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武侠《大侠卫空空》第七十九章神秘殿堂

刀白说小说 2024-09-13 18:42:46
但看逐鹿香妃宛似掠水惊鸿,飘身上了大殿前的三层台阶,卫空空和公孙一琇刚巧追到,猛听半空中传来阵阵尖笑,李少秦和严中岳带着扶桑七子赫然在大殿殿顶现身,李少秦当先飞落,截住了卫空空和公孙一琇的去路!李少秦的武功虽比不上逐鹿香妃,但他的“腐骨神掌”却是号称“古往今来邪派笫一神功”,卫空空懂得如何趋避“腐骨神掌”的法门,想在片刻之间将他打退,赶去阻止逐鹿香妃进殿,却已难能!何况李少秦的“腐骨神掌”得到了严中岳的虬髯秘术的指点与修正,就在卫空空他们出川之后的两个多月里,已从第五层跨跃了一个大大的台阶,突破了极易走火入魔的第六层,达至了第七层的境界!他掌力发出,寒飙卷地,阴风四起,方圆三丈的空气都似被严寒笼罩冻结! 卫空空心中暗凛,这时严中岳带着段苍梧等七人也从殿顶飞下,将卫空空等人截断数处,彼此不能奥援,卫空空独斗李少秦已堪为对手,扶桑七子和严中岳个个都非凡俗,好在黑白双尸和无名老尼三大高手渐在上风,哥舒岳陆雪樱和宫九城叶芳霞两对夫妻又各自奋勇,与扶桑八人捉对厮杀,正是棋逢对手! 扶桑七子除了段苍梧和严遇奇、严青珊兄妹得了严中岳真传之外,萧绿绮、郎巨川、顾天佐三人学不专一,因而这三人武功驳杂未纯,不难对付;倒是曾为扶桑忍者的石鬼动止飘忽难定,颇为棘手。哥舒岳乃是李慕容的徒弟,见多识广,与石鬼对垒,片刻之间,便见石鬼连换了五六种武功招数,立知石鬼的武功充其量最多只能算是二流好手,当下沉心静气,采用以静制动的少林武功应战。 他虽是空手,用的却是少林绝技般若掌法,石鬼手拿柳叶双刀,一二十招过后被他一双肉掌迫得只有招架之功,决无还手之力。斗到分际,石鬼欲败中求胜,行险侥幸,唰的一个箭步飞蹿过来,双刀一起,刀尖并点哥舒岳前要害。哥舒岳是西北绿林道上声威极著的侠盗,临敌经验极丰,见石鬼飞身蹿起,已有所准备,容得石鬼双刀堪堪点到,足尖一点,半身一转,身形斜飞,掌锋圈后,倏地四指一收,形虎爪之状,向外击出。石鬼双刀刚好凑上,给他单手一圈一旋,借力打力,当当两声,两把柳叶刀同时脱手飞上半天。哥舒岳喝道:“不辩是非,随师作恶,饶你不得!”腾空飞起,接了半空坠下的柳叶刀闪电般回身一刀,竟将石鬼双手同时削断,石鬼惨叫一声,从台阶上一路带血咕噜噜直滚下去。 卫空空与李少秦二虎相争,各有所长,本来谁也胜不了谁。只是李少秦的“腐骨神掌”刚刚突破最为险恶的第六层境界不久,功力尚未达至龙虎交汇,虽仗着功力可以硬拼,真力到底还不如卫空空精纯。他本就被卫空空的剑法压得稍处下风,见石鬼丧命,不由大吃一惊,双掌一错,明是抢攻,实想退却。卫空空何等聪明,见他招数便知他在想什么,冷笑道:“李少秦,你‘腐骨神掌‘第七层的‘明夷九变’尚未练成吗?”紫微剑一抖手又是连发三剑。 李少秦闻言心头一凛,掌已攻出,无法回防,左掌运掌成风,震激紫微剑身,可如此一来,掌力登时减半,说时迟,那时快,卫空空一剑下戳,李少秦左腿剧痛,大叫出声,已吃了一剑,皮破肉开,鲜血激涌。