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杀了从小养育我长大的姑姑,只为兄长能再看我一眼,可后来我才发现,一切都是我错的离谱

红橙黄绿 2024-10-24 13:36:34

我杀了从小抚育我长大的姑姑。

只因她发现了我对兄长龌蹉的心思。

兄长的未婚妻把我绑起来,挂在了城墙上想将我暴晒至死。

我其实不怕死,

我只怕他再也不肯看我一眼。

1.

韩苏苏把我吊在城墙上,曝晒了一天一夜。

我的眼神自始至终望向呈福街街口,等着那个红色的影子经过那处,为我停留。

哪怕是仅仅瞧我一眼,我都心甘情愿。

顺着我的视线远望,韩苏苏在城楼上嗤笑:

「谢妧,你还在做什么春秋大梦,你杀了程言清的姑姑,又对着他生出了那样龌龊的心思,竟然还敢指望他再来看你一眼?」

我舔了舔皲裂的嘴唇,冲他歪了歪嘴角。

「我的长兄,怎么可能会娶你这样蠢笨如猪的女人。」

韩苏苏气焰高涨,冲我冷冷一笑:

「真是痴人说梦。」

「我告诉你,再有七日,他就会入赘进我韩家,作我韩家婿。」

「至于你,等你咽了气,我就把你的尸身用破草席一卷,送去城北给野狗当晚餐。」

我没理会她,望着呈福街街口。

苍蝇在我周围环绕。

嗡嗡的,吵得我心烦。

正是盛夏,它们毫不费力地钻进我身上密密麻麻的鞭痕里,在我粘稠脓臭的伤口里产卵。

韩苏苏捂住鼻子,挑衅道:

「不过是程家看在你爹的面子上,捡回来的野种,你居然敢肖想主母的儿子,你怎么敢对着自己的亲哥哥生出那么恶心的心思?」

她沉默地垂下了头。

韩苏苏说的得没错,一直以来,我对程言清,都抱着最肮脏的念头。

我对程家人的百般顺从,不过都是为了离他近一些,再近一些。

直至肌肤相触。

我无法辩驳。

韩苏苏愈加嚣张,一鞭子抽在我的身上。

「娼妇的血脉,果然下贱。」

见我不回答。

韩苏苏又甩下一鞭,血水和肉沫飞溅。

她挑起嘴角,故意问我。

「痛么?」

应该是痛的。

只是日日遭受酷刑,痛觉早已模糊了,鼻尖只有淡淡的腐臭味萦绕。

正午的太阳刺眼,我努力掀起眼皮朝街口看,瞬间被刺痛得要落泪。

却因为滴水未进,连滴眼泪都流不下来。

我想我大概是要死了。

可我还是想见见程言清。

即使他怪我,怨我,不再认我。

模糊的视线里,渐渐走来一个红色的小点,慢慢又放大成一个身形颀长的男子。

程言清撑着一把伞,眼神掠过我,投向我身后的韩苏苏。

2.

程言清轻启双唇:

「别打了,苏苏,手会累的。」

她自始至终都不再看我一眼。

天色突变,淅淅沥沥地下起了小雨,我看到兄长走过了我的身侧,为韩苏苏打伞。

韩苏苏侧着头,低声和他说:「言清,程灵姑姑待她和亲生女儿一样,处处尽心尽力,可她却为了遮掩自己那些不堪的心思,亲手杀了姑姑!」

「这个畜生!」

听到韩苏苏的话,程言清冰冷的视线穿过稀稀拉拉的雨幕,再度停留在了我的身上,我努力把眼皮撑开一条缝,想看清他的表情。

究竟是会为我伤心,还是大仇得报的快意,亦或是两者都没有?

那是我最不想见到的结局。

恨我也好,千万不要忘记我,兄长。

我看着他的眼睫轻颤,鸦羽般覆下,最终掩住了所有的情绪。

「谢妧,那是我的亲姑姑,她给你缝过衣服,包过伤口,安葬了你的母亲,替她伸冤……」

兄长抬起头,眼里是我从未见过的冰冷。

他冷漠仇视的目光落在我身上,像是在一刀刀割我的肉,我挪开视线,想要避开他的眼神。

「你和他们说的一样,是个养不熟的怪物。」

他将这句话吐出唇畔。

轻轻的。

落在我的心口却好像有千钧重。

程言清永远不会再原谅我了。

心尖好像被刀剜去了一块,疼得我要发疯。

眼皮却愈来愈沉重。

巨大的痛苦拖着我往深不见底的深渊中下坠。

下坠。

我好不甘心,我不想死。

我还想再守着兄长,看他成婚,看他生子。

若他的妻子不好,欺负他怎么办,他最心软,被人哄骗了怎么办?

