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五幸:红苕
看到街面上大车在卖红苕,小喇叭循环播放,10块钱7斤,惹我思绪万千。
在上世纪六七十年代,粮食相对匮乏,居民吃红苕需要在粮站用1斤粮票可换回5斤,每斤2分钱。而农民就幸运多了,地里出产的,可以放开肚皮的咥。
馏红苕,烤红苕,糁子锅里下红苕。红苕成了当时社员充饥的食物。红苕是甜又面,就是不耐饥,吃得过于多了胃酸胀气,人容易放屁。记得那年生产队开会,队长正传达文件,不知道谁没忍住,“咚”!放了个钻天猴,这下好了,一屁引来百屁放,响的音调不一样,有连发的,还有呲花带炮的,社员戳戳打打,笑作一团。等队长明白过来,呵斥,“放个屁有啥笑的?会议继续开”。
“红苕下蛋,亩产一万”。不切实际、违背科学的口号,对我们这个年龄段的人来说,至今记忆犹新。
笑话、口号滑稽有趣,曾经的这些印记,还有“原则是个红苕,见生人就硬,遇熟人就软”,“离了你这个锅锅还不蒸红苕咧”等俚语,足以证明红苕已经与老百姓的生活关系密切。
穷家富路。你不得不佩服当年我们父兄们的智慧,为了让红苕保存更长的时间,利用井璧挖成窨子放红苕。粗粮细做,创造出更多的吃法,将红苕加工成淀粉,我们灞桥臊子面之所以汤芡糊粘,就用的这红苕粉面。而用红苕粉面做的粉条,配以大肉白菜豆腐,炖上一锅,连吃带喝,成了人多、集体伙食的舌尖美味。
用红苕做的丸子,是红白喜事宴席上的”压轴戏”。它作为肉的替代品,解决了主家端不出来面子的难堪,还有一层,委婉地向宾客们告诉菜上“完”了的意思,该起席了,让下一波客人来坐。
红苕丸子,好吃难做。村上的红白喜事,只要是逢礼拜天,我是有请必到,也让我有机会观摩到制作丸子的全过程。第一步,先将红薯洗净,放入大锅中蒸熟,待其熟透后,取出晾凉。接着,轻轻剥去红薯的外皮,把软糯的红薯肉放入一个大盆中,用木槌或勺子背将红薯肉细细捣碎,捣成细腻的红薯泥。
然后,往红薯泥中加入适量的面粉(也有加淀粉的),面粉边加边搅拌,直至红薯泥与面粉充分融合,不粘手且能成型。再打入20个新鲜的鸡蛋,这能让丸子更加蓬松香软。接着放入一小勺白糖,增添些许甜蜜的滋味,少许盐来提味,再倒入几滴香醇的料酒,撒上一小把切碎的葱花,充分搅拌均匀。
之后,就可以动手搓丸子了。抓取一小团红薯面团,在掌心来回揉搓,不一会儿,一个个圆润可爱的红苕丸子就成型了。
起锅烧油,待油热至六成左右,放入红苕丸子。丸子入锅时会发出“滋滋”的声响,慢慢炸至丸子表面金黄酥脆,用漏勺捞出控油。刚炸好的红苕丸子色泽诱人,外皮酥脆,内里软糯香甜,一口咬下去,满是红薯的清香与鸡蛋、葱花的鲜美,现在想起来,那滋味,承载着浓浓的乡村记忆与质朴的情怀。
而今,人民的生活水平大幅提高,红苕从曾经的主食、充饥之物,变成了如今的特色菜品、养生佳品,就连过去用来喂猪的红苕叶,现在也登上了农家乐的餐桌,变成了如今的特色菜品、养生佳品,红苕的角色转变,反映出时代的变迁与进步。
“红苕,热红苕,香甜干面的烤红苕”!出身于农家,文此顺便给农民兄弟打个广告,买点红苕回家,每天吃几口尝尝鲜,解解馋;润润肠,通通便,对身体健康有好处。
摄影:李卫平赵小利
作者介绍:高五幸,笔名高五星,初中文化,西安市灞桥区新筑街道新寺村人。自幼酷爱文学,20岁创作的剧本“《席筒相亲》”由陕西人民出版社出版。现为头条达人,荣耀西安网“大学士”,《美篇》文学领域优质作者,陕西省农民诗歌学会理事,灞桥区作协小说委员,灞桥区诗词楹联学会常务理事。著有《灞上烟火》、《灞上人家》、《灞上放歌》三部文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