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0年那年的秋天,五十多岁的白先勇一个人坐上了从美国加州到台北的飞机。他心里头七上八下的,这次回来是为了看病。他拖着个大箱子,里头塞满了病历和医院资料,打算一家家医院去跑。这些医院,都是好友王国祥求生路上的救命稻草。
王国祥嘴巴不溜,也不太爱打扰人,瞧见好友为他忙前忙后,满心过意不去,只简简单单地说了句:“那就得劳烦你了。”
白先勇不觉得这事儿有多难熬,毕竟王国祥在他心里是无可替代的,跟其他人根本不一样。为了能让王国祥好起来,他啥都愿意做,不惜一切代价。
要是有人说喜马拉雅山顶上住着位神医,我铁定会不顾一切爬上去,求他赐点灵药。
白先勇和王国祥在高中时是同班同学。有一天,白先勇手里抱着一堆课本,急急忙忙往教室赶。他一口气冲上楼梯,结果跟一个也是火急火燎往上冲的男生撞了个满怀。俩人赶紧弯腰去捡散落一地的书,边捡还边不好意思地笑了。就因为这次小意外,白先勇认识了跟他同年级的王国祥。
起初,他们俩只是兴趣相同的好朋友,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渐渐意识到彼此之间的感情超出了普通朋友的范畴。当他们发现这一点后,都非常珍视这份难得的情谊。
在学校里,白先勇和王国祥俩人都学得特别好,成绩总是排在最前面,毕业后两人都拿到了去台湾大学的保送资格。可白先勇这家伙却突然变得不听话了,他心里头想的是出去闯闯,追求自由,于是就把台大的保送机会给推了,决定去更远的地方念大学。
白先勇跟王国祥聊了自己的想法,两人立马就想到一块去了,毕竟王国祥也一直梦想着能离家去追求自由。商量了一番后,他们决定一起报考台南的成功大学。
两个铁哥们儿一块儿到了台南,心里头对大学生活的自由自在特别期盼。可等开学那股子热乎劲儿一过,这俩小伙子才琢磨过来,原来成功大学那专业,压根儿不是他们心里真正想深挖的,慢慢地,大学生活就觉得没啥意思了。
白先勇对自己之前的决定感到挺后悔的,他琢磨着要是能回台湾大学去读文学,那该多好,这样他就能圆自己的作家梦了。这事儿他不敢跟家里说,只能找王国祥商量。王国祥一听,特别支持他,还劝他说:“瞧你现在每天学得那么痛苦,换个方向试试,说不定是好事呢。”
白先勇有了支持,心里更有底了,但一想到要和朋友们分开,他就挺不是滋味:“等我回了台北,咱们再想碰头可就难了。”
王国祥咧嘴一笑,说道:“说真的,我也在琢磨转学的事儿呢。比起工科,我觉得纯理论的专业可能更适合我。等转学考试的机会一来,咱们台北再见吧!”
台湾大学的转学挑战挺大,但这两位学霸却像走过场一样轻松。一年时间眨眼过去,他俩兑现了承诺,成功转学,成了台大的同学。
白先勇进了台大后混得风生水起,在老师的打气下,他一口气写出了《金大奶奶》和《入院》这两篇短篇小说,就这样一脚踏进了文坛,圆了自己的作家梦。
下课后,白先勇和王国祥老爱凑一块儿,聊聊学习上的新收获。说到自己的作品,白先勇就特别来劲,满脸兴奋。而王国祥呢,他总是乐意当那个听众,陪着好友一起乐呵。
学校日子挺满的,也挺安稳,但王国祥突然生病,把这些都给搅乱了。
“骨髓造血功能低下导致的贫血!”
