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醉醒来,我看见身边熟睡的男人,吓了一跳。他是我的顶头上司,也是闺蜜老公的堂兄弟,虽然我一直对他“念念不忘”,但就这样睡在一起,心里的感觉还真是怪怪的……
引言
功夫不负有心人,好姐妹嫁给了她的男神。
为了感谢我这个僚机,姐妹一步到位,把伴郎送上了我的床。
1.
「平时看你一副柔弱不能自理的样子,咋做起事来这么虎呢?」宿醉醒来,我背对着床上还在熟睡的男人,咬牙切齿地压低声音打电话。
电话那头的邢窈显然也是刚睡醒,「啊?你说什么呢?」
我身上疼,脑子也疼,「别给我装傻,段潇是怎么回事?」
「段潇啊……」邢窈顿了顿,「你不是搬到他家对面了吗?我就请他帮忙送你回家……出什么事了吗?」
我回头看了一眼侧躺着的段潇。
他阖着眼,半张脸微微陷在枕头里,柔软的黑发有些凌乱,裸露在被子外面的肩膀上都是奇怪的痕迹,我忍不住拿手比划了两下——吻合。
我一巴掌拍回自己脸上,深吸一口气,「没事儿……」
邢窈不相信,「真没事吗?你的声音怎么听起来怪怪的?」
「真的,」我故作轻松,「就是刚才看见段潇睡在我家沙发上,吓了一跳。」
话音刚落,身后就传来一声冷笑,我手一抖,条件反射地按下挂断键。
段潇的声音低沉沙哑,透着几分刚睡醒的慵懒,「你管这叫沙发?」
他坐起身,被子滑落到他的腰部,露出精壮的上半身——奇怪的痕迹更多了,简直叫人没眼看。
于是我颤颤巍巍地帮他把被子往上拉了拉。
段潇气笑了,握住我的手腕用力一扯,我跌坐回床上。
腰上一麻,接着就是一阵难以忍受的酸痛,我抬头对上段潇那双沉寂幽深的黑眸,不禁面露菜色。
「几个意思?」他问我。
遇到这种事不都有句经典台词吗?
我皱眉想了想,认真道:「你放心,我会对你负责的。」
虽然在我无意识地努力下,过程成功脱轨了,但好在结果还可以挽回。
段潇抿唇盯了我几秒,突然嗤笑一声,「不必了。」
他伸出手,比划了个数字。
我疑惑地看着他。
「你给钱吧。」
2.
段潇就是段潇,哪怕我暗恋他,有时候也忍不住想打死他。
「要钱没有,要命一条!」我怒不可遏,「这事我一个人干得了吗?你就没有责任吗?再说了,我都喝断片了,是谁主动的还不一定呢!」
为了拿下段潇对门的这套公寓,我几乎花光了所有的积蓄,哪还有闲钱付他的……辛苦费!
段潇闻言也不恼,慢悠悠地从地上捡起衣服摸出手机,鼓捣了几下后,手机里传出一阵熟悉的笑声——
「嘿嘿,你让我亲一口,就一口,要什么我都给你……嘿嘿嘿嘿……」
我的肩膀无力地耷拉下去。
我不敢相信,喝醉的我竟然能猥琐到如此地步。
我也不敢相信,醉酒美人投怀送抱,段潇的第一反应居然是他/妈的录音!
「你掐死我算了。」我放弃抵抗,「我没钱了。」
段潇骨节分明的手缓缓抬起,在我惊恐的眼神中划过我的脖颈,而他的视线却往下移了几寸,像是想到了什么,黑眸半眯,喉结微动。
我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立马拢紧了衣领,「再看我也收费了!」
段潇舔了舔嘴唇,「我知道你最近缺钱。」
我瞪圆了双眼,知道你还敲诈我?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那我们来谈谈以身抵债的事吧。」
我又惊又喜。
我说的负责和段潇说的以身抵债应该没什么区别吧?
后来我发现,区别可太大了。
我想跟段潇谈恋爱,段潇却让我给他当保姆。
我的唇枪舌剑在段潇手机里的几段羞耻语录面前节节败退。
段潇说:「你要是不服气,我可以把这些录音发到工作群,让大家帮忙评评理。」
笑话,公司里谁不知道我跟段潇针尖对麦芒,从来不对付?
想当初,我大学毕业就进了公司,勤勤恳恳,兢兢业业,眼看着就要连升两级、薪资翻倍了,可段潇突然来了,空降成我的上司压我一头,让我的职位前生生多了一个「副」字。
这件事已经让八卦的同事议论够久了,要是再让他们知道我玩不过段潇还馋他身子,横眉冷对是为了掩藏老色胚的本质,那我直接卷铺盖走人算了。
就这样,我被迫签下了两个月的「卖身契」。
3.
