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洛阳收复后，至德二载（757）十二月，安史之乱稍歇。唐肃宗下令嘉奖功臣，大唐吏部确定将士功劳，还赶忙列出一长串为国献身烈士名单，像颜杲卿、张介然等人都在其中。
那些该受表彰的忠烈，唐肃宗与朝中百官都没啥争议。可唯有名单里突显的一个名字，在众人这儿却出现了意见不统一的情况。
这个人恰恰就是不久之前，因为坚决守护睢阳最终惨遭不幸的御史中丞张巡呀。他在那场守护之战里，坚守到底，可最后却遭遇了这般厄运呢。
据《新唐书》所记，彼时有人讲：“张巡初守睢阳，有兵六万，待粮绝后，没率队寻生路，反倒出现‘人相食’状况，这与保全众人相比，难道不是罪人？”一些官员觉得张巡此举让睢阳陷入悲惨，堪称历史之过。
另有一些官员，像张澹、李纾、董南史、张建封、李翰等人，他们觉得张巡的功劳极其巨大，甚至认为“天下没有灭亡，那可都是张巡的功劳啊”。
翰林学士李翰乃张巡生前挚友，其表示张巡食人实是无奈之举，因睢阳“救未到且粮绝，粮绝后才及人，违了他本心”。况且张巡有“守一城，卫天下”的功绩，不容被湮没。
最后，凭借张巡立下的功绩，唐肃宗对其予以追赠，封其为扬州大都督、邓国公，同时还授予了他儿子相应官职。
不过，即便唐朝官方早有明确论断，但千百年来，争议一直没停过：那曾以人为粮的张巡，到底算是神明般的存在，还是如恶魔一般呢？
【01】
依着张巡的性子，说不定他压根就没在那身后的虚名方面有过丝毫的犹疑徘徊呀，他可能一直专注于自己认定之事，根本没把虚名放心上呢。
盛唐时有位进士出身的文官，前程本一片光明。史书赞其读书过目不忘，写文章无需打稿，堪称盛世“学霸”。他入仕途后，历任多职，皆政绩突出、清正廉洁，亲友起初都觉得他有望因治国理政而青史留名。
张巡这人志气特别高，不纠结那些琐碎小事，一直反感和低俗粗陋之人相处，所以仕途没啥起色。见此情形，有人好心劝他投靠杨国忠谋仕途，张巡坚决拒绝，称靠攀附权贵升迁，乃国家异状，“朝宦不可为”。
就这样，张巡未能顺利进京述职，随后便被安排到了“土多豪猾”的真源县（现今河南鹿邑）出任县令一职。
真源位于中原一带，这儿“产出”不少土豪劣绅。张巡刚上任那会，当地就流传着“南金口，明府手”的俗语呢。说的是势力极大的“地头蛇”华南金，靠着在衙门做事的关系，一个劲儿欺压百姓，肆意作威作福。
张巡初次升堂，就命人把华南金抓来，于全县百姓跟前依法惩处。之后还推出诸多惠民政策。他凭公心办事，在真源县干了几年，便成了当地史上治绩出众的“名宦”之一。
就在张巡满心期待要大显身手的时候，河北那边忽然传来了令人震惊的异常动静，一下子打破了原有的局面，也让张巡后续的行动充满了变数。
公元755年十一月，身兼三镇节度使的安禄山伙同史思明搞叛乱，建燕称帝，直扑长安，就是“安史之乱”。那时中原久未打仗，叛军来得快，朝廷调兵不及，各地官吏多投降，像谯郡太守杨万石，叛军未到就降了安禄山。
真源县归谯郡管着，杨万石叛主后，头件事就是拉手下官员跟他干。在当地政声不错的张巡，成了他首要劝降目标。可杨万石小瞧了张巡的操守，张巡见其卖主，怒而举兵，带本县数千吏民，抗起安禄山叛军的大旗。
奇怪的是，果敢决绝的张巡并未等来同僚的积极回应。彼时真源县附近，雍丘县令令狐潮打算投降，百姓不屑其主降之举，锁了城门。可雍丘群龙无首，无力抗击，有识之士便邀张巡来守城。
公元756年2月，张巡领着手下接管了雍丘县，单父县尉贾贲也带着一千多人同来。他俩先拿令狐潮家属祭旗鼓士气，接着修工事。令狐潮获叛军支持变强，张巡、贾贲到任一月，他就率四万叛军来攻，要踏平雍丘活捉张巡。
