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露凶光》,上映于1999年,林岭东导演作品,男主角梁家辉、刘青云。林岭东作为“暴力美学”大师,其影像风格,写实、残酷、冷静,呈现“身临其境”的恐怖质感。这部《目露凶光》也是如此。《目露凶光》融合了惊悚、悬疑、警匪、鬼怪等元素,梁家辉饰演精明干探,与刘青云饰演的神经质悍匪斗智斗勇,二人互飙演技,但是,这种对峙,给我的感觉,不是“爽快”,反而如一记“闷拳”,大概与《目露凶光》的底色有关吧,沉闷、暴力、压抑。
影片开头,林岭东写实的暴力迅速抓人眼球。夜深人静的停车场,突然传来几声枪响,保安出来巡查,接着,一辆面包车疾驰而出,干净利落地将保安碾压致死。梁家辉饰演警察pit,经过调查,他查出凶手是一帮高利贷,绑架了刘青云饰演的马文信。马文信曾是某印刷厂主管,失业半年,房贷还不上,炒股也亏了,因此,借了高利贷。奇怪的是,没过多久,绑匪放了马文信。释放地点,在一处废弃的别墅,那是一座“凶屋”,几十年前,发生过惨案——丈夫怀疑妻子出轨,便杀了妻子,并和年幼女儿服毒自杀。马文信释放后,仿佛被厉鬼缠身,整日神叨叨,梁家辉怀疑马文信“装神弄鬼”。马文信的确在装,他还高利贷的钱被中间人陈东骗去,赌博输光,为了还高利贷,他跟这伙人交易,筹划一起洗劫“印钞厂”。剧情大致如此,电影结构与林岭东另一部电影《高度戒备》有些相似。《目露凶光》的亮点之一,在于它融合了写实的暴力与虚幻的惊悚,在写实的警匪对峙类型片中,加入了鬼怪元素,令整部电影气质变得更加迷离,这个风格有点儿“银河映像”的味道,值得注意的是,副导演是郑宝瑞,是“银河映像”得意门生。《目露凶光》的亮点之二,该片呈现的暴力美学,是一种“沉闷”的暴力美学,不是贬义,而是说,暴力本应该是一种“宣泄”,但该片的暴力,却像“水泥”,堵住了宣泄的出口。譬如,梁家辉的角色,为了办案没日没夜地忙,忽略了家庭,妻子对其视若无睹,有出轨的迹象,他压着一口气;刘青云饰演的马文信,本来拥有美好的生活,却因为失业、买房、炒股,被逼入深渊,他使用了“暴力”,但越使用,他愈发觉得无力;电影中间有一场枪战,没有那种你来我往的激烈对峙,就是闷声几枪,再回头,梁家辉的拍档就“挂”了,很沉闷,一点儿也不酣畅淋漓;电影结尾,按警匪片的常理来说,应该会有一场激烈的枪战,也没有,即便是“天生神力”的常威,也是突然就“挂”了——常威被刘青云偷袭,双手被推入切钞机里,“沉闷”的暴力美学,就是如此利落且无趣。《目露凶光》的亮点之三,大概就是以这种“沉闷”的暴力美学,来隐喻现实的“沉闷”,没有反转,没有奇迹,生活,就如一记记闷拳,让你缓慢地窒息。这不是一部“警匪片”,而是一部“中产失业物语”。虽然这部电影过去25年了,但马文信的遭遇,或许,很多人将会经历,我们能做什么,就是,不要太相信泡沫,踏踏实实地生活。
这两位妥妥的顶尖实力派演员[点赞][点赞][点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