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将东北据为己有,日本人动了哪些小心思?

鸽子评国际 2023-02-27 23:17:11

在回顾历史的时候,很多人总会下意识地认为,“东北丢掉的太容易了”。但现实情况是,为了将东北据为己有,日本人进行了长达几十年的布局。

那么问题来了,为了实现自己的狼子野心,日本人都动了哪些小心思?我查了一些资料,接下来跟大家简单聊聊。

“继位大典”上的溥仪

1)近代日本的“东北野望”

1853年,“黑船事件”爆发。次年3月,美日两国在横滨签订了不平等条约《日美亲善条约》。不久,英国、沙俄、荷兰等西方列强,纷纷向日本提出了通商要求。不得已,日本只能“硬着头皮”与之签定“亲善条约”。

坦诚说,日本与列强签订的一系列不平等条约,不仅彻底轰塌了封闭已久的国门,更让日本面临着沦为欧美列强殖民地的危险。

在这样的大背景下,德川幕府成为了日本社会口诛笔伐的目标。

日本开国后,抵达横滨的各国商船

1)明治时代的“东北野望”

1867年,孝明天皇去世,太子睦仁亲王即位。11月8日,睦仁下达讨幕密敕。9日,末代幕府将军德川庆喜奏请“奉还大政”。次年1月,他发布了《王政复古大号令》,幕府政治宣告垮台。

从该年4月开始,睦仁相继颁布了具有政治纲领性的《五条誓文》与《政体书》,并改元“明治”。至此,“明治维新”全面开启。

明治维新时期的日本皇室

与此同时,一个棘手的问题摆在了明治政府的面前——“新国家”的价值取向,究竟应是东方还是西方?

在这一时期,日本政界一直存在两种观点,即“日清协力”主张和“征韩论”。并且,在维新开启之初,“日清协力”一度占据着舆论上风。

不过,伴随着日本与欧美列强交流的深入,以岩仓具视(1825一1883)为首的政界要人们逐渐意识到,“日清两国再怎么协力,也无法与之相抗衡”。

权衡利弊后,日本政府于1871年单方面撕毁了与清政府签订的《中日修好条规》,全面推行“脱亚入欧”战略(拓展阅读:)。

岩仓具视(1825一1883)

为了尽快实现“富国强兵”的目标,身为“维新三杰”之一的西乡隆盛(1828—1877),提出了“失之于欧美之物,取偿于朝鲜、满洲(东北)之地”的“扩张理论”。

由此可见,早在明治维新初期,日本人就已经对土地肥沃、物产富饶的东北地区,动起了歪心思。

1894年,甲午战争爆发,清朝遭遇了近乎毁灭性的惨败。

1895年4月,双方签订《马关条约》。在条约中,日本就设置了“(清政府)割让辽东半岛给日本”的条款。只不过,在俄、法、德三国的干涉下,辽东半岛被清政府以3000万两白银的价格“赎买”了回来。

可即便如此,日本一直都没有“放弃东北”(拓展阅读:)。

《马关条约》签订现场

2)日俄战争后的“满蒙布局”

三国干涉还辽后,沙俄势力进入东北,日俄矛盾日渐激化。进入20世纪后,日本进一步加速了针对满蒙地区的“布局”。

1904年2月,日俄战争爆发。5月,日军攻占大连金州。9月,日军在金州设立了关东守备军司令部与军政署,开启了针对金州及其周边地区的带有“军政合一”性质的殖民统治(拓展阅读:)。

1905年9月,日俄两国签订《朴茨茅斯和约》。战败的沙俄方面,不得不将辽东半岛的租借权全部转让给日本。

与此同时,从长春到沈阳之间长达885公里的南满铁路的两侧地带,即“满铁附属地”的治外法权,也被日本据为己有。

日本老地图中的“关东州”

在1907—1916年的十年间,日本陆续将所谓的“南满地区”,即东北地区的南部与内蒙古的部分地区,纳入进了自己的势力范围。

在这一期间,当地的守旧满蒙王公们,在日本方面的撺掇和蛊惑下,先后在1912年与1916年炮制了两次“满蒙独立运动”,但均以失败告终(拓展阅读:)。

1914年8月,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日本以维护“日英同盟”为由,全面加速了侵华进程。1915年,日本向北洋政府提出了旨在灭亡中国的21条。同年5月,两国在北京签订了"二十一条"的修正案——《中日民四条约》。