邢窈要去度蜜月,上飞机前给我发来一段视频,我看了看周围等电梯的人,退到人群外点开。
视频是前天婚宴结束的时候拍的,穿着伴娘礼服的我跌跌撞撞地跑向段潇,红着脸抱住他的腰就不肯撒手。邢窈和其他小姐妹努力了半天,愣是没能把我从他身上撕开。
我人都看傻了,直到身旁有个声音响起——
「一大早就看这种视频,啧。」
段潇穿着衬衫西裤,双手插在兜里站在我的斜后方,视线落在我的手机屏幕上,清冷的脸上带着一丝嫌弃。
前面的人闻言纷纷点头,其中两个是同公司的小姑娘,互相点头示意后就开始捂嘴偷笑。
我闭了闭眼压制住心头的怒火,扯出一个笑来,「早上好啊,段总监。」
段潇直起身子,目光掠过我手中随时可能被捏爆的咖啡,弯了嘴角,「你这咖啡看着不错。」
我脸上笑嘻嘻,「就是对面那家咖啡厅的,小许不是经常帮你买吗?」
小许是段潇的助理,一个被压榨得惨兮兮的小可怜,经常跟我挤在一起吐槽段潇。
段潇看了眼手表,「离上班时间还有十五分钟,要是凌副总监没什么事的话……一杯美式不加糖,谢谢。」
我翻了个白眼,没接话。
正巧电梯来了,我抬脚就跟着人群往里走,却被段潇扣在原地,眼睁睁地看着电梯门合上。
「你干什么?」我瞪他。
段潇凑近我耳边,低低笑了一声,「凌南,我的腰真的很细吗?」
我下意识地低头,他的衬衫熨帖地掖进裤子,腰线收紧,配上那双修长的腿,比例绝佳。
「哟,看这小腰细的,来来来,把衣服脱了,让姐姐摸一把。」
这是录音里我的原话。
正所谓喝酒不开车,开车不喝酒。
我羞愤欲绝,恶狠狠丢下一句「没我的细」,就落荒而逃。
午间休息的时候,小许照常凑了过来。
「南姐,我早上看到你给总监买咖啡了。」
听听,这亲疏有别的称呼。
「嗯,怎么了?」
那十五分钟里,我亲切问候了段潇八百遍。
小许犹犹豫豫,半晌才压低了声音问我,「南姐,你要转移目标对总监下手了吗?」
「什么?」信息量有点大,我一时没反应过来,连咬了一口的餐后小点心都忘了咽下去,就这么直愣愣地看着小许。
「他们说,你对段老师爱而不得,所以拿总监当替身了。」
4.
之后,小许绘声绘色地给我讲述了一段跌宕起伏的爱恨情仇。
我差点就要站起来鼓掌叫好了,如果故事的主角不是我本人的话。
原来在他们眼里,我一直喜欢段潇的堂弟段恒,而段恒却选择了我的好姐妹邢窈。
婚礼上,我还因为太过伤心而喝得烂醉如泥,缠住与段恒有五分相似的段潇,对他吐露心声、倾诉衷肠。
「不是。」我打断他,「你不知道有种眼泪,叫喜极而泣吗?」
小许正讲到兴头上,闻言挥了挥手,「嗐,这谁分得清啊?」
「许、子、程,」我一字一顿地叫他的全名,「你去参加婚礼,就是为了提供素材给同事们编八卦吗?」
小许噎住,顿了顿,小心翼翼地打量我的脸色,试探着开口,「那南姐,你为什么要抱总监啊?」
好吧,真实的故事还得从一年前的一个事故说起。
那是一个风和日丽的下午,邢窈追尾了一辆车,她联系我之后我就匆匆赶了过去。
不出意外的,邢窈全责。意料之外的是,邢窈对那个车主一见钟情了。
她红着脸半躲在我身后,支支吾吾地说不出几句完整的话,全程几乎都是我在沟通,只是最后要加微信的时候,她「唰」地一下亮出了自己的二维码。
对方温柔一笑,「我叫段恒。」
我猛然抬头,眯起眼睛盯着他温润如玉的脸,「你认识段潇吗?」
段恒微微一愣,「我的堂哥叫段潇。」
此段潇即彼段潇。
后来邢窈兴奋地告诉我,段恒是外语老师,任教的学校就在她的甜品店附近。而且段恒刚回国,他自己的房子要翻修,所以暂时借住在段潇家里。
「天时地利人和,南南,拜托了。」
她郑重其事地把两盒精致的甜点放进我手里,让我去讨好段潇,从他嘴里套点有用的信息。
我嗤之以鼻。
「南南,」邢窈信誓旦旦,「如果这事成了,我和段恒以后的孩子认你做干妈。」
「……好家伙。」
有的人当面连话都不敢说,背后却连孩子的干妈都找好了。
我把甜点转交给段潇的时候,满脸堆笑,部门同事包括段潇本人,都露出了一言难尽的表情。
连续送了半个多月后,段潇的态度软化了些,我趁着他吃下第一口芒果慕斯,开口询问段恒的事。
然后我就被段潇冷着脸请出了办公室,并被告知慕斯蛋糕很难吃。
第一次亲手做甜点就被打击成这样,我气得立马去找小许陪我骂段潇。
明明是堂兄弟,段恒儒雅随和,又帅又温柔,而段潇则一副别人欠他几百万的样子,活该段恒有人喜欢而段潇狗都不理。
小许若有所思。
现在回想起来,大概从那个时候起,他就以为我对段恒有意思了吧。
那之后,我觉得依靠段潇这条路走不通,于是亲自冲锋陷阵给邢窈当了僚机。
当看到邢窈穿上婚纱走向段恒的那一刻,我的眼眶一下子就红了,心里有种老母亲终于把闺女嫁出去的欣慰和感伤。
偷偷瞄了一眼不远处身姿挺拔的段潇,我暗暗下定决心——下一个,就是我了。
5.
