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清朱祖谋所编《宋词三百首》里,入选作品数量最多的词人并非像苏东坡、辛弃疾这类顶级大家,而是南宋那个号梦窗的吴文英。他有25首词被选入,数量比苏轼和辛弃疾两人入选词作之和还要多。
关于其中原因,大家各执一词。有一种说法是,编者朱祖谋堪称吴文英的超级粉丝,他这辈子曾四次对梦窗词进行校勘,由此可见,他对吴文英颇为青睐。
另外,晚清时期词坛兴起了一阵梦窗热。当时写词之人多“以周邦彦、吴文英为师”,把他们所代表的婉约派视为正统,一时间,学习梦窗词风的人近乎占据了词坛半壁江山。
如今不少读者在品读《宋词三百首》时,一碰到吴文英的词作就犯难,恨不得马上跳过。这是由于梦窗词的风格极为华丽奇诡,表意又含蓄曲折,让人难以理解。
像“映梦窗,零乱碧”“落絮无声春堕泪,行云有影月含羞”“惆怅双鸳不到,幽阶一夜苔生”这类词句,大多不是在抒发离愁别恨,就是在诉说相思之苦,并且词句含义隐晦,理解起来着实费劲。
“词中李商隐”这一称号,那可不是徒有虚名。它充分彰显出拥有此名号之人在词作创作上有着如李商隐般的独特韵味与深厚功底,绝非轻易能获得如此赞誉。
【1】
吴文英来自宁波,一生无意追求功名,在江湖中四处漂泊,最终穷困潦倒而离世,是个典型的底层文人。在“学而优则仕”盛行的古代,别人眼里他就是个彻底的失败者,混得很不如意。
这位文坛大家一生坎坷,过得并不顺遂。不过,他留下了许多脍炙人口的词作。这些作品流传至今,也算是在文学史上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想来也不算虚度此生了。
事实上,梦窗词在历史进程中饱受争议,其艺术价值长时间被埋没。在清末民国以前,吴文英常常被视为词史里的异类,对他持贬损态度的人多如繁星。
南宋末年词人张炎,比吴文英稍晚。他在《词源》里对梦窗词给出否定评价:“吴梦窗词似七宝楼台,耀眼夺目,可拆开来看,却不成样子。”这表明,吴文英的词注重形式,内容却欠佳,看似华丽,实则经不起细究。
吴文英的词作宛如绮丽幻梦,他给自己取号“梦窗”。“梦”这个关键之词,在他留存的340多首词里频繁现身,多达175次,可见“梦”在其词中占据着重要位置。
弗洛伊德提出过一个观点,梦境其实是人们内心愿望得以实现的一种呈现方式。也就是说,在梦中,那些在现实里难以达成的心愿,会以梦的形式得到某种程度的满足。
才华出众、洒脱不羁的吴文英,于梦境之中究竟寄托了些什么呢?他那超逸才情背后,梦境仿若一方神秘天地,让人不禁好奇其中藏着他怎样的心思与寄托。
【2】
南宋文人周密在《浩然斋雅谈》里有记载,吴文英其实原本姓翁,他和词人翁元龙乃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可见在当时,他们家族或许就有文学传承的氛围,才出了两位词人。
关于吴文英的身世有两种不同说法。其一,因某些缘由,吴文英被过继到四明(如今浙江宁波)的吴家;其二,吴文英本就姓吴,后来他母亲改嫁给翁氏,生下翁元龙,吴文英跟着母亲,成了翁家养子。