敌军来势汹汹，贾贲不甘示弱，仗着忠勇出城迎敌，结果全军覆没。这让雍丘、真源守军恐慌，可张巡没慌。他寻思，令狐潮熟悉雍丘城防，敌军精锐又轻敌，靠两县有限兵力取胜，得变被动为主动。
张巡琢磨着要开展一回奇袭行动。他心里盘算好了各种计划细节，就等着瞅准时机，果断出击，给敌人来个出其不意，打他们个措手不及呢。
他精心选出一千精锐之士，分成五队，每队两百人。他们仅有一项任务，便是全力冲散叛军阵脚，不用管杀敌数量，也不必抢辎重粮食，只需让敌军见识子弟兵的威风，迫其往后撤就行。
此次奇袭确实取得成效。当叛军正埋锅造饭时，真源、雍丘的子弟兵迅猛杀来，刹那间敌军阵脚全乱。数万之众饭也顾不上吃，抵抗更是无暇顾及，就带着莫名的颓败之势从战场溃败而逃。
打那之后，张巡跟令狐潮之间接连爆发了三百多次战斗呢。令狐潮是每战必败呀，他手底下那些叛军的士气全没了，没办法，只能主动往后撤啦。
【02】
虽说张巡仅靠几千士兵就抵住了令狐潮数万大军来袭，可随着东都洛阳沦陷，封常青、高仙芝等老将又被唐玄宗冤杀，如此一来，唐、燕对峙局面必然越发糟糕。
在张巡、贾贲进驻雍丘前夕，安禄山大军已攻占陈留郡（今河南开封）。此地乃唐朝河南节度使驻地，还是安史之乱后内陆首设藩镇，意义非凡。最初设定河南节度使可管十三郡军事，其缺位会致张巡抗击无援，唐军事基础崩溃。
更严峻的是，从秦汉起，漕运关东就成了长安物资供给关键模式。隋唐漕运多靠“东南之粟”即江淮租赋，钱粮和平时常从江都运出，经诸多水路到洛阳，再陆运至陕。所以多位君主冒亡国风险挖大运河保江淮漕运顺畅。
隋唐大运河的通济渠，贯通雍丘、今河南宁陵、今河南商丘等地直抵江淮。如此一来，只要牢牢守住雍、宁、睢这三线，安禄山叛军想要涉足江南，那可就没那么容易啦。
安禄山深知江淮的关键意义。自陈留郡被攻下，他便让李廷望任河南节度使守陈留，还派杨朝宗、崔乾佑等收拢兵力，形成东进之势，清剿抵抗力量，盼着日后能兵至江南，一举改变局势。
令狐潮身为杨朝宗、李廷望的下属，被新上司极为看重。他心里明白不是张巡的对手，于是带着兵在雍丘之北屯驻，还建了座“杞州城”，每日每夜防备着，同时截断张巡义军的粮草供给。
张巡身为文官，军事思想却极为超前。趁令狐潮对雍丘、真源攻势暂缓，他于城中大胆练兵。其练兵方式有别传统，不强制各营主将服从，而是让他们充分发挥创造性，各级将领皆可依现状调整作战方案、处理突发事件。
唐军内部对张巡那种看似“无组织无纪律”的练兵法存疑。张巡解释说胡人作战变化多，所以他让兵将相知，人自为战。化整为零且灵活多变，这大概就是张巡抗敌不败的诀窍呀。
然而，令狐潮所展开的这场消耗战，实实在在是张巡在镇守雍丘的过程当中，所碰到的极为艰巨的一大挑战呀。
雍丘这地儿不大，人也不多，城内物资没多少存货。打了好些日子仗，唐军的箭矢都快用光啦。擅长搞夜袭的张巡脑瓜一转，想出个妙招，让人扎稻草人，给它们套上夜行衣，用绳索拴着从城墙放下去，假装夜袭叛军呢。
守夜叛军瞧见唐军出城“偷袭”，冷箭嗖嗖。张巡等守城官兵于城上静候稻草人载箭。经几日，唐军获箭数十万支。后文人罗贯中读到这张巡“稻草人借箭”战例，将其改编入《三国演义》，成诸葛亮事迹。
其实，借箭并非张巡唯一所求。两军僵持许久，消耗都很严重。张巡知晓叛军会定期运粮，便用声东击西计，先夜袭佯攻引敌出营，再偷粮草。令狐潮上当后，张巡又派五百人伪装突袭，令其大乱而逃。