值得“庆幸”的是,在全国人民的一致反对以及欧美列强的干涉下,“民四条约”并未真正落实。对于日本而言,除旅大租借地以及南满、安奉两铁路归还期限延长外,“对于其在华地位并无实质帮助”。

但不可否认的是,一战结束后的日本,综合国力已经有了更深层次的提升;至于同一时期的中国,依然处在水深火热之中。

五四运动”老照片

2)用心险恶的“东方会议”

一战结束后,作为战胜国的日本,意欲“全面接手”包括山东在内的所有德国“在华属地”。但是在欧美列强的干涉下,日本人并未取得预期的“成果”。

在这样的大背景下,原本一直奉行“对美协调”外交战略的原敬(1856—1921)内阁决定,“改变过往所推行的大陆政策”(拓展阅读:)。

1)什么是“第一次东方会议”?

1921年5月,原敬内阁召集了时任朝鲜总督斋藤实、关东军司令官河合操、青岛军司令官由比光卫、驻华公使小幡酉吉以及奉天总领事赤正助等军政界要人,召开了“第一次东方会议”。

5月17日,会议就“(日本)在满蒙地区,扶植我方势力”这一问题,通过了题为《关于对张作霖的态度》的文件。

该文件认为,“对于张作霖充实东三省的内政和军备、树立其牢固势力,帝国应直接、间接地予以援助;但对其向中央政界扩展势力,不采取援助的态度”。

由此可见,日本在这一时期推行的所谓“满蒙策略”,就是“扶植张作霖,实现间接统治”。

原敬(左)和青年时代的张作霖(右)

2)什么是“第二次东方会议”?

进入20年代后期,原本蒸蒸日上的日本经济,正处于濒临崩溃的边缘。为了寻找新的能源与原材料供应基地,他们再一次将目光瞄向了“满蒙地区”。

在这样的大背景下,日本对过往推行的“满蒙政策”进行了适度调整。

1927年4月,曾在原敬内阁担任陆相并参加了“第一次东方会议”的陆军大将田中义一(1864—1929)就任首相。6月27日,他召集外务省、军部、朝鲜总督府、关东厅、驻华公使及总领事的多位军政要员,主持召开了“第二次东方会议”。

田中义一(1864—1929)

实际上,早在会议正式召开之前的6月初,时任关东军司令官武藤信义(1867—1933)就提前拟定好了题为《关于对满蒙政策的意见》的文件,并提出了“必须以扶植在东三省和热河特别区的实力派,作为对华政策的根本”的“建议”。

在经过一个星期的讨论与磋商后,会议最终达成了《对华政策纲领》。

“纲领”不仅确定了“将满蒙与中国本土相分离”的总方针,还基于“东三省政局的安定”的考量,决定对“尊重我在满蒙的特殊地位、认真谋求该地区的政局稳定者”,“予以适当支持”。

这就意味着,新的“满蒙政策”从“扶持张作霖”调整为“扶植亲日傀儡,推行间接统治”。

在日本军政大员们看来,一旦奉系军阀内部不予配合或者对日持消极态度,他们会“重新选择代理人”甚至不惜主动挑起武装冲突。

第二次东方会议”现场

3)“满蒙阴谋”的“意外流产”

截至1928年5月下旬,北伐军已逼近京津地区。6月2日,时任“中华民国陆海军大元帅”的张作霖(1875一1928)不得不发出“出关通电”,宣布返回东北。

与此同时,日本政府向他发出最后通牒,要求其尽快满足“(日本)在满蒙地区筑路、开矿、设厂、租地、移民”等蛮横要求,但被张作霖严词拒绝。

恼羞成怒的日本政府决定,直接“干掉”张作霖。他们在距沈阳一公里半的皇姑屯火车站附近的桥洞下,放置了三十袋炸药,做好了“炸车”的准备。

6月4日凌晨,当张作霖乘坐的专车钻进京奉铁路和南满铁路交叉处的三洞桥时,关东军大尉东宫铁男按下了炸药电钮,张作霖被炸身亡——这便是“皇姑屯事件”。

“皇姑屯事件”主题明信片

皇姑屯事件后不久,关东军相继制造了奉军军车脱轨事件与沈阳炸弹案,企图引起混乱。

6月16日,1万8千余名关东军士兵居然唱着“南满是我们家乡”的歌曲,在沈阳城南进行大规模的军事演习——日本人的“东北野望”,已经赤裸裸地暴露在了世人面前。

为了防止日本政府“趁火打劫”,奉天当局决定对张作霖之死密不发丧。由于日本领事馆不知道张作霖是否毙命,因此关东军一直未敢贸然行动。

直至张学良潜回沈阳后,奉天当局才在6月21日正式公布了张作霖的死讯。

张作霖

很快,张学良(1901—2001)就任东三省保安总司令(拓展阅读:)。但令日本人没想到的是,他在7月1日率先向南京国民政府发出了《绝不妨碍统一电》。

针对这一“紧急状况”,参谋本部第二部在8月制订了《应付满洲局势突然变化的措施》。“措施”中指出:

