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式人与“会飞的红十六连”

墨海深处寻诗 2024-12-02 11:12:34

1933年12月,马立峰、范式人等 152名政治犯被十九路军成立的中华共和国人民革命政府释放,正赶上中共福州中心市委派遣地下党员郭隐轸以互济会名义组织出狱人员参加市委举办的训练班。

当时,范式人也参加了,听了两次课。但他身无分文,也没有一件换洗的衣服,只过了半个多月,便由党组织发给他3块大洋作路费,介绍回寿宁工作。

范式人赶回寿宁时,已是1934年1月上旬。他先在青竹岭姐夫家歇脚,知道城里还处在白色恐怖之中,就决定离家干革命。他匆匆拜别了从城里来看他的老母亲,即由姐夫带领,通过地下交通员找到了组织。

在此七八个月前,中共福安中心县委曾派曾志、赖金彪等来寿宁活动,在赤陵洋成立了以范铁民为主席的寿宁县革命委员会,又在龟岭岔组建了第七支队,后因遭到约三个团的闽浙两省国民党军队的联合“围剿”而受到较大损失。

同时,革命队伍内部又存在着东、西区之间的严重对立:西区的范浚、叶允宝等在仙峰组建一个中共寿宁县委,不愿与东区的范铁民合作。范式人身在东区,他极力主张联合起来共同对敌。范铁民表示赞同,并请求他去西区做工作。

范式人来到西区时,只见他们人人手臂上都缠着红布带,上写“县委”二字,心中未免觉得可笑;因范不在,就找叶允宝谈东、西区合作问题。当他了解到西区不愿与东区合作的主要原因是因为范铁民当过土匪,他们坚持“不要土匪参加革命,更不跟土匪合作”。

范式人就解释说:“铁民过去因生活所迫,当过一阵子土匪,但早就洗手不干了,还尽力为共产党办事。再说他那时劫富济贫,说明他心里还有穷百姓。现在他已经参加了共产党,大家都是共产党的人,为什么不能合作?”

经范式人的三天工作,原来势不两立的东西区终于沟通了情况,为后来的团结合作打下了良好的基础。

接着,范式人又在南阳乡洋边村找到了以赖金彪为队长的拥有30多人、12支枪的闽东工农游击第七支队。以此为基础,他同赖金彪一起创建了闽东工农红军第十六连,并在战斗中不断地发展壮大,后来成为巩固和扩大闽东苏区的一支劲旅。

赖金彪,广东大埔人,原是中央苏区彭杨军校第二期优等生,毕业后当过连长,1932年曾选送去苏联训练,到上海因交通中断,1933年被中共福州中心市委改派来闽东。他的到来,为闽乐带来了红军建设的宝贵经验和人民战争的战略战术。但由于国民党重兵驻守寿宁,加上民俗生疏、语言不通,群众工作难做,所以他一见到范式人回来,高兴得紧紧拥抱。因为半年多来他从游击队员和当地民众那里对范式人的为人已有所了解。

赖金彪告诉范式人:前一阵子,红带会几乎天天打仗,稻谷烂在田里也没人去收割,这样下去恐怕连饭都吃不上的。他说:“曾志同志离开寿宁时,交代我要把县委搞起来,但我领导不了范铁民。现在,寿宁的希望就寄托在这十几支枪杆子上。要保护好它,希望你留下来一起干吧!”

范式人见赖金彪心诚意切,便答应了。他们共同分析了革命形势,决定把队伍拉到闽东革命根据地的中心福安去。当范式人也来带队伍的消息一传开,许多由红带会改编的赤卫队员也纷纷要求加入第七支队,队伍逐渐扩大。

范式人同赖金彪带队伍到寿宁犀溪洪岭头时,便动手写报告请示中共福安中心县委。三天后,就接到表示同意改编闽东红军的复信,就这样,他们率领第七支队和由红带会改编的赤卫队共百余人,开到柘洋的和尚洋驻扎待命。

这时,由中共福安中心县委领导的游击队和赤卫队数千人已于1934年1月7日一举占领了闽东水陆交通要道赛岐镇及周围乡村;以任铁峰为团长、叶飞为政委的闽东工农红军独立二团也已成立;边县、区、乡苏维埃政府纷纷建立,闽东苏区开始形成。

2月,闽东工农兵代表大会在柏柱洋召开,成立了闽东苏维埃政府,马立峰任主席,叶秀为副主席,设有组织、土地、财政、粮食、军事、肃反、交通等7个部,张蒙弟、马三弟、范式人等分别担任各部委员。

春节刚过,马立峰就赶到和尚洋,宣布将从寿宁开来的游击队和赤卫队改编为中国工农红军闽东独立二团第十六连(简称红十六连),任命赖金彪为连长,范式人为政治指导员,并举行了授旗仪式。