虽说张巡那般厉害，可令狐潮心里明白，两军打消耗战，关键就在一个“熬”字，只要一直坚持，就没有赢不了的仗。和张巡比起来，令狐潮的长处正是兵多将广且后援充足呢。
令狐潮围而不撤，张巡主动说要弃城，求对方给将士留活路。令狐潮觉一时难胜，便让军队后撤三十里，想等张巡走后接管雍丘。哪成想，其大军刚撤，张巡就派人拆城楼，扛木回雍丘备战了。
就这样，张巡在雍丘坚守了前后足有一年之久，而令狐潮想尽办法，却始终对张巡无可奈何，拿他一点招儿都没有呀。
受张巡的影响，其麾下涌现出诸多悍不畏死的护唐猛将呢。当中雷万春最为人叹服，他还得了个“木头将军”的外号。
曾有一回，令狐潮带兵攻打雍丘，彼时雷万春正在城头督战呢。令狐潮下令手下放箭，雷万春躲闪不及，面门被狠狠射中六箭，可他纹丝未动。令狐潮起疑，以为是木头人，打听后才知是雷万春，不禁大惊，对张巡喊出那番话。
张巡大声回应道：“你都不明白人伦常理，又怎会知晓天道？像你这样的乱臣贼子，根本没资格来谈论天道这回事儿。”
【03】
可不管张巡在雍丘怎样全力谋划布局，终究还是得直面唐军大部队呈现出兵败如山倒的那种严峻大势，情况着实艰难。
公元756年6月，潼关、长安先后被攻破，叛军一路猛进，唐玄宗匆忙西逃，天下军事形势大变。随着叛军涌入河洛、关中，鲁郡等地接连沦陷，原本守颍川的鲁炅也因被围退守南阳，雍丘就此沦为四面受敌的孤城。
为避免干扰屏维江淮的战略布局，张巡决意撤离雍丘，转往宁陵坚守。令他格外欣慰的是，在迷茫无助的河南之地，竟有一位文官跟他想法颇为一致。
这位便是睢阳太守许远啦。他在当地担当重要职责，肩负诸多使命，其名号在睢阳地界那也是广为人知的，许远此人着实有着不一般的经历呀。
许远觉得，在大敌当前的形势下，宁陵不过是睢阳郡里的一个县罢了，可它距睢阳主城也就四十里地。要是宁陵被攻陷，那他镇守的睢阳肯定也守不住呀，因此绝不能眼睁睁看着宁陵沦陷。
张巡和许远的兵马在宁陵会合，这哪能躲过叛军杨朝宗、令狐潮他们的留意呀。趁许、张两军立足未稳，叛军搞突袭，和宁陵守军大战一昼夜，结果又吃了败仗，张、许两军杀敌上万，叛军收兵夜逃。
彼时，逃至四川的唐玄宗总算意识到此前部署有误。他赶忙颁布《命三王制》，让三王辅佐太子平天下。他深知仅靠这些难敌安禄山之流，实际是想借此号召李唐宗室护天下。嗣虢王李巨等也获任命统领诸多军事力量。
嗣虢王李巨骑射厉害且有谋略，刚上任就帮南阳节度使鲁炅摆脱困境。因张巡在真源、雍丘、宁陵等地抗叛军表现突出，这位王爷依职权，加封张巡为河南节度副使，赋予其更多权力。
然而，打仗耗费的向来就是钱粮呀。张巡见将士们饿着作战实在于心不忍，就以给将士请功为由，让李巨再拨些粮饷。可李巨完全误会了，只送三十张委任状，钱粮分文不给，气得张巡大骂。
实际上，不能把所有问题都一股脑儿地怪到李巨的虚伪和吝啬头上呀，毕竟事情可能存在其他方面的因素呢。
把历史视野放宽来看，唐玄宗发出《命三王制》后，引发太子和三王间权力相互制约的矛盾。太子李亨盼着早日登基，不认同玄宗宗室共守江山之策。玄宗西逃不足两月，李亨就在大臣拥戴下称帝，使得玄、肃二宗在抗安史之乱时分歧提前出现。
就在这个时候，原北海太守贺兰进明来到灵武向唐肃宗李亨汇报工作。唐肃宗让宰相房琯安排贺兰进明以御史大夫一职出任南海太守兼岭南节度使。可常在唐玄宗身旁的房宰相宣旨时改了贺兰进明职位。贺兰进明有头脑，面见唐肃宗时反告房琯一状。
贺兰进明那可是既在唐肃宗跟前捞着了表忠心的契机，又趁机搅和得唐肃宗对房琯的信任没了。就这么着，他立马得了个新差事儿：河南节度使一职。
贺兰进明走马上任后，在张巡担任河南节度副使期间，张巡头顶就有了俩上司，地位与权力相当，还各自代表新、老皇帝，净干互相拆台的事儿。
