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桂花 素材提供/罗彬

（本文是根据身边人的经历写故事，为了阅读的流畅，有些情节稍作虚构，请理性阅读，已开通全网维权）

40岁的伯父娶不上老婆，在亲戚的介绍下去了外地做上门女婿，这一去就是29年。

直到上个月伯母过世，办完她的丧事，我们接伯父回家，当伯父提着行李袋准备离开这个他生活了29年的家时，继子看了，从后面追了上来。

随后继子说出的话，让伯父老泪纵横，我看了眼眶也湿润了。下面我来说一说我伯父这一生经历的酸甜苦辣吧。

我父亲有一个哥哥，两个妹妹，他们都出生在五六十年代，伯父出生于1955年，我爸出生于1957年，两个姑姑则出生在60年代。

我们这个村子不大，50、60年代也就300来口人，村庄三面环山，主要粮食是稻谷，玉米和红薯。

因为山多田地少， 孩子多的家庭粮食是不够吃的，经常要种 一些红薯玉米才能够度过饥荒期。

为了把一家人都养活，爷爷和奶奶两人在生产队挣工分的同时，会利用空闲时间去开垦一些荒地，种上一些粗粮。

1966年，春耕播种时，我们这里就发生了大旱，立夏过了，有 1/3的田地，因为没有水灌溉，没办法种上稻谷。

作为南方的农民都知道，过了立夏还不能把稻谷种上的，收成肯定会受到影响，没有水源就没办法把需要种植的农作物种上，种上了也因为没有水被太阳晒枯死了，早先的农民都是靠天吃饭。

大家每天看着白花花的太阳发了愁，为了让天快点下雨，村里人甚至对天神举行了祭拜活动，祈求天快点降雨，挽救这些苍生。

想到庄稼会欠收，一家人七八张嘴，生存下去对爷爷奶奶来说是一种挑战。干啥才能增加家里的收入来源呢。

苦思冥想了好多天，也找不到出路，奶奶去了一趟娘家回来就为爷爷找到了干活的路。奶奶娘家附近有一个矿山，需要招矿工，正好缺人。奶奶打听到后赶快回来告诉爷爷让他去报名。

奶奶的娘家在另外一个镇上，离我们家有12公里远，爷爷一早就出发了，到达那里正好还缺一个名额，他就报上名了。

爷爷在矿山上干了不够两年，就因为矿洞坍塌出事了，那天说来也怪，奶奶在爷爷出事前一天晚上就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见一条大蛇缠住了爷爷的大腿，爷爷弹动不得，后来就被大蛇咬死了。

醒来后，奶奶想起这个噩梦，不祥的预感涌上她的心头。但她又不敢多想，早上起床后，一向不信神灵的她，那天早上起来后，特自在神灵面前烧了一炷香，祈求神灵的保佑。

早上上工后，奶奶想起她做的噩梦，心里就一直忐忑不安，希望时间快点过去，没有爷爷的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好不容易熬到了中午，奶奶的心稍微放下了一些，正当她以为爷爷没事的时候，奶奶的小弟就慌慌张张的来了。他哭着告诉奶奶说爷爷昨天在矿上出事了。

一听爷爷出事了，正站在灶台旁忙着的奶奶，眼睛一黑就晕倒过去了，这一幕刚好也被放学回来的伯父看见了，他忙跑去告诉 另外的大人。

闻讯赶来的几位大人忙掐奶奶的人中，不久奶奶才悠悠的醒来了，奶奶和她的弟弟两人抱头痛哭，伯父和我父亲看了也跟着大哭起来。

出事的第2天，爷爷的遗体就被送回来了，太爷爷，太奶奶中年丧子，他们悲痛欲绝，奶奶年轻丧夫，哭得更是死去活来。

丧礼上，奶奶披麻戴孝，伯父，我父亲，还有两个小姑，头上也分别盖上了麻布。爷爷去世，奶奶就哭了好多次，晚上在灵堂上奶奶哭得更伤心了。

因为爷爷是年轻去世的，所以法事都简办， 很多礼节都被免去了，父亲说爷爷入棺木的那一刻，他永远也不会忘记。

我们这个地方去世的人入棺木，一般都是在晚上六七点钟就把这个仪式办完的。那天晚上，当亲人们绕着爷爷的遗体走了一圈，作最后告别时，奶奶一下子就情绪失控了，她扑倒在爷爷的遗体上，撕心裂肺的哭着。