初闻这名字,白先勇完全摸不着头脑。大夫给他讲解,说这是一种因为骨髓造血能力不行导致的难治性贫血,根本没法彻底治好,而且治好的机会特别小,就那么百分之五的几率。
白先勇听完,心里就像被猛地一击,王国祥平时身体硬朗得很,连小感冒都少见,怎会突然间就得了这种既危险又难治的病。这一刻,白先勇头一回体会到了什么叫束手无策。
王国祥生病后,跟很多病人一样,得靠输血来让血液系统继续工作,大部分时间都得待在医院里。白先勇心里一直惦记着老朋友,每天下课铃一响,他就骑着自行车直奔医院。现在他能给予王国祥的,也就只剩下陪在身边了。
那时候,白先勇正跟几个同学一块儿忙着弄一个社团,打算出本叫《现代文学》的杂志。从怎么攒钱,到收集稿子、印出来再卖出去,这些事儿全都是他们自己动手干的。
每天一进病房,白先勇就聊个不停,净说办杂志那些事儿。王国祥瞧着他那股子热乎劲儿,心里头也挺为他乐呵。可就是自个儿身子不争气,被困在这医院里头,想搭把手都使不上劲儿。
这天,白先勇刚踏进病房,王国祥就乐呵呵地拽着他,一脸兴奋地说:“我这儿有个大喜事儿得跟你说!”
白先勇赶紧问:“你是不是能出院啦?”
“别急别急,还没到那时候呢,”王国祥摆摆手,脸上还是乐开了花,“我帮你拉来了两个杂志的订阅者,他们看了你们的文章特别喜欢,打算一直订下去!”
白先勇心里特别感激,他知道同学们拉订户有多不容易,特别是王国祥还生着病,居然还能帮他拉到两个。他就跟好友说,别再为这本杂志操心了,先把身体养好才是真的。
一年后,白先勇办的《现代文学》杂志有了挺大进步,他就叫上同学老师,一块儿到家里庆祝满一周年。但另一边,王国祥的情况就不太好了,他被贫血症纠缠了一年,整个人瘦得不成样子,最后只能停学了。
白先勇心急如焚,到处给好友找医生。还好事情有了转机,王国祥的亲戚得知有位叫奚复的名医,他擅长用中医手段治疗这种贫血,并且还成功治愈了一个韩国留学生。这消息就像是黑暗里的一道亮光,让人看到了希望。
王国祥经过中医的调养,身体真的有了起色,脸色也越来越红润,没多久就不再需要输血了。一年时间过去,他到医院做的各项检查,结果全显示正常,王国祥就这样成了那少有的百分之五康复者之一。
王国祥因病停了两年学,等他重返校园时,白先勇早就完成了学业,正准备飞往美国继续深造。两个好朋友眼看就要各奔东西,心里都挺不是滋味。白先勇拍拍王国祥的肩膀说:“你得赶紧把落下的课追上,咱们美国见!”
过了两年,白先勇和王国祥在大海另一边的国家又碰面了。尽管他们没住在同一个城市里,但还是常常见面,一到假期,他们就会约上朋友一起出去旅游放松。
王国祥病愈后,身上一点生病的影子都没了,学习还是那么好,身体也回到了从前。这两个小伙子学业、事业都顺风顺水,美好的未来正等着他们,那段像噩梦一样的病已经翻篇了。
之后二十多年里,白先勇和王国祥都在美国生活。他们俩都没结婚成家,只有对方像是家里人一样,互相照应、互相作伴。在外人眼里,这可能有点不寻常,但白先勇和王国祥特别珍惜这份情谊,能做对方的心灵知己,他们觉得自己特别走运。
在美国,日子总是过得既匆忙又普通。白先勇呢,他选择在加州的圣芭芭拉安家,平日里既在学校里当老师给学生上课,又忙着写书写杂志,这么多年来,他拿了不少奖项,荣誉满满。而王国祥,他在物理领域也是闯出了一片天,定居在洛杉矶,专门研究人造卫星。
日子嗖的一下就过去了,白先勇和王国祥两人在不经意间,头上都悄悄冒出了白丝。对于这种自然的老去,他们心里都有数,也不太往心里去。可让他们万万没想到的是,跟这些白头发一起来的,还有那个早就盯着他们的病魔。
那天,白先勇得知王国祥住院了,病历上赫然写着他早年就见过的字眼——“骨髓增生异常综合征”。真没想到,一晃三十年,这可怕的病竟然又找上门来了。