淦!这是我第一百零九次后悔喜欢上段潇这个狗/贼!
被他安排加班到八点半,我正拖着筋疲力尽的身体走出公司,就收到了他让我买夜宵的微信。
我的火气蹭一下就上去了。
夜宵是吧?我让你吃个够。
顺路去烧烤店打包了一堆东西,我重重地砸开段潇的家门。
段潇身着深蓝色的家居服,高挺的鼻梁上架着一副无框眼镜,他淡然的眼神透过镜片掠过我的脸,「敲门不能轻点?」
我舔了舔后槽牙,「您的夜宵订单已送达,腰花、生蚝、韭菜我都点上了,段总监好好补补身体,省得力不从心还要把工作丢给同事……」
眼看着段潇的脸色慢慢沉下去,我的嘴角缓缓上扬。
「段潇,是你女朋友来了吗?」
一道熟悉的女声打断了我和段潇的对峙,我朝他身后看去,笑容僵在了脸上。
「阿姨……」
虽然只在段恒的婚礼上见过一回,但毕竟是段潇的母亲,我还是很用心地给她留了个不错的印象。
这下好了。
我欲哭无泪地看着段母从我手中接过打包盒。
她笑得很慈爱,弯腰给我拿了双拖鞋,「原来是小凌啊,上次我都没看出来……」
没看出来什么?
我疑惑地抬头看她。
段母笑眯眯接着道:「你跟段潇是男女朋友啊?」
我摆手,「不是的阿姨,您误会了,我刚才……」
话说到一半,我的嘴被段潇捂住。
他故作亲昵地环住我,「凌南跟我闹别扭呢,妈,你先进去吧。」
段母点点头并未怀疑,径直朝餐厅走去。
我拍开段潇的手,不等我询问,他拉低衣领,指着锁骨上一处青紫色的咬痕言简意赅道:「跟我妈视频的时候不小心被她看见,直接就找过来了。」
我愣了一瞬,脸颊有些发烫,「怎么还没消?」
段潇凉凉地笑,「这要问你自己。」
零碎的画面在我的脑海里闪过,段潇冷淡的脸和画面中挥汗如雨的人重合,耳边仿佛响起了暧昧的低喘声。
我张了张嘴,只觉嗓子发干,没能说出话来。
「走吧,」段潇转身,「待会儿别露馅,不然你自己想办法解释。」
他这副模样着实欠揍,我一点儿都不想惯着。
走到餐桌边,我就开始配合地「闹别扭」。
先是无视了段潇给我拉开的椅子,跑到他对面坐下,摆出一副委屈又倔强的表情。
段母坐在我旁边,给我递了一次性手套,关切地问我怎么了。
我摇了摇头,笑着说没事,而后将段潇放在我面前的烤翅推开。
段母领悟了,她对我道:「小凌啊,是不是段潇欺负你了?没关系,你跟阿姨说,阿姨替你教训他。」
于是我委婉地将段潇压榨我加班和给他打扫房子的事抖落了出来,还在拿东西的时候加大了动作幅度,故意按着肩膀「嘶」了一声。
段母当即变了脸色。
后来的画面就变成,我和段母其乐融融地吃着烧烤唠家常,段潇在旁边给我捏肩捶背。
那感觉,通体舒畅。
「轻点儿,」我适时转头抱怨,「疼。」
段母立刻狠狠剜了一眼段潇,「你还不服气了?」
段潇卸了手劲,凑近我耳边轻声道:「你别后悔。」
后悔?要对你负责你不肯,让我假扮女友倒是起劲儿,我看谁先后悔。
挑了挑眉,我拿起一串腰花放到段潇嘴边,「辛苦了,来,吃一口。」
段潇轻笑,手从我的肩膀划到腰侧,极富技巧地按了两下,仿佛有电流窜过全身,我差点从椅子上弹起来。
「留着自己吃吧,」段潇轻蔑道,「虚成这样,是该好好补补了。」
6.
