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有用心的盘问。——编者。

荆棘丛中

旺齐格向旁边示意：“见过佐藤望月次长。”

布日固德又给佐藤望月施礼道：“不知次长先生把草民叫来有何见教？”

佐藤望月傲慢地哼了一声，朝旁边站着的人努了努嘴。

那个人就是横田次郎，是这个鼠疫防治科的“技术大拿”。

他抬起头来，让人看见他那副像猪一般的尊容，煞有介事地用手指往上推了推眼镜，伸了伸本来就很突出的吻部，用不太熟练的汉语开了腔：“你就是布日固德吗？看不出你小小年纪竟敢冒充医生招摇撞骗，跟官府的鼠疫防治科对着干！”

布日固德大义凛然地说：“草民年纪虽小，但不是冒充医生。谁都知道，西部草原上的高家是祖传世医，我是高家的至亲，从小跟随行医，虽不敢妄称医生，但对医术也略知一二。眼下鼠疫泛滥，百姓挣扎于水深火热之中，官府建立鼠疫防治科，足见皇军和满州国对此事的百般重视。在此紧要关头，草民主动为百姓医治，正是帮助鼠疫防治科消除灾害，怎么能说是对着干呢？”

这一番义正辞严的辩驳，直说得横田次郎张口结舌。

他本以为眼前的对手是个涉世未深的毛孩子，没想到这孩子伶牙俐齿据理力争这么不好对付。于是，他把自以为足以难倒对手的问题率先提了出来：“既然这样，我问你，你凭什么把患者诊断为鼠疫？”

布日固德说：“《论衡·治期》上说：‘人之瘟疫而死也，先有凶色，见于面部’，医术高明者一眼就能看出来。

至于草民，才疏学浅，就得多方面望闻问切。

凡瘟必热，因此先看体温，高烧不退是为症状之一；

瘟疫是传染性极强传染速度极快的烈性病，很容易引起肠胃紊乱，上吐下泻；

有此症状者，病毒可能已进入血液，导致淋巴结肿大，颈部、腋部、腹股沟部都可能出现瘰疬疙瘩。

医书上说，‘五疫之至，皆相染易，无问大小，病状相似’。中华医术博大精深，是中华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草民仅知皮毛而已。早就听说大日本帝国的医术也比较先进，还望先生不吝赐教。”

横田次郎听着这引经据典鞭辟入里的说解，心中已是佩服得五体投地，然而，他是谁啊，他是这个鼠疫防治科里的“技术大拿”，是代表日本先进医术的医生，他怎能屈尊折服于中国人，特别是眼前这个未成年的孩子呢？

他依然摆出一副城府很深的架势继续发难：“那么，你怎么竟敢刺破患者的动脉放血，你就不怕患者失血过多会当场毙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