【04】
贺兰进明前来，对河南战局也并非毫无好处呀。就说在他获任河南节度使之时吧，灵昌太守兼河南都知兵马使许叔冀就已按吩咐，带着手下精锐前往彭城、谯郡进行防御了呢。
然而，这些人压根不顾及张巡、许远的生死。他们察觉到，像张巡、许远这类英雄，一心扑在平叛之事上，不论玄、肃二帝矛盾多深，他俩都不选边站队去支持。
瞧着唐军已然做好反攻准备，叛军那可急着拿下江淮地区呀。这不，安庆绪弑父夺权之后，叛军就派大将尹子奇率13万兵力，绕过宁陵，径直朝睢阳扑了过去。
安庆绪这般部署，恰是瞧中张巡、许远孤立无援的状况以及睢阳的地理优势。睢阳和雍丘、宁陵不同，它控江淮之利，是唐朝宋州治所，东接李巨的彭城驻地，有“形胜联络，保障东南，襟喉关陕”之要。
在察觉到尹子奇的真正企图后，张巡与许远别无他法，唯有如之前守护宁陵一般，迅速集结兵力于睢阳，抱定必死决心全力抵抗。
彼时，历经诸多场大战后，张巡与许远所率部队总共剩下不到七千人。反观尹子奇集结的13万兵力，不仅有叛军中最强的幽州兵，还包含同罗、突厥、奚等部族的精锐力量，双方实力对比差距明显。
睢阳保卫战那必然是一场无比惨烈的恶战呀，从一开始就注定了会充满艰难险阻，双方激烈交锋的场面仿佛都能预见，其残酷程度可想而知。
面对超己近二十倍的敌军，张巡毫无惧色。据史记载，交战时他激励将士坚守，日中激战二十次，士气不衰。就像在雍丘、宁陵时那样，睢阳保卫战里他秉持持久战思想，瞅准敌防空虚搞突袭、赚装备。
以“擒贼先擒王”考量，张巡欲阵前射杀尹子奇，便想出一计。他让人在城楼用秸秆作箭射叛军将领，获秸秆箭者以为睢阳箭尽，速报尹子奇。如此，尹子奇位置暴露，被张巡麾下南霁云射穿左眼而败。
瞧着张巡似有神助般守住了睢阳，许远讲道：“我许远怯懦，不谙军事，您智勇双全，那就我为您负责后勤守护，劳烦您全力作战。”此后二人默契十足，许远管后勤，张巡掌军事。
大概过了半年时光，尹子奇又带着人马杀回来了。而这个时候呢，张巡他们这边却遇上了粮食不够吃的麻烦事儿啦。
张巡守睢阳时，战事频密远超以往。如奏报所写“臣被围四十七日，一千八百余战”，可见守城士兵体力、粮食消耗状况。他让南霁云找贺兰进明求援，还在城中定量分粮，一线将士每日最多一合米，不够就煮木皮等吃。
南霁云即刻出城，快马加鞭奔至贺兰进明屯驻的临淮（今江苏泗洪东南一带），将睢阳的凄惨情形告知于他。哪晓得，贺兰进明毫无大局观念，竟对南霁云讲，睢阳早晚得陷，将军前途无量，何苦守在那送死呢。
南霁云气得不行，“唰”地拔出佩刀，一下就自断了中指，还大声宣称：等把叛军彻底平定下来，定要取贺兰进明的性命，绝不含糊。
【05】
另一边，叛军知晓睢阳城内粮缺、士卒挨饿严重，于是架起云梯，还用钩车、木马展开攻城。即便身处这般艰难处境，张巡仍成功抵御尹子奇攻势。强攻无果的尹子奇，忆起围雍丘经验，决定“穿壕立栅以守”，和张巡打起消耗战。
张巡面临的形势愈发不妙起来，局面渐渐朝着对他不利的方向发展，诸多不利因素不断涌现，让其所处状况越发艰难啦。
睢阳士兵因迟迟未获补给，不少人渐渐饿死，活着的也气息奄奄，没了往昔战斗力。张巡只能让将士“罗雀掘鼠，煮铠弩而食”，后因粮食愈发紧张，他无奈之下做出了一个惊人之举。
据史料记载，张巡把自己的爱妾带出，对将士讲：“诸位长期缺粮，忠义却未减，我恨不得割自身肉给大家，怎会因一妾而不管将士挨饿？”随后当众杀妾作军粮。守城将士泣不成声，不忍吃，经张巡“强令”才照做。
在张巡杀妾这一先例出现后，许远同样采取了极端之举。他把自家的僮仆带到军队前面，然后杀掉，以此来供给士卒们充饥果腹。