戏演得有些过,我「赌气」离开后,段母把段潇赶了出来,说什么「不哄好小凌就别回来」「小情侣床头吵架床尾和」。
其实这些都是虚的,因为我趴在自家门上听到她最后嘱咐了段潇一句「争取父凭子贵」。
我脚下一滑差点撞上旁边的鞋柜。
果然到了一定年纪,谁都逃不过父母的催婚。段恒结婚以后,段母明显更加着急了。
段潇漫不经心地站在走廊挨了一会儿训,转头来敲我家的门。
我当然不会开。
透过猫眼,我看到段潇无所谓地勾了勾嘴角,而后低头开始输密码。
我震惊之余来不及躲,和开门的段潇撞个正着。
「看我干什么?」段潇一脸坦然,「密码是你喝醉了非要告诉我的。」
「那你也不能随随便便进来吧。」
「做戏当然要做全套,」段潇绕过我,大步迈向客厅,「我待一会儿就走。」
走到沙发边上,他突然停住,而后意味深长地回头瞥我一眼,「看来你也是个不爱收拾的。」
我脸上一热,「这不是挺干净的吗?」
搬家以后,我已经勤快很多了,为的就是防止段潇过来串门,看到家里杂乱无章和我习惯随处乱丢的衣物。
至少从表面上来看,客厅算得上是整洁干净。
段潇弯腰,从沙发的角落里捏起一粒黑色纽扣放到我眼前,「之前被你扯掉的,我的衬衫扣子。」
我不愿回忆,移开视线硬生生转移了话题,「阿姨什么时候回去?」
「难说。」段潇自顾自地坐下,「她本来打视频电话给我,是准备让我去相亲的。」
不等我做出反应,他幽幽地叹了口气,「可惜了。」
他自怨自艾的表情,让我瞬间想到了五个字——「我不干净了」。
说真的,段潇这种人,长这么大没缺胳膊少腿,都得益于他那张好看的脸。
我气不打一处来,「可惜什么?我现在就可以再配合你演一出分手的戏,你明天继续见你的相亲对象,不耽误。」
段潇闻言抬头看我,眸色沉沉,薄唇抿成一条直线,似是不悦。
我被他盯得不敢动弹。
良久,段潇轻嗤一声,「还是算了。多亏了你,我现在没有阴影。」
拳头真的硬了,我想扑过去把段潇撵走,奈何第一步跨得太大绊了脚,以一个扭曲的姿势压在了段潇身上。
撞得有些狠,段潇闷哼一声,我一抬头,又磕上了他的下巴。
我感觉天灵盖都麻了,段潇肯定更不好受。
心软真是女人最大的天敌。
我伸手摸上段潇的下颚,那里迅速红了一片,「没事吧?」
段潇抓住我的手腕,「这下阴影更深了。」
我就知道。
瞪了他一眼,我挣扎着起身,却被他按住,「真生气了?」
诚然,段潇的声音很好听,清润又富有磁性,听他这样软下语气说话,我的心跳都漏了一拍。
他又指了指自己的嘴角,压低嗓音,「让你咬一口出气。」
我窝在段潇的怀里,眼前是他那双蛊惑人心的黑眸,周围都是属于他的清冽气息。视线下移到他的唇瓣,柔软湿润,我脑子一蒙,毫不留情地咬了上去。
直到有一丝血腥味弥漫开,我才松口,后知后觉其中暧昧,我羞恼不已。
段潇抹开嘴唇上的血珠,笑得有些邪气,「有了。」
「有什么了?」
「哄好女朋友的证明。」
7.
也许段潇只是随口一说,但我傻乐了一晚上。
直到开例会的时候走神,被段潇抓住机会教训了一顿,我才算清醒过来。
小本上又给他记了一笔,等我把他搞到手,一定要让他挨个还回来。
跪键盘反省的那种!
茶水间里,小许贴心地帮我泡了杯花茶。
这几天段潇的火力都集中在我身上,他倒乐得清闲。
见我一副愁云惨淡的模样,身为妇女之友的小许思考片刻,拉着我一路走到摄影棚。
「南姐,别不开心了,我带你去看帅哥。」
「比段潇帅吗?」我固执地问。
是不是比段潇帅我尚未品出来,不过我能感受到,这位帅哥比段潇年轻,还比段潇热情。
因为中场休息的他一见到我就两眼放光,扔下水杯冲过来把我抱了个满怀。
「南南!」他兴奋地叫我。
摄影棚里登时鸦雀无声,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我所在的角落。
我傻站在原地,大脑重启了一遍,才想起来推开他。
望着他那张熟悉的俊脸,我有些迟疑,「……林弋?」
林弋点点头,张开双臂想再给我一个拥抱,还没碰到我,就被他的经纪人黑着脸拉开,「有什么事等工作结束以后再说。」
八卦传播的速度是极快的,特别是小许在场的情况下,我的手机没一会儿就被群消息挤爆了。
小许纠结地看着我,显然好奇心已经爆棚了,但又不敢贸然开口。
我无奈地叹了口气。
林弋是我以前的邻居,他初中时搬到了我家对面,那时候我刚上大学,也就放假回去会见到他。
他父母因为工作调动频繁,搬家也频繁,在林弋高中时索性安排他出了国,之后我跟他的联系就很少了。
小许对这个解释明显不满意,「可是他看起来对你很……亲昵?」
我摊了摊手,「他爸妈工作忙经常不在家,我爸妈就让他来我家吃饭。我也给他做过饭,还帮他写过作业。」
「看不出来你还挺热心。」凉飕飕的声音响起,我跟小许不约而同地回头,就看到段潇不知何时站在了我们的背后。
他凌厉的眼睛扫过小许,只用了一秒,小许就连滚带爬地跑了。
「都是邻居,怎么没见你给我做过饭?」段潇淡声道,「上班时间带头偷懒,凌南……」
「南南。」这边段潇的话还没说完,那边林弋结束拍摄朝我跑了过来。
眼看着林戈又要挂到我身上,段潇伸手拉了我一把,眉头微蹙,「不知道躲?」
林弋也不甘示弱,眼疾手快地抓起我另一只胳膊,「他是谁?」
我像个鹌鹑似的被两个一米八几的大男人夹在中间,接受众人饶有兴趣的审视。
「他是我上司。」我轻叹一声,「林弋,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要冒冒失失的。」
林弋的经纪人颇为认同地看了我一眼,强硬地把林弋扯到一边,低声嘱托些什么。
段潇似笑非笑地盯着我,「上司?」
「怎么了?」
「我们之间,只是这种单纯的关系吗?」段潇低头靠近我,声音极轻,「南南?」
仿佛有根羽毛在心尖上拂开,我头皮都炸了。
他撩我!
