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刘长江
好厉害,好恐怖,好后怕的一场大火。幸亏附近干活的村民们救火及时,只烧了几亩撂荒而未成林的荒草山场,如若再往上燃烧,损失那可就老鼻子了,那可是一望无际的黑松林。这个天干物燥的季节,极似拼命三郎的臭脾气,真的是点火就着。
失火虽属偶然,却也实属必然。历年来深山区不许野外用火的常识早已普及,真的是家喻户晓,深入人心。
这位因搂地,燎地边而不慎失火烧了山场的人,被赶到现场的防火巡逻车上下来的人带到了村委会,说是见火就拘,究竟罚多少,反正便宜不着。
此人因救火燎焦了头发和眉毛,棉袄也烧了个大窟窿,呆滞的两只眼睛,看人时都不在一条线儿上,哭丧着的那张
像是被花狗舔过了一般的老脸。
少倾,村长走进屋来,亲切地与他们一一握手打招呼:“对不起,是我的失职,给各位领导添麻烦了。”说着话,把嘴向那边努了努:“这个人,有点五音不全,没看住。”
“你叫什么名字?”一年轻人问。
“杨立万。扬名的扬,扬名立万的立。”
几个人相互对视了一下,其中一位赶紧咬住了下嘴唇。
“年龄?”
“七十。”
“你家几口人?”
“就我已个。”别看杨立万的嘴唇厚得像老辈子人的棉裤腰,可语音清脆,口齿利索,不吞舌也不咬舌。他回着话,两只眼睛勾勾地看着村长,那意思非常明白,他所说的,绝对没有半句谎言。
“谁让你野外点火的?”年轻人问。
“我。”杨立万回答得十分响亮。
“为什么要点火?”
“要不是搂到地边的破烂玩意还会被风刮回地里没法开沟播种,你当我愿意去点火咋的。”
“这么说,你点火还有理了?”年轻人发火道。
村长在一旁小声对一位上了些年纪的人道:“对这种二楼赶蛋的人,吓唬吓唬他,不给点颜色看,还真没法弄。”
上了些年纪的人叫过年青人,小声耳语了几句。于是,年轻人走到杨立万跟前厉声道:“我可告诉你,你烧了山,犯了罪,认罚还是认打!”
“认罚,我没钱。认打呢,那可得先说下,要么就打死,要么就别打,如果打坏了还不死的话,我就不干别的了,专门到处去点火烧山!”
“大胆,还反了你了!”
年轻人看了一眼上了些年纪的人小声道:“怎么办,还……”
“等我请示一下。”他拨通了电话。
接电话的这位,正在医院陪着患了感冒打吊瓶的娇妻。
他犹豫道:“这…我这会儿正忙,请过一刻钟再打来。”
他边关电话边问妻子:“你看……”
电话的声音很大,其内容,一旁的妻子也听得一清二楚。
她立马冷眼嗔怒道:“还看个屁,孩子哭闹抱给他妈,这样既表示你对领导的依赖,又显示出你和他的关系亲蜜,还不快点请示,那头还在等你的回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