由此能推断,吴文英身世悲惨,童年大概率是在寄人篱下的境况中度过的。这种童年经历为他的一生奠定了忧伤的底色,使他的人生基调蒙上了一层哀愁。
吴文英在孤苦童年里成长起来后,个性极为独特。他大半生的活动范围主要集中在如今的江苏、浙江两地,常出入南宋繁华都市苏州和临安(即杭州),但对仕途毫无热衷,始终以平民身份浪迹江湖、漂泊四方。
大概从宋理宗绍定五年,也就是1232年开始,吴文英跑到苏州,给当地官员做幕僚来维持生计,这一待就是十多年。后来呢,他又先后成了南宋有名的大臣吴潜,还有宋理宗的弟弟荣王赵与芮的门客。
迄今未见吴文英通过科举入仕的记录,他好像也没怀揣建功立业的念想,心甘情愿当一名专职文人。部分学者提出观点,认为吴文英对科举并无兴趣。
故而,吴文英的词作多围绕其江湖经历展开。他传承了婉约词集大成者周邦彦的风格,在南宋词坛崭露头角,凭借独特词风与深厚底蕴,成长为一代宗师。
在表达羁旅途中对人思念之情的作品里,有一首名为《唐多令·惜别》的佳作。它以独特笔触勾勒出羁旅愁绪与怀人深情,在众多同类诗词中别具一格,展现出别样的韵味。
愁绪从何而生?是离人心中那抹秋意。哪怕没有雨,芭蕉叶也沙沙作响,撩动愁思。人人都说晚凉时天气宜人,明月皎洁,可我却害怕登上高楼,怕那愁绪更添几分。
岁月如梦,终成过往。繁花凋零,如烟逝水。春燕已归巢,而游子依旧漂泊在外。那依依垂柳,留不住佳人,却偏缠住远行之舟,似有无尽离情别绪,让人心生怅惘。
在创作游览名胜的作品方面,有一首《八声甘州·灵岩陪庾幕诸公游》。此作以游览名胜为主题,展现出彼时游览的情景与心境,让读者能从词中感受灵岩之美与当时同游的氛围。
极目四望,缥缈云烟弥漫远方。不知哪一年,青天坠下了长星?幻化出苍崖、云树,还有当年藏娇的金屋、残霸的宫城。箭径中风寒如酸,刺痛双眼,那腻水仿佛还带着花的腥气。曾几何时,响屧廊上双鸳轻踏,如今只剩秋叶瑟瑟。
宫廷中吴王沉迷于享乐,唯有那隐退五湖的智者,清醒地独自垂钓。询问苍茫水波,它却默默无语,满头白发只能面对那依旧青葱的山峦。站在栏杆高处,水天相接,目送乱鸦与斜阳落入渔汀。连声呼唤拿酒来,登上琴台,秋意已与云齐平。
在梦窗的词作里,很难发现吴文英对自己所处境况的不满,也很少能看到他因怀才不遇而生的愤懑与痛恨。在那些没有官职的文人当中,他这般表现极为少见,简直就是个“异类”。
常言道,每个人的人生走向,固然离不开自身拼搏奋进,但也不能忽视时代大势的影响,历史的发展进程对个人命运往往起着不可小觑的作用。
在吴文英所处的南宋理宗、度宗年间,社会呈现出两极分化的景象。表面上,城中一片歌舞升平,人们过着醉生梦死的生活,真可谓“暖风熏得游人醉,直把杭州作汴州”;但实际上,蒙古大军兵临城下,南宋江山岌岌可危。
南宋朝廷官场黑暗,吏治相当腐败。彼时疆土比北宋少了近一半,可官吏数量却远超北宋初期。门荫补官之风盛行,朝中又有权臣扰乱朝纲,那些胸怀大志的寒门子弟,想施展自身抱负更是难上加难。
由于国事已难以有所作为,吴文英选择远离纷繁复杂的政治纠纷,不再深陷其中。此后,他投身于醉梦般的生活,在这样的日子里消磨时光。