程灵死了,能照顾兄长的人,只有我了。

程言清,我不想死。

3.

听说人濒死的时候,过往的回忆会像走马灯,在脑海里旋转播放。

在永恒的黑暗里,我的脑子里,一帧一帧,全是程言清的模样。

从幼时他向姑母叩首,磕得额头青紫,执意要把我带回程家。

再到我第一次护卫他出府被暗杀,天生体质孱弱的他,颤抖着从地上捡起残缺的剑柄,将我护在身后,握紧剑刃,连片的鲜血从手心漫出,仿佛透过衣衫沁湿了我的心。

我决意要拿出我的一生,守护身前这个弱不禁风的少年。

我强撑着,在敌方最后一人逼近兄长之前,用胳膊迎上他挥来的砍刀,在对方难以置信的眼神中,一针刺入他的太阳穴。

我倒在地上,听着一向冷静自持的兄长抱着我痛哭,失措地大吼医生。

那一刻,我千疮百孔的人生好像被重新填补完整,身上的每一处,都甜美又隐秘地写满了程言清的名字。

他出现在我每一个肮脏不堪的梦里。

我拼命练剑,生死斗场上与暗卫厮杀,几回命悬一线。

他们都说我是条难缠的疯狗,打法血腥狠辣,自折臂膀,也要咬下对方的一大块颈肉,简直就是个阴毒的怪物。

即便落了下乘,我的对手也至多只能做到惨胜的程度,没人敢再来招惹我。

八年的新旧伤疤横亘交错,终于让我赢得了程灵的青眼。

她让我做了兄长的影卫,如影随形,一辈子隐匿在见不得人的暗处,抬头仰望那个我无法触及的少年。

素水榭背靠山瀑的窗边。

程言清不止一次告诉过我:

「阿妧,父亲犯下的错,你没必要替他偿还,程府不是你的囚牢,你应该去过你自己的人生。」

他在灯下,为我清理伤口,默默落泪。

我问她,兄长,你喜欢我吗?

他轻轻笑了,温软的手指挠了挠我的下巴,柔声道:

「阿玩,你怎么总问这种小孩问题?」

可他还是习惯像小时候那样,一字一句地哄我:

「你是我的妹妹,我怎么会不喜欢你呢?」

可兄长,我从来都不甘心做你的妹妹。

我不要你疼惜的好,不要你因为这虚伪的兄妹关系而对我青睐纵容。

我要的是发乎情却无法止乎礼的男女之欲,我要的是你看到我的时候,也会控制不住地加重心跳和呼吸。

可我无法诉说,我怕兄长在知晓我这些肮脏的心思后厌恶我。

我怕他看我的眼神变得失望,变得恶心。

我握着他的指尖,兄长反手握住我,宽大的手掌将我完全包裹,原来不知不觉中,他早就不是那个需要站在我身后被我保护的少年了。

兄长看着我和他重叠的手掌,愣了一瞬,不着声色地收回了手,笑着说:

「阿妧,你长大了。」

兄长劝我天地宽广,不要被上一代的恩怨扰乱了前路。

可他不知道,程言清这三个字,早在十二年前我初见他开始,就成为了我命定的囚笼。

我挣不开,逃不脱,更不想放手,只想沉溺在他的陷阱里,一辈子与他纠葛难分。

为此,我只能压抑住心底不断勃发的欲念,生怕别人窥见我肮脏的心思,令兄长难堪。

我做了一个梦,梦到我回到了素水榭。

兄长微微颔首,将头靠在了窗边的小几上。

屋子里燎着沉香,清淡的烟雾将他的面容敛得有些模糊,兄长似是累了,阖上了双眼。

窗外飞湍瀑流,山边的梨花伴着渺微的水珠一同零落过纸窗,轻轻覆在了他的左眼上。

我注视他良久,最终,把那桩在午夜梦回时做了一万次的美梦付诸现实。

用指尖捻起花瓣,将它放在兄长的唇上,悄悄地在他嫣红的唇瓣上落下一个轻如纤羽的吻。

兄长醒了,轻声问我在做什么。

我笑着掂起花瓣,说哥哥你看,花落了。

落得那么凑巧。

兄长却脸色突变,他的眼神骤然冷了下来,质问我:

「谢妧,你是我的,你怎么可以有这么龌蹉的想法,你不能!你下贱!」

「我再也不想看到你。」

我猛地滞住。

一颗心如坠冰窟。

我想拉住他的手,跟他解释,却被狠狠甩开了手。

我看着兄长决绝地离开,脸上写满了对我的厌弃。

却怎么都追不上他的脚步,只能看着他离我愈来愈远。

愈来愈远。

4.

鼻尖传来刺鼻的硝石味,我费力地睁开眼睛,看到一个青衣少年在为我擦拭伤口。

是韩晏,韩苏苏的哥哥。

「你醒了,要不要喝点热汤?」

巧妙地避过他伸出来搀扶我的手,

我的眼神落在他格外隆重的外衫上,半响,他顿了顿,对我道:

「今天,是我妹妹成亲的日子。」

我敛下眉眼,低声说了句好。

喉头却有股甜腥味,直直往上涌。

怎么咽也咽不下去。

难怪外头吹吹打打,这么热闹,原来。

我自嘲地叹息一声。

窗外吹拉弹唱,笙箫不绝于耳,院子里乱哄哄的。

想来,是到了闹洞房的环节。

昏暗的石室里,只有烛火在摇曳。

韩晏凑上来,我看到他的脸上有泪。

「阿妧,你嫁给我吧,嫁给了我,你的兄长就不会杀你了……」

话还没说完,石室的门被猛地打开。

是兄长的侍女,她拧着眉,毫不遮掩脸上的厌恶。

「公子……主君说了,看在你是程家血脉的份上,愿意留你一条全尸,你自己喝了吧。」

她将一碗滚烫的毒药放在我面前的桌几上,药汁溅了出来,将我腿上雪白的绷带染得斑驳。

「是兄长让你来的?」

侍女没有回答,只是对我的不忿又多了几分。

见我不肯端过药水。

她才冷哼一声:

「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东西,竟敢直呼主子的名讳。」

「谢妧,你不过就是烂命一条,还真把自己当小姐了?也不问问你那个做娼妓的娘,她生下的贱种有什么资格和我们少爷以兄妹相称?」

「你就是一条贱狗,勾栏里最下贱的畜生,连廉耻都不顾的东西——」

我掐住了她的脖子。

我在兄长面前乖巧了太久,他手底下的人大概都忘了,我是江湖上令人闻风丧胆的程家疯犬。

他们怎么说我的?

敌我不分,嗜杀成性,暴起时,十步之内不见活人。

侍女的脸色逐渐变得青紫,惊恐地睁大了眼睛。

看着她徒劳挣扎的蠢样,我的心里却难得没有半分快意。

她是兄长的人,弄死她,兄长要伤心的。

我松开了手,看着她摔在地上,头也不回,连滚带爬地往外跑。

窗外渐渐安静了下来,我听到兄长的声音。

声音软和得像是一汪水:

「苏苏去了哪里?」

我愣神了半刻。

我见过沉静自若的兄长,运筹帷幄的兄长,见过他灯下为我温柔擦拭伤口的温柔模样,也偶而见过他生气的样子。

可他,把最亲昵最温柔的神态,留给了韩苏苏。

从来就没有我的份。

他的爱,他的人。

都没有半分让我沾染的余地。

我的爱意,和我这个人一样,都是他身边最肮脏,最见不得光的存在。

5.

