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电视剧里,梅长苏到靖王府上去做客,可谓精彩不断,飞流送礼的场面精彩,梅长苏和靖王对话的场面也很精彩,更精彩的是戚猛对梅长苏飞刀的那一段。
梅长苏对戚猛毫不留情的斥责,看着戚猛由得意洋洋变成不知所措,再到后悔万分,真是痛快!
本以为梅长苏只是气戚猛对君主无礼,看了原著之后才发现,梅长苏临走前的那一段话,暗含深意。
梅长苏和靖王说完事情,一起来到演武场,演武场上热闹非凡。
对于跟随靖王多年,在战场上出生入死的武将来说,比起看着弱不禁风的梅长苏,他们更感兴趣的是飞流。
虽然飞流只是一个护卫,但他在金陵城中的名气,一点也不逊于梅长苏。能和蒙大统领对战,还能打败悬镜司掌镜史夏冬的飞流,他们也想切磋切磋。
靖王和梅长苏也深知此意,来到演武场上后,只是静静的观看着。
一对使长枪的栾生兄弟,长得高壮结实,一柄枪舞得虎虎生风,配合得也极默契,若是放在战场上纵马杀敌,当然是一把好手,可惜面对飞流这样的高手,他们这点底子就不够了,一上来就被飞流,一左一右抛到了场外。
飞流紧绷着脸,似乎在说对手太弱,不好玩。
一招就被拿下,确实有点丢脸,这时一个声音响起“这样的就别上场了,让殿下看点精彩的!”
一个体型魁梧又不笨重的身影出现在飞流面前,手拿一柄长柄弯刀,浓眉大眼,威风凛凛。
周围的人群立马高喊:“戚将军!戚将军!”
戚猛是四品参将,是跟随靖王多年的心腹爱将,在军中很受拥戴。
他的出场,让刚才还阴着脸的飞流,眼里闪现出了欢喜。
但他并不是对戚猛感兴趣,而是对启蒙手里的那柄刀感兴趣。
果然,飞流还是有自己原则的,看在刀的面子上,他让了戚猛好几招。可待他看清楚那把刀的样子后,便对戚猛下了狠手,逼得戚猛连连后退。
戚猛为了不丢面子,只能使出自己的杀手锏,他转动刀柄,一把小刀飞向了飞流。
这招用在战场上,戚猛就没失败过,他也靠着这个绝招,屡立战功。
可对于飞流来说,这都是小儿科,他随手一拨,那把飞刀就钉在了一棵树上。
戚猛双眉一皱,大喝一声“出”,飞刀飞向了梅长苏。
梅长苏容色未改,但黑漆漆的瞳孔已在瞬间剧烈收缩了一下,他看清那柄飞刀,竟是直冲着他的咽喉而来的。
这要是在以前,他根本不会放在眼里,但现在他身上一点武功都没有,连抓只鸡都困难,所以根本没法躲开这把刀。
梅长苏把心一横,既然躲不开,那干脆别躲。
飞流的身影此时化成了一柄刀,直追而来,但终究还是慢了一步。
那柄刀被靖王稳稳的抓在了手里,刀尖距离梅长苏的颈项,仅四指的宽度,但方向却稍微偏了一些,即使靖王不出手,那把飞刀也会擦颈而过。
戚猛想看笑话的计划落空了,他原以为这弱不禁风的书生,会被吓得乱了手脚,没想到他竟纹丝不动,面不改色。
但这并没有让戚猛开始尊重他,反而还调侃梅长苏读书人没见过刀剑。
梅长苏面如寒霜,目光如冰针般的锁在戚猛的脸上。对于这样的试探,他太清楚了。
在军中对待新人或是外来人员,如果没有好感,都会来这么一招下马威,如果对方表现的好,就可以得到他们的认可。
梅长苏当年也干过这样的事情。那一年,当他的父亲把一个40来岁还在兵部任闲职的瘦弱文士(聂真)引到志愿军中担任要职时,年轻气盛的他就曾经故意震断自己的剑,让一块剑锋碎片飞向那个身影,以此来试验他的胆量。
那一次父亲的军棍,对他毫不留情,打的他三天都起不来床。
而当时身为当事人的聂真并没有替他求情,因为他知道,林殊挨打的真正原因。
林殊挨打,不是因为他挑衅了聂真,而是因为他挑衅聂真时,祁王殿下就站在聂真的身旁,如同今天这样的场景。
梅长苏相信当年的场景,靖王殿下也应该清晰在目。
如果靖王一辈子都只是靖王,那对于今天的事情,完全可以置之不理,可现在的靖王已经在参与夺嫡,所以他必须有意识的培养自己,属于君主的气质,那是一种绝不允许以任何方式被忽视,被冒犯的气质。
梅长苏担心靖王没有意识到这一点,故意用话嘲讽靖王:
“你不用跟我道歉,反正丢脸的是靖王殿下,又不是我。苏某本久慕靖王治军风采,没想到今日一见,实在失望,一群目无君上纲纪的乌合之众,难怪不得陛下青眼,朝着靖王殿下的方向扔飞刀,真是好规矩!可以想象,殿下您在部署之间的威仪,还比不上我这个江湖帮主,苏某今天实在开了眼,告辞!”
戚猛的额头已经挂满了冷汗,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靖王冷冷地看着他,一言不发,面似沉水,在场的人陆陆续续的跪了一片,连不太明白的庭声也被这氛围吓到,悄悄的跟着跪了下去。
所有武将都意识到梅长苏的话,虽然难听,却没有一个字是说错的。
而这时的靖王已经清楚了,梅长苏的真实用意,梅长苏在用最尖锐的话语,告诉他一个迫在眉睫的问题:整顿内部!
他选择的是一条至尊之路,随着“夺嫡”局面的不断明显化,随之而要改变的东西会很多,如果连小小的靖王府,他都没办法整顿清楚,那以后朝堂上的改革,更无从谈起。
靖王第一次感受到了肩头的沉重,但他的腰杆也因此而挺得更加笔直。
“戚猛无视不恭,狂妄犯上,重打50军棍,降为百夫杖。战英,你监刑。”
“夺嫡”之路不但艰险,更是困难重重。但梅长苏很清楚,这都是他们必须要去面对的。所有的改革,都是一场“切肤之痛”,但只有这样做,他们才会成功!
幸运的是,梅长苏的苦心,靖王这次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