“如果张学良不听劝告,日本自然要对满洲采取自卫措施”,“要在幕后操纵东三省的旧派分子,驱逐张学良、杨宇霆等新派,重新树立符合我方新政策的亲日政权,并以此为对手,采取积极措施”。

显然,日本人的“算盘”再一次落空了。12月29日,张学良宣布东北易帜,“服从南京国民政府的领导”。至此,国民政府在形式上完成了“中国版图的统一”。

这就意味着,“应付满洲局势的措施”尚未付诸实施,就宣告破产了。

因为皇姑屯事件与“改旗易帜”,田中义一迅速失去了裕仁天皇的信任。1929年7月,四面楚歌的他黯然下课,并在两个月后一命呜呼了。

“改旗易帜”后的奉天(沈阳)

3)“九一八事变”的前世今生

需要指出的是,身为“九一八事变”总策划人之一的关东军参谋石原莞尔(1889—1949),早在1929年就制定了“关东军占领与统治满蒙地区”的实施方案。

1928年10月,石原莞尔就任关东军作战主任参谋一职。他在抵达东北后,先后撰写了《战争史大观》、《扭转国运的根本国策在于解决满蒙问题案》、《从军事上看日美战争》、《满蒙问题之我见》等文章,进而构建出了所谓的“石原构想”。

石原认为:“人类文明分东西两支,几千年来各自发挥其特长,不断进步。时至今日,这两大文明已形成互相对峙的局面。发展到一定时期,将要通过战争走向统一,从而创造最高的文明”。

对于这场“人类最后的大战争”,他认为“这是一场以日美为中心”的“真正的世界大战”;至于“满蒙地区”,是日本“以战养战”的战略基地。

在陆军大学的毕业生合照中,石原莞尔占据着c位

1)石原莞尔的“东北野望”

为了完善自己的“东北野望”,石原莞尔在1927年7月至1931年7月间,先后组织了4次“参谋旅行”。

他不仅秘密潜入长春、哈尔滨、海拉尔、山海关、锦州等东北重镇进行侦查,还就攻城、防御战术乃至武装占领后的统治问题,进行了深度分析和研究。

1929年7月,他在满洲里详细阐述了亲自拟定的《关东军占领满蒙计划》,内容主要有两点:

日本在占据东北之后,在长春或哈尔滨建立一个具有军政合一性质的“总督府”,由现役大将或中将担任总督一职;在经济领域,日本人主要从事“大型企业和脑力劳动方面的事业”,中国人主要从事“小商业劳动”,朝鲜人主要负责“开垦水田”。

“参谋旅行”中的关东军军官

抵达长春后,石原莞尔与高级参谋板垣征四郎(1885—1948)等人一起,就“有关统治占领地区的问题”,进行了更为细致的研究。

1929年12月,该方案制定并印制完成,最终以关东军主任参谋佐久间亮三的名义,递交给了关东军司令部。

据说,时任关东军参谋长三宅光治(1881—1945)在接到该报告书后,一页都没翻就直接签了字,并直言“这玩意儿以后能派上用场就好了!”对此,石原信心满满地表示,“两年以后准能用得上。”

这份《对满蒙占领地区统治的研究》,将“攻占东北”分为三个阶段:

第一阶段,预计半年到一年,目标是将满蒙部分地区置于军政之下;第二阶段,预计一年至两年,目标是占领全部满蒙地区,并将之置于军政之下;第三阶段,即满蒙全部地区的局势,大体进入稳定的时期。

长达四年的“参谋旅行”,使得石原莞尔“吞并东北”的野心变得日趋膨胀。

在这样的大背景下,从1931年1月开始,关东军司令部的全体参谋以及调查班的职员们,都会在每周六召开专题会议,对《对满蒙占领地区统治的研究》进行细节上的“优化”。

同年3月,石原莞尔在“满蒙间题处理方案”中,特意强调了“制造事件的谋略”。4月,他正式草拟了“为解决满蒙问题的战争计划大纲”。5月,他发表了“满蒙间题之我见”一文,全面系统地阐述了“武装吞并东北”的详细方案。