【3】
在仕途上磕磕绊绊的才子,身边说不定会有佳人常伴左右,继而衍生出几段令人动容的传奇佳话。就像北宋词坛那位洒脱不羁的柳永,一生仕途不畅,却留下了诸多动人故事。
吴文英情感颇为丰富。现存梦窗词340多首,其中有关爱情的就有120多首,占总数约三成,在两宋众多词人里,写爱情词的占比超过了多数人。
吴文英这辈子钟情的两个女子,一个是苏州的民间歌女,另一个则是杭州的贵家歌姬。可惜命运弄人,一个离去,一个离世,最终都未能和吴文英携手走过一生,相伴到白头。
所以,吴文英笔下的爱情词大多是用来伤悼往昔的。那段经历给他内心造成了深深的创伤,以至于在他的词作中,也处处流露着这种伤痛与悲戚。
早年,吴文英在苏州做幕僚期间,结识了一位民间歌女,大家通常叫她苏姬。二人相爱后,情真意切、相处和谐,一同在苏州阊门外的西园居住,度过了长达数年如蜜般甜美的日子。
这场爱情最终成了悲剧。当吴文英离开苏州去其他地方讨生活,苏姬也在夏秋交替时离开了他。在不合适的时候邂逅对的人,这成了“打工人”吴文英一生的憾事,恰似许多人年少冲动时的爱情。
秋意渐浓时,吴文英总会把苏姬思念。在那孤灯相伴的斗室里,他默默沉思,脑海中不禁浮现出她的身影。他暗自揣想,她是否正于皎洁秋月之下,独自品尝着那份孤寂。这般思绪下,便诞生了《新雁过妆楼》。
一觉醒来,眼前芙蓉绰约。风拂屋檐,那声响竟让我恍惚以为是你玉佩丁零。山间流水潺潺,似都映着你我惜别时的踪迹。我比宋玉见秋花时还消瘦,情思苦过浓浓秋意。黄昏渐至,暮云四合,却不见那远归的征鸿。
彼时于宜城送别友人,见燕泥旧痕,斜阳下楼阁空荡。夜深时心事纷扰,灯光外残壁间寒蛩哀鸣。江上夜寒,枫叶含怨飘落,唯恐化作题情断肠的红叶漂流而去。远方行云缥缈,料想那淡妆佳人,应在秋月桂香中。
这阙词下片点明主题。“宜城”既指唐朝柳浑,也象征吴文英本人。往昔,柳浑因年迈让爱妾琴客另嫁,传为美谈。而词人无从知晓苏姬离去后的境况,只能想象在秋月之下,两人天各一方,仿若置身天上人间。
在吴文英的另一首词《风入松》里,他对曾和苏姬一同居住过的西园念念不忘。西园的每一处角落,仿佛都印刻着爱侣走过的足迹,往昔的甜蜜时光历历在目。
清明时节,听着风雨声度过。满心愁绪,草草写下葬花的铭文。楼前那绿意渐浓的分别之路,每一根柳枝都藏着一缕柔情。春寒料峭,借酒消愁,清晨在莺啼声中从交织的梦境里醒来。
每日都清扫西园的林亭,欣然赏着雨后新晴之景。黄蜂总往秋千绳索上扑,想必是那纤纤玉手留下的香气还在萦绕。可惜佳人不再来,寂寞的台阶一夜之间都生出了青苔,满心惆怅。
最初,正值清明时节左右,西园繁花簇拥。黄蜂在垂着秋千的绳索边飞舞,苏姬惬意地在秋千上悠荡。此刻,词人仿若重回往昔,仿佛还能捕捉到那一丝幽香,那是她纤细手掌留下的余韵。
黄蜂总在秋千绳索边扑飞,想必是还留存着那时美人纤手留下的香气,那香气仿佛仍萦绕在绳索之上,惹得黄蜂也频频靠近。
那段回忆宛如一道深刻的刻痕,牢牢地印在词人的脑海里。可如今,它就像飘逝的云朵,已难以寻觅其踪迹,只能留在记忆深处。