他也当真了得,在地上一个打滚,竟然和衣滚下台阶。 卫空空身形一晃,倏然从台阶上扑到,剑掌齐发。李少秦腿上受伤,功力大打折扣,大吼一声,强自撑起,双掌齐飞,要和卫空空拼个两败俱伤。猛见卫空空飞身掠过身际,剑掌劲力全收,低喝道:“你想练成戒日神功,我倒可以助你一臂之力,但你不知进退,一味愚蛮,执迷不悟助纣为虐,今日我便可取你狗命!是非轻重,何去何从,你自己掂量!”反手一掌,将李少秦震开两丈! 李少秦翻身落地,身上其他部位毫发未伤,原来卫空空这一掌是寒梅落英掌中功能养身的掌法,既可用于与人交手过招,也可用来替人活血通络,功用不同,对人身便可无害。李少秦中了这一掌非但未觉疼痛,全身气血贯通,反而一阵说不出的舒服。他心中一愕,但见卫空空已冲入人群中去了。他抬眼一望,但见卫空空似也有意无意地望向他所处之所,那眼光中满是气愤、愤怒、责备、痛恨、哀其不幸、怒其不争之意,似乎是想对他说话,却又似欲言又止!他心中忽有所触,想道:“这小子是什么意思,难道他肯助我练功?不对,武林中但闻‘腐骨神掌’若见阎罗瘟神,人人唯恐避之不及,他哪有那样好心,反来助我?要知他的婆娘可是间接死在我手中的!” 转念又一想:“刚才那一招‘愚人推磨’,他手上份量若加三分,便可废我一条腿而决非只令我皮肉受伤,那时人为刀斧,我成鱼肉,我这条命便生生在他手中,他要杀我为他的死鬼婆娘报仇,简直易如反掌。为何他不下辣手?!”卫空空用的明月神功李少秦自小也练,只因师有贤愚、功力分有高低而已,李少秦虽没卫空空剑法的火候,却对其中的每招每式了然于心,“愚人推磨”专用对付敌人下盘而创,李少秦更无不晓,心道:“为什么他剑招发出,手下留情?难道……” 他原本天性开朗活泼,只因闻祖父之死而心地由纯净转变为偏激,自练“腐骨神掌”以来,心智益乱而襟怀狭促阴暗,决不会想到卫空空虽恨他间接害死了张曦眉,却始终记得师父在世时的遗憾,还是怀有劝他回头是岸的善意、想劝他改邪归正的。 扶桑七子死了一个石鬼,除了段苍梧尚可应对裕如,和宫九城斗得平分秋色,严氏兄妹和萧绿绮、郎巨川、顾天佐五人皆已渐渐不支,都或多或少挂了些彩。严中岳被黑尸和无名老尼缠着,也已露出败相,迭遇险招。黑尸武功高绝,以严中岳的功力若和她单打独斗,至多半斤八两,势力均等,无名老尼却是功力深湛,剑势雄奇,剑法辛辣,虽不及黑尸迅捷轻灵,一抢上风,立施杀着。她与黑尸联手而攻,一正一邪,正可谓相得益彰,把严中岳杀得满身臭汗,只有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还好她手持逐鹿香妃借她使用的湛卢剑乃上古神器,削铁如泥,黑尸和无名老尼颇为忌惮,严中岳才得以全力以赴,居然和这两大高手力拼了一百多招! 但百招之后,严中岳剑法渐见散乱,她使出了大应龙符经中的怪异武功,也给无名老尼尽数化解,非但如此,还连吃三剑,伤虽不致命,却也令她花容失色、罗衣染血!但见黑尸桀桀怪笑,运掌成风,施展空手入白刃的功夫,招招强抢严中岳手中的湛卢宝剑。严中岳越斗越慌,又惊又痛,尖声叫道:“秦弟,快来救我呀!” 黑尸怪笑道:“好个骚狐狸,你叫了半天他也不答应你,还不弃剑投降,等着刀斧加身,悔之晚矣!”