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征明最小弟子王穉登,书法在明朝首屈一指,却鲜为后人知

寓书喻画 2022-12-16 21:04:03

王穉登,历经明代嘉靖、隆庆、万历三朝,享年七十八岁,是明代中晚期著名的“相门山人”。他博学多才,诗文、戏曲、书法、绘画、篆刻、鉴藏样样皆精。

吴门书派始于明初,盛于明代中叶,衰落于晚期。

吴门派文人大都博学多艺,往往一人兼长诗书画印。

吴门书派的代表书家如祝允明、文征明、王宠、陈淳、黄姬水、周天球与王穉登等名家,皆是如此。

其中,王穉登更是被世人称为吴门书派之殿军。

文征明最小的入室弟子

王穉登,字百榖,号广长庵主等,家居江阴,后移居吴门。他博学多才,却对八股科考兴趣不大,反而热衷子史百家、骚选歌赋,喜为书法绘画。

王穉登外形俊美,文思敏捷,口若悬河,擅长辩论,又善解人意,有很强的交际能力。在学习和交游中,结识了众多的好友,以及忘年交。

20岁时,王穉登拜师86岁高龄的文征明学习书法,成为文征明最小的入室弟子,并结交了好友吴履谦、顾愿父、秦汝立等,当地名流如吴仲、薛应旂、唐顺之、顾大有等。他与文征明的两个儿子文彭,文嘉关系密切。

嘉靖四十三年春,王穉登入太学成为北京国子监生。初到京师不久,因水土不服,患上了“消渴症”,即糖尿病。加之,国子监生活清贫单调,与他的期望相去甚远。王穉登在一次考试中,获得第一名,名动京城。因此,一次偶然,大学士袁炜读到王穉登的文章十分赏识,引为上客,从此客于袁炜幕下,以诸生身份入翰林院使馆担任校书。

入京半年后,王穉登本希望通过京试考入翰林院,然而就在考试前的一天,王穉登父亲去世的消息传来,他立刻回家奔丧。隆庆元年,王穉登为父亲守孝满三年,被举荐,又一次北上射策,求取功名。此时袁炜已去世两年,袁炜当权时与徐阶有矛盾,王穉登又是袁炜的门人,因此,这次考试不中是意料中的事情。残酷的现实,让王穉登如梦初醒,在对以前进行了深刻的反思后,决定离开国子监,放弃诸生身份。从此,开始步入了一个新的人生阶段。

此后多年王穉登沉寂在家,专心读书习字。数十年后,王穉登再度名震吴中,成为继文征明后的吴门耆老。钱谦益《列朝诗集小传》云:

伯谷为人通明开美,妙于书及篆隶,好交游,善结纳,谭论娓娓,移日分夜,听者盘靡忘倦。吴门自文待诏殁后,风雅之道,未有所归,伯谷振华启秀,嘘枯催生,词输之席者三十余年。闽粤之人过吴门者,虽胡贾穷子,必蹐门求一见,乞其片绿尺素,然后去,申少师以元相里居,晚年颇交相推重,轩车造门,宾从填咽,两家巷陌,殊不相下。

王穉登晚年在吴中的声名,竞然与权相申时行不相上下,他二人被称为“二老”。

此外,王稚穉登早年就有佛缘,在家中尊奉大土像,好作方外游,五十岁后因疾病缠身、亲友凋丧、屡遭诽谤而更加笃信佛教,治生圹于白马涧上,旁建广长庵,自号广长庵主,披袈裟苦修头陀行,前往各大道场讲经说佛。

吴门书派之殿军

王穉登师从文征明学习书法,行、草、隶、篆皆能,被认为是吴门书派之后劲,清人历数明代书法名家,王穉登居其一也,世称其为吴门书派之殿军。

王穉登二十岁入吴门,书法取径宋元,上追晋唐。他的老师文征明持身谨严,勤奋而长寿,一生留下书迹成千上万。王穉登在其身旁耳濡目染,各体书体均受其影响。虽然仅四年之后,文征明便去世了。但文氏留下的大量墨迹以及《停云馆帖》成为王穉登学习的重要对象。该帖收集了历代名家八九十家,由文征明亲自选定摹勒上石。