一言概之,在“九一八事变”爆发之前,以石原莞尔、板垣征四郎为首的关东军参谋们,已经就“满蒙问题”做了相当多的功课。

石原莞尔

2)参谋本部和关东军的“意见分歧”

在关东军“紧密筹备”的同时,位于东京的陆军参谋本部,也一直就“满蒙问题”进行着系统研讨。

1930年底,参谋本部拟制了旨在“解决满蒙问题”的《1931年度形势判断》。

1931年,参谋本部就“满蒙问题”提出了“三步走战略”:

第一个阶段,树立国民政府主权之下的亲日政权;第二个阶段,建立满蒙独立国家;第三个阶段,占领满蒙全境。

同年4月,第二次若槻礼次郎(1866—1949)内阁成立。不久,新任陆相南次郎委派参谋本部第二部部长建川美次筹建“国策研究会”,负责制定“满蒙问题解决方案”。

6月19日,研究会将拟订好的《满蒙问题解决方案大纲》,交给了返回东京的关东军参谋长三宅光治。

若槻礼次郎内阁

需要指出的是,这份方案与石原莞尔等人的计划存在着不小的差异。

关东军主张首先占领“满蒙地区”,参谋本部则将“占领满蒙”放到了最后一个阶段。另外,参谋本部尽管认可“武装占领东北”的举措,但要求“必须有一年的军事准备和内外舆论的准备时间”。

对于参谋本部提出的方案,石原莞尔表达了强烈的否定态度。他认为,“当前的国际形势对日本极为有利”,“一年的准备时间”太长了,并给出了以下几个支撑“速战速决”论点的理由:

首先,苏联正忙于执行第一个5年计划,恢复国民经济;其次,美国正在陷于经济危机之中,海军力量也存在不足;第三,蒋介石正在“剿共”,东北军的主力在华北,东北守备空虚;第四,国际联盟根本没有什么干涉的实力。

日本关东军

最终,石原莞尔决定“下克上”。他要求关东军“以歼灭战,速战速决”,迅速占领沈阳。

具体而言,关东军先一举夺下东北军的驻地北大营,再占领兵工厂和飞机场,使至得不到武器、弹药的供给,失去反击的能力,最终不战自溃。

值得注意的是,截至九一八事变爆发前,参谋本部和关东军固然在“如何占领东北”的问题上存在一定的分歧。但是,“武装占领东北”一直都是双方的共识。

实际上,东北军的实力不容小觑

3)“九一八事变”爆发后的“满蒙对策”

9月18日夜,关东军以“不妨碍列车通行的份量,骑兵使用的小型炸药”为由,炸毁了柳条湖铁路。至此,“九一八事变”爆发了。

9月19日,一直在朝鲜待命的混成第三十九旅团进驻东北。在11月至12月间,混成第四旅团、混成第八旅团、混成第三十八旅团与朝鲜军第二十师团,先后进驻东北境内(拓展阅读:)。

老照片中的关东军

就在“九一八事变”爆发后的第二天,板垣征四郎、石原莞尔等人与时任参谋本部第一部(作战部)部长建川美次(1901—1945),就“满蒙的后续问题”展开了激烈的争论。

最终,双方决定各退一步,商定在第二个阶段“建立满蒙独立国家”。

9月22日,关东军一致通过了《解决满蒙问题方案》,正式确立了“建立由我国支持、领土包括东北四省及蒙古、以宣统帝为元首的政权”的方针。

具体而言,“新政权”的国防、外交、交通、通信由日本掌管;国防及外交费用由“新政权”负担;维持地方治安,主要起用与关东军有联系的中国人员。

浓烟滚滚的北大营

10月1日,关东军任命曾在满铁任职的松木侠为国际法顾问,筹划具体的“建国事宜”。

根据时任关东军司令官本庄繁与板垣征四郎、石原莞尔等人的指示,松木侠在10月21日拟订完成了《满蒙共和国统治大纲案》,提出了“建设满蒙独立国,使其完全脱离中国的行政统治”的“建国方案”。

10月24日,石原莞尔亲自起草完成了《解决满蒙问题的根本方案》,进一步明确了“建立与中国本土绝缘的、表面由中国人统治而我方掌握实权的、以东北四省及内蒙古为领土的独立新满蒙国家”的“建国规划”。

与此同时,受关东军的派遣,特务土肥原贤二(1883—1948)携带数目不菲的“谋略费”抵达天津。11月,他将一直寓居于此的溥仪(1906—1967)运送到了东北。不久,“皇后”婉容也顺利抵达了东北。

