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2年父亲弥留时分家产,过继的大哥要走开,回家探亲的我有话说

公西子横说历史 2024-12-05 14:16:33

1982年深冬,我请假回老家探亲,遇到了一个让我终生难忘的场景。那天,父亲躺在病榻上要分家产,养大我们的大哥却主动要走开。

看着他转身欲走的背影,往事如潮水般涌上心头,我想起了从小到大,大哥为这个家付出的点点滴滴。

大哥是过继来的,这件事全村人都知道。1952年,因为一直没孩子,父亲从本家王氏过继来了年仅八岁的大哥。

按照常理,过继的孩子该改口叫养父母爹娘。可大哥却一直叫父亲叔叔,叫母亲婶婶。村里有人说闲话,说一个连爹娘都不肯叫的人,做得再多也是假情假意。

但只有我们家的人自己知道,大哥对这个家的付出,远比改口叫声爹娘更见真心。

大哥过来两年后,我出生了,母亲此时已经40岁,父亲也42岁了。中年得子,他们自然将心思更多地放在了我身上。可大哥不但不计较,反而更加勤快。

大哥上学晚,九岁才开始上一年级,上了四年他就辍学回家了。除了干农活之外,他还要负责冬天家里的取暖,常和同龄人们一起去山上捡柴。

1959年,老家开始推行人民公社,原本的村改成了生产大队、生产队。此时大哥才十五岁,但他身材高大,成了家里挣工分的主力。

他虽然早早辍学,却格外重视我的学业。记得他常说:“德才,你一定要好好念书,将来有出息了,爹妈才能享清福。”

一旦我考试考好了,他还会神秘兮兮地从破旧的衣兜里掏出几颗糖果奖励我。而这些糖果,是他帮李大柱家辛辛苦苦干活得来的。李大柱的兄弟在供销社上班,是村里少有的吃公粮的人,家境在队里算是一等一的了。

印象最深的是我十二岁那年开春,我突发高烧不退。队医说他手里缺乏药品,最好去十里外的公社卫生院看。

大哥二话没说,背着我就往公社赶,回程时下起了毛毛细雨,因为路滑大哥跌了一跤,脸被划了一道口子。可大哥没有管自己的伤,反倒是第一时间看我有没有摔伤。

也是这道口子,给大哥的额头处留下了一道难以愈合的伤疤。原本英俊的帅小伙,有了缺陷,多少也影响了他后来的婚事。可多年来,他从未提起过这件事,更没有半句抱怨。

上初中时,我曾经问过大哥,为什么这么多年还是叫父母叔叔婶婶。

他沉默了许久,才拍着我的肩膀说:“德才,哥记得自己的亲生父母。那年家里太穷,他们实在养不活这么多人,就把最小的我送给了叔叔婶婶。

说来惭愧,刚来时我还总想逃回去,可叔叔婶子待我如亲生,从不给我脸色看。这份恩情,比血缘更重要。我虽然改不了口,但心里早就把他们当亲生父母了。”

1972年冬天,我报名参军入伍,顺利通过了体检。

父母其实不太愿意我去当兵,毕竟严格意义上,我是他们唯一的亲生儿子,生怕我出去后有个闪失。大哥在一旁帮我劝解,这才说得他们同意。

临行之前,大哥给了我五块钱。此时他已经成家,还有两个孩子,日子过得很紧巴,这五块钱不知道他得要攒多久。

我死活不肯要,他却说:“你是我弟弟,要去当兵了,我这个当哥的总得表示表示。再说了,穷家富路,你是咱王家的脸面,可不能让战友看扁了。”

我在部队发展的还算顺利,身为73年兵,当年年底我就当上了副班长,74年调任给养员,76年底我被连部推荐到教导队,培训两月后于77年3月份履职连队司务长。

这几年,我从未回过家,家里全靠大哥大嫂支撑。母亲因为高龄产子,这些年的身体一直不怎么好。父亲也已经年过六十五岁,身体机能退化得厉害。

不过我的提干,给这个步履蹒跚的家庭打了一针强心剂。大哥给我写了一封信,信中说:“弟弟,你的提干喜报公社送来了,全家人都很高兴。你在部队好好干,不要担心家里,一切有我!”

大哥的字写得不好,但力度很大,纸都被划破了,看得出来他是强忍着心中的激动。看到大哥那蹩脚的字迹,我既好笑,内心又充满了感动。

1982年那个寒冷的冬日,七十岁的父亲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时候。他也预感到了这一刻,提前让大哥给我发了电报。

我跨越千里赶回了家,当父亲要分家产时,大哥却主动走开。我立即明白了他的用意——他觉得自己是过继来的,不该参与分家。

可在我心里,他早就是这个家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我一把拉住他的手,哽咽着说:“大哥,这些年你为这个家付出的一切,我都记在心里。你就是王家的长子,谁也否认不了。”

父亲用颤抖的声音说:“老大,这些年你虽然一直叫我叔,可在我心里,你跟我的亲生儿子无异!以前我和你婶有点偏心老二,还请你原谅。”

说着,他从枕头底下摸出一个旧布包,颤巍巍地打开,里面是祖上传下来的一对玉佩。

父亲说:“这是你们爷奶当年留下的,你们兄弟俩平分了吧!”

大哥连连摆手说不要,但父亲执意塞到他手里。

那一刻,我看见大哥第一次颤抖着喊出了“爹”这个字。

三十年来的坚持在这一刻化开,我们都知道,这声“爹”远比那些金银财宝更有分量。

父亲激动得老泪纵横,颤抖着伸出枯瘦的手,紧紧握住大哥的手,随后溘然长逝。

处理完丧事后,大哥又催我赶紧回部队,母亲有他和大嫂照顾,虽然小病不少,好在没什么大病。而我呢,这个所谓的亲生儿子,却无法在父母跟前尽孝,将所有的事都推给了大哥。

我很愧疚,并且一度产生了想要提前转业的想法。大哥看出了我的心思,正色道:“你这不是把你大哥看扁了吗?我是王家的老大,在家照顾父母是应当的。你要做的就是好好干,家里的事不用你操心,你干好了,我们脸上都有光!”

在大哥和大嫂的细心照顾下,看似病恹恹的母亲一直活到了2004年,在九十岁的高龄仙逝,也算是难得的高寿了。

如今父母已经离世多年,大哥也已经80岁了,连两个侄子都是爷爷辈的。

我退休后,近些年也回到了老家养老。大哥脑袋已经有些糊涂,连他儿子都不怎么认识了,但唯独还记得我。

每当他拉着我的手,絮叨着“你怎么也有白头发了?脸上咋这么多褶了呢?”我的眼泪就会忍不住夺眶而出。

在这个世界上,有些情谊胜似血缘,有些亲情不是与生俱来,而是在岁月里慢慢浇灌、静静生长的。

那些不经意间的付出,那些无声的守候,那些微不足道的细节,最终都会在时光的长河里,凝结成最珍贵的亲情。

素材:王成刚;撰文:老刘; 图/来源于网络侵权删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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