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五幸:拆迁后的安身立命新思

高五幸散文 2025-01-10 16:42:43

高五幸:拆迁后的安身立命新思

“安身立命”,于我而言,往昔不过是个寻常的成语罢了,虽知其表意,却未曾有过深切的体悟。然而,新寺村的拆迁,却让我对这个词有了刻骨铭心的领悟。

当那凝聚着我多年心血与回忆的房屋,在拆迁的轰响中缓缓坍塌,我的心仿佛也被生生地剜去了一块。回首那曾经一砖一瓦亲手构筑起来的家,我一步三回头,不舍与心痛在心底纠缠交织。那是我凭借辛勤的汗水与全部的心血营造的温馨港湾,是我度过大半辈子的地方,1000平米的建筑,每一块砖,每一片瓦,每一个角落都铭刻着岁月的痕迹以及家庭的温暖。可如今,它竟在眼前消逝,那种痛楚,犹如失去了生命中最为珍视的部分,令我痛彻骨髓,难已忍受。

在新寺村拆迁的进程中,我目睹了太多令人动容的画面,这些画面无一不深刻地诠释着人们对于家那份深沉且真挚的情感。

我看到,不少已经搬离了的老人,心心念念着那片祖祖辈辈生活过的家园,即便清楚已遭拆迁,房屋荡然无存,仍执意让子女搀扶着回到那熟悉的所在。他们伫立在曾经的家位置,眼神中盈满了眷恋与不舍。在 2020 年春节期间村口防疫值班时,我亲眼目睹一位老人,在子女的陪伴下,缓缓地在已被拆除的房屋周边徘徊,久久不愿离去,最终,红着眼眶黯然离开。那泛红的眼眶中,蕴含着对往昔岁月的怀恋,对家的深深眷恋,那些与家人共同度过的日日夜夜,那些平凡生活里的点点滴滴,在这一瞬皆涌上心头,化作无尽的伤感与不舍。

还有一户人家,在房子拆除后,在那堆残留的土堆旁久久伫立。那堆土,在旁人眼中或许仅是废墟的一部分,可对于他们而言,却是家的最后一丝痕迹。他静静地凝望,仿佛在与过去的生活交流,向这片土地倾诉着内心的不舍与牵挂,然后用塑料袋装了老宅基地的一把土,挥泪离开。这一幕幕场景,让我深深地感受到,家绝非仅仅是一个居住的场所,更是情感的寄托之所,是灵魂的归依之处,是我们生于斯、长于斯的根脉所在。

新寺村,这个承载着我们无数回忆的地方,即便是展露新的容颜与用途,但那些曾经的过往,那些关于家的故事,都应当被铭记,当传颂给我们的后辈。让他们知晓,这片土地上曾经存在的温暖与爱,曾经拥有的一个个平凡却珍贵的家,以及人们对家坚定不移、依依不舍的眷恋深情。

拆迁之后,我在外租房居住。虽说居住之地条件尚佳,高楼耸立,设施完备,但我始终觉得缺失了某些东西。不见了家乡那熟悉的氛围,不见了邻里间亲切的问候和热络的劲头,不见了村子里袅袅升腾的炊烟和热闹的烟火气息。在这里,我只是一个陌生的过客,人生地不熟,孤独与寂寞时常袭上心头。至此,我才深切地领会到,原来“安身”并非仅仅是拥有一个遮风挡雨的处所,更为关键的是要有一个能够让心灵休憩、让情感寄托的家。

在外六年漂泊的生活让我愈发怀念那个曾经充满温暖的家。那个家里,有我们一家人的欢声笑语,有和老伴共同度过的悠悠岁月,有孩子们成长的足迹。而当下,这一切都只能于回忆中寻觅。我开始反思,人活于世,究竟什么才是真正的安身立命?曾经以为,只要有一处居住之所,能够维持生计,便算是安身立命了。可现今,我才明晰,那仅仅是最基本的生存需求,真正的安身立命,是要有一个充满爱与温暖、富有归属感的家,有一群熟悉且亲切的人相伴左右。

幸得政府的回迁政策让我看到了希望。今年 8 月,小儿子领到了新陆新居的新房钥匙,小儿子和儿媳妇精心装修、全屋定制,我满心欢喜,仿佛又望见了生活的新起点。我期盼着回归属于自己的家,重新寻回那份失落的温暖与亲切。

此次拆迁离家的经历,让我真正领悟了“安身立命”的真谛,也让我更深刻地明白了家的重要意义。回家重新安身立命,让那份温暖和幸福永远延续下去。

摄影:李卫平赵小利

作者介绍:高五幸,笔名:高五星,初中文化,西安市灞桥区新筑街道新寺村人。陕西省农民诗歌学会理事、《美篇》文学领域优质作者,灞桥区作协小说委员,灞桥区诗词楹联学会常务理事。出版有《灞上烟火》《灞上人家》《灞上放歌》散文小说诗歌文集三部。《我的祖母高王氏》一稿荣获陕西农村网征文三等奖;《港兴路惊闻喜鹊声》在首届“才子杯”文学作品大赛中荣获一等奖;2019年荣获《新中国成立70周年文学杰出贡献奖》,获《东方散文》“海洋杯”华语散文大赛优秀奖等多项奖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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