文征明晚年集刻《停云馆帖》是他想把自己学书的途径及其重要资料,尽可能的传授给他的儿孙及弟子们。这对于王穉登书法学习开阔眼界,取法乎上,博采众长至关重要。

可以说,文征明的人品和书法取法思想以及书法成就深深影响了王穉登。王穉登篆隶书取法及风格几乎和老师文征明一模一样。不仅在隶书、小楷方面,行书、篆书亦然。文征明的行书清劲秀丽,古健遒伟,用笔峭利。王穉登的行草书也是以清丽秀雅为能,他们行草书的风格基调相似。

在晚年,王穉登书法发生了巨大的变化。由用笔偏瘦而结字偏长转变为丰润微肉结字宽博。这正是文征明的影响所致。文征明的老师吴宽为吴中文坛前辈领袖人物,对苏东坡的诗文和书法极其喜欢,学苏体。文征明在晚年还经常拟苏体,这功夫可以说是早年从吴宽处学得的。王穉登正是从文征明而上追宋元名家如苏轼、黄庭坚等。如万历戊申秋九月,王穉登七十四岁作《行书诗韩》,学黄庭坚笔意。他曾称赞黄庭坚“楷法妍媚, 笔势纵横绝胜菊坡”。

篆书温和,隶书遒劲

世传王穉登以隶书著称,但传世最多为行书、行楷书、行草书等,篆书较为罕见。

他的八分行书当时颇为流行,连王世贞、屠隆也纷纷索要,甚至曾以八分行书赠西台御史,为马湘兰讼狱事居间调停。虽然也有人批评其书法作品宛于构态,过于道媚,未能超越文征明而自成一格,但这并不妨碍其曾经轰动一时的历史事实。

温和秀润的篆书

题赵伯骕《重江叠嶂图》引首

此四字应为晚年所题。做为德高望重、主词翰三十余年的王穉登,晚年题写了大量的书画题跋,其中,以书画引首为基本形式。这四个字,布白匀称,每个字大略成方型,布局平稳,用笔规范,藏头护尾,技法娴熟,字显得温和秀润。四字的横画大都向右上方,形成左低右高的态势,明显带有楷意。或许,篆书带楷意,也和当时的隶书一样深受唐隶的影响,为当时的时代风气使然,也是受时代的局限所至。

遒劲俊拔、爽朗洒脱的隶书

跋仇英《秋江晴嶂图卷》

整篇章法布局整饬统一,布白自然和谐。此题跋完全学习文征明风格,隶书楷写,字型方正修长,用笔规范,笔笔交代的清清楚楚,笔画粗细不明显,端庄稳健,方正俊严。其中出现奇字,“山”、“峰”、“游”等结字奇特,未合古法,但其中如“上”、“竹”字又有浓厚的篆籒笔意结体的韵味。

群贤雅集

王穉登题写于穆宗隆庆二年,时年34岁。对比二十多岁时所写隶书,又有了很大的进步。用笔厚重,篆意浓厚,线条柔劲,很有张力。笔画比较匀称,且变化丰富。字显得温润秀美。

马远写生

晚年的王穉登,隶书书风续变。如此书在用笔方面更加率意,出现行书节奏的快速用笔,笔画的弧度更大,线条更富有弹性。与中年隶书笔画匀称相比,从笔画的粗细变化,还是所表现出的笔势,都给人以十足的动感。在结体上,随字赋形,爽朗洒脱。

结语:

王穉登虽然不是一个一流的书法家,但是,他在吴门后期的地位是后世公认的,书法各体兼擅,是吴门书派的继承者和忠实的捍卫者。他通过自身的努力和才华,成为吴门后期公认的领袖人物。

由于其个人书法才能的不足,无法和“吴门四家”祝、文、陈、王相提并论,但在当时的影响和声誉是无人能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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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徜徉字中,踯躅画前,晓喻其中,寓意其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