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六朝兴废事,赵孟頫之师钱选,心隐于世平淡天真

寓书喻画 2022-03-01 17:20:33

导语:钱选的画风幽静雅丽。其中的花鸟画“傅色姿媚”却绝无媚俗,看似南宋“近体”却迥异于南宋而自成一格。

他是一位技法全面的画家,以花鸟画成就最为突出,钱选的花鸟画以北宋赵昌和院体为宗,画面以色彩渲染为主,常作花草、蔬果等平凡题材,笔致柔劲,着色清丽,讲求“士气”,是中国花鸟画史上从工丽转向清淡的里程碑。

他还进一步发展了文人画题写诗文的传统,在传世的绝大多数作品上,都有自己的题诗或跋语,这一格式被后来文人画家广泛采用,逐渐形成诗、书、画紧密结合的鲜明特色。提倡士气说,倡导戾家画,这些主张对后世文人画影响较大。

君子洒脱,却于乱世平淡

不了解钱选其人就无法理解钱选之画。从某种程度上讲,钱选的绘画是钱选内心世界的真实写照。

朝代更迭下的人和事,有太多唏嘘。

在南宋覆灭的那一年,赵孟頫25 岁,母亲希望他入新朝为官,鼓励道:“圣朝必收江南才能之士而用,你不多读书,如何超乎常人?”几年后,元朝果然开始搜访隐居于江南的宋代遗臣。,赵孟頫名列其中,居首位,被单独带入宫内,觐见忽必烈。他之所以被重用,不仅是因为出众的才华,更是因为其携皇族身份仕元的事实足以安抚众多汉族士人。

也是在宋亡的这一年,,赵孟頫的老师 40 岁,选择了另一条道路,他拒绝新朝廷的邀请,退隐江南,把后半生的时间都花在了画画、诗书和饮酒上。他的名字虽不够响亮,作品却毫不逊色,在某些题材的格调上甚至高于其学生赵孟頫。这个人,就是钱选。

钱选饱读诗书,23 岁时参加过乡试选拔,未能进入进士科考试,只得被称为“乡贡进士”。他亦著有《论语说》《春秋余论》《易说考》和《衡泌间笔》等书稿,宋亡时,一时悲愤,皆付之一炬。

入元后,涵养深厚的钱选既不与新朝合作,也不主动反抗,少问世事,态度超然。钱选曾作诗曰:“不管六朝兴废事,一樽且向画图开。”据说,钱选性嗜酒,酒不醉不能画,然绝醉亦不可画,惟将醉醺醺然心手调和时最能画,画成亦不暇计较,往往为好事者持去。

如此看来,钱选所画,不仅仅是画也,实乃书写心中之气也。他的这种心境在众多诗篇中表现明显:

“一日兴来何可遏,开窗写出碧岩岩”

“胸中得酒山孱颜,木叶森森岁暮残”

“我亦闲中消日月,幽林深处听潺潺”

都是钱选内心世界的真实写照。钱选曾作《梨花图》卷,题材十分简单,仅画一朵盛开的梨花。“梨花”者,“离华”谐音,感慨其丧国之痛也,并配诗日:“寂寞阑干泪满枝,洗妆犹带旧风姿;闭门夜雨空愁思,不似金波欲暗时。”

借物言志,沉浸画中

钱选以古法用笔入画,柔劲而沉稳朴厚,清丽而逸气。

钱选许多绘画思想主张,经过赵孟的丰富细化,在整个元代自然主义盛行的画坛推广开来,渐渐形成诗书画紧密结合的鲜明特色。倡导士气说,倡导戾家画,对后世文人影响极大。钱选将戾家画于士夫画相论,戾家画是指打破师承,脱略常法,与物传神的绘画精神。

钱选画学极杂。山水师从赵令穰;人物师从李公麟;花鸟师赵昌;青绿山水师赵伯驹。其得意的绘画作品多赋诗在上。继承苏轼等人的文人画理论,提倡士气说,倡导戾家画。他提倡绘画中的“士气”,在画上题写诗文或跋语,萌芽了诗、书、画紧密结合的文人画的鲜明特色。

他的绘画继承前代传统,师古而不泥古,形成自己独特的风格。他的山水画常以他居住的浮玉山和苕溪为题材,以设色画为多,如他的《山居图卷》青绿设色,笔势细腻,方刚拙重,饶有北宋以前的情调。

人物画以历史题材居多,笔墨多在工整中又带有质朴和稚趣。现存的《陶渊明像》,画这位隐居田园松菊的高士,迎风曳杖,昂然阔步,以表现其不向统治者屈膝的志节。

钱选的花鸟画成就最高,是元代继承宋代设色工笔花鸟画这一派中的代表人物。他的花鸟以北宋赵昌和院体为宗,画面以色彩渲染为主,常作花草、蔬果等平凡题材,笔致柔劲,着色清丽,讲求“士气”,是中国花鸟画史上从工丽转向清淡的里程碑。

青山绿水,有此士气

钱选是一个很特殊的画家,他的花鸟画与南宋院体画区别不甚明显,但是他的山水画则相反,从中可以看出他极力排除南宋院体繁杂浮华的技巧。

《山居图》

画山石空勾无皴,画树勾勒后填青绿色,用笔工中寓拙,山脚施以金粉,浓重中见明净。金碧青绿而又不乏新意,它既不同于金碧青绿古体,又有别于彩墨勾斫一派,确有其独到之处,有着浓郁的士大夫气质和恬淡的装饰美。

《浮玉山居图》

此画绿浅墨深,笔法细润,它虽有实际地理出处,但画面中的这三处陡峭山峦哪里是尘世中所见的山水,分明是神仙居所。元代画家黄公望、倪瓒及明代收藏家项元汴等纷纷题跋,皆对其画风古意赞美有加。而这份古意,正是元明清时期的后人在慢慢拾起的东西。

《幽居图卷》

此图为青绿山水长卷,画湖海浩淼烟波上青螺浮白银盘里,山形用线勾勒,染上淡淡青紫诸色,其色微妙如玉中透出的色状,或青翠,或淡绿,或紫中透红,无俗尘气,无艳态状,淡淡悠悠,山色中着白粉如仙云袅袅,山中点楼台亭阁如瑶台阆苑之境,仿佛若梦中桃源。

《王羲之观鹅图》

描写东晋书圣王羲之观白鹅的情景。此图图以金碧重彩绘秋天野渡笔画简约,山石勾染皴擦并用,笔墨苍茫深秀,构图平远浩渺,千墨燥锋,似是枯瘦格调,而其皴山石、立屋宇,却是较为精密且有顿挫有致的用笔技巧。山石皴笔时见飞动与疏密有致,笔划松动而老辣,空灵而沉着。

《八花图》

以分段法描绘海棠、梨花、杏花、水仙、桃花、牡丹等8种花卉,每种相对独立,合之又成为整体。8种花卉各具姿态,偃仰向背绝无雷同,笔致柔劲,一丝不苟,敷色清雅,浓淡相宜,整幅精工而不滞板,细腻而不纤巧。

结语:

在乱世中,有人选择入朝,有人选择归隐,都没有错。但正是钱选这类文人的出走,才为以黄公望为首的元四家的兴盛,提供了出路。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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寓书喻画

简介:徜徉字中,踯躅画前,晓喻其中,寓意其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