严中岳力挡两招,险险被黑尸抓着,她盼着的李少秦没来,卫空空却已到了她的身前!严中岳眼角余光望见卫空空如神兵天降、突如其来,不禁大吃一惊!她在全未受伤之时,也仅能在三百招内和卫空空斗成平手,三百招外,鹿死谁手,尚未可知。如今肩背带伤,伤痛钻心,卫空空却是神威凛凛,状如天神,哪还有心思对敌?只听当的一声,湛卢剑已被卫空空用力一击,脱手落地,忍痛抱头一滚,就在无名老尼和卫空空双剑齐至之时直滚下三层台阶。 黑尸飞身夺了湛卢宝剑,忽见李少秦倏忽而至,伸手一抓便将严中岳抓在手中,连声作啸,召唤扶桑六子,匆匆逃走。众人正侍要追,卫空空叫道:“豺狼已去,恶虎未擒,大家莫追穷寇!”大殿之前,早已不见逐鹿香妃和北宫兄弟的影子,更不见关云卿的人,卫空空心道:“她聪明绝顶,必是记熟了地下坑道出入位置,才把魏县令的地图留给了我。她留下地图是什么用意,难道她早猜到我会用火药炸毁矿洞?她不惜和我及琇妹变脸绝交,一意去取天心石,到底所为何来?!”此时已不及细想,接了黑尸递来的湛卢宝剑,招呼众人,一齐冲进大殿。 那大殿果如牟飞的副手师人焕所言,既不供奉三清四老,更无勾陈紫微,偌大一座殿堂空空荡荡,只有南面一扇石壁上,装有四幅浮雕。众人上前细观,原来浮雕所刻,乃历史上有名的“周公吐哺”、“握发迎客”、“功诛管蔡”和“还政于王”的故事,记录的是西周时最有名的辅政勋臣周公的生平事迹,浮雕之下放有一张黑沉沉的石几。卫空空没行出几步,已到壁前。但见那石壁之上除了浮雕之外,四处平滑,光可鉴人,再无别物。众人四处打量,也未发现壁上地上有何异常,哥舒岳道:“奇怪,那三个人难道能大变活人、凭空消失?” 公孙一琇忽道:“咦,牟飞他们从后山来怎么还没到?他是知无不言大师家的后人,这大殿若有机关秘道,必瞒不过他的哏晴。”话音刚落,只听后山传来轰隆一声巨响,顿时天摇地晃,震得大殿灰尘四落,直是呛人喉鼻。众人纷纷跌倒,正在惊讶,门口传来了阵阵紧促的脚步声,不多时牟飞和师人焕带人灰头土脸地跑了进来,一群人身上脸上都是伤痕。卫空空忙上前询问,牟飞笑道:“我们从后上过来,原以为要登山下坡,谁知却鬼使神差地走进了一条深涧,找到了可以通往地底的一条石窟通道。那通道设置颇为巧妙,出口隐藏在密箐竹箭之中,我便叫大伙儿用火药将那石窟通道给炸塌,所以耽误了和大家会合。” 卫空空道:“牟兄怎知那条通道与此处相通?” 牟飞道:“我们曾一起从三座石塔那儿下到地下,在坑道中闻到了那股令人作呕的气味你还记得吗?山涧中那条秘道里的气味和我们在坑道中闻到的气味一模一样,足以证实两处绝对有通道相连。”卫空空取出地图,牟飞用手指道:“看,就在这个位置。”他手指的地方是道观与后山之间,但地图上却没有任何标示。无名老尼拿过地图看了一阵道:“这张从官府物志流出来的地图标记详细,却不会记载有人在地图绘成之后私自挖了另外一条通往山外的秘道。” 姚和尚点头说道:“师太这话有道理。这座大殿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牟兄能不能看出有什么古怪?” 