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乐州有位名叫常平安的官宦子弟,他的父亲曾做过礼部侍郎,作为家中的独子,常平安自幼便被视作珍宝,养尊处优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一来是家中过度溺爱,二来就是他父亲在吏部的身份。
常平安从小就养成了嚣张跋扈,目中无人的性格,不喜读书的他,整天跟着一帮狐朋狗友花天酒地,寻花问柳,肆意挥霍着家中的钱财,毫不珍惜。
一转眼常平安已经是四十多岁的人了,可他的性格却依旧没有改过好色成性,家中的丫鬟,但凡有点姿色的都没有逃出他的魔爪。
七月十五这天,距离静乐县只有七八里的茶岩村热闹非凡,正在举办一年一度的庙会。为了增添喜庆氛围,村里的豪绅特意请了府城里赫赫有名的戏班前来唱戏。这一消息不胫而走,引得各方人士纷纷前来。常平安得知消息后也带着几名家丁前往,在经过城外观音庙的时候,无意间看到一名中年妇人带着一位年轻貌美的姑娘从庙里缓缓走出。
那位年轻姑娘看模样也就十七八岁的样子,眉如远黛,目若秋水,肌肤胜雪,身姿婀娜。鬓角的几缕发丝在微风中轻轻飘动,宛如仙女下凡一般。
一时间常平安竟然看呆了,目光如同被吸引住一般,无法从那年轻姑娘的身上移开。他这一生阅女无数,可却从来没有见过如此漂亮的女子,好色成性的他色心顿起,见到母女两人上了马车后,没有丝毫的犹豫,立刻命令家丁调转方向也跟了上去。
在路过城门口的时候经过了一户人家,门前站着一位五十多岁的老妇人,那老妇人见到母女的马车缓缓靠近后,脸上瞬间露出了笑容,连忙步履匆匆地迎了上去打招呼。那对母女显然也对这位老妇人极为熟悉,停下马车后,母女二人便下车与她亲切地交谈起来,随后几人不知道说了什么,就见母女二人跟着老妇人进了她家。
常平安在外面左等右等始终不见母女出来,天色也渐渐暗了下来,身边的一位名叫马三的家丁,小心翼翼地上前说道:“老爷,这天色眼瞅着就要黑了,要不咱们先回去吧!刚才那个老婆子我认识,名叫王婆,年轻的时候在咱家做过一段时间绣工,老爷要是真的看上了那个小娘子,明天再来找她询问便是。”
常平安依依不舍地回到家中,这天晚上他难得独一人睡觉,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满脑子都是那位年轻姑娘的身影。第二天一大早,他就让马三去将王婆请到家中,向她打听了年轻姑娘的情况,并且还说想要娶她为妾,想请王婆帮忙做个媒。
王婆听后直摇头道:“常老爷,要是别的姑娘兴许可以,可这位姑娘,那是万万不行。您有所不知,那位姑娘的父亲乃是李举人!他们家祖上那可是出过大官的。虽说李举人已经去世多年,但李家且并未因此而没落,依旧相当富裕。这样的人家,怎么可能会让自家的姑娘给别人去做小妾呢?况且她已经许配了人家,您呀,最好还是不要打她的主意了,省得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
常平安不肯放弃,继续说道:“我知道事情难办,但还请王婆帮忙牵个线,就算不能娶她回来,只要能够一亲芳泽,那也算是了却了我的一桩心愿。只要王婆能够帮我搞定此事,常某绝对不会亏待您的。”
王婆沉思片刻说道:“李家小娘子出身书香世家,自幼饱读诗书,知书达礼,根本不可能做出这种有违贞洁之事。”
常平安从怀里拿出一锭金元宝递到王婆面前说到:“王婆,我知道您一定有办法,这锭金子你先收下,事成之后在下另有重谢。”
王婆看到金元宝后,两眼冒光,一把将金元宝从常平安的手里夺了过去,连忙揣进怀中,说道:“她已经一段时间经常在我家学习刺绣,李家娘子喜欢喝酒,明天她再来的时候我想办法将她灌醉,到时候只要生米煮成熟饭,以后还不任您随意摆布?但丑话说到前面,她要是不喝,那老身也就没有办法了,这金子我也不会退的。”
常平安听后大喜过望,连忙说道:“那锭金子就我孝敬你的,不管成与不成,我都不会要回来的。”王婆离开常家的时候,常平安还特意让马三用轿子将她送回去的。
第二天晌午,常平安早早地就来到王婆家,那王婆早已等候多时,一见他来,便迫不及待地将他一把拽进屋内。随后探出脑袋小心翼翼地左右张望,确定没有人发现,这才连忙将房门关上,压低声音说道:“常大官人真是好运气,李家娘子已经被我灌醉了,春宵一刻值千金,老身就不耽误大官人的好事了。”说完王婆便迈着碎步,将常平安带到了卧房,随即指了指床榻,眼神中透着你都懂得神色,便识趣地转身出去了。
