唐朝末年,定州有一个年轻的郎中,郎中年纪轻轻一身精湛的医术,让方圆百里的人们称之为神医,尤其是一手厉害的鬼门十三针秘术,更是将多少得了邪病濒死之人硬生生的从鬼门关拉回,赢得了镇里多少人的尊重,或许是因为此,镇上的一些药材店棺材铺的掌柜却对其恨之入骨,毕竟断了人家的财路嘛。
郎中名为李良,家传八代皆为医生,据传祖上爷爷辈这一代更是厉害,掌握着一身驱除妖邪的针灸秘术,曾经的老祖爷爷,甚至都给太宗皇帝看过病,只是到了他这一代,仅仅留下了鬼门十三针,不过纵然这样,在方圆百里也是出了名的,只不过一生只顾着钻研医术,却忽视了终身大事。
这不,李良今天在深山采药,眼见着天逐渐地阴沉下来,担心院里还晒着的药草,所以准备下山,但是却总觉得有什么在后边偷偷的跟着自己,一转身却发现什么都没有,不过他也没有在意,只是急着上路,早早的赶回去把药草收了。
然而没待走到家门口,就被人堵上,堵路的人李良倒也认识,那可是县里出了名的有钱人王员外,王员外曾当众骂过自己,人家可是几家棺材铺和药材店的大掌柜,只见这王员外一副焦急的样子远远的看到李良过来,就急忙迎上去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抱着一脸疑惑的李良的腿大哭起来,说自己的二女儿突然昏迷不醒,已经好几天了,本以为是小事,在县里找了几家医馆,都不管用,所以跑了几十里,亲自接李良去过去看看自家女儿的病。
随后还差下人从他的轿子里拿了一个红漆木盒子出来,打开盒子的瞬间,那闪亮的银子直晃李良的眼,对于银子,说实话,自己虽然本着悬壶济世之心给人治病,钱财自己还真没有往心里去,因为这是自己家的家训,不许为了钱财,放弃原则,因为老祖上留下话来,做为悬壶济世的医生,只要对钱财太过动心,那以后做的事儿就是伤天害理,会遭报应的,所以他严于律己,而此刻的他只是在乎着院子里晒着的药材,甚至对于王员外的行为反倒有点厌恶,所以他直接绕开王员外,直奔院子里,开始收起药草来。
王员外看到李良的反应,以为是这李良趁火打劫,要更多的钱财或者什么,但是有鉴于心疼自己的女儿,不禁一跺脚,高声道。
“若是大夫能够救活我家小女儿,我在此可以立誓,无论李大夫有什么要求,我都会答应。”
王员外举着一只手指天高声说道。
眼见风雨来临,李良麻利地将药草收起,也是急忙的从屋里取出药盒,小跑了几步,来到那王员外近前,低声道,“带路!”
本来李良也不是那个意思,只是想着把这些药收好,赶快去看看那孩子得什么病,但是这却让王员外确信,李良是趁火打劫,但是心中却没有办法,自己轿子也不坐了,把李良请了上去,当然李良也是架不住对方可气,也是登上了这自己从来没有坐过的大娇子。
李良刚坐上轿子,这外边就下起了瓢泼大雨,透过窗户看到外边的人们走山路又辛苦又遭罪,心中自然也是有点过意不去,但是自己也是没办法,不过好在雨不多时停了。
足足走了两个多时辰后,王员外的家终于到了,在王员外的盛情迎接之下,李良也是走进了王家二姑娘的闺房,但是迎面却袭来一股腐烂的恶臭味,当然这对于李良来,自己早已习惯,李良走到病床前扒拉开守在一旁的几名下人和一名年轻女子,看了看眼前一个长相怪异,模样却像是十三四岁的小姑娘,眉头微微皱起道。
“贵二千金这副模样多久了?”