但王国祥却比白先勇沉稳许多,不管是现在或是以前,王国祥对待疾病总是表现得特别坚毅和无畏。现在老毛病又犯了,反倒是他来安慰白先勇,让他别太焦虑。
有了之前一次成功治疗的经历,王国祥打算再次尝试中西医结合的方式来治疗。他翻出了好多年前用过的中药方子,然后白先勇就让台北的朋友帮忙联系上了以前看过的那位奚复中医。奚医生对药方做了点调整,不过那些关键的补气养血的药材还是保留着没变。
不过,在美国跟中国比起来,找中药可真不是件容易的事儿。好多中药在美国都买不到,更别提那些像犀牛角这样的保护动物药材了,在美国卖这些可是犯法的。
白先勇为了找齐这副中药,跑了好几个城市的唐人街,费了好大劲。后来,他还多次求那位香港药铺的老板,最后出了高价,总算是买到了犀牛角粉。
现在王国祥已经是中年人了,他的身体大不如二十岁时那般硬朗。喝了好几副中药,病情却一点没见好,还是得靠西医的输血和打激素来吊着命。
王国祥生病那会儿,还是硬撑着去上班。出院后,他就一个人住了。白先勇知道好友要强,不愿让人看到自己的脆弱,所以每次王国祥需要输血,他都会从洛杉矶跑到圣芭芭拉,全心全意地陪着他、照顾他。
过了一阵子,王国祥的身体状况越来越糟糕,输血次数变得特别频繁,而且还老是陷入昏迷。白先勇偷偷找主治大夫聊了聊,大夫说了一大堆专业的话,但白先勇心里就记住了一个关键词——“没法治了”。
白先勇觉得西方医生已经没办法帮忙了,所以他打算回台北和大陆去找找那些有名的中医,想看看中医能不能带来希望。
白先勇一个人坐上回老家的飞机,去了台北找长庚医院的施云丽大夫。施大夫翻了翻病历,轻声细语地跟白先勇说,她给病人设计的治疗法子,跟美国那边其实差不多。白先勇心里明白,施大夫这么说是怕直接说出不好的结果。
跟施医生说完再见,白先勇立马动身前往上海的曙光医院。到了那儿,他发现曙光医院给的药方,跟之前台北奚医生给的那个调理气血的药方挺相似。他小心翼翼地收好药方,记下了医生的联系方式,接着又赶紧离开了。
白先勇离开上海后,直接去了王国祥的老家浙江,想在那儿找些有名的中医瞧瞧。他碰到了一位老中医,开的方子挺特别,感觉有点儿玄妙。不过,白先勇一点没含糊,仔仔细细地把药方都记了下来。
后来,白先勇往北方走,去了北京、河北那些地方,不管是政府办的医院还是个人开的诊所,他都一一去询问。那时候的白先勇,一听到哪个医生医术高明,哪怕路途遥远他也会立刻动身前往,只要有一点点机会,他都不会选择放弃。
在石家庄那会儿,白先勇通过别人介绍,找到了一个挺不起眼的小医疗所。那儿看病的人还真不少,看他们的样子,病情都挺重的。接诊的大夫挺年轻,他翻了翻病历,挺有把握地给开了些药,跟白先勇说,只要按时吃,很快就能好利索。
白先勇在诊所拎了两大包味道冲鼻的草药回家,他心里头直犯嘀咕,可还是没能下定决心把这些来路不明的草药给退回去。
说起来也是急病乱求医,白先勇只要是觉得可能有用的药方,都会小心翼翼地收起来,当个宝似的。他还特意去拜访了气功大师,琢磨着让王国祥练练气功,希望能帮他调养身体。
白先勇回到美国后,把一袋袋中药放到王国祥面前,他俩琢磨了一会儿,最后决定不冒险尝试那些小诊所里来历不明的草药。
时间一天天溜走,王国祥试遍了各种能想到的治疗法子,可身体还是没啥起色。血浆一袋袋往他身体里输,但就像泥牛入海,没了踪影。他靠着那股子惊人的意志力跟病魔死磕,可终究还是敌不过,几年折腾下来,人瘦得皮包骨,眼睛也没了往日的光亮。如今,王国祥和白先勇都已经过了知天命的年纪。