牟飞擦了一把脸上的灰土,凑近石壁看了一阵,又回到四块浮雕之旁,笑道:“雕虫小技,故弄玄虚,遇上了我,那可是孔夫子门前卖文章了。”伸手在浮雕之上四块浮雕的周公头上各按一下,石壁一阵轻颤,随着一阵沉重的吱呀声,四块石壁两下分开,露出了一个六尺见方的洞口,一股潮腐之气立即扑面而来。牟飞点头示意,师人焕倒提短刀钻进洞去,去不多时便扔石头出来为号,示意安全。众人精神为之一振,再也顾不得什么,依次而入,牟飞走在最后,不知又按了哪里,关上了洞门。卫空空心下暗赞:“这机关布置得果真妙极!谁料得到秘道的入口处,竟会是在一座大殿的石壁之上?不是内行,只怕想破了头也想不出机关所在。”只觉越行越远,地势渐渐放低,第一次深入地底时那股难闻的味道又渐渐浓郁了起来。 没多久前面的师人焕点亮了千里火,一行人背贴石壁,在一条潮湿阴暗的石道中曲曲折折走出数十丈,没多久便到了尽头。只听师人焕在前面叫牟飞的声音,牟飞挤过人丛过去一看,但见眼前又是一堵凹凹凸凸的石壁,石壁四处毫无缝隙,二人在用力推击石壁,石壁纹丝不动。师人焕诧道:“这石壁真是古怪之极,牟头儿,你看这石壁开启机关之处在哪里?”牟飞便索卫空空地图来看,但见地图上所标注之处有两行小字“大拙若巧,大重若轻”,原来那石壁乃是防止地底开矿涌水的一堵极厚、极巨、极重、极实的挡水门,既可挡水,又能防备矿工不堪苦累从此处逃走。 这秘道乃是官府遣巧匠修造,地道各处构筑精巧,有些地方使用隐秘的机关,这座挡水门却全无机关,若非天生神力,万万推移不动,像一般矿工只具蛮力,武功不到,不能用巧,到此门前,只能半途而返,别无他途可循。卫空空武功已近大成,再合黑白双尸、无名师太及哥舒岳四大高手,五人一齐运力推那挡水石门。这五大高手并力齐推之力何等巨大,不移时那石门被推得移后三尺,众人即闪身而入。 过了石壁,前面又見一条长长的甬道,众人蹑手蹑脚地向前走去,只觉甬道一路向前向下倾斜,越行越低,潮湿腐臭之气越浓。约莫走了五十多丈,忽然灯光一亮,又到了另外一条甬道中。这条甬道与卫空空初来时所经甬道大同小异,沿路壁上都安有灯盏,前面又分了几道岔路。卫空空取出地图借着昏黄的灯光逐一细看,发觉眼前这条岔路竟有十条分岔之多,正没做理会,忽听前方有人轻咳一声,虽然立即抑止,但静中听来,已是分外清晰。 卫空空收了地图在怀,低声道:“敌人就在附近,大伙儿小心,跟我走这边!”往最左一条岔道走去。这条岔道忽高忽低,地下崎岖不平,到处是尖利的石子。他记住了地图所示,顺着甬道左转螺旋向下,眼前石壁再无灯火,伸手不见五指,只觉脚下道路越来越窄,到后来仅容一人斜肩而过,空气腐臭沉闷,众人走过这段,个个心头气血翻涌,相比而言武功稍弱的叶芳霞和陆雪樱二人已是烦闷作呕,心中突突乱跳。 卫空空晃开千里火一照,但见眼前已到甬道尽头,仅容一人可以转身的余地,伸手摸去,面见是两块上下相叠的巨石,将甬道口严密封死,两块巨石之间虽有拳头大小的孔隙,但最多也只能伸出一只手去,身子万万不能钻出。卫空空叫众人稍退几步,吸口真气,双手按着巨石一推,头顶沙石扑面而下,直是三岁小儿面对万斤重物一般,巨石纹丝不动。两块数千斤的巨石叠在一处,任你真有横推八马倒,倒拽九牛回之力,只怕也难得挪动得它半尺一寸! 