心像是被蛰了一口,酸痛不已。

就在我分心的当口,一柄寒剑直冲我的胸口,深深刺入了半寸。

我下意识地将贴身的暗器斩出。

韩晏崩溃地大喊,而韩苏苏提着滴血的剑刃,捂着伤口,跌跌撞撞地向后推了几步。

她断了半只胳膊。

在我面前从来都是一副游刃有余的兄长冲了进来,脸上的惊慌遮掩不住。

我从来没见过他这幅样子。

这幅着急上火,难以维持镇定的模样。

不是为了我,而是韩苏苏。

鲜血染湿了衣襟,怎么止都止不住,我负气似的将桌上的毒药一饮而尽,继而身形不稳,跌倒在地上。

暗色的血在地上汇成一道浅洼。

浑身的骨头像被人锯子,一寸一寸细细的磋磨,令我脊背发凉,冒出层层的冷汗,剧烈的痛苦让我恨不得咬断了舌头。

我又可耻地,用上了这种自虐的手段去博取他的怜悯。

只不过这次,用的是我的命。

我好疼,兄长。

我要死了,兄长。

求求你看看我,看我一眼。

兄长,就问我一次,问我疼不疼,像从前那样。

好不好?

我天真地抱有一丝侥幸,

可这一次,这种拙劣的小把戏再也不管用了。

就连韩晏都朝我扑了上来,可兄长在原地,一动也不动。

他将韩苏苏抱在怀里,抬头恨恨地看着我,眼里再无半分的柔情。

只有滔天的怒意。

他看着我,第一次失了控。

一字一句地咒骂:

「谢妧,你怎么不去死?」

「我为什么要把你捡回来?你就该死在那个雪夜,让狼咬穿肚子,姑姑不会死,苏苏也不会受伤。」

「都是你害的,谢妧,你这个畜生。」

「你去死。」

触感渐渐模糊,疼痛也愈来愈淡。

好像有温热的东西从我的眼眶里掉出来。

一滴一滴砸向地面。

兄长,你开心吗?

我就要死了。

6.

我突然想起了和程言清初见的那天。

我娘是念湘楼最有名的妓子。

谢之允用我娘卖唱的钱,一步步向上疏通,青云直上,转头就娶了程家的姑娘,还有了一个聪慧的儿子。

我娘本来想告他,被人压着打了几十板子,剥光了衣服丢在街上。

我娘疯了一段时间,突然就好了,从卖艺不卖身的清倌人,变成了一钱银子一整夜的花娘。

恰好程家的姑娘没能生出来第二个孩子,就死在了床上。

谢之允是上门女婿,程家的门楣死死压着他不能纳妾,他郁郁之时,正好见到了我娘抱着我,从买下她的皮货商手里逃出来。

谢之允问我娘,你没卖身吧。

我娘点头。

他又问,这孩子的年纪,估摸着也是我的种吧?

我娘不说话,只是点头。

我娘说,撒谎是要遭天雷劈的,所以她只是点头。

谢之允就全信了。

他给了我名字,将我和我娘养在外宅,虽然不常来看,但总是见到。

我娘笑着,矮下身子捧住我的脸,说我们母女终于不用再过那般连畜生都不如的生活了。

真好啊,她的掌心温暖又柔软。

终于不用像从前那样,爬满可怖的血痕。

好日子没过几年,谢之允不知道从哪里听说了我娘卖身的事,假意探亲,带我娘去了郊外。

他活活掐死了我娘。

我娘拼命地挣扎,向我伸出血肉模糊的十指,嘴里却断断续续地喊:

「快逃……阿……妧……」

那天的雪下得格外大,我衣衫单薄,在雪地里拼命跑了没几步,就被谢之允抓着脖子提了起来。

我被他紧紧勒住脖子。

我娘就在不远处,死不瞑目的双眼里,泪珠因为余温,尚未凝固,滞留在眼眶里,像一块蕴含着无尽悲伤的湖泊。

被掐的窒息,我忍不住翻起了白眼。

我想我再也摸不到那双温热的双手了。

就在这个时候,一支箭扎穿了谢之允的手背。

他手一松,我倒了下来,眼里映出少年模糊的影子。

程言清穿着一身红色的大氅,在白茫茫的天与地之间,映出了这世间最美的一道风景。

他对着掌心哈了口气,将我裹紧在他的大氅里,伸出双手慢慢搓热我被冻僵的脸颊。

好温暖。

和娘的手一样,暖和又柔软。

一个美貌的女人用剑刃指着我,要娶我性命。

「你这个谢家的野种,只配留在这深山里喂狼。」

她的眼神极轻蔑。

兄长将我抱在怀里,稚嫩的面容从容而坚定。

「姑姑,她只是个孩子。」

「大人的恩怨与他无关,她也只是个刚没了母亲的可怜人,你饶了他吧。」

「她又非我程家血脉,饶她作甚,一个贱种,死了也就死了。」

兄长伏在地上,再三叩首。

「姑姑,她还小。」

「我已经没了母亲,只有这一个妹妹了。」

「纵使父亲再蛇蝎心肠,与这个孩子又有什么干系?」

「做错了事的,是父亲。」

程灵深不可测的眼神在我身上驻留了许久。

最终,她收起了剑。

7.