主事的人赶快把奶奶拉开，奶奶的妯娌也在旁边安慰她说：“婶子呀，人死不能复生，节哀吧，你再这样哭，把眼睛哭瞎了，你几个幼小的孩子怎么办呢？”。

奶奶听了这才止住了哭声，但是当亲人们把爷爷的遗体放进棺木里，盖上棺盖，钉上钉子的那一刻，奶奶又忍不住哭了，想到从此以后就天人永隔了。

奶奶又趴到棺木上不停的哭泣，伯父、我父亲还有两个小姑，看到自己的母亲哭得这么伤心，也跟着哭起来。在场的人看到这一家子悲伤场景，也忍不住跟着悄悄的落泪。

第2天早上10点多钟， 村里的青壮年就用几根粗绳子捆住了棺木，十几个人抬着棺木，往山林指定的目的地把爷爷埋葬了。

爷爷去世后，奶奶一个人拉扯几个孩子，实在是太难了。一个人挣工分，几张嘴吃，收成好的年份，还能勉强过日子。

收成不好了，经常挨饿，但饿也不敢让孩子们饿着，因为几个孩子们都长身体，七、八岁、十一二岁，都是长身体的时候。

奶奶有时候一天就吃两餐，剩下的口粮让4个孩子吃。因为经常节食，奶奶营养不良，好几次晕倒了，被细心的伯父发现了。

一天晚上，奶奶去外面干活回来实在太饿了，眼冒金星， 在给一家人弄晚饭的过程中晕倒在灶台旁。

这时十三岁的伯父看见了，把奶奶扶起来放到床上，我父亲和两个小姑看到奶奶又不舒服了，几个在房里看着奶奶不肯离去。那一晚，伯父去借了一个鸡蛋回来，煮了鸡蛋给奶奶补身子。

很久没有营养吃的奶奶，吃了一个鸡蛋后，身体才逐渐恢复过来。两个小姑姑看后哭着对奶奶说：“妈妈，以后我们四个人一人少吃一口饭，你就能多四口饭吃了。”

看着懂事的孩子们，奶奶一把把小姑搂在怀里说：“傻孩子，妈妈不饿，你们吃饱了妈妈才高兴，妈妈在生产队里有饭吃。”

生产队里有饭吃的时候是干大活才有饭吃的，不干大活哪有饭吃呢？ 小姑对奶奶说的话信以为真，只有13岁的伯父知道，奶奶那是饿才晕倒的。

奶奶所受的苦，她并不想让几个年幼的孩子知道，难过了，她就偷偷躲在角落里哭。她想要是爷爷还在世的话，她就不用那么难了。

奶奶很少回她娘家，因为回去要买礼物去，她没有钱，每年只有她父母生日她才回去。

有一年奶奶实在没有钱，她60多岁的母亲生日那天她就没有回去，她母亲站在大门口一直张望，直到日落西山，也没看见奶奶回家的身影。

她大嫂过后就说是不是奶奶忘了她母亲的生日，建议奶奶把她父母的生日时间写在纸上，贴在装碗筷的柜子旁，每天拿碗筷吃饭的时候都会看上一眼，就不会忘记了。

其实他们哪知道，一个女人带几个孩子的艰辛，奶奶不是忘了她母亲的生日的，她是没有钱她不敢回去啊！

看到自己的女儿没有回来，奶奶母亲生日过了两天后，她就到我们家来，想看看我们家有什么事，来看到自己的女儿过得那么辛苦，奶奶的母亲哭了。

奶奶的母亲一边哭一边对奶奶说：“闺女呀，你这苦日子何时是个头呀，你才30多岁，还是找个人家嫁了吧，带这几个孩子啥时候能熬出头啊？有个人帮衬你，你还能轻松点。”

