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容纯属故事,封面配图为AI原创,本篇包含虚构创作。
"强子,你他妈别冲动!"李盛死死拽住我的胳膊,可我哪还听得进去。
那个满脸横肉的胖子正揪着李盛的衣领,嘴里不干不净地骂着。
"操你妈的,敢欺负我兄弟?"我抄起修车铺的铁扳手就冲了上去。
那是2005年的夏天,20岁的我和李盛合伙开的"强盛汽修"刚有点起色。
我俩从小穿一条裤子长大,村里人都说我们比亲兄弟还亲。
他脑子活络负责接活,我手巧能干负责修车,配合得天衣无缝。
那天的客户是个难缠的主,明明是他自己开车不当心把底盘刮了,非说是我们上次保养没弄好。
李盛跟他理论,那家伙直接动了手。
"张强!别..."李盛的喊声淹没在扳手砸中肉体的闷响中。胖子应声倒地,后脑勺汩汩冒血。
警笛声由远及近时,我才意识到自己闯了大祸。李盛脸色煞白地蹲在胖子旁边,手指颤抖着试探鼻息。
"还、还有气..."他结结巴巴地说。
警察给我戴上手铐时,李盛红着眼圈拍胸脯保证:"兄弟,你放心!店里的事交给我,你妈就是我亲妈,我每周都去看她!"
法庭上,胖子家属哭天抢地的要枪毙我,我的辩护律师拼命强调我是一时冲动。
最后法官宣判:"被告人张强犯故意伤害罪,判处有期徒刑三年。"
被押下去时,我扭头看向旁听席。李盛抹着眼泪对我比大拇指,口型说着"等你出来"。
我鼻子一酸,心想有这兄弟值了。
入狱第一个月,李盛每周都来探视。他总带着我妈做的酱菜,说老太太身体硬朗着呢。
"店里生意怎么样?"我隔着玻璃问他。
"好着呢!你那份利润我都按月存着,等你出来连本带利都是你的。"他信誓旦旦的样子让我心里暖烘烘的。
第三个月,探视的人变成了芳芳——我谈了两年多的女朋友。她眼睛肿得像桃子,说李盛最近太忙来不了。
"忙啥呢?连看我的时间都没有?"我有点不高兴。
芳芳支支吾吾:"接了个大单子...对了,你妈最近咳嗽,李盛带她去县医院看了。"
我顿时紧张起来:"严重吗?开的什么药?"
"就...普通感冒吧。"芳芳眼神飘忽,"你别操心,有我们呢。"
渐渐地,探视的人越来越少。半年后,芳芳突然不来了。
我托狱警打电话,她手机成了空号。李盛更是音讯全无,我寄出去的信全都石沉大海。
最让我揪心的是我妈。去年冬天她肺气肿发作住院,现在没人照顾可怎么办?
我在牢里急得满嘴燎泡,整宿整宿睡不着觉。
入狱一年半时,同监室新进来个盗窃犯,正好是我们邻村的。
"你说李盛?"那家伙嗤笑一声,"人家现在可风光了,把你那修车铺盘出去开了家汽贸公司。上个月还娶了媳妇,酒席摆了三十桌..."
我脑子"嗡"地一声:"娶的谁?"
"好像姓周...叫周芳芳吧?"
我浑身发抖,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那个发誓要等我出来的芳芳,那个说要替我尽孝的李盛,他们怎么能...
更让我崩溃的消息还在后面。过年时,村里来看另一个犯人的家属说我妈去年就走了,葬礼都是村委会凑钱办的。
"李盛没去?"我声音抖得不成调。
"去是去了,扔了五百块钱就走了。要我说,你那兄弟真不是东西..."
我蜷缩在牢房角落,把嘴唇咬出了血。好不容易熬过三年刑期,出狱那天,天空飘着细雨,没有一个人来接我。
我拖着行李直接去了以前的修车铺。招牌换了,"强盛汽修"变成了"顺发轮胎"。
隔着脏兮兮的玻璃,我看见陌生人在里面忙碌。
"找李盛?"隔壁杂货店老板认出我,神色复杂,"他早搬去省里了,听说混得不错。"
我在雨中站了很久,最后去了村后山坡。我妈的坟头杂草丛生,连块像样的墓碑都没有。
我跪在泥地里嚎啕大哭,直到嗓子哑得发不出声。
过了一阵子不人不鬼的生活后,我翻出藏在家里的技术证书,挨个汽修厂敲门。
大多数老板听说我是刚放出来的,直接摆手赶人。直到城郊一家快倒闭的小修理厂,老师傅王老头收留了我。
"小伙子,我这儿工资不高..."