“自小就这样,后来我们看到不对劲,以为她不长发,看了很多医生,这些医生都说,孩子得了不毛症。”
王员外凑上来,看着自家二姑娘那大光头,头顶发青又溃烂的皮肤伤心道。
再看李良则是迟疑了片刻后,让下人端来几盆热水,然后翻开自己的医药箱子,拿出了一把小刀来,催促一名下人拿来烛火,在上边烧了烧,二话没说,竟然几刀下去,将二小姐那发青且溃烂的头皮割开,顿时守在门口焦急的众人发现,那头皮之下竟然是黝黑的头发,李良做完这些后,然后又给亲自消毒,在二小姐的头上缠了绷带,大口大口喘着粗气,殊不知此时站在王员外身侧的一名双眸明亮,小姐打扮模样的女子怔怔的盯着他看。
“二小姐只是在出生的时候,头上一层肉膜没有退去,才导致如今这副模样,以后好生休养便可。”
李良这般说着,忽感一道香气扑鼻而来,只见不知何时,一名落落大方的女子正在替自己擦汗,自古男女有别,这也让李良下意识躲闪了一下。
“今日多谢李先生救我二妹,在此晨晨谢过!”
随着这名女子一道话音落下,只见眼前女子微微一施礼,李良下意识也是一回礼,望向了王员外,而王员外自然也是喜上眉梢,点了点头,直接来到了病床前心疼的望向了还在昏迷中的小女儿。
再看李良,只是看了看窗外,又看了看不再理会自己,只顾照顾小女儿的王员外,也没有搭理他,冲着眼前的王家大小姐微微一施礼。
“天色已晚,在下有事在身,先就此告别。”
王家大小姐见状,倒也客气,亲自将李良送往了府宅门外,目送李良走远后,却怒气冲冲地归来瞪着自己的父亲王员外。
“好歹是县里首富,就这样对待小妹的救命恩人的吗?”
“那又如何,你也知道你爹我是做什么起家的,这小子不仅仅坏了咱们药铺和棺材铺的生意,还企图敲诈我,我这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那王员外踮起脚尖瞅了瞅窗外得意的道,似乎早已把自己当初的可怜样忘记了去。
王家大小姐闻言,轻哼一声,玉足一跺便走了出去。
李良回去之后,累的一头栽到床上睡了过去,第二天的时候,李良又是早早地来到深山里采药,这刚采着,就又觉的不对劲,因为他老是觉的背后有什么跟着,而且这种感觉已经好久了,但是又想了想,这深山之中又会有什么呢?想到这里,李良猛回头,发现一只小巧可爱的白狐正蹲在他身后不远处,双眼迷离,甚是奇怪,李良见状神情微微一动,因为老祖上有传,这样的狐狸一般都是开了灵智的狐狸,会制造一些迷幻,或者障眼之法,不过前提你不要惹它,还有一种可能,它可能是有事相求。
李良想到这里,先是冲着那白狐微微一施礼。
“仙家可是有事?”
那狐狸见状,双眼才略显睁大了几分,人性化的用前肢冲着自己划拉了几下,便是头前向着一处走去,李良好奇之余,也是跟了上去,弯弯绕绕走过几个山路之后,待头前的那一只白狐停在一颗大树之下,望向了自己。
李良跟过去一看,只见一只身形略小的白色狐狸被一只捕兽夹夹住了一只后腿,或许是时间久了点,那流出的血已经发黑,那条腿已经看到了骨头。
李良一看,便知道了那狐狸的用意,急忙上前,把那捕兽夹拆开,又拿出几枚随身携带的银针来,在那狐狸身上扎了扎,而那只狐狸也是乖巧,一动不动,仿佛就是知道李良在救自己,除此之外,李良还给那狐狸上了药,随手掏出自己一点干粮放在这里。
见那狐狸状态好了不少,李良转身刚欲要走。
“先生,清明节一整天你一定要躺在棺材里,无论外边发生了什么事情。”
李良闻言,顿时一愣,下意识一回头,身后那两只狐狸早已不知了去向,正在疑惑当中的李良开始品味起了那似乎是狐狸说的话。
结果等李良采摘完药草之后,刚走到院门口,只见一名身着白色衣裙的女子正在自己院中,手里把玩着一支狗尾草,单手托腮,怔怔的看着自己晾晒着的药草。
女子听到门外有动静,转过头来,见李良回来,黛眉一闪,面带几分娇羞之色望向了李良道。