“妈， 能接受4个孩子的人难找啊，再说就是能找到，也未必能对我的孩子们好啊。”奶奶说着，擦了一把眼泪。最终，奶奶还是拒绝她母亲的话，不愿再找，再苦再累，她都会把伯父和我爸爸他们几个拉扯大。

不久发生的一件事，彻底把奶奶的信心击溃了。最小的姑姑生了一场大病，奶奶带小姑去看病，医生告诉奶奶说小姑的病在城里根本就看不好，要到省城里去看才有希望治好。

奶奶没有钱，去哪里借呀，娘家她是不敢去的，因为娘家也不富裕。那天晚上想不开的奶奶，找了一根麻绳，趁着孩子们都睡着了，就想一走了之。

等孩子们都睡熟以后，奶奶就过去看了一遍伯父，我父亲还有两个姑姑几眼。看完后，奶奶就准备去见爷爷了。(纵使有千般不舍，但是在困境面前，一个挣扎了几年的女人不得不向现实低头。）

就在奶奶把麻绳捆结实，准备套在脖子上时，我父亲起夜方便发现了奶奶的异常举动。他尿也顾不上撒了，跑过来抱着奶奶的双脚。大声的哭喊起来：“妈，你不能丢下我们不管呀，呜，呜……”

我父亲的哭声，很快就把伯父和小姑他们吵醒了。几个再也顾不上睡觉了，都过来抱着奶奶的身子放声大哭。

十三、四岁的伯父，这时候做出了一生的决定，表现出了一个男孩子应有的果敢，他说：“妈，我明天不读书了，和你一起挣工分去，妹妹的病，我明天去舅舅那里借钱给妹妹治病，我跪着也要把钱借回来。”

我父亲也趁机对奶奶说“妈，我也不读书了，我今年11岁了，我也能挣工分了”。

看着孩子们这么懂事，奶奶顿时醒悟过来，以后再也不能干傻事了，再难也要把孩子们拉扯大。

第二天，伯父不去上学了，一大早就步行到外婆家去。到了外婆家，他就把昨天晚上发生的事，一十一五地跟外婆说了。

他外婆听了，说了句：“好可怜的女儿啊，再没有钱也不能干想不开的傻事呀”。

伯父趁机说：“外婆，能不能借点钱给我们家，小妹生病了，要到省城里去看病，我家一点钱都没有了，你告诉大舅，让他也借点钱给我们。”

后来伯父真把钱借了回来，大舅借了一部分，大姨也借了一部分，他外婆又把她的手镯让伯父拿回来，不够钱的话，让他把手镯当了换钱。

有了这笔钱，奶奶和家人带着小姑去省城看病。经过系统的治疗，小姑的病终于治好了。

大伯不读书后，就帮奶奶干农活，稍大一点就开始挣工分。我父亲读了小学毕业以后也不读了。

因从小常干体力活，伯父个子长得很慢。十五六岁过头像十三四岁个头一样高。奶奶有时担心他，让他不用那么拼命干活，但是伯父说：“我才十五六岁，长到20多岁我就长大了。”

十七八岁时，伯父又到村里新开的砖窑厂去帮着干活。砖窑厂的都是粗活，和泥浆，印泥砖，再一个一个放进砖窑里，再经过半个月的煅烧烧成青砖。

几年后，我父亲，两个小姑慢慢长大后，奶奶家的情况才慢慢好起来。1979年，20多岁的伯父带领我父亲和小姑他们，利用空余时间，到山上去开采石头，为家里建了五间瓦房。