【4】
时光流转多年,吴文英与另一位女子偶然相遇,开启了又一场充满哀愁的恋爱之旅,这段恋情最终也弥漫着悲伤的气息。
中年时,吴文英客居杭州。一个春日,他骑马外出游玩,行至西陵路,邂逅了一位富贵人家的歌姬,也就是常说的杭姬。他托人传信与杭姬互诉情意,确定了关系。之后,两人共宿春江,同游南屏、西湖、六桥,还定下婚事。但分别后,二人竟再难相逢。
吴文英前往六桥,打算再度拜访那位杭州歌姬,却传来令人痛心的消息——她已早早离世,如一朵娇花过早凋零,空留无尽遗憾。
后来,吴文英于京口(也就是如今的江苏镇江)邂逅一位歌女,这歌女容貌与杭姬极为相像,他内心满是怅惘。带着对杭姬深深的思念,他挥笔写下了一首名为《绛都春》的词。
南楼处,燕子坠地。夜凉中灯晕朦胧,稀疏的帘子空自翻卷。暮色里树叶喧嚣,清晨花朵上露水已干,秋光如此短暂。曾有明月与佳人相伴,如今怅然,客旅之路与旧居都已遥远。那雾鬓云鬟的佳人,除非照影,镜中空荡再难相见。
于别馆初遇秋娘,她最动人之处便是那双眸含情凝望。往昔的韵致与香气,在如闲雨闲云般的相处中,情分终究淡薄。不知谁能绘出她真切容颜,权当她似梅花常观赏。更愁她如梨花飘落成雪,又随梦消散。
此阙词里“真真”这一典故,源自唐代《松窗杂记》。讲的是进士赵颜从画工那儿得到一幅绝美女子画像,他被画中女子容貌吸引,便跟画工说若她能活就娶她。画工告知,这是神画,女子叫“真真”,百日日夜唤其名,她会复活。
吴文英念及那虚构故事,于词里感慨:“哪个大画家能妙笔绘出杭姬容颜,让她重获生机?可惜没画像,只能把眼前歌女当成她。但这般望梅止渴并非长久办法,歌女若走,一切便如梦幻消散。”
饱经世间风雨的吴文英,步入中老年后创作了许多忆姬之词。这些作品别具特色,满是对往昔的追忆和虚幻的遐想,呈现出一种朦胧的美感。
随着苏姬和杭姬先后离开,爱情消逝的日子越来越近,年华老去的吴文英陷入了悲戚之境。就像他在《水龙吟·癸卯元夕》里所写“陈迹征衫,老容华镜,欢悰都尽”,往昔欢情已消散殆尽。
吴文英所作240字的《莺啼序》,堪称其一生情感经历的凝练概括。词里既有对下落不明的苏姬的深深怀念,也饱含着对已离世杭姬的沉痛哀思。值得一提的是,它还是宋词里篇幅最长的词调。
残余的寒意正肆意侵扰着病酒之人,只好掩上那沉香木的华丽绣户。春燕归来晚,飞入西城,仿佛在诉说着春日将尽。画船在水上行驶,清明已过,晴日烟雾袅袅萦绕着吴宫的树木。那羁旅情思,随风游荡,化作了轻盈的飞絮。
十年间常流连西湖,在柳旁拴马,于娇柔尘雾中漫步。沿着落花追溯,仿佛被引入仙溪,佳人暗传情思。倚着银屏,春光虽宽好梦却短,泪水浸湿歌舞的绢扇与华服。黄昏时堤上寂静,斜阳被悄然还给了鸥鹭。
幽兰渐老,杜若又生,我仍漂泊水乡。分别后去六桥寻你无果,往事如烟,繁花委地,经几番风雨。长波似妒你眸光,远山羞比你眉黛,我在春江伴渔灯而宿。忆起桃根渡,青楼中临别说,败壁题诗,泪墨染尘。凭高亭极目,草色连天涯,叹双鬓已斑白。暗自查看,你泪唾尚留鲛绡,我如倦凤迷归、破鸾懒舞。想把长恨写进书,却如雁沉辽海。相思付哀筝,江南千里令人伤,招魂曲中,你断魂可在?