后来呢，瞧见守城的将士们为睢阳没日没夜地奋战，不少百姓就主动加入到“供粮”队伍里啦。据史书记载，“人都清楚是必死之局，却没一个叛变的，最后只剩四百人”。古代打仗，围城、屠城常见，可像睢阳这仗，百姓如此奉献供军粮的，太少见咯。
战况都已经这般惨烈了，那为啥张巡直到死都既不投降也不撤离呢？这其中到底有着怎样的缘由呀，着实令人费解呢。
实际上，在生死的煎熬下，睢阳城内也曾有过突围东奔的提议。可张巡却认为：“睢阳是江淮的屏障，要是弃城而走，叛军定会乘势长驱直入，那江淮就保不住了。况且我们又饿又弱，跑也跑不到安全地方。”
这话包含两层含义。其一，他觉得若放弃睢阳，江淮会沦陷，天下更危险，死的人更多。其二，就算强行突围，将士病饿体弱，城外敌军环伺，结局也是死。反正都是死，不如尽忠当英雄。
期盼已久的最后时刻，终究还是来临啦！一切都将迎来最终的结果，那关键的一刻，此刻已实实在在地摆在了眼前呀。
在至德二载十月的时候，尹子奇又一次聚集起大批军队来攻打城池。而那时的睢阳城呢，城内压根没兵能出去迎战，城外也不见有援兵赶来相助呀。
面对如此结局，张巡像是早有心理准备般坦然接受了。睢阳城快陷落时，他跪地朝西方连磕三个响头，大声呼喊：“我已竭尽全力，守不住城了，活着难报陛下，死后定当化作厉鬼杀敌！”
城池沦陷之后，张巡、许远、雷万春、南霁云等三十六位将领全部不幸沦为俘虏，落入敌手，令人不禁为他们的遭遇而叹惋。
当直面张巡时，尹子奇心里着实有点发怵。他便向张巡发问，听说你每次作战迎敌之时都紧咬牙关，甚至把牙齿都给咬断了，究竟是为啥会这样呢？
张巡回应说：“我一心想着要把那些逆贼彻底击垮，可奈何自己能力有限，没办法完全达成这个心愿呀。”
尹子奇满心怀疑，便操起刀去撬开张巡的嘴，一番查看后，竟发觉其口中完整的牙齿仅仅剩下三四颗而已，果真是如所说那般情况呀。
尹子奇被张巡的人格魅力打动后想劝降，可张巡一直大骂叛军。劝降失败，尹子奇怒而杀了张巡。雷万春、南霁云等守城英雄也一同赴难。睢阳太守许远，未被尹子奇擅杀，后在安庆绪撤洛阳前，因不屈而壮烈殉国。
令人惋惜的是，睢阳城被攻破仅仅三天之后，那支张巡生前苦苦期盼、望眼欲穿的援军却姗姗来迟，最终在城破之后才赶到。
你知道吗？在张巡死守睢阳时，唐肃宗为调配东南兵力，派宰相张镐替贺兰进明。张镐很不错，得知张巡告急就令闾丘晓增援。可闾丘晓这人小心眼，嫉妒有才之人，接令后故意磨蹭，结果张巡没救到，睢阳也丢了。
虽说张镐之后杖杀闾丘晓，替张巡报了仇，唐肃宗也依李翰等人提议表彰了睢阳守城将士，可当时天下舆论好像就是不肯正视张巡他们的付出，唐朝人因张巡带头吃人这事儿，陷入历史文明的困局里了。
确实，即便打着再高尚的旗号带头吃人，在文明社会那也是绝不能容忍的野蛮之举呀。但张巡此举，不也算是睢阳城全体军民共同的抉择吗？就如明朝李贽在《史纲评要》所说，其作战及号令自有厉害之处，莫以成败论英雄嘛。
距离张巡遇害过去五百年之际，文天祥于《正气歌》中写下“为张睢阳齿，为颜常山舌”这般语句，把张巡当作楷模，以此激励自身顽强抵御外敌，坚守不屈之志。
明清往后，经官府推动，张巡、许远皆被封神，人称“双忠公”，获后人祭祀崇拜。双忠公信仰源于中原，如今在广东潮汕地区依旧盛行呢。
也许，历史就是这样，有着选择性的记忆，也存在选择性的遗忘呢。一旦残忍那部分被去掉，信仰就会慢慢升起，然后被世世代代牢牢记住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