1982年分田到户后，奶奶家的日子才渐渐好起来，这一年我父亲和我妈处对象，但奶奶又说让伯父先娶。

可伯父比我爸长得矮小，相了几次亲都没有姑娘看上他，无奈之下，我奶奶只好让我爸和我妈先结婚，以后有合适的姑娘伯父再娶。

我爸娶我妈钱不够，伯父又去大舅那里借，后来这些钱是伯父打工还上的。再后来两个小姑结婚了，得的彩礼钱大部分给回了小姑他们。

我爸娶了我妈后，他们并没有着急分家，一直跟奶奶和伯父生活，伯父虽然娶不上老婆，但是他十分顾家。

我出生后，他把我当儿子一样看待，我稍大一点，伯父带我出去玩，我常骑在他的胳膊上，跟着伯父到村中去串门。不认识的人还以为我是伯父的儿子呢。

我上学后，没钱交学费，伯父就给我交学费，没有衣服穿，伯父就给我买衣服，他就像一个父亲一样爱着我。

有一次奶奶笑着问我：“罗彬，你长大了养谁呀？”。

我想也没想就回答上了：“我养奶奶，养爸爸妈妈，还有养伯父呀。”

奶奶满意地笑着说：“看来你伯父没白疼你呀。”后来有了妹妹，他对我们两个一如既往的爱。

这几年间，也有亲戚朋友给伯父介绍对象，可就是没有姑娘看得上他。

90年代初，我父母就外出打工了，伯父就在家照顾奶奶。我上初一那年，有一天我放午学，班主任就告诉我，大门口有人找。

我到学校大门口一看，看到小姑站在门口等我，小姑告诉我，叫我收拾东西跟她回家，家里有事。

回到家里我才知道疼爱我的奶奶与世长辞了，奶奶走的时候年纪并不大，只有60多岁，她是突然走的，连一直和她生活在一起的伯父都没有料到。

我父母从广东赶回来，给奶奶办丧礼，想到疼爱我的奶奶就这样走了，我难过了好多天，回到学校两周后，我才从悲痛中走出来。

奶奶离世后，我父母又去打工了，家里就剩下伯父一个人生活了。1995年，小姑看到伯父在家，一个人孤苦伶仃的，经小姑婆家人介绍，到她亲戚那里去做了三个孩子的继父，这一年伯父已经40岁了。

接纳伯父的这个女子当时才33岁，带着两个孩子生活，（对方的丈夫是怎么去世的，我当时并没有打听）她的婆家人允许她改嫁，但是不准她带两个儿子走，她想来想去舍不得孩子，就决定留下来，后来就和伯父组成了家庭。

在这个新的家庭里，伯父对这两个继子视如己出，累活脏活伯父都抢着干。

刚开始，两个不大的继子，对伯父充满戒备，只把伯父当做他们家干活的工人。有好吃的好喝的，两个孩子会偷偷的收藏起来，不让伯父吃。

对两个继子护自己母亲的行为，伯父很是理解， 伯父想要得到别人的认可，就要付出自己的真爱。

一次伯父和伯母像往常一样上山上去干农活，修剪柿子树的枝丫，给柿子树施农家肥。伯母上树去修剪的过程中，不小心从树上摔了下来，把脚摔骨折了。

伤筋动骨100天，伯母受伤的那几个月，伯父对伯母无微不至的关怀，两个继子都看在眼里，经过大半年的相处，伯父终于得到了两个继子的认可。

融入这个家庭后，伯父干活就更卖力了，每天早上醒来，就是想着怎么样去赚钱，把两个继子养大。为了多赚钱养家，没有什么文化的伯父，在40多岁时还特意去学了三个月的贴砖技术。