常平安反手将房门插好,掀开床帐,只见李家小娘子那娇俏的脸庞此刻通红一片,宛如熟透的苹果,诱人至极。她的樱桃小口微微张着,嘴里吐出淡淡的酒气,那气息带着几分醉人的芬芳。此刻的她睡得正香,完全没有察觉到危险的来临。常平安见状,眼中瞬间燃起了熊熊的欲望之火,犹如一只饿狼扑食一般,不顾一切地扑了上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李家的丫鬟来接小姐回家,王婆见状连忙跑进去,催促道:“常大官人,你快点走,李家的丫鬟来了。”说完便打开后门将他送了出去。
被凌辱了的李家小姐强撑着身子起来梳妆,丫鬟在门外等急了,走进一看,见她坐在镜子前发呆。
王婆心中忐忑不安,担心李小姐会将那不堪的真相说漏嘴,于是连忙满脸堆笑地走上前说道:“你家小姐刚才喝了几杯酒,谁知竟然肚子疼得厉害,刚才在我屋子里面歇了半天,现在才好了一些。”李家姐闻言抬头看向丫鬟,眼中满是委屈和痛苦,泪水如决堤的洪水夺眶而出。丫鬟见此情景,满心关切地问道:“小姐,是不是还不舒服?要不要我去请个郎中过来给您瞧瞧?”
李小姐紧咬着嘴唇,用衣袖轻轻地将不断滚落的眼泪迅速擦干,神色凄然地说道:“不用!我们走吧!丫鬟搀扶着她向外走去,王婆跟在后面,脸上挂着那令人作呕的谄媚笑容,假惺惺地说道:“慢点走,有时间就过来。”李小姐满腔的怒火瞬间涌上心头,猛地回头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仿佛要将她千刀万剐了一般,随即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刚进家门,李小姐就冲进母亲的怀中,哭着说道:“婉柔对不起娘亲和父亲。”
母亲陈氏不明白是怎么回事,询问丫鬟,丫鬟就将见到是情况说了一遍,陈氏安慰道:“婉柔,你是不是在外面被人欺负了,谁敢欺负你,告诉娘亲,娘亲定不会轻饶了他。”
尽管陈氏再三追问,可李小姐却始终紧闭双唇,不肯说出真相,只是一个劲地哭泣,哭声令人心碎不已。陈氏既无奈又心疼,只能在旁好言安慰:“婉儿,不管怎么样,都会过去。”然而,李小姐的泪眼却如决堤的洪流,怎么也止不住。不知道李小姐哭了多久,直到最后哭累了,身心俱疲,才终于沉沉睡去。望着女儿那满是泪痕的脸庞,陈氏心疼不已,为她盖好被子才缓缓离去。
天黑之后,丫鬟来叫李小姐出去吃晚饭,叫了几声见无人应答, 以为是小姐睡得太死没有听见,便想着进去叫她起来,结果刚推开房门,眼前的景象让她瞬间毛骨悚然,只见李小姐悬挂在房梁上,披头散发,身体一动不动,丫鬟被这突如其来的恐怖场景吓得肝胆俱裂,脸色煞白,连连大叫,跌跌撞撞地跑去告诉陈氏。
陈氏冲进女儿的闺房,和丫鬟们合力将她放了下来,可此时的李小姐早已没有了呼吸。
陈氏抱着女儿冰冷的尸体嚎啕大哭:“你爹走得早,咱们母女二人相依为命,你又没有叔伯兄弟,到底受了什么样的委屈,不能告诉为娘,非得走这条绝路不可?你这狠心的孩子,你走了,丢下娘亲一个人可怎么活?”陈氏的哭声撕心裂肺,回荡在整个房间,令人闻之心酸。
在给李小姐更换寿衣的时候,陈氏发现女儿的私密处有些伤痕,这一刻,她犹如被一道惊雷击中,瞬间恍然大悟。原来女儿竟然是被人给玷污了,不忍屈辱才悬梁自尽的。
得知女儿的死因后,陈氏怒火中烧,本来想着要为女儿讨个公道,但又不忍心让已死的女儿留下污名,思虑再三最后选择忍气吞声。
李小姐死后,陈氏因为思念女儿,整日以泪洗面,没过多久便抑郁成疾,不到半年时间就撒手人寰,留下的房产则有她的大哥掌管。
三年之后,有个从广西来的秀才,此人名叫朱广孝,此行乃是给知府做幕僚的,人生地不熟的他经同僚介绍,租下了李家的房子。
这天夜里,朱广孝正在秉烛夜读,紧闭的房门突然被一阵阴风吹开,随后就见一位年轻女子仿若幽灵般缓缓走进。她身姿婀娜,却脚步虚浮,一身素白的衣裙在风中微微飘动,她的面容在昏暗的光线中若隐若现,只见那眉如远黛,眸似秋水,却透着一抹难以言喻的哀伤与幽怨。
朱广孝在这里也住了一个多月,从来没有听说过这座院子里还住着其他人,看女子相貌大概也就十七八岁的样子,长得美若天仙,又惊又喜。女子走到桌前,微微躬身,朱唇轻启说道:“深夜拜访,打扰公子读书了!”