卫空空正在没法,只听公孙一琇忽然喜道:“卫大哥,有了!”用手一指,卫空空循声一望,却见昏暗的角落里倒着一只裂开的木桶,那木桶裂开之处,尽是黑色火药,木桶内侧靠石壁的空隙中团着一团药线火索。卫空空吓了一跳,低声道:“要是我手中千里火的火星溅了开来,火药爆炸,只怕大家都要粉身碎骨不可。”忙叫众人后退,用手推一推那木桶,觉得甚是沉重,似有二百来斤,说道:“这许多火药或能将这两块大石炸了。”当下叫众人原路退回甬道口,伸手从巨石孔隙中一量,拣起一块拳头大小的石头将孔隙塞住,公孙一琇在旁递过火药,卫空空便将火药放入塞好的孔隙之中,倒转长剑剑柄将塞好的火药杵实,再设一条药线,通到上面甬道口,作为引子。 众人四下藏好,卫空空再晃开千里火,挡在公孙一琇身前,俯身点燃药引,随即示意众人各自塞住了耳朵。眼见一点火花沿着火药线向前烧去。过不多久,猛可里轰隆一声巨响,一股猛烈的热浪冲出甬道口,震得众人仰后便倒。下旋的甬道中烟雾猕漫,上面甬道中石壁上的牛油灯盏也被热气震熄。众人好久才回过神来,个个剧烈咳嗽,涕泪交流。卫空空摸着公孙一琇的手臂道:“琇妹,你没事么?”公孙一琇咳嗽了几下,抓着他的手低声道:“我……我没事。大哥,谢谢你!” 卫空空微微一笑,说道:“我答应了婆婆要一生一世好好待你,自当要护着你些。”公孙一琇心中感动,将脸儿靠左了卫空空背上。 待见下旋的甬道中烟雾淡了些,卫空空便又领头便向斜坡下走去。下到尽处,只见那两块巨石安然无恙,巍巍如故,但石块之上,已然现出龟裂的痕印。卫空空从白尸手中要过精钢铁爪,伸直指尖,用力在石上钻刺几下,忽然一块拳头大的岩石滚了下来,卫空空心头大振,再用铁爪扳住旁边的岩石摇了摇,微觉巨石晃动,使劲一抓,抓了一块更大的石块下来。他连接用铁爪抓下十来块大小不一的岩石,已是手臂酸软,原来那两块巨石竟是石材中最为坚硬的花岗岩。于是换了哥舒岳来挖,众人轮流用力,半个时辰,但见一缕微光从另外一面泄了过来,甬道中一股新鲜的风流嗖嗖吹入甬道,众人顿时胸闷之感大减,精神复振。再看孔穴,已渐可容身而过,原来甬道一端另有天地。只是白尸的那只铁爪抓了那么多坚硬的花岗岩石,打开了一条通道,五指皆已损毁,不堪大用了。 白尸从卫空空手中接回铁爪,笑道:“先师曾仗此爪横行室韦漠北,爪上染血不可计数,可谓杀人如麻,漠北武林中但闻此爪之名,无不胆落心寒。想不到最后一用,却是用在正途。”无名老尼合掌笑道:“阿弥陀佛,‘贵爪’做了一件好事而寿终正寝,可喜可贺!”众人闻言无不大笑,多少辛苦疲累,就此烟消云散。 众人坐地稍息片刻,卫空空先爬了进去,接了公孙一琇和叶芳霞、陆雪樱三位女子过去,然后无名老尼、黑白双尸,牟飞、宫九城……一个个陆续过来。那边的甬道宽敞得多,虽然甬道仍是一路盘旋向下,但新鲜湿润的风流源源不断吹来,却令人身心愉悦之极。三位女子中叶芳霞最爱玩闹,人又活泼,竟哼起了苏杭小调。众人向前约走了四五十丈,到了一处石门。卫空空运劲推开石门,眼前现出了一间石室。这间石室极大,浑似一座帝王殿堂一般,顶上钟乳奇形异状,地上镌刻着奇异而美丽的花纹,一看便知非中土所有纹饰,看室顶钟乳的年龄,显是这石室乃是由天然石洞修凿而成。 