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开,让开!”护士着急地喊着,从酒店抬出一个女人。
她用浴巾胡乱遮住脸和上身,弓着身体像只蜷缩的虾米,满脸痛苦地被推上急救车。
围观人群议论纷纷,手机摄像头齐刷刷地对准。
“听说是和男人搞的!”
“都说有累坏的牛,这次居然还真有耕坏的地了!”
我抱着看热闹的心态翻着视频,甚至在评论区打趣了几句,直到——
直到我看见女人手腕上垂下的那个镯子,那镯子,是我亲手给我妻子买的……
我心里猛地一沉,浑身发冷。
她明明在出差,怎么会在酒店……和谁?
结婚3年,她居然和别的男人滚到了一起,还折腾到进了急诊?!
01.
凌晨两点,一辆救护车急速停在了红星酒店门口。
十分钟后,担架抬出一个女人。
她用浴巾遮住了脸和上身,痛苦地蜷缩成一团。
没过多久,各种不同角度的视频便在某音上疯狂传播开来。
最初我看到时,抱着看热闹的心态,还在评论区调侃,甚至玩笑般留言,说这么些年只听说牛累死,还没听说地犁坏。
直到我无意间看到那女人垂下的手腕上戴着的镯子,竟和我妻子的一模一样。
那是我前段时间为结婚五周年送她的礼物。
心头猛地一沉,仿佛被一把枪抵在了后背。
不可能,这绝不可能。
我妻子这两天是去杭州出差,车票还是我帮她订的。
不过就是一个镯子相似而已,就算这种款式小众,也不是不可能撞到同款。
而身形相似的女人更是比比皆是。
我一边安慰自己,一边不由得疯狂寻找其他角度的视频。
视频多半模糊不清,我翻了许久,才找到一个距离最近的,清晰拍到了她的手。
我把速度调到最慢,逐帧查看。
那款熟悉的贴钻白色美甲在灯光下闪烁,刺痛了我的眼睛。
是她,叶舒。
我的妻子,三年的婚姻竟换来了她的出轨。
那一瞬间,我只觉得血气上涌。
紧握手机的手不自觉地颤抖,被愤怒和羞辱填满的胸口仿佛要炸裂,压抑得几乎窒息。
尽管我翻遍了所有视频,始终没能看到那个男人的踪影。
可叶舒出轨已经成了铁一般的事实。
否则,如何解释她声称出差,却被人衣衫不整、裸露着小腿从酒店抬出?
我甚至不敢想象她为什么要叫救护车,而评论区的那些污言秽语已经把各种可能性都讨论了个遍。
我随手抓起一件外套,下楼,驱车直奔医院急诊。
值班护士见我自称是叶舒的家属,脸上闪过一丝尴尬和些许同情,这让我压抑的怒火再次翻腾。
她指着走廊尽头的病房,说叶舒正在打针,现在已经脱离危险。
“她得了什么病?”我问出这句话,竟带着一丝不争气的担忧。
可下一秒,这点担忧就被彻底焚烧殆尽。
“黄体破裂。”护士停顿了一下,看着我,又补充道:“是因为夫妻生活过于剧烈造成的。”
脑中一阵嗡鸣,仿佛无数人正在嘲笑着我。
夫妻生活过于激烈……想起叶舒平日里冷清矜持的样子,我只觉得自己可笑又可悲。
结婚三年,叶舒对那方面始终淡漠,从未主动过。
十次中有七八次是推辞,勉强同意时,也是关上灯后躺在黑暗中,毫无生气地配合着我。
我一直以为她只是性格矜持,放不开。
原来,她只是对我放不开。
和其他男人,她竟然能激烈到黄体破裂……
我没有走进病房,而是转身离开了医院。
02.