朱广孝虽说心中有些害怕,但见到对方那堪称惊世绝美的容颜后,内心的恐惧竟被邪恶的欲望所吞噬,不禁起了色心。只见他起身作揖,脸上带着不怀好意的笑容,说道:“我正苦于这夜晚过于寂寞孤枕难眠,没想到小娘子竟然会在这夜深人静之时登门请教,这定是上天赐予的缘分。既然如此,那就不妨留下来陪我度过这漫漫长夜如何?”说着他便伸手上前想要去拉对方的玉手。
女子见状连忙后退数步,有些不悦地说道:“公子误会了,我只是听说公子侠肝义胆,心怀正义,所以才不顾深夜来找你。相必公子也有所察觉,在下并非是人,我姓李,名婉柔,自幼跟随父亲熟读圣贤书,最基本的礼义廉耻我还是知道的,刚才的话只是想试探公子一下罢了。”说起往事,女子不禁悲从中来,声音微微颤抖,继续说道:“实不相瞒,多年以前,我本是清白之身,不料却被奸人算计让一位官宦子弟给玷污了,羞愤之下悬梁自尽。今日冒昧拜访,其实是有重要的事想拜托公子,没想到你竟然与那可恶的官宦子弟一样,满心满眼只想贪图我的身子。”
李婉柔说完已经泪流满面,朱广孝羞愧不已地挠了挠头,问道:“刚才是在下无力了,还请小姐勿怪,你的仇家是谁?有什么需要在下帮忙的尽管说?”
李婉柔说道:“我也是后来才知道那个淫贼是前礼部侍郎的儿子常平安,我之前到阴曹地府状告他,当时因为不知道他的姓名,所以判官没有准许。后来经过我多方打听,终于知道了那贼人的名字,但此时的他已经被派到广西为官。我一心想要找他报仇,今日我偶然间听闻公子不久之后要回广西,我恳求公子到时够将我一并带走。我实在是走投无路,还望公子能发发慈悲,助我一臂之力。”
朱长孝听后似乎想到了什么,疑惑地问道:“我听说枉死的人到了地府之后是不会有人管的,难道你不能自己去吗?”
李婉柔解释道:“只要不霍乱人间地府的确不会管太多,只是这一路上要穿过好几个州府县城,每个州府县城都会有神将把守,必须要有本乡人带领才行,就像人间发放路引一样,否则,一旦在关隘处遇到神将,他们定会严格阻拦,绝不会轻易放行。”
朱长孝闻言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说道:“原来是这样,看来是在下孤陋寡闻了。只不过我要等到立冬之后才会回去,不知道姑娘可否愿意等待。只要姑娘能够等到那个时候,带上姑娘对我而言就是举手之劳的事情。姑娘长得如此好看,只要见上一面就会令人魂牵梦绕,今晚你要是走了,漫漫长夜让我怎么熬?”
李婉柔听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笑骂道:“真是狗改不了吃屎,想我留下来也可以,只不过我只能陪你说说话,其它事情你就不要想了。”
朱长孝闻言大喜,连忙点头说道:“只要你愿意留下来,哪怕只是陪我说说话就行。”
李小婉笑道:“那好吧!只不过今天实在太晚了,我明天再来?”话音刚落,还不等朱长孝出言挽留,李婉柔已经消失在虚无之中。
自那以后,李婉柔每晚都会过来,朱长孝读书的时候她就在旁帮忙研墨,为他煮水泡茶,闲事就会陪他聊天。
这天晚上,月明星稀,两人于庭院之中摆开棋局对弈。朱长孝仿佛如有神助,一连赢了好几局,他那得意洋洋的神情溢于言表,眉飞色舞地说道:“李小姐一连输给在下好几次,总得给我一点彩头吧!我觉得小姐腰间的香囊就不错,将它给我吧!”要知道,那香囊可是李婉柔的贴身之物,意义非凡,怎会轻易割舍。李婉柔秀眉紧蹙,面露愠色,坚决地说道:“这香囊断不能给你,休要胡言!”朱长孝便趁她不注意的时候,伸出手强行解了下来。
李婉柔羞红着脸跑了出去,之后的十多天她都没有出现过,对那天晚上的冒昧行为朱长孝后悔莫及,他跑到院子里面一连喊了李婉柔三天的名字,她才再次出现。
朱长孝发现她的面色不太好,关切地询问她怎么回事。李婉柔长叹一声,有些无奈地说道:“我现在才知道求人办事有多难,当初我自尽的时候用的是腰带,虽然死后被解开,可腰带至今还放在东边的阁楼上。每到阴天下雨,腰带就会变得非常潮湿,我的喉咙就会隐隐作痛,本来想求你将它烧掉,却又怕你再提出别的条件,所以一直都没敢开口。”
朱长孝正不知道该如何为之前的鲁莽行为而赔罪,听她这么说,连忙说道:“这点小事你怎么不早说,快点告诉我该怎么做,将那条腰带烧掉就行了嘛?”