"管吃住就行。"我哑着嗓子说。
王老头人不错,就是脾气倔得罪了不少客户。我白天修车,晚上自学管理知识,慢慢帮他把客户关系理顺了。
有次来了辆疑难杂症的车,几个老师傅都摇头,我熬通宵给修好了。
车主是个做建材的老板,高兴得当场塞给我两千红包。
我没要,只留了张名片。没想到一个月后,他带着五辆公司的车来找我保养。
09年春天,王老头中风回老家了,把修理厂低价转给了我。
我改名"华信汽修",靠着过硬技术和诚信经营,生意一天比一天好。
一晃十几年过去,现在我已经是一家大型汽修公司的老板。
4月份我45岁生日那天,我回村去给我妈上坟。助理小跑过来:"张总,有个自称您老朋友的非要见您..."
我抬头看见一个微微发福的男人,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让我浑身血液瞬间凝固,是李盛。
他西装革履却掩不住落魄,看见我,他眼睛一亮,迫不及待的跟我套近乎。
"强子!真是你啊!"他张开双臂就要拥抱,"我在视频上看到你公司的报道,一看照片这不是我兄弟嘛!"
我后退半步,他扑了个空。
"李老板认错人了吧?"我神色淡淡,"我这种坐过牢的晦气人,可不敢高攀。"
李盛笑容僵在脸上,随即又热络起来:"瞧你说的!咱们可是过命的交情!当年要不是你..."
"要不是我替你蹲大牢,你现在能在外面逍遥快活?"我"咣当"扔下手里的锄头,"带着你的婊子老婆滚远点!"
助理偷偷往我这边看。李盛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压低声音:"强子,当年的事我有苦衷..."
"苦衷?"我冷笑,"侵吞合伙资产是苦衷?撬兄弟墙角是苦衷?让我妈孤零零死在卫生院也是苦衷?"
李盛脑门冒汗,突然"扑通"跪下了。这一出把我整懵了,下意识去扶他。
"兄弟,我错了!"他死死拽着我袖子,"我公司资金链断了,银行催债催得紧...车子房子都卖了,现在只能回老家了。你看在当年的情分上,借我五十万周转..."
我这才注意到他西装袖口已经磨得起毛,皮鞋也开了胶。
一股说不清的滋味涌上心头,我深吸一口气:"你不配到我妈墓前来。"
李盛突然怒吼指着我:"张强!你他妈忘恩负义!当年要不是我..."
"要不是你什么?"我一步步逼近他,"要不是你挑事打架,我会坐牢?要不是你狼心狗肺,我妈会死不瞑目?"
李盛眼神闪烁,突然狞笑:"你以为就你委屈?那死老太婆临死前还骂我是畜生,我凭什么管她?芳芳跟我是两情相悦..."
我抡圆了胳膊一拳砸在他脸上。李盛踉跄着跌倒在地,沾了一身的泥土。
"滚。"我指着他,手指不受控制地发抖,"再让我看见你,我让你真尝尝坐牢的滋味。"
李盛抹着鼻血爬起来,眼神怨毒:"行,你牛逼!别忘了你的案底,我要是..."
"要是怎么?"我冷笑,"要不要我找当年那个胖子做个伤情鉴定?看看是谁先动的手?"
李盛像被掐住脖子的鸡,瞬间蔫了。他灰溜溜的离开,刚走几步又回头:"强子,咱们毕竟..."
"我们从来就不是兄弟,你现在经历的一切都是你罪有应得!"我斩钉截铁道。
李盛走后,隔了几天周芳芳跑来,说是我害死了李盛。
我当即报了警,警察断定李盛是不堪重负自杀,万念俱灰的周芳芳瘫倒在地:
“李盛你个孬种!居然把所有的债都丢给我,我当初怎么就瞎了眼跟了你?”
周芳芳哭的死去活来,我却没看她一眼,配合警察调查完之后,我就走了。
她竟然还恬不知耻的拦住我的去路,说现在李盛走了,她可以名正言顺的跟我一起找回当初错过的20年。
我一巴掌打在她脸上:“我没你们俩那么下贱。”
在周芳芳一脸的错愕中,我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