王国祥过生日那天,白先勇瞧他精神挺好,就说一块儿出去逛逛。到了吃午饭的时候,王国祥身体有点撑不住了,连餐厅门口那十几级台阶都迈不上去。可他心里头不想坏了白先勇的兴致,硬着头皮,还是一步步给走上去了。
白先勇瞧着他那股子倔强劲儿,心里头怪不是滋味的,只能开口劝着:“算了,咱还是回家吧,我给你做碗长寿面去。”
王国祥迎来了他人生中的最后一个生日庆典,可没想到半年后,他又一次陷入了昏迷,被紧急送医,那时候,他已经走到了生命的尽头。白先勇实在不忍心看着王国祥遭受电击抢救的痛苦折磨,于是他紧紧握着王国祥的手,陪着他走完了最后一程。
好友相伴半生,最终却悄悄在病房里走了,留下白先勇孤零零的一个人。
白先勇一个人忙前忙后,在台北把王国祥的后事都给处理了。过了整整三个月,他又回到圣芭芭拉公寓,结果一看,自己的宝贝花园都快荒了,这让白先勇心里头又难受得要命。
白先勇搬到圣芭芭拉不久后,王国祥就过来帮他一起整修花园。那年假期,他俩足足忙活了一个月,最终让花园大变样,还栽下了好多白先勇特别喜欢的茶花。
后院角落有块地还空着呢,王国祥说咱种点啥吧,最后咱们决定种了三棵意大利柏树。刚种那会儿,柏树小苗苗矮得很,连个人高都没有,但王国祥却望着天说,别急,要不了多久,它们肯定会长成这园子里最高的树。
接下来的几年,那三棵柏树真的如王国祥所说,一年能窜高十多米,很快就长得老高老高,直插云霄,俯视着大地。说来也怪,中间那棵长得最快最高,跟旁边两棵一起,看上去就像个山峰似的。这绿色的山峰,成了花园里的一大标志。白先勇在家里请客时,经常拿这个当亮点,自豪得很。
三年前那个夏天,院子里头最高大的那棵柏树,突然间叶子就开始发黄,没几天功夫,整棵树就变得枯黄,一点活气都没了。那么一棵平时趾高气扬的常青树,怎么说枯就枯了呢?白先勇心里头直犯嘀咕,总觉得这事儿透着股子不祥。果不其然,没过多久,王国祥就病倒了。
想到这些,白先勇忍不住放声大哭,接着就病倒了,而且病得不轻。
病好了以后,白先勇花了好几个月功夫,才让花园再次变得有活力。花园是重新活过来了,但他心里因为失去好朋友的那份难过,却一直没法好起来。
白先勇一个人呆在花园里,瞧瞧这儿的花草树木,都长得挺茂盛。可唯独当年那棵最高的柏树,已经没法再活过来了。它空出来的那块地方,就像他那位已经离开的好朋友,心里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在那裂缝之中,可以看到明亮的蓝天和悠闲的白云,那是一个连女娲补天都无法修复的天空裂痕。
过了好些年,白先勇在香港的一次访谈里头,大大方方地说出了自己的性偏好,还提到他以前也委婉地承认过和王国祥之间的那份同性情谊。不过呢,在白先勇写的文章里,他一直都管王国祥叫“好朋友”。
不管是铁哥们,还是心上人,白先勇对王国祥的情谊重得没法说,早就超过了平常的那些感情。王国祥生病那会儿,有白先勇在身边陪着,这辈子肯定觉得值了。
海阔天空
白崇禧民国小诸葛铁血半生,生了个娘们唧唧的儿子。
了百了-
AI故事会
银坊首饰
人家这是真正的同性恋,无关生理需求,纯粹灵魂伴侣。你们看看现在的同文,狠狠地亲用力的做!都啥玩意儿啊,恶心死了。支持同性恋不支持每天都拉屎的器官臭不可闻的做。笨想,是人每天都得解决,咋洗那也是臭的。
天才小熊猫
我靠,同小说?
越爱越看越灿烂 回复 03-20 18:13
以第三人称大体复述了白先勇的《树犹如此》。
李子
树犹如此,小便文笔太差了,白先勇写的很感人
随心
这应该是最高级别的爱情 互为灵魂伴侣。
paradise
回族,虽然他爹当过中国的伊斯兰教协会会长
用户17xxx46
这可是真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