李婉婷听后非常高兴,说道:“太好了,你把它烧掉以后,还需每天念诵一遍《金刚经》,念够七天我才能真正解脱,切记千万不可敷衍了事,必须诚心诚意地念诵,只有这样才能消除业障。”
七天之后,李婉柔前来道谢,模样比之前变得更加娇媚可人,一时间,朱长孝竟然看呆了。他瞪大了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李婉柔,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刻静止了。
回过神后,朱长孝轻咳一声,掩饰着自己的失态,随后说道:“李小姐,再过几天我就要回广西了,到时候这样才能将你带走。”
李婉柔莞尔一笑,柔声说道:“很简单,到时候你只需将我的生辰八字和姓名写在黄纸纸上,然后贴身藏好,多会想见我了,就找个没人的地方喊我的名字,我就会出来见你。”
一个月后,朱长孝带着李婉柔顺利回到了广西,路上闲暇时,李婉柔在他的枕头上锈上了“荒村雨露眠宜早,野店风霜起要迟”两句诗,朱长孝拿着枕头翻来覆去的看如获至宝。
李婉柔说道:“本来我不想留下什么的,这世间缘分本就无常,相聚离别皆不由人,可你一直埋怨我不肯以身相许,我又何尝不明白你的心意。如今离别在即,今后咱们再无相见之日,以后想我的时候就看看它,如同见到我一样。”听到这话,朱长孝心里很不是个滋味,泪水不禁流下,哽咽地问道:“难道以后咱们再也没有见面的机会了吗?”
李婉柔神情凄然,眼中泪光闪烁,悲戚说道:“世间聚散无常,当初阎王已经安排好了我的投胎,只因为我那血海深仇未报,所以迟迟没有前往。公子的大恩大德,我实是无以为报。咱们究竟人鬼殊途,阴阳两隔,这是无法更改的事实,公子还是将我忘了吧!”两人含泪告别,朱长孝望着李婉柔逐渐消失的身体,心如刀绞,却又无可奈何。朱长孝回到家后,整个人都陷入了深深的哀愁之中。他始终无法放下李婉柔,常常一个人躲在书房里发呆。
除夕夜这天晚上,李婉柔突然出现,一脸兴奋地对朱长孝说道:“公子,我的大仇终于报了。”
朱长孝连忙询问详情,李婉柔缓缓说道:“我刚到广西第一时间就找到了知府衙门,但是衙门外面有神将守护,我一个孤魂野鬼根本就进不去,这些天我一直在衙门外徘徊,就在前几天,我突然看到有一队人走过来,我走近一看,发现轿子里面坐的人正是他。
他的轿子后面插袋里面露出一张名帖,上面有他的名字,我立刻跑到城隍庙将他给告了,负责本地的判官派人将他和王婆抓到阴曹地府审问。
没想到常平安的父亲在任期间徇私枉法贪污了很多钱财,而且常平安不光欺男霸女还勾结山匪,判官大人已经托梦给巡抚大人,现在朱家已经被抄没家产,昨天他已经被斩首示众,至于王婆,她被判十世投胎到娼家,沦为十世娼妓。
常平安的女儿长得貌美如花,如今已经被官卖,她父亲虽然十恶不赦,但她本人却心地善良,你赶紧将她买回来做个小妾,算是我对你的答谢。”
李婉柔说完便消失的无影无踪,朱长孝还没有反应过来,她竟然去而复返,嘱咐道:“大仇得报我太高兴了,差点就忘了一件重要的事情,你明年一定要去参加乡试,这是你此生唯一一次考取功名的机会,千万别忘了。”说完李婉柔再次消失不见。
朱长孝按照李婉柔嘱咐,买下了常平安的女儿,果然长得美若天仙,而且心地善良与她父亲截然不同。
后来他参加了乡试,屡次不中的他这一次竟然真的考中了举人,进京会试又考中了进士,被朝廷派到淮州出任知府一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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