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我叫高琴，今年58岁，初中文化，老家是一个南方的小县城人。
我年轻时在县里的供销社做过几年售货员，后来供销社改革，我就被分到了县城的环卫所，一干就是二十多年。
五年前退休了，每个月拿着三千多块钱的退休金，虽然不多，但日子也算过得清清爽爽。
我丈夫在十年前因病过世，我一个人把儿子和女儿拉扯大。
女儿比儿子大两岁，早些年就嫁到了邻县一个镇上，日子过得不富裕但安稳。
儿子倒是争气，大学毕业后回到县里的一家银行上班，工作体面，收入也不错。
三年前娶了儿媳刘倩，姑娘是城里人，长得漂亮，性格也算开朗。
婚后，我把家里那套两居室让给他们住，自己搬去了城乡结合部的一处小房子。
说实话，我对这个儿媳妇挺满意的。
婚前我就给了儿子十万块首付钱，结婚时又掏了五万块礼金，婚后每年我还给他们贴补十万块，名义上是“补贴”，其实就是帮衬小家庭。
毕竟现在年轻人压力大，房贷车贷样样得还，我这当妈的，不能袖手旁观。
可人心这东西啊，真的是暖也暖不过来。儿媳娘家送了10只土鸡来，我想着抽出两只给坐月子的女儿补补身子，结果却引发了一场惊天的风波。从那天起，我才真正看清了一些人和一些事。
那天是个普通的周六上午，天气阴阴的，空气里有些湿润。儿媳的父亲开车送来一箱子土鸡，说是他老家亲戚养的，纯天然喂养的，味道鲜美，营养丰富。整整十只，装在一个大纸箱里，还带着点鸡毛的味道。
我看着那箱鸡，心里有点感动。虽然不是我亲家母亲亲自送来的，但这份心意，我当婆婆的还是得记着。儿媳刘倩站在边上，看着她爸把箱子搬进厨房，也笑着说：“我妈说这鸡可金贵了，您挑几只炖汤喝。”
我点点头，嘴上说着感谢，心里却琢磨着：我家闺女刚生完孩子，在月子里正缺营养，这鸡若是送她两只去，也算顺理成章。于是等儿媳回房里午休，我就轻轻挑出两只鸡，装进一个编织袋，准备下午坐公交送去邻县。
哪知道，我这刚把鸡放进袋子，儿媳就从房间出来了。她看了一眼袋子，脸色立马沉了下来。
“妈，您干嘛拿鸡？”她声音不大，但语气分明带着质问。
我一愣，说：“我想着你哥家孩子刚出生，坐月子呢，送两只鸡去补补身子。”
刘倩脸一下就黑了下来，冷冷地说：“这是我妈家送来的，是给我们小家的，怎么就随便拿去给你女儿了？”
我顿时有些不自在，但还是强笑道：“你妈送的是给家里人吃的，你哥家孩子也是我家人啊。再说了，十只鸡拿两只去也不多。”
“那也得问过我们吧。”她毫不退让，“我爸妈送来的是给我和阿杰的，不是给外人的。”
“你哥是你丈夫，我孙子是你侄子，怎么能算外人？”
“妈，您是不是还觉得这是以前那种‘一家人不分你我’的年代？现在我们是一个独立的小家庭，您不能什么都做主。”
她这话说得我心口堵得慌。我本没想争什么，可她一个“外人”的说法，把我和我女儿都撇得干干净净。那一刻，我才明白，我在她眼里，可能真的只是个“合租的老太太”。
我叹了口气，默默地把鸡放回箱子。可心里的委屈，却像潮水一样翻涌上来。
第二天，我还是去看了我女儿。她坐在床上，脸色苍白，孩子睡在她旁边，粉嫩的小脸。我没带鸡去，只带了一些红糖和鸡蛋。她问我：“妈，那鸡你不是说要送的吗？”
我笑着敷衍：“鸡不新鲜了，还是炖给你弟媳吃吧。”
女儿没再多问，可我却越想越不是滋味。
接下来的几天，家里的气氛变得越来越紧张。儿媳看我的眼神也冷淡了许多，平时的寒暄也变成了礼貌性的敷衍。儿子阿杰倒是没说什么，但我能看出，他也有些不高兴。
直到一个周末，我在厨房煮饭，听见他们夫妻俩在房间里争吵。
“她就是太惯着她女儿了！”这是儿媳的声音。
“妈也是一番好心，再说了，她每年给我们多少钱？你自己算算！”儿子声音里也有些火气。
“钱是她愿意给的，我又没逼她！可这不是钱的事，是原则问题！”
“你说她把两只鸡给我姐坐月子都不行，那以后我姐家孩子来家里吃个饭，你是不是也要算账？”
“你不能什么事都拿钱说事！”
我听不下去了，默默回房间收拾了几件衣服，打了个电话给女儿：“我来你家住几天行不？”
女儿在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说：“行，妈，你来，我给你腾床。”
我走的时候，儿子和儿媳都在客厅。我没说话，只是拿着包往门外走。儿子追出来，问：“妈你去哪？”
我头也不回地说：“我不是你们小家的人了，我去我女儿家。”
身后是沉默，紧接着，是儿媳砰的一声关门声。
我在女儿家住了一个月。期间儿子只打了一个电话，说：“妈，你要是不高兴我们再好好谈谈，你先回来吧。”
我淡淡回答：“不用了，你们好好过，我不打扰了。”
这一个月，我想明白了很多事。儿子已成家，我只是他们小家庭之外的“亲人”，不是成员。我的好意、我的付出，在儿媳眼里，也许只是“干涉”和“越界”。
我决定做一件事： 停止每年10万的补贴 。从此以后，我的钱，我的心思，都只为愿意接纳我的人花。
03春节前，我让女儿陪我去银行，把一个定期账户解了，把儿子的副卡注销了。那是我之前专门办来给他们小家庭转账用的，现在不需要了。
我没有和儿子说，只是默默做了。很多事，不需要争执，不需要解释，时间会让人看清一切。
儿子后来知道了，发微信问我：“妈，你是不是太绝情了？”
我回复：“不是绝情，是学会了自保。”
他没再回。
日子继续过，我和女儿家走得更近，外孙也慢慢长大，喊我“姥姥”的声音一声比一声甜。我不再期待儿媳的笑脸，也不再指望儿子回头。 亲情，不是索取，而是彼此尊重。
我这一生，已经够努力了。现在，只想给自己留点清净的晚年。至于那两只鸡，其实早就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我终于明白： 真正的亲人，是不会因为几只鸡，就把你赶出门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