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代女性比往常更加清醒,却也比往常更加迷茫。
因为,我们在童话故事的时代熏陶下长大,却又在成年后被互联网中的女性独立宣言大规模洗礼。
成长断层中的拉扯让个体迷茫,并最终汇聚成群体的困惑。
毕竟相信的童话的时候,用爱情作为拯救自己的希望就够了,而当梦幻褪去女性又不得不重新寻找自救的方法。
生活在布鲁克林的性工作者阿诺拉,也是这个困惑群体中的一员。
相较于纯粹哲思的探讨,阿诺拉显然更在乎自己能不能交出明天的房租,而她的本职工作就是以各种手段散发女性魅力赚钱。
这天,老板给会几句俄语的阿诺拉安排了一位俄罗斯客户。
说是客户有点显老了,毕竟眼前这个男孩只有21岁,而阿诺拉惯常对这种没什么油水的男人兴致寥寥。
可事情很快发生了转机,这个名叫伊万的男孩开价三万邀请阿诺拉给自己当一周女友。
阿诺拉这才知道,对方是俄罗斯石油大亨的独子。
很快,上头的伊万向阿诺拉提出了求婚,灰姑娘的故事在现实中上演,可黄粱一梦还没过24小时,阿诺拉就面临着伊万家族实力雄厚的拆婚大队……
《阿诺拉》是导演肖恩·贝克的新作,也是他摘取第77届戛纳金棕榈最佳影片的话题之作。
影片刚刚面世就收获了两极化的评价,哪怕主角还是肖恩·贝克擅长呈现的少数群体,哪怕主演为脱衣舞娘角色进行了长期训练,但大环境仍然充斥着猎奇与道德审判两种对冲力量。
一方辩友认为,《阿诺拉》和《可怜的东西》一样都在光明正大地消费女性,实在是上不了台面的“男凝”之作。
另一方辩友却觉得,《阿诺拉》从根本上否定了近期又在全世界被追捧的“霸道总裁爱上我”剧情,尤其是富豪傻儿子娶了脱衣舞娘实在劲爆。
双方辩友都没错,而大家僵持不下的样子恰好就是当下这个世界对女性议题的实时看法。
女性力量崛起的一大动力就在于不想依附于第一性,更不愿意为了历史上遗留的依附而遭遇有意识或无意识的物化。
但如何反抗呢?怎么表达呢?
很讽刺的一个现象恰恰是,就像当年的《自由引导人民》一样,褪去矫饰的纯粹裸露成了一种表达的惯习,而在色诱与抵抗之间反复横跳的作品则一次又一次送女演员们拿到世界级影后的“赞许”。
又或者,好像当下艺术创作的目的变了,但创作的手段似乎还停留在同一种形式。
于是,认同与不认同在此交错,似乎让人们的心境又回到了封建时期。
回到《阿诺拉》这部作品本身,它能够获得金棕榈除了艺术考量,其实一大部分原因在于这部作品对美国社会的讽刺。
明目张胆的性产业、光天化日里的保镖拆家,以及俄罗斯富豪之子为获得美国国籍而结婚的荒唐闹剧,它们显然不只是一场婚姻闹剧的佐料。
但这样的评判标准似乎也和另一方面鼓吹政治正确的奥斯卡一样,多早已脱离了艺术创作的纯粹,电影及其支撑起来的电影节都成了一种政治表达,自然会受到两极化的评价。
换言之,当下是一个观点的时代,无论是真实发生过的新闻事件还是虚构创作的艺术形式,讲了什么故事早就变成一种表达的依托。
而这种语境下的灰姑娘本就只是大家想象中的纸片角色,只是由于立场不同,有人看到了黑色,有人看到了白色,却偏偏大家都忘记了她原本只是一位“灰”姑娘。
不吹不黑,追个热点,说个观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