“昨天先生走得急,我给先生带了银两,替家父及嫁妹谢过先生。”
李良见状,才认出,此女是王员外家的大千金王晨晨,也是客气了几分,将其请进了屋中倒了几杯药茶,二人攀谈了起来。
王晨晨告诉李良,前一阵子一支朝廷平叛的军队,路过邻县,带来了一场疫病,可能要传到我们县里,到时候请求李良一起出手制止,对于这种事情,李良自然不会袖手旁观,答应了下来,那王晨晨闻言,也是喜出望外,最后闲谈了几句,便是留下了一个盒子,离了开去。
李良也没有推辞,见王晨晨离去,简单收拾了一下屋子,好奇之余打开盒子才发现,这盒子里竟然是一大堆女子的首饰,还有一个香帕包着的玉镯。
似乎意识到什么一般,李良一看天也快黑了,打算第二天送回去,同时也是疑惑,这王家大小姐也太直白了,不过看着这些东西贵重,李良先是给藏了起来,打算第二天送过去。
第二天的时候,李良刚起床,就有官差派来人,接李良到县里,说是发生了大事。
李良也没有说什么,跟着官爷一路去了县里之后,才发现,仅仅一天多时间,这县里的药铺,及街上都是或躺或坐着一些脸上起了疹子,无精打采的人,而和自己一样的一众县里的同行被县太爷集中在一起,要求想一下办法。
这由于事发突然,人们散去后,李良看病也是小心谨慎,先是给自己吃了一些解毒的药,开始观察这些病人,因为自己给人治病,收费少,甚至不收费,他得罪了很多同行,这些同行很多不不愿意搭理他,他也唯有自己一个人开始配治病药方。
待几天后药方配好了,县里已经因病去世了很多人,一些庸医也借此敛财,那些棺材铺的老板更是开心不已,包括此时的王员外正在自己的屋子里数着钱财笑呵呵着。
而李良这边则是尽心尽力地救人,而自己不幸也是染疾,一些好事棺材铺的人知晓之后,仿佛是故意笑话他一般,还特意差人趁李良不在家,送到他院子里一口棺材。
待李良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家之后,看到院中的那口棺材,无奈地摇了摇头,刚躺在自家床上突然就想起,那狐狸最后说的话,掐指算了算,那明天正好是清明节啊,你说这节日对的太可笑了,还让我躺在棺材里,可是又想了想曾经祖上留下来的规矩和说法,李良也决定按照那狐狸所言试一试,毕竟帮百姓能帮的也帮了,如今自己也染疾,传给其它人怎么办?
第二天之后,李良更是觉得病情严重了点,有点有气无力,自己煎了点自己配的方子,喝了药之后,有气无力的爬进了那些人给他送来的棺材,一觉就给睡了过去。
由于这棺材小又憋闷,李良出了整整一天的汗,而且一直处在半醒半睡的昏迷中,朦胧中听到有人又喊又砸的,直到有人说他死了什么的话,没有了什么动静后,过了半夜才算醒过来,突然发现自己的病竟然好了大半,但是自己终究还是无心睡眠,因为院子里,家里的药材被砸了个稀巴烂。
第二天的时候,李良去了县城才听说,黄巢的一支叛军路过,这支叛军里也是发生了瘟疫,四处找医生和药材,整个县被翻了个遍,包括那些同行、棺材铺的老板、及做这一行起家的王员外一夜之间一无所有,房子也是被烧了,毕竟那叛军如蝗虫过境,寸草不生啊,县里所有郎中也是一并被随军带走。
李良去了县里,按照自己的药方,及自己病情好转的方法,开始给人们治病,结果起了很大的作用,同时身边也多了一个很不错的助手,那就是王员外的千金,一些人开始背后带着善意调笑说,二人也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对,也正恰因为王员外的千金将自己的大堆嫁妆放在李良家,才让王家千金依然有丰富的家产,而王员外却变的一无所有,借着懂一些药草原理,给李良和女儿打着下手,少了以前的嚣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