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庸的《天龙八部》总共有三位主角,悲天悯人的萧峰、憨厚老实的虚竹、多情风流的段誉都给读者们留下极其深刻的印象。
随着萧峰在雁门关自尽,这一部跌宕起伏、荡气回肠的武侠著作就此落下了剧终的帷幕。尽管金庸明确写道,段誉带着一群美女返回大理,他继承王位,成了大理的一国之君,而虚竹也和梦姑结为夫妻,二人一同打理灵鹫宫,但读者们仍很想知道段誉、虚竹的后续动向。不曾想到的是,《天龙八部》完结于1963年,而金庸在写完《鹿鼎记》的1969年就宣布封笔,那一部让读者们翘首期盼的《天龙后传》自始至终都没有出现。
有意思的是,晚年的金庸还在2005年推出了新修版《天龙八部》。看过这一版本的读者会发现,金庸呕心沥血之下改动了诸多剧情,譬如丐帮的降龙二十八掌、鸠摩智如何得来的小无相功、李秋水和无崖子的爱恨纠葛、王语嫣的始乱终弃以及段誉的历史原型宣仁帝段和誉等等,都在新修版中一一呈现。
既然金庸肯耗费大量的心血将《天龙八部》改动一番,他为何不续写段誉的故事,彻底将《天龙八部》和《射雕英雄传》打通?笔者此言并非空穴来风,看过新修版《射雕英雄传》的读者会发现,金庸特意借着洪七公、黄蓉屡屡提及萧峰,就连虚竹也一并提及。
原文写道,当时共有‘降龙二十八掌’,后经萧峰及他义弟虚竹子删繁就简,取精用宏,改为降龙十八掌,掌力更厚。这掌法传到洪七公手上,在华山绝顶与王重阳、黄药师等人论剑时施展出来,王重阳等尽皆称道。
尽管金庸试图将《天龙八部》和《射雕英雄传》串联在一起,但天龙时代和射雕时代中间还有几十年的空白期,如果金庸肯写段誉后传,不仅能完美地将各部著作的剧情衔接在一起,或许还能讲述独孤求败、黄裳、斗酒僧等高手的生平事迹。
其实,金庸之所以迟迟不肯动笔,和段誉的历史原型有关。
前面提到,段誉的历史原型就是大理宣仁帝段和誉,他坐拥后宫佳丽三千,生养众多,却因为后宫风波和诸子内争外叛而心力憔悴,最终落发为僧,再也不过问红尘的是是非非。
倘若金庸续写段誉,虽然能引来诸多忠实粉丝的追捧,但大多讲述的是段誉在王宫里的故事,就算金庸再怎么妙笔生花,此书极有可能脱离了武侠小说的范畴,沦为一部争权夺利、争风吃醋的宫廷剧。
更重要的是,段誉早在西夏国的时候就已露死相,如果续写段誉,这一部后传未免会成一部悲剧之作。
原来当时段誉在枯井里遭遇了势若疯虎的鸠摩智,鸠摩智走火入魔之下要扼死段誉,生死攸关之际,段誉触发了北冥神功,原文写道,鸠摩智一惊之下,息关大开,内力急泻而出,源源不绝地注入段誉喉头“廉泉穴”中……就连王语嫣也猛然间打个寒噤,登觉内力不住外泄。原来段誉的“北冥神功”不分敌我,难做选择,连王语嫣一些浅浅的内力也都吸了过去。过不多时,段誉、王语嫣与鸠摩智三人一齐晕去。
段誉修炼的北冥神功只是残缺版,段誉自己也没有将北冥神功练到收放自如的境界,敌我不分之下,就连意中人王语嫣的内力也被段誉吸得干干净净。
此外,北冥神功虽然能巧取豪夺吸走对手的内力,但这门武功反噬力极大,因此在吸饱之后,段誉竟和王语嫣、鸠摩智一起晕厥。无独有偶,数百年之后,日月神教教主任我行改良了残缺版的北冥神功,他的那门吸星大法也能吸人内力,但反噬之力也是非同小可,但终究不会像段誉那般晕厥过去。
可见,段誉在西夏国的时候已经有了濒死的迹象,但段誉这个呆子在乎的只是红颜知己的一颦一笑,哪里会在意自己的生命安全?
殊不知回了大理之后的段誉更是凶险万分,他的那门北冥神功仍是不分敌我,自己又是日理万机的一国之君,平日里要接触多少大臣将军、妃子宫女?
如此反复触发北冥神功,段誉岂不是又要频频陷入昏迷状态?况且扫地僧早就在藏经阁的时候出言警告过了。
扫地僧曾说过,任何学武之人都会遭遇武学瓶颈,别的门派叫做“武学障”,少林派则叫做“知见障”,只因修炼的武功越厉害,习武者所会的杀人技巧就越烂熟于胸。如果没有及时用佛法化解体内戾气,不免会遭受戾气反噬,轻则经脉俱断、重则走火入魔而死。
段誉身怀北冥神功,他根本不懂得如何驾驭这门武功,早在天龙时代段誉就前前后后吸走了20多位高手的内力。待段誉返回大理,他更是在意外之中频频触发北冥神功,加之国事繁重、后宫风波、天灾人祸等烦心事,段誉在心魔的作祟之下更容易走火入魔。如此一来,就能解释群女围绕的段誉为何选择了避位为僧,只因段誉早已万念俱灰。
其次,为了化解戾气,无心朝政的段誉顺势而为、激流勇退,他告别了皇后妃子、儿孙百姓,成了一位吃斋念佛的和尚。
看到这里就能理解为何没有《段誉后传》了,这样的武侠故事不仅俗套,而且略显悲剧,显然不符合金庸以往积极向上的正能量风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