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瓶梅》里的孟玉楼是个参照物。
孟玉楼也跟潘金莲一样是二嫁西门庆,西门庆死后又改嫁,相对于潘金莲的动,孟玉楼十分静,她像一杆秤,对比之下,更看出潘金莲的“颠寒作热”。
潘金莲只顾盲目盯紧西门庆,从不分析他到底是个什么人,孟玉楼比她理智,她聪明地保护好自己站在那里等幸福,而不像潘金莲不择手段奋力追赶。
分析潘金莲的性格成因,总无法不提到当时现实的残酷,孟玉楼的存在,让人不得不承认,即便在那样的社会环境里,潘金莲也不一定非得伤人害命。
孟玉楼出身于臭水巷,她的名言是“清自清浊自浊”,她是出淤泥而不染的典范。
一起来看看《金瓶梅》中女人们的御夫术。
《金瓶梅》里的女人无法跟阆苑仙葩的黛玉比,她们的境界更像薛宝钗,大小老婆之间需要拉拢或者弹压,男人则需要她们教育,把他拉上她以为的“正道”。
所以都有各自的御夫之道。
潘金莲紧迫盯人,自杀式袭击,往往杀敌八百自损一千;李瓶儿善投诱饵,不怕西门庆不围着她转;孟玉楼无为而治不自寻烦恼,自己如闲云野鹤,倒偏得了男人许多信任。
吴月娘的主要办法是“怀柔”,除了娶李瓶儿时怕威胁到自己的地位唱过反调,其余的时候都无条件支持、辅佐西门庆。
西门庆违拗她的意思娶了李瓶儿,过后她也一视同仁,把她跟众姐妹一样看承,有了官哥儿,分享了李瓶儿的孩子,她还自动给李瓶儿待遇升级,分外多关照她些。
西门庆勾搭宋蕙莲、如意儿她知道都装不知道,暗地里还给她们提供便利条件,比如宋蕙莲每天跟她点个卯就跑到潘金莲屋里,从不见吴月娘追问宋蕙莲想行踪;西门庆给潘金莲拿李瓶儿的皮袄时顺手给如意儿几件衣服,如意儿告诉了吴月娘,也不见她有啥不快的表示。
吴月娘有正室特权,但她从不敢懈怠托大。
一家子喝酒,当着西门庆众姐妹给她敬酒,她也下座来给她们斟酒;跟潘金莲吵架,她先想到的是潘金莲向西门庆告状,有可能把她“翻在底下”,多次抬出自己肚里的孩子做挡箭牌。
她的所谓贤良,不过是她维持自己地位获取最高利益的手段。
吴月娘逮着机会也给西门庆上课,不过都浅尝辄止不肯深说。
西门庆捐钱给薛姑子时,吴月娘说了几句让他别再“养老婆”之类的话,听西门庆说了他那一套歪理邪说,她笑着说一句“怎么改得了”也就罢了。
她既不关心西门庆的事业,也不关心他的身体,除了他性命不保时,她看到自己要失去靠山着了急外,平时她都是随他去。
西门庆死后,有官员到访,正常的女人会因此分外怀念自己的老公,吴月娘想的却是:如果西门庆在,这样的官来,哪里会这么简简单单把他放走,她更怀念的是官去官迎的兴旺气象。
薛宝钗督促宝玉去追求功名富贵,希望他在世俗意义的事业上有所成就,振兴家族,吴月娘没有那个见识。
给官哥儿攀亲本来是西门庆勾结权势的又一个机会。
他就是因把女儿嫁给陈敬济,才结识了陈家的亲家杨老爷,从而攀上蔡京的。
西门庆做官的同事主动托人要跟他做亲家,他还嫌那家的女儿不是嫡出,想不到吴月娘就为亲上加亲,把官哥儿定给了没有一官半职的乔大户家庶出的女儿。
定亲后听西门庆说不般配,吴月娘轻描淡写说是“三不知”做的亲。
回放整个订婚过程,并不是吴大妗子说躺在床上的两个孩子像小两口,正相反,是孟玉楼和吴月娘对吴大妗子说的。
乔大户娘子本不敢高攀,吴月娘说:“亲家好说,我家嫂子是何人?郑三姐是何人?我与你爱亲做亲,就是我家小儿也玷辱不了你家小姐,如何却说此话?”这件事她是始作俑者。
吴月娘这么做目的很简单,就是削弱李瓶儿增加自己的势力。
西门庆攀亲结贵的事业不在她考虑的范围内。
同样崇尚御夫术,不同境界的女人造就不一样的男人。
一个认识的女人曾得意洋洋地向一众人传授御夫之道。
当她出错而她老公向她发火时,她“绝不顶嘴,只在他眼前让一滴小眼泪慢慢流下来”,见她老公面有愧色,她忙抢先向他道歉,然后一直保持委委屈屈的状态。
“晚上下班你们猜怎么着?鲜花礼物加包揽全部家务一样不少,这就是感情经营。”
我们几个没有演技的背后凑在一起说:“那么难,咱们还是爱啥样啥样,他们爱咋着咋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