程言清待我极好。

他教我读书,握住我的手一笔一划教我写字,可我天资蠢笨,这么多年来,写得最好的,只有程言清这三个字。

那是他的名字,我不敢不用心,生怕亵渎了他。

我生病的那些夜里,都是他衣不解带地照顾我,亲手喂我汤药喝下。

他会亲昵地替我束发,让我枕着他的膝盖入睡。

我不是没有想过,将自己的身份和盘托出,告诉她,我不是他的妹妹。

我爱慕他。

我那么喜欢程言清,喜欢到恨不得变成小人钻进他的袖口,成天和他待在一起。

他还在十三岁时,便有许多世家贵女同他提亲。

可他神情淡漠,一概不喜。

我这样的人,这样的身份。

若没有这层虚假的身份做纽带,又何德何能可以同他共处一室?

听他对我温声软语。

我怎么能配得上程言清?这大夏城里最高贵,最好的少年。

他生来就是这天上的月亮。

而我只能通过脚下的污水与窥伺他的倒影,仿佛近在咫尺,

却又遥隔千里。

幸好我是他的妹妹,反常的亲昵,通通被他错当成孩子气。

可我,又怎么能甘心做他的妹妹。

谢之允被程灵折磨得体无完肤。

程言清的姑姑程灵,让我管被压在四方院里那个断手断脚,一身恶臭的男人叫爹。

我几乎一刻也没有多想,快速爬到了谢之允的身前,张口叫他父亲。

谢之允怒不可遏,却被割了舌头,只能悲愤的呜咽。

程灵捏着鞭子,冲我冷笑。

她说好,好得很,既然你愿意管这个猪狗不如的畜生叫爹,那你就来给兄长当狗,让他谢之允好好看看,他在外面弄出的野种,是怎么给我程家的孩子为奴为婢的。

她一鞭子甩在我脸上,很快便有温热带着腥气的液体爬了我满脸。

我舔了舔嘴角的鲜血,感觉身体里好像有某种东西,被这股浓烈的血腥气激发了出来。

程灵丢下一把寒光泠然的匕首,逼着我把笼子里奄奄一息的谢之允杀了。

我捡起匕首,步步逼近林之允,用小刀划开了他的咽喉。

我听到他痛苦地呻吟,断断续续用不成形的语调地哼着我的名字,企图说出真相。

我怎么会让他如意。

我用尽了手上的力气,将刀身全部刺入了他的脖颈。

鲜血溅到了我的脸上。

谢之允倒地而亡。

程灵大笑,说我真是一条好狗。

是啊,我的月亮无法企及,我便做他最忠心的奴仆。

当兄长的狗,我甘之如饴。

8.

也许是我那股为了兄长不要命的疯劲打动了程灵。

她偶尔也会给我好脸色,

时不时地,也会在带兄长挑选布料时,命人给我送来制好的成衣。

兄长说,程灵和她的母亲是双生子,母亲去世之后,程灵一直待她如生母般。

他在心里,已经把姑姑当成是自己的亲生母亲了。

他希望将来,我也能像保护他那样,保护程灵。

兄长的要求,我是没有不答应的。

在我替程灵接下刺客的一剑,躺在榻上昏迷了三天之后,他终于肯正眼瞧我,叫我一声阿妧。

我把那道伤口拿捏得极为巧妙,既不致命,又伤的十分严重,看起来触目惊心。

就连程灵也着了我的道。

她是个面冷内热的烂好人,我知道。

从那以后,不用兄长再出手。

府里要有人敢再奚落我私生女的身份,程灵自己就会打烂了他的嘴。

她甚至答应兄长,敛了我母亲的尸首重新埋葬,将害我母亲为妓的那帮人送进了监牢。

我对她,曾经是有过感激的。

直到素水榭那日,

她看见我的唇偷偷贴上兄长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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