学会贴砖这门手艺后，伯父就跟着一些人去广东做贴砖师傅，赚回来的钱全部寄给伯母，送两个继子上学。

伯父说他不想要孩子了，他这个年纪养孩子不容易，养孩子是对孩子的不负责任，把两个继子养大，他都老了。伯母听从伯父的话，不要他们共同的孩子，日子会过得轻松些。

伯父这种自我牺牲的胸怀，我想一般男人都做不到吧。日子一天天过去 ，到了 2004年，伯父的小继子考上了大学。我父亲和小姑还特意过去了一趟他们家，给他们祝贺，并给了300块钱，作为红包。

2006年，伯父又用打工赚来的钱，为两个继子盖了两层小洋楼，2008年又给大继子娶了老婆。

建了房娶了老婆，又欠下了债务，这时的伯父，年纪大了，赚钱能力逐渐下降了，为了把这些债务还清，他并没有停下赚钱的脚步，继续为这个家庭打拼着。

直到2015年，伯父才把这些钱还清了。这时伯父为了这个家庭，从中年已步入花甲之年了 ，人生已过去了半百。

两个继子在伯父60岁那年，给伯父办了生日宴，宴席上，两个继子，两个继儿媳，让伯父和伯母坐在父母才能坐的位置上，给他俩分别敬了茶发了红包。

继子继儿媳分别喊了一声伯父“爸爸”，两个继孙子又喊了“爷爷”。差不多20年的付出，终于换来了这一声“爸爸”。

这一声迟来的“爸爸”，让伯父觉得所有的付出都是值得的。

给伯父办了生日宴后，两个继子就让伯父不要去工地打工了，在家就陪陪伯母，帮他们看看孩子。这几年，伯父终于能过上安逸一点的生活，再也不用那么劳碌了。

可是好景不长，伯母三年前检查出了肺癌，虽然动了手术化了疗，但也没能延长她的生命，上个月去世了，走完了她的一生。

办完伯母的丧事，伯父跟我们说，他在那个家生活了二十几年，伯母走了，他已经没有什么牵挂了，他想回老家和我们一起生活。

我知道伯父现在也差不多70岁了，叶落归根这个想法，他在前几年就应该有了吧。我和父亲和小姑商量后，他们一致赞同接伯父回来和我们一起生活。

回来前几天，父亲和伯父进行了一次视频谈话，父亲说：“大哥呀，你想回来就回来吧，小时候你为我们几兄妹付出了那么多，把自己的婚事都耽搁了，我们家的大门永远为你开着，我们的家就是你的家。”

父亲和伯父隔着屏幕聊着聊着，回忆起小时候的点点滴滴，两人都泪流满面。在旁边看着的我知道，此刻伯父的心早已经飞回来了。

上个月，我请了假，开车和小姑去接伯父回来，看见伯父早已经把自己的衣服和行李收拾好，等着我们来接他了。我们以为伯父回来会和两个继弟弟说好，原来伯父并没有告诉他们。

当我们把伯父的行李塞进后备箱时，大的那个继弟弟亚成从屋里走了出来问：“爸，你跟大哥他们回去住一段时间是吗？”

伯父沉默了好一会儿，他不想骗那个阿成弟弟，还是实话实说告诉了他：“阿成呀，爸这次回去就不再回这里住了，我本来想回到那边再打电话跟你说的，既然你这样问，我就提前告诉你了吧。”

“爸，我知道，也许这么多年来我们对你不够好，你为我们这个家的付出，我和弟弟永远不会忘记。”

“我们俩还没有对你尽孝你就回去了，亲人们会怎么说我们呀，爸，留下来吧，我等一下打电话跟弟弟商量，我们会为你养老送终的。”

说完，阿成就打电话跟他弟弟说了伯父要回家的事。伯父也为两个继子的表态，感动得泪眼花花。

最后经过商量，伯父还是愿意回家住，如果他想回那边住，弟弟他们就接他回那边住，如果真不回，两个弟弟说他们会每个月给伯父打一定的生活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