段潇根本不知道他在我眼里有多诱人,如果现在给我灌几口二锅头,我能生扑了他。
可实际上,我只能干瞪眼以掩饰心虚。
林弋和经纪人谈完了话,笑颜如花地揽过我的肩膀,「我下班了。」
我收回视线,「怎么,要我请你吃饭?」
林弋眨了眨眼,笑容里有几分狡黠,「南南真了解我。」
「等我下班吧。」余光瞥见段潇不善的神色,我认栽,「再偷懒又该加班了。」
段潇冷笑一声,头也不回地走了。
8.
因为太久没见,我和林弋吃完饭后,又去江边散了会儿步。
聊天中得知他刚回国没多久,签约了一家经纪公司,目前工作还算清闲,主要是一些广告拍摄。
林弋是那种阳光型的大男孩,笑起来很有感染力,做这行倒是合适。
到家已经挺晚了,我刚按完密码,对面的门就开了。
段潇站在门口,表情平淡,「回来了?」
我有些惊讶,心中又不免窃喜,「你在等我吗?」
段潇嘴角微弯,「做梦呢?」
我翻了个白眼,转身开门。
「我妈走之前给你煲了枸杞排骨汤,」段潇叫住我,「过来拿走。」
想了想,我跟着段潇回了家。
「跟你商量个事呗。」我道。
「说。」
「周末部门团建我能带上林弋吗?他好久没回来了,正好带着他去爬爬山。」
段潇递保温罐的手顿住,掀起眼皮懒懒地打量着我,「家属?」
「算是吧。」我顿了顿,「就当他是我弟弟。」
本以为要费些口舌,没想到段潇答应得干脆利落,「可以。」
他拿出手机,「发个链接给你,先投票。」
我一头雾水,不太能理解这其中有什么关联,直到我点开链接。
里面是一张照片,拍的是白天摄影棚里段潇和林弋同时拉住我的那一幕,投票选项就是这两个人,问我会选谁。
拍摄角度找得很好,虽然有些糊,但不乏氛围感。我就像偶像剧里的女主角,面对两个截然不同的男人,难以做出抉择。
不用想都知道这是小许那群人搞出来的玩意儿,段潇竟然也跟着凑热闹。
我略带嫌弃地看着他。
段潇面不改色,「选我。」
呸,真不要脸。
我的手指移到林弋的选项上,正要按下确认,就被段潇抓住,硬生生掰到了他自己的选项上。
投完票之后能看到结果,我忍不住笑出声,似乎有点明白段潇为什么这么在意了。
好几十人参与了投票,他却只得了几票,确实挺没面子的。
「段总监在公司的风评可见一斑。」我晃了晃数据界面,笑得花枝乱颤,「光靠脸可不行啊。」
段潇也笑了,笑着把我赶了出去。
生活中处处有选择,只是我没想到第二次相同的选择来得如此之快。
我整理个东西的工夫,车上竟然只剩下段潇和林弋旁边的位置空着。
我们部门的人不算多,所以团建只包了个中巴,除了我只有两位同事带了家属,座位多出一个。
见我站在过道里,同事们纷纷投来了期待的目光,小许兴奋地搓着手,就差当场拉着大家下个赌注了。
林弋拍了拍身边的位置,「南南,快过来坐坐。」
段潇没说话,只丢给我一个眼神,就把头转向了窗外。
我踌躇半晌,拉着林弋起身,在他疑惑的表情中,把他按到了段潇旁边的座位上。
「我晕车,想一个人坐。」
真机智,我心想。
路上我睡了一觉,醒来时却发现段潇坐在我旁边。
我直起身看了一圈,原本靠过道的林弋坐到了靠窗的位置上,戴着眼罩和耳机,看样子是睡着了。
车上很安静,段潇也在睡,微微侧着头朝向我。他的刘海随性地搭在额前,睫毛很长,鼻梁高挺,嘴唇……
我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又探头环视了一圈,然后伸手在段潇面前用力晃了晃。
没反应。
我大着胆子戳了戳他的脸。
还是没反应。
小心翼翼地屏住呼吸,我凑到他的嘴角飞快地亲了一口,又做贼似的迅速挪开。
得逞了,没人发现。
9.