狠狠抽了一根烟,先前那满腔怒火竟逐渐冷却。
虽然难以接受,但事已至此,终究要面对。
最起码,我得查清楚那个男人是谁。
酒店以保护隐私为由,拒绝提供房客的私人信息。
不过前台透露,叶舒确实和一名男子一起办理的入住,意外发生后,也是那男人叫了救护车。
只是叶舒被抬上担架后,那男人便匆忙退房,从侧门离开了酒店。
酒店这边查不到更多信息,我只得暂时回家。
天色微亮,我疲惫地瘫在沙发上,随手将婚纱照摆台丢进垃圾桶。
这婚,非离不可。
世上没有一个男人能顶着绿帽子继续生活下去。
不过在离婚前,有些账还是要算清楚。
这些年,我自问待她不薄,甚至对她的家人也关照有加。
没想到她是如此回报我。
既然如此,那就别怪我心狠无情。
叶舒是我大学同学,家境贫寒,父母务农,还有个不争气的弟弟。
当初第一次去她家,丈母娘开口就要三十万彩礼。
我不过犹豫了一下,没马上答应,她便立刻翻脸,直接下了逐客令。
还说叶舒学历高,长相好,说媒的人排到村口,不愁嫁。
要是舍不得这彩礼,就别耽误她女儿。
我自认为条件不差,房车皆有,早已全款付清。
父母是公职人员,家里只有我一个独子。
大学毕业后我进入叔叔的公司,事业蒸蒸日上,前途光明。
原以为自己是丈母娘理想的女婿,没想到她居然是这种态度。
父母听说对方如此傲慢,劝我分手,【扶弟魔】并非易事。
然而叶舒却梨花带雨地追到我家楼下,不停为母亲道歉。
她说如果我们真的分手,母亲就会把她嫁给镇上的一个年近五十的老头子。
三天后,我用红木箱装了三十万现金,再次登门,将这婚事定下。
然而这三十万不过是个开始。
从那以后,丈母娘和小舅子隔三差五地伸手要钱,说是做生意、装修、学技术,花样百出。
虽说是借,却从未还过,三年来陆陆续续又从我这里拿走了近二十万。
小舅子不务正业,吃喝嫖赌,麻烦不断,每次都是我出面善后。
我早已忍无可忍。
但每次看到叶舒双眼红红地恳求,我又心软下来。
现在既然决定离婚,这个烂摊子我终于可以甩手不管了。
叶舒当初一无所有地嫁给我,甚至工作也是我帮她安排的。
仔细一想,她还真是空手套白狼。
既然如此,那就让她空手离开吧。
我当即联系律师,拟好离婚协议,又找朋友帮忙,花钱把某音上的视频删掉。
我丢不起这个人。
刚处理完这些,叶舒突然回来了。
03.
她面色苍白,目光闪躲,全身虚弱无力,几乎是扶着墙才挪进来的。
想必她已经从护士那里得知我来过医院,知道无法掩盖,便直接半跪在沙发前,紧抓着我的手臂哭了起来。
依旧是那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可此刻,我只觉得恶心。
我猛地甩开她的手,坐直身子,强忍着动手的冲动。
叶舒身体一晃,跌坐在地,忍不住捂住小腹,痛苦地倒吸一口气。
她的这个动作彻底点燃了我的怒火。
“肚子疼?还真是够激烈的啊。”
“叶舒,真是让我大开眼界。”
“说吧,那男人是谁?多久了?”
我攥紧拳头,指甲嵌入掌心。
叶舒像只受惊的小白兔,含泪摇头,语无伦次地否认。
“不,没有,真的只是这一次,老公,你相信我……”
“我就是一时糊涂,老公,我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会了……”
她一边哭一边求我原谅,却无论如何也不肯说出那男人的名字。
可还真是情比金坚。
记得大学时,我第一次打架,就是因为一个小混混当着我面调戏叶舒。
那次我把人打进医院,赔了五千块。
当时叶舒吓得发抖,我搂着她的肩说:“谁再敢碰你,我就剁了他的手。”
不过是年轻气盛时的狂语罢了,而今的我早已不再冲动。
可看她现在一脸慌张紧张的模样,仿佛真的害怕我去找那个男人算账。
可笑至极。
当年为了她我和人动手时,她躲得远远的。
如今倒是学会护着别的男人了。
想想当初为了娶她,我与父母据理力争,说她温柔贤惠,清纯乖巧,是个好妻子、好儿媳。
这些话,如今都成了扇在我脸上的耳光。
“离婚吧。”头痛欲裂,不想再纠缠下去,起身甩下一句话便要离开。
这几年的感情,索性全当喂了狗。
她出轨一次也好,十次也罢,对我而言已无任何区别。
听到“离婚”二字,叶舒呆住,随后挣扎着爬过来抱住我的腿。
“不,不要,我错了,这只是一次,你原谅我吧……”
“老公,你不能让孩子一出生就没有爸爸啊……”
她的话如雷击一般震在我心上。
“什么孩子?”我的手不自觉地微微颤抖。
叶舒似乎抓住了救命稻草,眼中一亮。
“老公,是我们的孩子啊,我怀孕了。”
“昨晚,昨晚做B超才知道……”
“我本来想等你心情好的时候再告诉你的。”
“老公,你不能抛下我们母子啊……”
她的声音回荡在耳边,我却渐渐听不清了。
“几个月了?”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稳。
“刚刚一个月。”叶舒讨好地笑了笑,靠过来搂住我的脖子,“老公,今后我们一家三口好好过日子,好不好?”
“爸妈要是知道要当爷爷奶奶了,一定会很开心的。”
是啊,自从我们结婚,他们便盼望着抱孙子,只是……
“老公,你怎么了?”叶舒察觉到我的异样,小心翼翼地问。
“没事。”我回过神来,淡然地推开她,“你怎么就出院了?身体还没好吧?”
叶舒闻言,眼圈儿一红,说医生不让她出院,她是偷偷溜出来的。
她知道我生气,想当面向我解释清楚。
说这些话时,她依旧作出那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好像错的是我。
“既然怀孕了,就先养好身体吧。”
“其他的事,等出院再说。”
或许是听出我话里的妥协,她似乎松了一口气,含泪点头。
我避开她的目光,亲自送她回到医院,看到了那张孕检报告。
果然是怀孕了。
04.
