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城故事」又是一轮圆月夜

窗外，一轮圆月，光华如水。静安小区真的名副其实，放眼俱是鸦默雀静。 七十岁的黄老邪站在阳台上，兀自吸着烟，那一点红光忽闪忽闪，如同喘着粗气的他，显得异常焦灼。客厅的电视里人欢马叫，凑巧掩饰了他的尴尬与狼狈。 今天是怎么啦？夜空很明净，无垠的墨蓝，铺垫着夜的背景。但黄老邪感觉那月儿其实也并不满，依旧有那几丝的残缺，几丝的遗憾。 平常的日子，他白天遛遛公园、发发微博，晚上看看抗战剧，只是每每隔一段时间便会内心涌起一股烦躁，以致彻夜难眠，感觉有那么一丁点煎熬。退休前，黄老邪在单位是名中层干部，可惜老伴在三年前的大冬天因病而去。唯一的女儿却在深圳工作，自然而然，他也成了一名空巢老人。 保姆芹姨，是女儿为让他颐养天年而请来帮忙照顾的。一个典型的农村妇人，五十多岁，老家在赣北乡下，老倌自小有些残疾，只能在老家那边拾拢几亩薄地。儿女都在外打工，也未成家。一提起儿女的终身大事，芹姨就心急得掉泪。 芹姨做事手脚麻利，烧的饭菜尤其合黄老邪的胃口。她把黄老邪看作是自己的大哥，悉心照料。每次看到他精神不振时，就把乡下听闻的趣事说出来哄他开心。 自从芹姨来家里后，黄老邪的身体仿佛年轻了十来岁，也重新感受到家的温馨。他喜欢与芹姨谈天说地，完全没有雇主的架子，对她呵护备至，两人相处挺融洽的。 可是近些日子里，那股熟悉的冲动忽然变得越发强烈，黄老邪对芹姨更有了别样的好感，甚至有了偷窥的念头，但他从未在夜深人静时靠近隔壁芹姨的房门。当然，对自己内心的小九九亦感到卑鄙龌龊。 今晚是怎么啦？心猿意马的黄老邪掐灭烟头，又轻脚蹭到那门边，这是第几次，他忘了去数。脑子里乱成一盆浆糊，啥也拎不清。 只记得今天，芹姨洗了几床被子，将之前他女儿住的房间上上下下打理干净，因为女儿要带外孙回来过暑假，顺带陪他住些日子。这可忙坏了芹姨，等涮完晚餐的碗筷，她右手撑腰进了卫生间，洗漱完，第一次没有陪同黄老邪看会儿电视就回了房。 黄老邪本意是不想碰触自己的底线，他今晚也有些累了。可他上厕所归来却又去了芹姨的房门前，真是鬼使神差！这倒是令他有些诧异。平日里，他并不是一个轻易动情的人。侧耳听听，里面是熟睡的鼾声，此起彼伏。他颤抖地伸手拧了一下门拉手，芹姨竟忘记了反锁。 黄老邪蹑手蹑脚贼一般，轻推房门，闪身进去，完全忘却了自己年龄，忘却了自己的正经本分。窃喜，惊恐，颤抖，心窝里砰砰跳着，宛如揣了一只兔子在怀中。“我就看看！”黄老邪告诫自己，又忙着想万一被抓现行而被芹姨质问的借口。 透过门缝，客厅的光亮正好映照到床上，但黄老邪看不清芹姨的面容。芹姨穿了那条黑丝裙，那是老伴小颖子生前最喜欢的款式，是大前天他送给芹姨的生日礼物，专程去商场选的。他静静地低下脑袋，想凑近看看芹姨的睡姿是否与老伴相似？结果冷不丁一大惊，心都差点坠下地来。压根没料到床上的人儿，会在这时翻了个身。 芹姨的裙摆因为她的睡姿，撩到了大腿根部，露出两条白皙的大腿。不知为何，黄老邪一下就有了反应，而且犹如潮水般迎面袭来，叫他难以呼吸，也来不及思考，思维停滞了。 他只知道，眼前的这女人是他的小颖子回来了。特别是她身上那股清香，沁人心肺，带着丝丝魅惑，让他欲罢不能。黄老邪倾身缓缓掀开了裙边，瞬时，一片雪白映入眼帘，直令他血脉喷张，涨血的眸子猛然燃起两束熊熊火焰。黄老邪向来自傲的自制力，以及理智，在这一瞬间，分崩离析，化为乌有。 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只想让那个炽热的物件紧贴着久别的老伴，恍惚中他与小颖子携手回到了新婚的日子，很笨拙地闯进了盛开的花径里。 “你是谁，你要干什么？”睡得迷糊的芹姨睁开眼，竟发现自己被人压着，顿时吓得一边惊呼，一边奋力地手推脚踹。 黄老邪猝不及防，弄了个趔趄，幸好被衣柜撑住了身子。那一刻，房间猛然安静下来了，芹姨的挣扎也好似牙签扎到了气球。“小颖子，我......”黄老邪一边干哑地喃喃而语，一边居然趁机又附了上去，还吻上了芹姨热烫的脸。 月亮正圆满，花儿正盛开。放纵驰骋了一宿，疲累的黄老邪环拥着芹姨，“我们在一起吧，我会帮你！”但芹姨并不敢答应。 雇主跟保姆在一起，别人会怎么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