爬山是第一天的行程,晚上我们预订了山脚下的一家民宿,第二天是周边游。
这家民宿的特色是老板自己酿的酒,很多人都是冲着他的手艺来的。
累了一天,晚饭大家围着一张大桌子,热热闹闹喝了不少,连林弋都被带着灌了几杯,我却愣是滴酒未沾。
别问,问就是怕再被段潇录音威胁。
不过段潇心情倒是不错,被同事们起哄,直接给灌趴了。
林弋一手抱着我的胳膊,一手推搡着贴在我身上的段潇,声音有些委屈,「南南,他占你便宜。」
是的,我再一次被他们俩夹在了中间,而且这回两个都不清醒。
段潇双手紧紧环住我的腰,闭着眼靠在我的肩膀上,不做任何回应。
如果可以,我真想把他俩都按在地上打一顿,可怜我柔弱的小身板,都快被他俩压折了。
小许想来帮我,拉拉这个扯扯那个,最后哭丧着脸表示无可奈何。
我哄林弋,「你先跟小许回房间好不好?」
「不好,」林弋酡红着脸摇头,「你不要跟他单独待在一起。」
我转头去看段潇,动了动肩膀试图摇醒他,结果这人只是轻哼两声,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
「那这样,」我继续跟林弋沟通,「小许先送你回去,然后再回来一趟,帮我把段潇送回去,行吗?」
林弋茫然地看着我,显然是被绕进去了。
我指了指收拾餐桌的服务员和外面的客人,「这里有其他人在,我跟他不算单独待在一起。」
连哄带骗地,小许把林弋拖走了。
我又尝试着喊了几声段潇,他总算是睁开了眼睛。
那里面湿漉漉的一片蒙眬,看得我心里「咯噔」一下。
「难受,」他说话慢吞吞的,嗓音低哑,像是在撒娇,「我要睡觉。」
明明是他喝醉了酒,上头的却是我。
也不知道是哪来的力气,我把步履虚浮的段潇一路拖回了他的房间。
民宿的单人间不是很大,磕磕绊绊的,总算是把段潇扔到了床上,累得我出了一身汗。
段潇皱着眉,看上去也很热,无意识地扯开了自己的衬衫,露出锁骨和一片白皙的胸膛,明晃晃地诱惑着我。
狭小的空间里温度逐渐攀升,我静默片刻,心里知道再待下去,段潇就危险了。
伸手推了推他,我道:「我去看一下林弋,顺便把小许叫过来照顾你?」
段潇翻了个身面朝我,迷离的黑眸里全是无声的斥责。
「林弋是跟我一起来的,我不能不管他吧?」
段潇扣住我的手腕,盯着我一字一句认真道:「我说了,选我。」
我僵住。
「好吗?」段潇哑声问。
「……好。」
四目相对,空气中擦出暧昧的火花。
讲真,这种氛围下不发生点什么都说不过去。
显然段潇也是同样的想法,他微微勾唇,手上稍一用力,我就被拽倒在他身上。
那一瞬间我的脑子里闪过很多想法,比如明天早上从他的房间里出去,我要怎么跟其他人解释?
我和他盖着被子聊了一晚上的部门规划?
这合理吗?
没等我想明白,现实就狠狠给了我一巴掌——
我的脚勾到床沿,扭伤了。
一声痛呼阻止了段潇的动作,他企图作乱的手悬在半空,「怎么了?」
知道接下来没机会发生什么了,我抓紧时间撑着段潇的胸膛揩了把油,而后无奈道:「崴到脚了。」
段潇的眼神一下子变得清明许多,他缓缓坐起身,把我抱坐到床沿,拨打前台的电话要了医药箱和冰袋。
我好像被耍了。
第二天同事们开开心心结伴去逛周边的景点,而我臭着脸躺在床上休息。
林弋说什么也不肯出去玩,非要留下来陪我。
罪魁祸首段潇也在,原本就逼仄的房间显得更加拥挤。
后来我们仨打了一上午斗地主,段潇专门当地主,输了个精光。
10.
我请了假在家养伤,工作都推给了段潇。林弋来陪了我一天,后来被安排进组了。
令人意外的是,邢窈提前结束蜜月计划回来了。
我感动地抱住她,姐妹情深的话已经到了嗓子眼,被她一句「我怀孕了」给堵了回去。
我愣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忽然间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我要当干妈了?」
邢窈笑着按住手舞足蹈的我,「脚扭伤了还这么不安分,怎么搞的?」
她意有所指地看了眼在厨房里帮段恒打下手的段潇,「他弄伤的?」
我老脸一红,「你这话听着怎么那么不正经。」
邢窈眯起眼睛,「老实说,凌南,你真的想当我孩子的干妈,而不是堂婶吗?」
「别胡说。」
「你可别装了,一提到段潇你就满脑子有色废料,真当我瞎吗?」
有这么明显吗?
