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我叫张秀兰，今年56岁，是个普通的小县城退休工人。
我年轻的时候在县里的一家纺织厂上班，那时候工厂效益还不错，我也算是在那个时代挣上了“铁饭碗”。
后来工厂倒闭了，幸好赶上政策，我被安排进了县里的机关单位，做了一名后勤管理员，一直到五年前退休。退休金每月四千多，在我们这个小地方，生活算是过得去。
我丈夫李国富，比我大两岁，年轻时是个木工，后来年纪大了，身体吃不消，就在家里做点木匠活，挣点零花钱。他这个人老实本分，脾气不算太好，但对家里还是很负责的。
我们有一儿一女，儿子李伟，30岁，在县里的一家私企上班，收入一般，娶了个媳妇叫王丽，是外地人，婚后定居在县城，刚刚生了个大胖小子。
女儿李婉，28岁，嫁到了邻县，丈夫在外地工作，家里只有她一个人在家，前不久生下了一个女儿。
这本来是我们家最开心的日子，儿子儿媳生了孙子，女儿也生了外孙女，按理说，我这个当妈的该高高兴兴地享福了。可是，谁能想到，这竟成了我们一家彻底决裂的开端……
02
事情的起因，说到底就是儿媳和女儿同时坐月子，而我只能选择照顾一个。
儿媳王丽生的是男孩，娘家人远在外地，不能照顾她；女儿李婉生的是女孩，婆家人对她不上心，丈夫又常年在外地工作，身边连个帮忙的人都没有。
这两个孩子都是我的亲骨肉，按理说，我该一碗水端平，可是现实哪有那么容易？
孩子出生后，王丽就直接开口：“妈，我这边没人照顾，您得过来帮我坐月子。”
我其实早就想好了，女儿这边更需要我。她婆婆本来就不喜欢她，嫌她生的是个女孩，住院那几天连脸都没露过，出院那天还是女婿从外地急忙赶回来接的她。
可是女婿工作忙，最多陪她几天就得走，家里就剩下她一个人带着孩子，连口热饭都没人做。
我有些为难地对儿媳说：“王丽啊，你生的是孙子，咱们全家都高兴。可是你看看，李婉她那边，连口热饭都没人给她做，我这个当妈的，实在放不下心。”
王丽的脸一下子就沉了下来，语气也变得生硬：“妈，我才是您的儿媳妇，我生的可是您的亲孙子！再说了，我妈家远，来不了，您不帮我，我该怎么办？”
我知道她的意思。她觉得，我是婆婆，就应该优先照顾她，更何况，她生的是男孩，而李婉生的是女孩，在很多人的观念里，男孩更重要。可在我心里，儿子是亲生的，女儿也是亲生的，都一样。
为了不让王丽太难堪，我拿出了两万块钱，放到她手里：“这钱你拿着，找个好点的月嫂，咱家条件虽然一般，但照顾月子的钱还是能出的。”
王丽脸色更难看了，拿着钱的手僵了半天，最终还是接了过去。但她当时那眼神，我到现在都忘不了。
我以为事情就这样过去了，可没想到，这竟成了我和儿子儿媳关系破裂的导火索。
我去照顾女儿的那一个月，王丽请了月嫂，儿子李伟每天照常上班，看似一切正常。可等我回来的时候，发现家里的气氛变了。
王丽对我爱答不理，连话都不愿意跟我多说一句。李伟也不像以前那样亲近，总是摆着一张冷脸。后来我才知道，王丽在他耳边说了不少话。
“妈偏心，亲生儿子都不管，倒是对女儿上心得很！”
“她给咱们两万块钱算什么？她要是来照顾我，钱还能花出去吗？”
“妈就是觉得女儿比儿子重要，咱们在她心里根本没那么重要。”
李伟从小就听我的话，可毕竟和媳妇生活在一起，时间久了，也渐渐地有了怨言。他开始对我冷漠，甚至有时候说话都带刺。
有一次，我去他们家看孙子，刚进门，王丽就抱着孩子进了卧室，把门一关，连招呼都不打一声。我尴尬地站在客厅，李伟在沙发上看电视，头都没抬一下。
我试探着问：“伟伟，妈给你们带点菜过来，你们尝尝。”
李伟淡淡地回了一句：“不用了，我们不缺。”
我心里一紧，强笑道：“怎么这么说话呢？妈就是想看看你们。”
“看我们？”李伟终于抬起头，眼神冰冷，“当初我们需要您的时候，您去照顾姐姐了，现在倒是想起来看我们了？”
我心里一阵发堵，嘴唇颤了颤，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那天，我灰溜溜地走了。从那以后，我很少主动去儿子家，怕碰一鼻子灰。可我怎么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最后的地步。
后来，李伟和王丽带着孩子搬了家，没告诉我新地址。有一天，我打电话给李伟，电话通了，他却冷冷地说：“妈，以后您别再找我们了。”
我愣住了，心里猛地一沉，连忙问：“你这话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他的声音里没有一丝情感，“您已经做出了选择，我们也有我们的选择。以后，您就当没有我这个儿子吧。”
电话挂断，我呆呆地站在原地，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
我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辛辛苦苦养大的儿子，竟然会这样决绝地和我断绝关系。
我哭了一整夜，丈夫李国富叹了口气，拍了拍我的肩膀，说：“你别难过了，等他们气消了，迟早会回来的。”
可是，一年过去了，两年过去了，李伟真的再也没有回头。
我失去了我的儿子，失去了我的孙子，也失去了曾经那个温暖的家。
03
如今，已经过去了五年。
这五年里，我再也没见过李伟一家。听别人说，他们搬去了市里，日子过得不错，王丽还生了二胎，是个女儿。可不管怎么样，他们再也没联系过我，仿佛真的把我从他们的生命里抹去了。
每次想起这件事，我的心都像被撕裂一样疼。我只是想照顾更需要我的女儿，难道我真的做错了吗？
我不知道。
我只是知道，我是个母亲。儿子是我的孩子，女儿也是我的孩子。我只是做了我认为对的选择，可最终却换来了这样的结局。
有时候，我会想，如果当初我选择去照顾王丽，女儿会不会也对我寒心？如果我真的对女儿不管不顾，她一个人带着孩子受苦，我这个当妈的，又怎么能安心？
或许，这世上根本没有真正公平的选择，只有更无奈的决定。
如今，我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女儿和外孙女身上。她们陪着我，我也陪着她们，虽然有遗憾，但至少，我还能守护住这份亲情。
只是，夜深人静的时候，我偶尔还是会想起那个曾经喊我“妈”的男孩，想起那个曾经抱着我的大腿撒娇的孩子。
他还好吗？他会不会偶尔也想起我？
我不知道，也不敢再去问了。
这世上，有些错过，是一辈子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