石室北面挂着一张巨大的羊皮帐幔,遮住了一整面墙壁,帐幔低垂,布满灰尘,又可见这座石室久未有人光临。公孙一琇心中好奇,轻轻拉动帐幔一侧的一条绳索,灰尘纷落,帐幔徐徐打开,忽地只听陆雪樱啊地叫了一声,众人的目光全都望向帐幔之后的石壁。 但见帐幔之后的太师椅上,坐着两具头戴黄金宝冠的黑色骷髅。卫空空走近两具骷髅,只见其中一具骷髅手特一把晶光闪亮的弯刀,刀尖斜斜向上,指向肩后:另外一具则比拿刀的骷髅高出差不多一个头,手中持着一条四尺长短黄澄澄的金杖。两具骷髅不知在此已有多久,手中兵器历久年深却依然光亮如新。卫空空走到那骷髅之前,见骷髅的脚旁摊着一幅羊皮。 卫空空拾起羊皮一看,只见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蝇头小字,第一行是“蚩尤大帝神功心法:逐鹿天野译、逐鹿天鸣校”十九个字,心道:“逐鹿天野和逐鹿天鸣是谁?难道是香妃的先辈?除此之外,再无任何说法可以解释她这几日大异平时的所作所为!”向两具骷髅瞧了几眼,又想:“逐鹿香妃和她的侍者北宫兄弟先我们一步下到地底,她脑海中早已记熟了我手中的地图,为何未发现这座神秘殿堂?难道,难道这就是她从现身江湖始,一直在处心积虑寻找的东西?” 逐鹿香妃少年出道,挟汹汹之势悍然挑战武林,生平少有败债。她众所周知的一个“怪癖”,便是每击败一个对手,却并不杀这个对手,而是强索这对手珍藏的本门武功秘笈来读,读完了便哈哈一笑,将好容易得来的秘笈弃之如敝履,扬长而去。如今想来,她的怪异行事,一方面可以集武功大成,一方面又能于暗中寻找祖上手中失踪的心法而不动声色,心计之深,江湖中可谓无人能出其右。 接着再看下文,只见羊皮上写道:“余闻天竺蛮夷有狼子野心侵吾华夏之土,害吾华夏子民,其势汹汹,自结秘社‘孔雀会’,藏于吾华夏国土,在吾华夏生根,开枝散叶,自三国两晋,已数百年于兹。今天竺顽鄙欲占吾中土,吾逐鹿之家自蚩尤王以军功封侯,享世袭罔替之禄,自当与蛮夷凶鄙之竖周旋到底,逐鹿子孙,决不可忘吾蚩尤大帝传裔之德,而奉凶鄙之夫、腥膻蛮狗为主,否则人神共愤,为天雷击之!” 卫空空心想:“原来‘逐鹿侯’是真实存在的上古爵位,乃大帝蚩尤所封。这兄弟俩不肯坐视外夷入侵华夏荼毒生灵而与’孔雀会’为敌,实是极有血性骨气的好汉。”心中无形中竟对逐鹿侯一族增了几分钦佩之意,接着再看:“今余兄弟甘冒奇险,深入彼国,毙其三十长老,夺蚩尤大帝神功心法洋洋北归。‘孔雀会’魂魄俱失,其秘社不久必散,其势必解,吾逐鹿氏不战而屈人之兵,纵上古英贤,夫复何如耶?”卫空空读到此处,轻轻叹了口气,对公孙一琇说道:“原来逐鹿一族非唯不是是非不分的邪魔外道,反是大义凛然的大英雄、大豪杰。自三国两晋以来,历代逐鹿侯便一直与‘孔雀会’辛苦周旋,但他们行事乖张,又独来独往惯了,才在江湖武林中招致不少非议。我现在知道我错怪香妃,但她却未必肯接受我的道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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