也是,我跟邢窈认识这么久,她要是看不出来,当时也不会把喝醉的我交给段潇。
见我不说话,邢窈嘿嘿一笑,从包里拿出一个礼品盒子塞到我手里,「特地给你买的礼物。」
「什么?香水?你知道我不爱喷香水的。」
「哎呀,这不一样。」邢窈恨铁不成钢,「蜜月圣地的香氛,你以为是干什么用的?」
噢……我懂了。
我表面鄙夷,身体却很诚实地将礼物收好。
吃完饭离开时,邢窈偷偷对着我挤眉弄眼。
只可惜我一个伤残人士,就算想对段潇做点什么,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唉……」
「叹什么气?」
「没什么,」我摇头,「就是感叹一下,段恒可真行,这才结婚多久孩子都有了。」
说着我鼓起勇气看向段潇,心中有些许期待。
团建回来之后,我明显能感觉到我们之间有什么变得不太一样了,也许是时候打破这种停滞的状态了。
段潇神色冷淡,「你想说什么?」
我一噎,「听不出来吗?」
段潇蹙起眉头,「有话直说。」
「我想说——」话到嘴边拐了个弯,我咬牙切齿道,「你、不、行。」
十几秒的沉默之后,段潇笑了,笑得我毛骨悚然,艰难地拖着伤脚后退了几步。
「我不行?」段潇反问。
我又退了两步,后背抵上了墙壁,退无可退。
「怎么,」段潇压了过来,「那天扶着腰差点下不了床的人是我吗?」
「你——」
我涨红了脸,索性不再跟他啰唆,双手环住他的脖颈拉下,在他错愕的眼神中吻上了他的唇。
一个很短暂的吻。
段潇推开了我,眸色晦暗不明,「凌南,我不想做你的退而求其次。」
我懵了。
大脑空白了片刻,突然想起小许对我说的那句话——
「他们说,你对段老师爱而不得,所以拿总监当替身了。」
当时我只觉得滑稽,并没有当回事。
「在我跟林弋之间,你是会选择我。」段潇极淡地笑了下,「但是在我跟段恒之间呢?因为你没机会了,所以才把视线分给我吗?」
我很震惊,「段潇,我从来没发现过……」
段潇无言地看着我。
「……你也挺会脑补。」
怪不得,他对我的态度总是忽冷忽热、若即若离的。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我攥紧拳头磨了磨牙,「小许是留不得了。」
这回换段潇愣住了。
「你也认为我喜欢段恒?」我问。
「难不成你喜欢我?」段潇顿了下,「喜欢到每天上班跟许子程凑在一块骂我?」
呵,完蛋。
为了证明我只是个清白的小僚机,我向段潇展示了我和段恒认识以来的全部聊天记录——可以说是三句不离邢窈。
内容并不多,段潇很快就浏览完毕。
他沉默了一会儿,抬头看我,「他们婚礼那天,你哭了。」
「那是喜极而泣!」我抓狂,「喜极而泣你懂吗?」
段潇眼底划过一丝笑意,把手机丢给我。
「怎么说?」我问他。
段潇伸手将我抱进怀里,薄唇压了过来,「你以身抵债的方式,我们可以重新讨论一下。」
11.
没有马赛克,因为我还是个伤员。
我很是懊悔,早知道拿下段潇这么容易,我就不花那个冤枉钱换房子了,搞得我从小富婆变成了穷光蛋。
段潇忍俊不禁,哄我说他以后的工资归我管。
翻身农奴把歌唱也不过如此。
然而段潇身为我的男朋友,或许会对我百依百顺,但作为我的上司,他依旧秉持着公事公办的态度。
所以在公司,我们依然会因为意见不合而吵得不可开交。
转念一想,我干一份活拿双份工资,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于是我眉梢微挑,桌子底下的脚勾上段潇的脚踝,缓缓上移。
几乎是一瞬间,段潇哑了火。
我暗暗发笑,原来这人这么好拿捏。
会议室里,众人的脸色精彩纷呈,眼睁睁地看着我跟段潇之间从剑拔弩张变成心平气和,甚至称赞起了对方方案中的可取之处。
我跟段潇在一起的事暂时还没有公开,所以这种转变在同事们看来,大概率就是我俩吃错药了。
第一个有所察觉的是小许,他郑重其事地跑来告诉我,「南姐,我觉得总监谈恋爱了。」
「哦?」我不动声色。
「你没发现最近总监的脾气变得很好了吗?」小许神色古怪,「今天上午我犯了个很低级的错误,他不仅没骂我,还对我笑了,笑得那叫一个春心荡漾……」
说着他的身子抖了抖,「太可怕了。南姐,你跟总监不是邻居吗,有没有看到过他带女朋友回家?」
原来只猜对一半。
「没有,」我压下嘴角摇了摇头,「不过,你觉得段潇会喜欢什么样的女人?」
小许沉思片刻,又盯着我看了半晌,「说实话吗?」
难道他看出来……
我点头。
「跟南姐你完全相反的女人。」小许回答。
「以我作为男人的角度来看,总监这种冷淡的性格,应该喜欢那种会撒娇的、软声软语的、小鸟依人的类型。」小许言辞凿凿,「八卦归八卦,要是总监真找一个南姐你这样的,还不跟他吵翻了天……」
似乎是看出我的脸色不对,小许开始找补,「南姐你觉得呢?」
「言之有理。」
下班后,当小许一个人抱着爆米花和饮料,在影院门口撞见我和段潇牵着手时,差点当场表演一个原地去世。
「至于吗?」段潇问他。
我笑得直不起腰,抱住段潇的手臂,软着嗓音撒娇,「至于的,哥哥,你都不知道他在背后是怎么说你的。」
小许脸上血色尽褪。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好了,不逗你了,我们先进去了。」
正想去检票,段潇却拉住了我的手朝外走。
「去哪儿?电影快开始了。」
段潇头也不回,「不看了。」
我莫名其妙地被段潇拖回了家,按到了床上。
「脚伤才好透就撩我,」段潇黑眸深邃,嘴角噙笑,刻意压低的嗓音极富磁性,「这么迫不及待?」
我看了眼自己被禁锢住的双手,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居然被小许说中了。」
「说中什么了?」
「他说你喜欢会撒娇的小女人。」
段潇轻笑一声,吻了吻我的脸,「我只喜欢会撒娇的你。」
他难得说一句情话,我微微失神。
按道理说接下来的某些事应该是水到渠成,坏就坏在我脑抽,故作娇羞地多嘴问了一句,「哥哥,无证驾驶会不会不太好啊?」
段潇身体一顿,好整以暇地看着我,「你催婚的方式还挺特别。」
什么催婚?这是女孩子的矜持好不好!