红十六连一诞生,范式人同赖金彪即率领部队同马立峰一起前往柘洋,经过三天的工作,帮助当地建立起区苏维埃政府;随即开抵闽东苏维埃政府所在地福安柏柱洋。

时值十九路军“闽变”失败之初,反革命势力卷土重来。在柏柱洋36个村庄的东面山上,霞浦大坪岗的地主武装大刀会残杀了苏区一批基层干部和翻身农民;在霞浦杯洋,地主武装也杀害了一批赤卫队员;在宁德龟山,反动大刀会残杀了中共安德区委书记叶秀基和区苏维埃政府警卫连的70余位指战员……反动势力十分嚣张。

此时,中心县委给红十六连的任务是:消灭反动的地主武装,瓦解一般的大刀会组织,进一步巩固和扩大闽东苏区。为了完成这一艰巨任务,范式人同红十六连原参加过红带会的战士们一起研究对策,认为同大刀会作战,必须掌握两大要点:

一是在部队运动过程中要提防被伏击;二是作战时要尽可能防止被对方靠近身来。

据此,他们确定了注意选择好地形和采取冷热兵器相结合的打法,果然每战必捷。其中较大的战斗有三次:

第一次在2月间,消灭了大坪岗大刀会,这对稳定柏柱洋中心苏区起了重要作用。

第二次在3月上旬,队伍开到福安与宁德边区,攻下了龟山的洋头、洋中、洋尾三个村,并乘胜打下福安西隐、宁德官岭等地,恢复了安德边县苏区。

第三次是消灭霞浦县西北部的西家宅大刀会。此会以号称“五虎”的恶霸地主韦步奎兄弟为骨干,控制着数十里之内的大刀会,狂妄地扬言:“有我阿奎在,就没有共产党在!”反动气焰十分嚣张。3月20日凌晨,范式人同赖金彪一起率领部队,与前来配合作战的红带会,借着浓雾的掩护,迅速包围了西家宅大刀会坛口。经过短兵相接,毙敌7人,余众溃逃。红军乘胜追击,趁势歼灭了邻近的溪西大刀会。

由于红十六连战士大多来自寿宁,不少人都有拳杖功夫,英勇善战,在围追敌人时往往用特有的冷兵器龙筅搞“撑杆跳”,一跃两三丈远。于是,“红十六连个个会飞”的传言像神话般地传遍了附近的村村寨寨,红十六连声威大震,使霞浦、宁德、福安三县边界百里之内大刀会纷纷派代表携着大刀、符衣、法带等物前来呈缴,以示归顺,从而确保了闽东红色区域分田分地及各项建设热火朝天地展开。

6月16日,范式人同赖金彪一起率领红十六连,在许威率领的游击队的配合下,冒雨攻打了国民党新十师教导团驻扎在福安与寿宁交界的院洋据点,毙敌40余名,俘敌2名,缴获长短枪71支和一批其他军用品,吓得附近三个据点的守敌赶紧龟缩南阳,不敢分兵据守。

这一仗胜利后,福安与寿宁之间的交通线恢复了,寿宁东西区的联系沟通了,打开了岗垅斗争的新局面。这是恢复寿宁工作的一个转折点。

6月下旬,范式人受命担任闽东红军独立团三营政治委员;7月上旬,与独立团政委叶飞一起行动,攻克了霞浦牙城、福鼎硖门,收缴了硖门民团的枪支,还帮助当地建立了区苏维埃政府,并于8月1日升任独立团秘书长(相当于参谋长)。

这时,由红七军团改编的北上抗日先遣队,在寻淮洲、粟裕等领导下,由赣入闽,在进袭福州、攻占罗源后,于8月中旬转战闽东。是时,范式人跟叶飞、詹如柏等率领闽东红军部分指战员前往宁德县赤溪乡的阳谷村与先遣队会师。先遣队首长向中共闽东特委和红军领导人传达了中共中央关于当前形势与任务的指示,要求闽东“力量要集中,要有红军主力”,并提供了中共中央上海局的一个秘密联络点。根据先遣队首长的要求,闽东方面在一周之内就动员了4000多名苏区子弟参加中央红军。8月26日,范式人同詹如柏、叶秀蕃等率领着经过精心挑选的1500多名新兵前往先遣队驻地穆阳镇。当时因先遣队匆忙北上,致使范式人等交兵未成,后来从中挑选了一批人,充实进随即组建的闽东独立师。

9月底,闽东红军独立师在宁德县支提寺宣告成立,师长冯品泰(原先遣队留下的),政委叶飞,副师长兼一团团长赖金彪,全师共有1500余人枪。不久,赖金彪带着二团另行活动。范式人奉命在师部帮助师长工作,并负责部署主力团的行动。他和他的战友们餐风宿露,不辞辛劳,为巩固、扩大和建设闽东苏区发挥了重大作用。

这期间,闽东苏维埃政府下辖福安、寿宁、福鼎、宁德、霞浦、连江、罗源7个县苏维埃政府,42个区政府,800多个乡政府,红色区域的范围达250余公里,分田人口达 60多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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