由此可见,扶持末代皇帝溥仪出任“新的国家元首”,成为了关东军内部的广泛共识。

溥仪(1906—1967)

需要指出的是,关东军策划的“武装占领沈阳”的军事行动,并未取得日本政界与军部的广泛认可,不少军政人士表达了质疑甚至是反对意见。

不过,伴随着若槻内阁在12月份的总辞职,关东军内部迅速达成了“解决满蒙问题会出现转机”的共识。

12月13日,犬养毅(1855—1932)内阁上台。23日,陆军省与参谋本部共同拟定了《时局处理纲要案》。在“满蒙问题”上,“纲要”指出:

“使满蒙在本质上形成与中国政府分离的帝国保护国状态,并要使其在政治、经济、国防、交通、运输等各种关系上,体现出作为帝国永远存在的重要要素的性能、在满蒙的中央、地方政权中,使日本人以顾问等形式介入。”

位居c位者,便是犬养毅

1932年1月6日,日本外务、陆、海军三省在陆军方案的基础上,共同敲定了《中国问题处理方针要纲》。

简单地说,“要纲”在基本照搬《时局处理纲要案》的同时,制定了“与中国政府直接交涉满蒙问题时,要采取尽量拖延之策”的外交策略。

1月11日,裕仁天皇破格召见了板垣征四郎。13日,板垣回到奉天(沈阳)后,带回了天皇发布的“敕语”与《中国问题处理方针要纲》原件。

在裕仁天皇的“敕语”中,他对关东军所做出的“努力”,“深嘉奖其忠烈”,并希望“尔(关东军)将士等其各坚忍自重,以确立东亚和平之基础,有厚望焉”。

至此,日本统治集团内部以及中央(参谋本部)和地方(关东军)之间的分歧,已经全部烟消云散了。

板垣征四郎(1885—1948),甲级战犯,1948年被远东国际军事法庭判处绞刑

4)粉墨登场的“满洲国”

1932年2月16日,以张景惠、熙洽等为首的东北“头面人物”,在沈阳召开了所谓的“东北政务会议”。18日,“东北行政委员会”成立并发布了所谓《独立宣言》。

2月23日,板垣征四郎前往抚顺与溥仪进行了会面,并告知对方将出任“满洲国”的“执政”。29日,“全满建国促进运动大会”通过决议,选出代表“敦请”溥仪出任执政。

与此同时,关东军连续召开了十次“建国幕僚会议”,对“满洲建国”过程中可能涉及到的几乎所有问题,均给出了“指导意见”。

2月16日,关东军纠集熙洽(左三)、张景惠(左四)等人,在沈阳召开“建国会议

1)“满洲国”的“建国历程”

3月1日,张景惠发表“建国”宣言。9日,溥仪在长春就任“执政”。10日,溥仪特意致函关东军司令本庄繁(1876—1945),请求日本给予“满洲国”“援助指导”。

这封被称为“日满密约”的信函,内容要点如下:

国防、治安委诸日本,而伪满洲国负担其经费;铁路、港湾、水路、航空等委诸日本或其指定机关;竭力援助日本军队认为必要之各种设施;参议府的参议及其他中央及地方官署之官吏任用日本人。

在致函结尾,溥仪如是说道,“将来两国缔结正式条约时,即以上述宗旨及规定为立约之根本”。5月12日,本庄繁做出了“我方对此无异议”的答复。至此,“满洲建国”已经进入了“倒计时”。

2月29日,“全满促进建国运动大会”的代表亲赴关东军司令部,“恳请”关东军“协助建国”

需要指出的是,在犬养毅任职期间(1931年12月—1932年5月),日本国内的激进民族主义分子,已经达到了无法无天的地步。

鉴于其一再削减军费以及对“满洲建国”模棱两可的态度,犬养毅在军人阶层的口碑一直都不怎么样。

1932年5月15日,海军激进军人山岸宏、三上卓等人,经密谋后闪电袭击了首相官邸,犬养毅本人被他们乱枪打死——这便是日本史上的“五一五事件”。

学界普遍认为,犬养毅之死,意味着近代日本的政党政治宣告彻底瓦解。与此同时,“满洲建国”被正式提上了日本的官方议程。

报道“五一五事件”的大阪朝日新闻

2)日本政府正式承认“满洲国”