欲拒还迎听不出来吗?
我死死盯着段潇重新把衬衫的扣子一颗颗扣好,气得扑到他身上,如狼似虎,「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不管了。」
12.
段潇抵死不从。
我甚至祭出了邢窈送我的香氛,都没能让他乖乖就范。
为此我赌气冷落了他好几天。
周六一大早,段潇把我从被窝里拎出来塞上了车,在我的睡眼蒙眬中宣布了他的计划:趁着周末把户口本拿到手,周一领证。
我正昏昏欲睡,闻言脑袋一下子磕上了副驾的窗户,疼醒了。
「这……太快了吧?」
「快?」段潇揉揉我的脑门,叹了口气,「段恒跟邢窈认识比我们晚一年多,弯道超车连孩子都有了——我已经够慢了。」
段潇父母那关过得很容易,特别是段母,知道段潇要带我去领证,兴高采烈地把手上的翡翠镯子过给了我。
我家这边,两个家长的态度截然相反。
我妈作为一个颜控,看见段潇本人可谓是两眼放光。而我爸则一脸不快,看上去很想揍段潇一顿。
我妈瞪我爸,「南南岁数也不小了,两个孩子间知根知底的……反正这门婚事我同意了,你什么态度?」
家里向来都是我妈做主,我爸气不过,要跟段潇拼酒。
我担忧地拉住我爸,「算了吧,爸,酒喝多了伤身。」
我爸很受伤,「这还没嫁出去呢,胳膊肘就朝外拐了,以后你心里还能有我这个当爹的吗?」
「不是啊,爸。」我无辜地摇头,「我是担心你,你喝不过他的。」
我爸一听瞬间斗志昂扬,搬出了自己珍藏的一整箱好酒。
不出所料地,我爸先趴下了。
这次段潇也没好到哪里去,醉眼迷蒙,盯着我妈偷偷塞给他的户口本,一个劲儿地笑。
我跟我妈先安顿好了我爸,又合力把段潇架回了我的房间。
我去浴室打了一盆热水,回来后看见段潇坐在床边,傻傻地抱着两本户口本不肯撒手。
想起当初的录音之仇,我笑着拿出手机对他一顿猛拍,准备等他酒醒用来嘲笑他。
拍得正尽兴,段潇猛然抬头盯着我,吓得我差点把边上的水盆撞翻。
「你过来。」他招了招手。
我把热水里的毛巾拧干,走过去帮他擦脸。
「东西拿到了,开心了?」我隔着衣服摸了一把他的腰,「可以让我碰了?」
段潇冲我一笑,「你不觉得还少了什么吗?」
「什么?」我掀起他的衣服下摆,决定跟他的腹肌来个亲密接触。
手还没来得及探进去,就被段潇抓住提了起来,愣神间,无名指被套上一个凉凉的东西。
「真傻,」段潇轻叹,「婚还没求就被我骗到手了。」
我呆呆地看着手上的钻戒。
色令智昏啊色令智昏,我满脑子都是些不能播的东西,走流程什么的都被自动过滤了。
「喜欢吗?」
我重重地点头,眼眶微热,「其实,我也给你准备了……只不过跟你的比起来,不太好意思拿出手。」
段潇握住我的手,柔声安慰道:「不会,你送什么我都喜欢。」
闻言我大受鼓舞,拉开床头柜的抽屉,拿出一盒新买的冈本放在段潇手上。
「喜欢吗?」
段潇完美的表情出现了一丝裂缝,然后整张脸都跟着黑了下去。
他深吸一口气,「凌南,你别后悔。」
「不后悔不后悔。」我兴奋地搓手,同时又有些顾虑,「你喝了那么多酒,不会不……」
「行」字没来得及说出口,就被段潇狂风骤雨般的吻堵了回去。
后来段潇身体力行地告诉了我,永远不要试图挑战一个男人的尊严。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