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我拼命将他从牢里救出,却落得个惨死的下场,重生后,我投入了死对头的怀抱

秋天种下一条鱼 2025-02-20 16:34:22

长林军有人通敌,北疆一战大败,副将以上将领全部投入大牢。

我痴恋林与舟多年,得知消息的第一天,连夜进牢救人。

大牢里的林与舟,衣衫褴褛,落魄不已。

他看着我,两眼晶亮:「昭阳,你来了。」

我却没看他一眼,走到旁边的牢房:「钟远,你跟不跟我走?」

1

手铐发出冰冷的撞击声,角落里的男人颤了颤。

没什么温度的黑眸抬起,满目不可置信。

狱卒打开牢门,将他拖了出来,钥匙交到我婢女手中,婢女说:「从今天开始,你就是郡主的侍卫。」

「还不谢过郡主?」

钟远低头,冷声叩谢:「谢郡主。」

我淡淡应了一声。

而另一边的林与舟,脸上的笑意,一点一点,冷了下去:「昭阳?」

他以为我会救他。

我展开腰扇,挡住脸,不看他一眼:「记得林将军出发北疆前,说讨厌我 ,不想见到我的脸。」

「我面貌丑陋,林将军还是别看了。」

「省得又恶心了。」

我下巴有疤,貌若无盐,林与舟是京城有名的美男子,我痴恋他多年,也豁开了脸穷追猛打了多年。

现在他落难,正是我的机会。

上辈子,我确实也这么做了。

将他救出大牢,后来,他问鼎九五之尊,我成了王朝最尊贵的女人。

但这些,我辈子都不想要了。

林与舟眼睫颤了颤,瞳孔微缩,「昭阳,那只是我的气话。」

我仍举着扇子,遮住半张脸,斜斜看了他一眼。天之骄子的林大将军,希冀、期盼、卑微地看着我。

他向来倨傲,冷眼相对,何曾这样看过我。

我想了想,也不是没有。

哄骗我,让我给太后下药的时候。迷惑我,让我交出私章印信的时候,还有,借我双手,鸩杀皇帝舅舅的时候。

我叹了一口气,重生回来,我想过要杀他,但上一世的事还没有发生,我能做的,就是远离他。

林与舟抓着铁栏,五指用力到发白。

他不住地摇头,嘴唇也失去了血色,脸上布满绝望之色。

「林与舟,我累了。」

2

钟远是我死对头。

我是皇帝唯一的外甥女,尊贵骄矜,我下巴有烧疤,谁敢对我评头论足,免不了挨我一顿鞭子。

京中人都说,昭阳郡主貌若无言盐,嚣张跋扈。

钟远世代簪缨,家风清正,是根正苗红的世家公子。

他看不过我任性跋扈,偶尔见我怒骂抽人,偏爱多管闲事,常冷声斥责。他斥得最多的是我腆着脸追林与舟,不知羞耻。

总跟我对着干。

上一世,我将林与舟救出掖庭,放在身边当侍卫,给他人上人的待遇,他对我展示从所未有的柔情。

我也在他甜言蜜语下,一步步将亲人推向死路。

他的帝位,是我用亲人的血祭出来的。

我恍然大悟的时候,已经满手血腥。

他要封我为后,我哭着将凤袍剪烂,疯了一样将屋子里的东西都摔了。

他笑得阴森,还哄我:「昭阳,你是我恩人,这天下有你的一半,做我妻子,不是你一直以来的心愿吗?」

我无动于衷,开始断食,不吃不喝。

他每日都来哄我:「昭阳,你再帮我一次,你是先帝最宠爱的外甥女,位同公主,你嫁给我,我的帝位才名正言顺。」

「以前是我错了,以后我一定好好待你,先帝旁亲,我一律厚待。」

我不答应,他就每天在我面前杀人。

我的婢女。

我的侍卫。

还有我表姐,长公主慕永安。

永安字字泣血:「谢昭阳!我诅咒你生生世世,不得好死!」

我笑着掉泪:「好,我嫁。」

最后,我穿上凤袍,封后那日,在金銮段上举剑自刎。

我满身罪恶,唯有以死相殉。

我流了好多血,林与舟呆呆地坐在我尸身旁,许久许久,最后说了一句:「丢去乱葬岗吧。」

尸身丢弃在乱葬岗,最后一人走来,将我安葬。

葬我的是钟远。

3

到府时天色已晚,月光稀薄,照在钟远身上,那一身伤痕累累,显得格外可怕。

我皱起眉,后知后觉。

他先前在战前冲锋,一身伤还没来得治就被压回京城,在狱中被拷打了半个月,人已经不成样子。

