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张国庆，今年42岁，高中毕业后在小县城一家工厂上班，一直兢兢业业，如今已经做到车间主管，工资不算高，但日子过得去。我妻子是我高中同学，两人感情不错，有一个儿子在上初中，家里虽然不是大富大贵，但也算温饱无忧。我爸在我30岁那年因病去世，他走得早，家里一下子空了下来，只剩下我妈和奶奶。奶奶今年85岁，身体一直不太好，生活基本不能自理，过去是我爸照顾她，后来我爸走了，我作为家里唯一的儿子，自然要承担起这个责任。我还有一个叔叔，比我爸小六岁，家里条件不错，早些年做生意赚了钱，在县城买了房子，孩子也送去外地读书。按理说，他作为小儿子，更应该尽孝，但这些年，奶奶的吃穿用度基本都是我妈在管，我每月给奶奶1000块，算是替我爸尽一份孝道。我原以为这样的生活会一直这样下去，直到奶奶百年后再做打算，谁知最近老房子拆迁，一场纷争随之而来，彻底打破了我们家的平静——叔叔竟然说，我爸已经去世，我们家没资格分这笔拆迁款。
老家的房子是我爷爷留下来的，几十年前建的土砖瓦房，虽然早已破败，但一直没有拆迁的消息。奶奶住在里面，叔叔偶尔去看看，平时主要是我妈照顾。前段时间，县里下了拆迁通知，老房子竟然也在规划范围内。拆迁补偿方案刚出来，叔叔就找上了我：“国庆，这房子是爸留下来的，现在拆迁了，补偿款按理说该由我来处理。”我听了一愣：“叔，这房子是爷爷的，爷爷去世后，按道理是你和我爸的共同财产，现在拆迁，补偿款当然该有我家一份。”叔叔冷笑了一声，语气里带着几分不屑：“可你爸已经去世了，你们家还能算是这个房子的主人？你妈只是媳妇，没资格分，你呢？你只是孙子，轮不到你分这笔钱。”这话让我心里一寒。我爸去世了，我们家就没资格了？那这些年，我妈照顾奶奶，我每月给奶奶1000块钱的时候，怎么没人说我们没资格？我妈听说后，气得直掉眼泪：“这些年，你叔叔有照顾过你奶奶吗？你爸走了，他连过年都不回来几次，奶奶要吃要喝要看病，都是咱们家在管！现在好了，拆迁了，他倒跑得比谁都快！”我点点头，心里也憋着一股火。我找到奶奶，想让她评评理。奶奶年纪大了，耳朵背，但听明白后，叹了口气：“国庆啊，你叔叔也是我儿子，既然他说不该分，你们就别争了……”这话让我心寒到极点。这些年，我们家对她的照顾，她竟然能一句话就抹杀干净。我不甘心，去找亲戚评理，舅舅、姨妈都觉得叔叔做得不对：“你爸虽然去世了，但你是长孙，房子本来就有你家一半的份额，不能因为你爸不在了，就让你们家净身出户。”可叔叔却仗着自己有钱有势，根本不听这些话：“这房子是我妈的，她愿意怎么分就怎么分，你们管不着。”我心里憋屈得不行，回家后，妻子拉着我的手：“国庆，要不算了吧，咱们也不靠这笔钱过日子，何必跟你叔叔撕破脸？”我苦笑：“可这不是钱的事，这是道理。咱们家付出了这么多，凭什么最后什么都得不到？”妻子叹了口气，没再说话。几天后，叔叔带着拆迁协议来找奶奶，让她签字放弃我们家的份额。我看着奶奶颤抖着手，在协议上写下自己的名字，心里彻底凉透了。我最后一次问她：“奶奶，这些年，您吃的、穿的、用的，谁给的？”奶奶抬头看了我一眼，神色复杂：“国庆啊，你爸不在了，你就别争了……”我苦笑：“那这些年，我每月给您的1000块钱，算什么？”奶奶沉默了。叔叔在一旁催促：“行了，国庆，做人要知足，这笔钱本来就不属于你们家。”我看着他，突然笑了：“那我以后每月给奶奶的1000块钱，也不属于我该给的吧？”叔叔的脸色瞬间变了：“国庆，你这话什么意思？”我转头看着奶奶，语气平静：“从下个月开始，我不会再给您钱了，您有什么需要，就找叔叔吧，反正他才是您唯一的儿子。”奶奶张了张嘴，终究什么都没说。叔叔的脸色阴晴不定，最后冷哼一声，带着协议走了。那一刻，我心里空荡荡的，仿佛突然明白了很多东西。
03后来，奶奶的生活果然发生了变化。叔叔并不像我爸那样细心照顾她，每月只是象征性地给点钱，至于日常起居，基本不怎么管。奶奶病了几次，都是我妈忍不住去医院照顾，但我没有再掏过一分钱。有一次，奶奶在电话里支支吾吾地说：“国庆啊，你叔叔最近忙，奶奶手头有点紧……”我沉默很久，最终还是说：“奶奶，您还是找叔叔吧，他才是您唯一的儿子。”电话那头，奶奶怔住了，过了很久，才低声叹气：“国庆啊，奶奶老了，糊涂了……”我闭上眼睛，心里有些发酸，但终究没有再开口。有些伤害，是无法弥补的。拆迁款的事，最终还是没有我们家的份额。叔叔拿到了钱，买了新房，过上了更好的生活。奶奶依旧住在旧房子里，直到有一天，她被送进了医院，病情严重，叔叔才慌了神。可那时候，我已经不再关心了。这世上，有些亏欠，是一辈子都还不清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