看着她被医生勒令躺下输液,我借口公司有事,转身离开。
走出医院,我再也压抑不住怒火,一拳砸在路旁的树干上。
这对奸夫淫妇!
叶舒确实怀孕了,但孩子不是我的。
结婚这几年,我总觉得还未做好为人父的准备,叶舒对于生育也并不热衷。
出于对她身体的考虑,我自己去医院配了男士避孕药。
这件事我未曾告诉任何人。
没想到叶舒不仅背叛,还想让我给她和别人的孩子当爹。
所谓的“一次”,原来早已发展到了有孩子的地步。
我本以为可以直接离婚,一刀两断。
可现在看来,还是得好好筹划,所有受过的羞辱,我都要一笔一笔讨回。
回到家后,我从沙发抱枕下拿出了叶舒的手机。
她之前虚弱又着急,只顾着解释纠缠,完全没注意到我把她手机悄悄塞进了沙发缝。
走的时候我又催促得紧,她似乎忘了这回事。
叶舒的手机密码我一直知道,她的好友列表和聊天记录看上去毫无异常。
但当我试着切换账号,发现她果然藏了一个小号。
用短信验证码登录后,小号的好友列表中,只有一个人。
点进那个人的朋友圈,满是他们的合影,叶舒依偎在那人怀里,笑容甜美。
我静静注视着那个男人的脸,浑身上下被冰冷的怒意浇透。
原来是他。
这个男人叫邵军,是我一直视为最好的兄弟。
我们相识已有将近二十年了。
邵军原本家境殷实,但后来邵氏集团经营不善,趁机被对手打压,陷入商战陷阱,逐渐衰败。
当时,邵家的生意伙伴们无一人出手相助。
那些稍微讲情分的也只是袖手旁观,阴险的更是乘机落井下石。
听说邵老爷子毕生心血几乎在一夜之间化为乌有,刚从大学毕业回家族企业的邵军更是无力挽回。
我毫不犹豫地去找叔叔,希望他能拉邵家一把。
那时候的我不过是叔叔公司中层的小职员。
不叔叔无儿无女,对我视如己出。
偌大的产业,早晚都是准备传给我的。
叔叔在商界沉浮多年,对于我这种讲“兄弟情”的请求并不以为然,但最终拗不过我的坚持,还是决定援助邵家。
一笔巨款打到邵家账户,雪中送炭般挽救了几乎濒临破产的邵氏集团。
叔叔提出的条件是我必须立下承诺,在他手下潜心历练十年,期间不领取薪资。
十年后,如果叔叔对我的表现满意,就将公司交给我,他自己则安心退休。
当然,日常开销还是无忧的。
父母给了我一张卡,加上叔叔公司年底的分红,我过得相对舒适。
最初我觉得这样不妥,毕竟大学毕业后还要向父母伸手,有些没面子。
但父母和叔叔只是一笑,告诉我安心历练。
05.
刚和叶舒订婚不久时,她并未对我不拿工资的情况有任何抱怨,反而温柔地说愿意陪我一起奋斗。
叔叔和父母却婉拒了她的好意,笑着说我们刘家娶媳妇,不会让她吃苦。
她只需要安稳地生活,跟我相伴,感情和睦便足够了。
要是能生个一男半女,更是圆满。
当时叶舒还坚持,妈妈直接塞给她一张卡。
告诉她,尽管我十年无薪水,绝不会让她缺少钱花。
婚后,叶舒虽然没什么存款,但买东西从不看价格。
结婚五年来,我不止一次地庆幸当初的决定。
在我没有工资的情况下,她那贪婪的父母和那个不成器的弟弟还三天两头地来要钱,要是有存款,只怕早已被掏空。
我逐渐明白,父母和叔叔当年的安排或许另有深意。
长辈们见识深厚,可能早就看出我岳父母非善类,叶舒也不一定是合适的伴侣,所以给了我这十年时间观察。
若是我和叶舒能恩爱相守、生儿育女,也算是经历了考验。
但如果出现意外,比如现在的情形,那么我与叶舒离婚,她也无法轻易分走刘家的财产。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五年前的我绝不会相信,叶舒会背叛我。
更不会相信,我自认的好兄弟,当年我拼尽全力拉出深渊的兄弟,会瞒着我做出这种事。
既然如此,我也只好亲手把他再送回深渊。
邵军向来是个浪荡公子,学生时代便是如此。
但我没想到,他竟然把主意打到了我老婆身上。
06.
我反复翻看着聊天记录和朋友圈,拼命想找出他们究竟是什么时候勾搭上的。
越往下看,心口越是发凉。
那个冷淡疏离,躺在床上像块木头的叶舒,居然会对邵军说出这么露骨的话?
一条条暧昧至极的消息,让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
她竟然可以这么开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