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爱玲《桂花蒸,阿小悲秋》:守得住自己,才算成熟了

马马情感 2024-03-15 03:33:10

《桂花蒸阿小悲秋》发表于1944年,张爱玲以时间为序,叙述了丁阿小从第一天早上到第二天早上的帮佣生活。

主人哥儿达吝啬多疑,小姐妹虚荣爱财,丈夫不养家,阿小每天都在忙乱中度过。

在焦头烂额的时候,阿小也会回击一下生活,但她很快就会后悔,并加以弥补。

阿小的样子,不正是千千万万普通的我们吗?

越被生活打磨,越在岁月中成熟。

王阳明说:人人自有定盘针,万化根源总在心。

再苦再难,我们也要守住自己。

01 守住工作

在炎热的初秋,一大早阿小牵着儿子百顺挤完电车,又一层层地爬了11层楼,才到了主人家里。

阿小一边急急忙忙地烧水,一边在门背后取下白围裙系上,又忙里偷闲在门边墙上的小粉镜里照了一照头发。

确认过自己的工作状态无可挑剔后,阿小才略略放心。

为主人煮咖啡,准备早饭时,阿小从冰箱上的瓦罐子里拿出半块面包给百顺,再倒了杯水让儿子吃完喝完赶紧上学去。

电话铃响起来,阿小拿起电话撇着洋腔“哈啰”一声,是个女人打来的。

阿小去敲门,哥儿达先生脸上的表情很不高兴,可一转脸就故作夸张地和电话那边的人腻呼起来。

电话打完,哥儿达的眼神瞟向百顺吃剩的面包,他疑心的表情令阿小不禁面红耳赤起来。

并非阿小做了什么亏心事,她是最要强的人,实在受不了人家一点眉高眼低。

主人不问,她也不辩。

哥儿达约一个女人上门,要阿小准备好晚饭:“阿妈,今天晚上预备两个人的饭。买一磅牛肉。”

阿小知道,按照惯例,牛肉要先用来煨好汤,再捞起煎一煎又成牛排,还要摊两个甜鸡蛋饼。

面粉没有了,哥儿达说,就用鸡蛋,不用面粉也行。

甜鸡蛋饼,阿小从来没听过这种东西,但她还是熟溜地回答:“是,主人。”

哥儿达出门前,把被单枕套毛巾衣服一齐泡在了浴缸里。

公寓里每天只有上午给一小时的水,浴缸被占了,就没办法贮水,而主人天天要洗澡。

今天没太阳,还要想办法把衣服弄干,看到这些,阿小不由咬牙切齿恨骂了一声。

可不做这些马上就丢了工作,阿小又能怎么样呢?

看过知乎上一个提问:努力工作的意义到底是什么?

点赞最多的回答是:“是你能给家人一份安全感,让他们不用过提心吊胆的生活。”

是啊,没有比这更实际,更朴素,更伟大的意义了。

当我们失去工作,也就断了收入,又拿什么给家人遮风避雨。

赚钱虽然辛苦,但有收入,生活才有希望。

02 守护家庭

阿小的小姐妹秀琴来送借去的碗碟,阿小苏州同乡的老妈妈和楼下洗衣服的阿姐也上来看阿小。

四个人一起,加上放学回来的百顺,边吃边说话。

这时候,阿小的男人来了,客人们知道,阿小的男人做裁缝,平常都是宿在店里,夫妻难得见面,两人特别恩爱。

连百顺都知道,每逢爸爸来了,妈妈总是高兴的,对他也会温柔许多。

寒暄几句,客人告辞了。

阿小端来椅子给男人,又给男人斟了一杯茶。

她从来不偷东西,茶也不偷,只有男人来的时候例外。

男人是阿小自己选的,两家大人并不同意他们的婚事,没有婚礼,两人离开苏州吴县家乡来了上海。

阿小一直给人帮佣,男人挣的钱只够自己用,阿小不仅养自己还要养儿子。一晃十来年,百顺都上三年级了。

虽然有时候阿小也有委屈,也会生气,很快又自己释然:孩子都这么大了,还去想那些有什么用。

男人这次来告诉阿小说:“我也做些皮货生意,毕竟时事不景气,要活络一些。”

农历八月,上海的天气还是很热,小小的厨房如同蒸笼,阿小边熨衣裳边听男人说话。

熨完衣裳,阿小用自己和儿子名下的户口粉户口糖摊煎饼,让男人和儿子趁热吃,而她还有一摊事要忙。

主人回来了,男人走之前悄声对阿小说,今天晚上我回家。

阿小表面嫌烦,心里却一酸,差点落下泪来。

她不是大户人家的太太小姐,只是一个女佣,忙碌是她日复一日的生活, 一家三口团聚就是她的幸福,夫妻难得的温存就是她的曙光。

《菜根谭》有云:“岁月本长,而忙者自促;风花雪月本闲,而扰攘者自冗。”

人生没有回头路,生活难尽如人意,人总要学会过自己的人生,我们能做的唯有放宽心态,竭力应对。

世间诱惑很多,一山更比一山高,能够看清自己,才会减少内耗。

守住初心,守护好家庭,就是守护幸福。

03 守住底线

歌德曾说:“无论你出身高贵或者低贱,都无关宏旨,但你必须有做人之道。”

一个人的人品,代表着她的底线。

哥儿达除了早饭在家里吃,其余两顿多在外面,却习惯每天打开冰箱往里面看一看。

冰箱里有半碗他吃剩的“杂碎”炒饭,已经放了一个多礼拜。

只要哥儿达不说“不要了,你把它吃掉罢。”阿小决不去问他“还要不要了?”

份内工作做好,份外事情少操心,是自尊也是边界。

李小姐是哥儿达众多女友中最大方的,每次来都给阿小一百块钱,阿小对她很有好感。

即使主人不愿意接李小姐的电话,阿小也会撒个善意的谎,替主人解释。

这一天,李小姐第三次打来电话,哥儿达正和别的女人联络感情,阿小只好说主人不在家。

李小姐忍不住质疑阿小,没有把她打电话的事告诉哥儿达。

阿小也生气了,这可是对她职业道德的不信任。

“我告诉他的呀!不晓得他可是忘记了呢!怎么,他后来没有打得来么?”

阿小淡淡地笑着这么一说,讥讽之意不言自明。

但阿小很快又体念到李小姐的好,赶紧又宽慰了她。

人品不容他人践踏,是底线;不轻受人之恩,受则不忘,是信条。

正因为这样,阿小不会忘记用了哥儿达的茶,也才会拿自己的口粮面粉为主人做鸡蛋饼。

人这一辈子,最怕问心有愧。

任何时候,行得正才能站得直,要想活得安心,就要守住底线,坦荡为人。

冯骥才曾说:“一个人只有守住底线,才能获得成功的自我与成功的人生。”

做人,不能没有底线,更不能不守底线。

04

午夜的时候,哥儿达带了女人回来,到厨房取冰时,看到穿汗衫睡觉的阿小母子。

哥儿达内心一阵窃喜,庆幸自己没同这个底下人兜搭,他承认,阿小这样好的佣人真的太难找了。

在张爱玲的笔下,阿小不是美人,更不是完人,可做为佣人,她是称职的。

不能否认,阿小有虚荣的时候,也有小奸小坏人,而她种种表现,也是当下你我的样子。

生而为人,我们总是顺逆交加,善恶相争,只有真正成熟的人才明白,什么是最该坚持的。

就像有句话说的:离开该离开的,才能得到该得到的。

守得住自己,才能挨得过风雨,享得了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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