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9年8月25日,在张闻天病逝2周年之后,中央在人民大会堂为他召开了一次追悼大会,主持这次追悼会的是陈云同志,在追悼会上致悼词的,是邓小平同志。足以看出这次追悼会的隆重。
在小平同志所致的悼词中,最引人们注意的,并不是中央对张闻天一生功绩的列举和评价,而是一句乍一看并不起眼的话。悼词谈到遵义会议时,小平同志说:张闻天“在这次会议上被选为总书记”。
熟悉党史的朋友一定会知道“总书记”这三个字的含金量,在过去较长的一段日子里,张闻天都不被认为是“总书记”,而被认为是“总负责”。这次中央的悼词,则澄清了这个长期存在于人们印象中错误史实,使得人们对张闻天同志、对党的历史有了更加真实的认识。
1985年,在纪念张闻天同志85周年诞辰前夕,王震将军(当时为中顾委副主任、常委)曾特意向邓力群说道:“许多同志似不知张闻天任中央书记多年这一历史事实。历史要真实。”他建议:“请你、乔木、胡绳同志考虑,能在修改党史时,将张闻天任中央书记(特别是长征结束后)主持会议的史实载入史册。”
由此可见,不仅是国内的人民群众,就连党内的一些干部,对张闻天曾担任党的总书记这一历史史实都缺乏足够了解。但事实上,党史上关于洛甫曾任党的总书记这一点,是有很多明确记载的。
1964年4月16日,毛主席在一次谈话中说道:我们党的历史上有“五朝领袖”,第一朝是陈独秀,第二朝是瞿秋白,第三朝是向忠发,第四朝是王明、博古,第五朝是洛甫。洛甫就是张闻天当时的化名。
1967年7月13日,周总理在谈到党的领导时也曾说过:第五任是张闻天,他当了十年的总书记。
(注意,总理这里所说的“十年”只是一个概指。张闻天担任总书记,满打满算是8年,也就是从1935年1月遵义会议到1943年中央机构调整,中央书记处书记由毛主席担任“主席”,而非“书记”。也就是说党的一把手这时候已经不是书记,而是主席了。这期间,在1938年的六届六中全会上,全党已经确立了要“以毛泽东为首”,张闻天实际退了下来,改为负责宣传工作和干部教育,职务为中央书记处书记兼中宣部长等。)
据杨尚昆同回忆:“遵义会议以后,不知道你们注意没有,有一段时间没有总书记。这是什么原因呢?是因为闻天同志谦虚。在遵义会议上,形成比较一致的意见是洛甫代替博古担任总书记。但闻天同志非常谦虚,再三推辞。毛泽东同志也说自己参加军事指挥较好。于是这个问题就搁置起来。拖了20来天,不能再拖了,中央常委做出决定,闻天同志这才挑起这副担子。张闻天当时当总书记,是得到大家拥护的。”
杨尚昆同志的这段回忆,同样为我们了解历史提供了充足的史料。
下面我们再说说“总书记”和“总负责”之间的区别。六届四中全会上,中央决定,“将中央政治局主席改为总书记”,后因向忠发被捕,在上海的临时中央不再设置总书记。据博古在45年七大上的发言,当时“由老的中央政治局委员指定我做临时中央负责人”。这时的博古,并不是总书记。
但是,不久后临时中央进入中央苏区,并召开了六届五中全会,选出了书记处,博古才成为“总书记”。
据张闻天同志在1943年12月回忆:博古到达中央苏区后曾召集了一次会议,在这次会议上,多数推举他为总书记。“对总书记一职,博古不但未推辞,而且很高兴。”张闻天说:我们原来在上海的时候,曾申明中央不设总书记,一到中央苏区,他却弄起总书记来了。这当然使我不满意。
但由于多数通过,博古还是顺利当选,成了总书记。当时人们也以总书记来称呼他,翻阅当时中央苏区的报纸,很容易就会找到这种称呼。
遵义会议上,博古下台,张闻天被众人推举,但张闻天出于谦虚不肯担任,20多天后他才就职,这时候,他的职务头衔自然是“总书记”,而不是“总负责”。当时人们在电报里,并不称呼张闻天为“总负责同志”。
从1935年1月的遵义会议到1938年8月的六届六中全会,这期间的3年半时间里,发生了众多影响党和红军命运的重大历史事件,比如草地分兵、单独北上、陕北扎根、东征西征、西安事变、红军改编等。在这3年半的时间里,张闻天同志殚精竭虑,兢兢业业,做出了一系列巨大的贡献,完成了历史对他嘱托。在此向他致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