面对虎视眈眈的军人阶层,元老西园寺公望(1849—1940)只能举荐海军大将、曾担任过朝鲜总督的斋藤实(1858—1936)出任新首相。

5月26日,斋藤内阁宣告成立。客观地说,新内阁是一个以军部、官僚、政党各派势力均衡参与的“举国一致内阁”。

遗憾的是,伴随着日本国内军国主义思潮的泛滥,“政党逐渐远离政权,军部对政治的发言权却一直加强了起来”。其结果就是,“混合内阁”很快便沦为了“法西斯亲军内阁”。

印有“举国一致内阁”字样的宣传板

摆在斋藤内阁的第一个外交难题,就是政府“要不要承认满洲国”。

最终,内阁决定将这一棘手的任务,交给了曾担任过满铁总裁的新任外相内田康哉(1865—1936)。

对于“满洲建国”一事,内田康哉的态度极为强硬。他在8月25日召开的帝国议会上,他就信誓旦旦地表示:

“为了解决满蒙问题,日本举国一致,即使国家化为焦土,也决心贯彻这个主张,对此必须说已拥有寸步不让的决心”。

内田康哉(1865—1936)

在“焦土政策”的“指导”下,日本加速了“承认满洲国”的进程。

9月13日,在裕仁天皇亲临、全体内阁成员出席的情况下,作为天皇最高咨询机关的枢密院,仅以1小时35分钟的时间,就签署通过了《日满议定书》(拓展阅读:)

9月15日,新任关东军司令官武藤信义以“日本特命全权大使”的身份,在长春与“满洲国”的“国务总理”郑孝胥签署了《日满议定书》。

至此,以“日满密约”为首的曾经签署的各项协定,得到了“正式确认”。9月18日,日本政府发表官方声明,正式承认了“满洲国”。

图为溥仪(中坐者)就任伪“执政”时的情形,他的右手边是关东军司令官本庄繁

3)日本与国联的“正式决裂”

日本政府在“九一八事变”爆发一周年之际公开“承认满洲国”的举动,在国际社会引起了轩然大波。

对于“满洲国”的“国家性质”,国联在发表于同年10月的《国联调查团报告书》中就指出:

“此所谓‘满洲国政府’者,在当地中国人心目中,一直是日本之工具而已”(拓展阅读:)。

李顿勋爵和中国驻联大代表顾维钧

在坚定推行“焦土外交”的大背景下,日本政府与国际社会彻底走向了决裂。

11月21日,日本外务省发表了长篇意见书,对《国联调查团报告书》中的内容进行了全盘驳斥。

1933年2月17日,国联“十九国委员会”通过《国联特别大会关于中日争议报告书》,重申了“南京国民政府在东北的主权”和“不承认满洲国”的观点。

但值得玩味的是,报告书不仅将“中国抵制日货运动”视为“中日冲突的重要原因”,还给出了“中日两国都从东北撤出武装力量,东北由西方各国共管”的解决方案。

由此可见,报告书充分暴露了西方国家对日本侵略东北的绥靖态度。

李顿调查团

对于这份报告书,日本政府表达了强烈抗议。2月20日,日本内阁迅速通过了《对于国际联盟的方针》。

该“方针”明确要求:“如果国联大会通过该报告书,帝国政府决定退出国联;在表决该报告书时,本代表要投反对票”。

2月24日,国际联盟以42票赞成、1票(日本)反对的结果,通过了《国联特别大会关于中日争议报告书》。日本代表松冈洋右(1880—1946)在发表了反对宣言后,直接退出会场。

3月27日,日本政府率先发表了“退出国联”的通告。与此同时,裕仁天皇也发表了“退出国联”的诏书。

这就意味着,《国联特别大会关于中日争议报告书》实际上成了一纸空文。至于东北三省,彻底沦为了日本的新一个殖民地(拓展阅读:)。

正在开会的国际联盟

5)尾声

时光荏苒,进入1945年8月,在华西列夫斯基(1895—1977)元帅指挥下,远东战役正式打响(拓展阅读:)。

8月30日,黑龙江省东宁,伴随着最后一颗炮弹的爆炸,一切都归于沉寂。

这一天,关东军第一国境守备队司令官鬼武五一少将和残存于此的901名日军,走出胜洪山要塞,向苏军投降。至此,东北全境宣告解放。此时,距日本宣布无条件投降的8月15日,已经过去了整整15天。

这片黑土地,是中国整个抗日战争进程中沦陷时间最长,但也是抵抗时间最长的地区。

在漫长的14年中,不屈不挠的东北人民,一直和关东军一直在殊死奋战,坚持着一场不平衡的战争。最终,我们获得了胜利(拓展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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