【5】
爱情消逝后,吴文英的生活又迎来新的变故,就连友人也渐渐离他而去,曾经的陪伴逐渐消散,他再次陷入了孤独之境。
为了生计,吴文英曾与当朝权贵吴潜、贾似道有所往来。他给吴潜、贾似道分别赠词四首,与这两人都建立了交情,也由此在当时的社交圈有了别样的人际脉络。
吴潜和贾似道可是实打实的死对头,二人在历史上的评价更是大相径庭。贾似道后来被记入《奸臣传》,成了遭人唾弃的反面角色;而吴潜则在《宋史》里与文天祥等忠臣一同被提及,妥妥的正面人物一枚。
吴潜担任浙东安抚使期间,吴文英成了他的下属。那时,吴文英客居在越州,也就是如今的浙江绍兴,在吴潜麾下做幕宾。在此过程中,两人结下了深厚情谊,吴文英对吴潜心怀家国的情怀十分钦佩。
后来,吴潜入朝做了宰相,在和贾似道争夺权力时败下阵来。景定三年(1262 年),他在被贬之地遭贾似道党羽下毒身亡。自此,贾似道大权独揽,在朝廷一手遮天长达十六年。
吴文英多年来一直躲避政治,不想陷入朝廷里的勾心斗角,即便对吴潜心怀哀悼也不敢公开表达。然而到了晚年,他回到杭州后写了首《西平乐慢》,抒发对逝去先贤的感慨,以及对国事衰败的喟叹。
邮亭被岸所压,华表立在倾斜的路旁,堤上树木仍似旧时那般含情脉脉。雨后初晴,寒食时节翠荫浓密,漂泊天涯的倦客再度归来。叹息那荒废的园林,暮霭如烟,清幽小洲晚香浮动,当年的燕子,默默对立在斜晖里。追思往昔吟风赏月,十年往事,如绿杨丝般萦绕如梦。
游船如集市般热闹,佳人妆艳映着碧水。日落云沉,人事更迭,春光流转。有谁还会在苔根处洗石,于菊井旁招魂?忆起连车载酒、立马赏花,仍认得路边那蔫红的花枝。歌停宴散,荣华似露草,山丘渐冷落。在细雨西城徘徊,如羊昙醉后见花落。
结尾引用了羊昙醉酒后悲恸痛哭谢安这一典故,此举动意在深切悼念那含冤离世的吴潜,借这一典故的情感力量,表达对吴潜遭遇的哀痛与不平。
吴文英秉持这样一种态度:即便自身影响力有限、话语没什么分量,也绝不能轻易动摇,而是要始终坚守自己的立场。
吴文英晚年时,职业生涯的终点是去做荣王赵与芮的门客。在王爷府上,他靠给王爷的家人们写祝寿词来维持生计,不过所获的收入十分微薄。
这位一生未曾入仕的才子,大半生都居无定所,日子过得相当困窘。后来,贫病缠上了他,没多久便离世了。其实,那时好多处于社会底层的文人,最终也都落得这般结局。
吴文英离世十多年后,南宋宣告覆灭(关于吴文英的生卒年份,学界尚存在一定争议)。
有这么个人,《宋史》里没他的传记,一辈子没立下啥赫赫功绩,连地方志都懒得提他。可他厉害着呢,留下了340多首词。在两宋词人里,他的词作数量仅比辛弃疾、苏轼、刘辰翁少,堪称宋词一代宗师。
他的词和辛弃疾“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的壮志不同,和陆游“死去元知万事空,但悲不见九州同”的愤懑有别,也不像文天祥“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那般果决。虽有些难懂,却写尽普通人在大时代里的离合悲欢、爱情痴心。
在宋词的精彩天地里,吴文英占据着不可或缺的位置。同时,那些在漫长历史长河中被悄然埋没的平凡人,也同样是宋词世界里不该被遗忘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