我驻足不前,钟远抬头,冷峻沙哑:「郡主是在想怎么折磨我吗?」

「不,不是。」

我想告诉他,只是想报答他上辈子给了我一个葬身之所的恩情。但我要说出来,他肯定觉得我疯了。

我该是张狂跋扈的。

我笑了笑,卷起马鞭,在他身上游走一圈,「你这样子有什么好玩的?先养养吧。」

「小檀,请个大夫。」

「是,郡主。」

钟远楞了愣,抬眼,眸光忽明忽,戒备有之,探究有之。我一时被他盯得头皮发麻,忙板起脸, 将他打发到客房去。

小檀东张西望,然后一脸诧异:「郡主,你变了,他以前可没少训你。 」

「那你觉得该当如何?」

小檀兴奋说来:「郡主应该拿绣鞋掌他嘴巴!让他以后跪在你面前说话!给你端茶递水!」

她不甘嘀咕:「您竟然让他当侍卫?府里上百个府兵和侍卫,还少他一个吗?那可是肥差!」

我摇了摇头,「算了,过去的就过去了,他训我的话,其实也没错。」

当初我为什么就听不进去呢?

4

我让钟远当侍卫,只是府中普通侍卫,十天半个月都见不到一面的那种。

我原以为他不会安分地给我当侍卫,说不定哪天就逃之夭夭了。

半月后,我随口问起管家。

管家说,他还在。

管家狡黠一笑:「郡主放心,按照您的风格,我们好生照顾着呢。」

什么叫我的风格?

我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惴惴不安地来王府偏院。

钟远站在烈日下,窄袖黑衣,「安安分分」地守着柴房大门,来往搬柴的下人都忍不住多看两眼。

钟远眼帘微垂,沉默不言,只是冷冷站着,他左腿是伤的,只是虚虚站着,全靠右腿支撑。

管家告诉我,他给钟远排班,两时辰一换。

「一站两个时辰?」

我拔高了声音,那边钟远听到,向我看来,眼神冷飕飕的。

我一顿委屈,我不是故意的啊。

我头疼地向管家表示不要为难他,管家尽管莫名其妙,但还是依言照办。

晚上,我思来想起,突然觉得还是得跟他把话说开,免得生嫌。

我披衣下床,找了皇上赐给我的伤药,摸黑去了客房。

我摸着墙角走,还没走到客房,变听到墙那头有细微的谈话声。

我细细听了下,是钟远。

另外一人,不认识。

我一颗心吊了起来,不会是想害我吧?

但我又听了一会,瞬间又放下了心。

钟远在暗中调查长林军有人通敌一事。

他一向聪明,上一世他被贬为奴,即便境地艰难,也最终为自己平反了冤屈。

后来他官复原职,一直在四境打仗,捷报连连,直到后来林与舟篡位成功,封我为后,他才班师回朝。

想想那时,我跟他也有五六年没有见。

那时我心如死灰,心想,如果早年听了他的劝和骂,别傻乎乎地栽在林与舟身上,说不定就不会落得那个境地。

我那样想着,更没脸见他。

我静静站在墙外,思绪一路飘回上一世,那人什么时候走的没留意。

脚步声响,我猛然抬头,钟远瘸着一条腿,抱臂挨在墙上,冷冷说:「郡主,更深露重,还是不要乱走的好。」

我尴尬走出,晃了晃手中的伤药,搜肠刮肚地说了一句:

「对不起阿,我不是要故意作弄你……这个伤药,特别有效,给你。」

钟远神色滞了一瞬,怔怔打量了我一番,嘲讽开口:

「我现在只是个侍卫,生杀都由着郡主,郡主不必刻意讨好我。」

我噎住了。

忽然就很唾弃以前的自己,我这是多讨人厌啊?

我正了正脸色,沉着脸道:

「得了吧,你什么身份?我什么身份?该是你讨好本郡主。」

我上前一步,将伤药塞到她手里,装作嫌弃:

「别瘸着腿在我面前晃,丢我脸!」

5

我将钟远调到身边做近身侍卫,去哪儿都带着,省得人欺负。

但其他人眼里,却是另一番意味,觉得我故意气林与舟。

我脸皮厚,这这些流言蜚语,向来满不在乎,却只有太后看得出来,我是真放下林与舟。

太后寿辰那日,我早早就进了宫。

她瞥了钟远一眼,对我说:「哀家看你终于懂事了。」

太后端坐在高位上,脸色威严,我趴在他的大腿上,眼睛有些湿润:

「以前是昭昭任性,叫您担心了。」

我父母战死沙场,太后对我视如己出,这个老太威严凌厉,却真的是用心疼我。

想起上辈子的事,有时我都恨不得回去扇自己几巴掌。

以前我不知廉耻地缠着林与舟,但他对我总是若即若离,态度暧昧,这些太后都看在眼里。

她劝我无数遍,说他非我良人,还给我物色了许多公卿子弟,林与舟知道愈发不想理会我。我不依不饶,哭闹她存心想棒打鸳鸯,后来更是渐渐疏远,最后还气死了她。

「祖奶奶,昭昭以后都听您的话。」

太后愣了愣,一声租奶奶把她叫软了。这样的温情许久未有了,她笑着抚着我头发:「好孩子。」

从皇宫出来后,我顺道去了公主府。

一脚迈入公主府,尚未见到人影,已听见公主娇笑:「厉害!厉害!」

「刚才那招是什么,你再耍一遍。」

「我怎么都学不会?」

我仰起头,看向墙的一边,随手召来伺候的人。

高公公神色略显尴尬,支支吾吾开口:「公主……从大牢带回一个罪奴。」

我眉头微皱,谁啊?

「回郡主,是林与舟。」

我身形一僵,愣在原地。

6

永宁公主以前对我一直舔林与舟的行为嗤之以鼻,对林与舟那是没有一点好感。上一世,他们两人并没有交集。

现如此,为何好像很熟悉的样子?

我满腹疑问,高公公给了我解答。

永宁公主本来是对林与舟不感兴趣,但那日听闻我冲入大牢,却只带出钟远后,她满腹好奇,也进了大牢。

她见了林与舟。

两人一问一答,竟然相谈甚欢。公主将他救了出来,收为伴读。

林与舟替公主读书作诗,又露了一手好剑术,温文有礼,进退有度,将公主哄得高兴。在公主府里,说他是罪奴,不如说是座上宾。

我听着高公公的话,浑身冷汗直冒。

林与舟,他到底想做什么?

我满腹忐忑,刚进屋,恰好看见公主脚下一崴,直挺挺往前摔。

林与舟眼疾手快,稳稳地将她接住,公主脸色绯红,轻声说了一句「谢谢」。

这一幕,我看得肝胆俱裂,指尖都在发抖。

林与舟,这是在想故技重施,利用公主!

卑鄙无耻!

我沉着脸,大声喊:「长乐公主!」

公主眼睛一亮,高兴地招手让我过去。

林与舟身形僵了僵,不着痕迹地退开几步,恭敬立在一边,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似的,对我见礼:「郡主。」

我仰着下巴,将他上下打量了一番。

今日的他与在诏狱见的,简直是天差地远,仿佛又回到了以前那个温润如玉的公子模样。

但我知道,他就是条毒蛇,笑里藏刀。

林与舟浅笑看我,眼里闪着怀念,痴恋,柔情,千言万语都笼在那双眼里。

这样的眼神,哪怕上一世,他都不曾对我展露过。

我心下一颤,这一刻几乎要怀疑,他也跟我一样重生了。

但我不想再跟他有任何牵扯,装作看不懂,抬起下巴,高傲道:「都下去,本郡主跟公主有话说。」

林与舟失望地笑了笑。

四下无人,我提醒公主小心林与舟。

「林与舟是皇上贬斥的,你跟他靠得那样近,不怕他报复你吗?」

「下人就应该有下人的样子……」

公主打断我的话,调笑揶揄:「昭阳,你是不是吃醋啦?」

「全京城都知道你喜欢他。」

公主笑得更欢了:「现在都说我夺你所好。」

我一字一顿:「我不喜欢他!」

「好啦好啦,跟你开玩笑的呢,放心,本宫心里有数。」

公主奇怪问:「你也不把钟远带在身边吗?他手上还有刀呢,不怕他半夜抹你脖子?」

我侧过目光,远远地瞥了一眼钟远,他守在月洞门,一脸默然。

我轻声道:「他不一样。」

7

我还是不放心,离开公主府前,特意去找了林与舟。

他正在石桌前抚琴。

他抬头看见,两眼瞬间亮了起来,兴奋道:「昭阳……」

放在以前,我听他这么叫我,指定能高兴得三天睡不着,但此刻我只有满腹恶心,二话不说,抽出腰间马鞭,一鞭下去,七弦琴裂了。

丝弦蹦到脸上,划开一道殷红。

他抬指搓下一指尖鲜血,眼光稀碎,缓缓问我:「郡主对我有气,大可直接抽我身上,好好一个琴,作践它做甚?」

我腮帮紧绷,咬碎了银牙:「如果我手上有刀,恨不得一刀杀了你!」

林与舟弯腰收拾地上的断琴,抿唇:「昭阳,你为什么要救钟远?」

「别用他来气我,这不值得。」

我愣了一下,随即冷笑:「你是以为我故意用他来气你,让你吃醋?」

林与舟闪过一丝警察,他没想到我这么直白地反驳他。

「我是来警告你,别做伤害公主的事,否则我不会放过你。」

我眼中的恨是明晃晃的。

林与舟脸上瞬间闪过慌张,他放下琴,上前一步,喉结滚动一圈,语无伦次起来:

「昭阳,对不起,我不应该那么说,」

他温柔下来:「以前是我错了,以后我一定好好待你。」

「你给我个弥补的机会好吗?」

他看着我,眼里有一种疯狂的执着和眷恋。

这句话太熟悉了。

我冷汗直冒,嘴唇发白,一个可怕的念头冒了出来。

他是不是也是重生的?

我晃神的瞬间,他已上前一步,抓住我手。

「你放开!」

我用力抽了一下手,但他力气很大,我根本没有办法抽开。

我痛叫一声。

就在这时,一道寒光闪过,大刀直直撕劈来。

林与舟猛然放手,钟远淡然收刀。

林与舟脸上的激动迅速敛去,沉沉地看了我们一眼,扯出个狠厉的笑来,拂袖转身。

我转向钟远,心有余悸:「谢谢啊。」

钟远却不咸不淡地回应:「这是我的本份。」

「那什么……扶我一下。」他要走,却被我一把揪住袖子,我很不争气地腿软了,「刚才吓死我了。」

钟远嘴角动了一下,轻哼一声:「也有你怕的时候,难得。」

我没理会他冷嘲热讽,心里早已乱作一团。

8

林与舟和公主的关系让我如坐针毡。

这一世我改变了自己的轨迹,但可能无法改变别人了。

我怕以后还会有宫变,王府会卷入漩涡中心,我需要更多的助力。

钟远值得拉拢。

长林军一案连坐家人,钟远被投入大牢之后,他父母也被流放到南疆,听说在耕田种菜。

我让小檀远去南疆,找了钟远老家的父母,并带回了家书和一大堆东西。

腊肉,腊肠,棉衣,靴子……

我就抱着这些东西,打着灯笼去找钟远。

他又在跟什么陌生人说话。

我静静等着,直到他们话声渐停,我才转了出来,然后一骨碌将东西塞到他怀里。

「我让人去了一趟南僵。」

「这是你父母给你的东西,这,还有家书。」

他愣了愣,眯眼看我,

我脸上一窘,补充:

「我没别的意思,就是觉得你应该挺想家的,两老也担心你,所以我……」

我仰脖,期待他的反应,钟远接过家书,抬眸抿唇反讽:「子欲养而亲不在,这是皇上的手笔,我还该谢你吗?」

他有怨气。

被他迎面泼了一盆冷水,心中一凉,一时找不出话来回应,半响,低声提醒:「祸从口出,慎言。」

他回以冷笑。

「爱要不要。」我赌气地说了一句,趾高气扬地转身就走,心却像有跟小枝条一样,一戳一戳地刺我。

走了两步,我折返,从怀里掏出香囊,丢他身上:「你娘给你的。」

我觉得我真是脑子抽风了,大晚上的不睡觉,抱着一堆乱七八糟的杂物来献宝,结果贴了人家冷屁股。

不欢而散。

小檀跟了上来,给我披上披风,我停下脚步,有些丧气:「小檀,我好像挺讨人厌的。」

我下意识地摸上下巴的疤痕:「丑人多作怪。」

以前林与舟讨厌我。

现在钟远也讨厌我。

秋风扫落叶,墙角那边忽然响起枯枝断碎的声音,一只黑猫蹿了出来。

我吓了一跳,还以为谁在偷听。

「怎么会?奴婢说,郡主是最好的姑娘,最漂亮的姑娘,大家伙喜欢都来不及呢!」

我挠挠头,得了吧。

以前我挺爱听这些话的,但死过一次,我看透了,这些恭维给的不过是我这个身份。

如果我不是郡主,怕是避我都来不及。

回到房中,我独坐妆台前,思绪万千。

钟远迟早会给自己平反,他是要走的人,我也不能太指望他了。这辈子我救了他,算是还了恩情,结了善缘。

其他的,顺其自然吧。

我接受了太后的建议,跟京中青年才俊相看。

太后最喜欢的,是曹太傅家的三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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