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美国国务院网站4月14日的消息,为了落实美国总统关于从2021年5月1日开始、在2021年9月11日即“9.11”二十周年纪念日之前从阿富汗撤军结束美国最长战争的决定,拜登政府国防安全团队的两位最高领导人——国务卿布林肯和国防部长奥斯汀——专门赴布鲁塞尔出席北约外长防长峰会,花了一整天的时间向北约和伙伴国家解释美国的决定。
按照美国的说法,2001年9月11日,基地组织从在阿富汗的基地发动袭击,造成3000多名美国人死亡,这就是“9.11”事件。之后,北约组织援引了《北大西洋公约》第5条,协助美国出兵阿富汗,这也是北大西洋联盟第一次援引这一条款,根据该条款对北大西洋公约组织一个国家的攻击就是对北约所有国家的攻击。
奥斯汀和布林肯与北约秘书长延斯·斯托尔滕贝格一起出席了当天在布鲁塞尔总部召开的新闻发布会。两人首先感谢北约服役人员在这一共同防御中的牺牲。 目前在阿富汗大约有10000名北约士兵,其中2500名是美国人,这当然比2011年的10多万有所下降。
奥斯汀说,“我们的部队已经完成了他们被派往阿富汗要完成的任务。”
斯托尔滕贝格说,北约在阿富汗的努力“阻止了阿富汗成为恐怖袭击的避风港”。并进一步解释说,从阿富汗撤军并不意味着北约国家在阿富汗努力的结束,他列举了将继续进行的外交和经济努力,并呼吁塔利班与阿富汗政府认真谈判。
有了伊拉克、利比亚迟迟没有建成美式民主的失败先例,美国尤其不愿在这方面被贴标签,因此奥斯汀特别强调,北约、伙伴国家和阿富汗军队做出的牺牲使阿富汗在经济、民事和政治方面取得了进展。但未来究竟如何,现在仍然很难说。
从布林肯、奥斯汀和北约秘书长斯托尔滕贝格在新闻发布会上的发言表态研判,以美国为首的北约军队阿富汗撤军对跨大西洋关系以及中美俄大国竞争关系的影响有如下几点观察:
一是标志着特朗普政府单边行为造成的跨大西洋裂痕一定程度上得到了修复。
这一点在斯托尔滕贝格感谢布林肯和奥斯汀的开场白中已经溢于言表:“我非常感谢你个人对北约和我们跨大西洋关系的坚定承诺。你今天的出席继续证明了跨大西洋纽带的重要性,以及美国与北约盟国协商的承诺。”
“今天的会议是团结的重要证明,在这个复杂和竞争更加激烈的世界上,我们必须继续加强北约,以应对不仅是昨天,而且是今天和明天的各种挑战。”
斯托尔滕贝格上述讲话的关键核心词是“协商”。尽管有让各国增加国防预算支出的原因,特朗普政府让其欧洲北约盟国不爽的主要原因还是美国完全不与北约盟国协商的单边行为。
这次布林肯和奥斯汀亲自来布鲁塞尔协商,可以说是给足了北约欧洲盟国面子。布林肯在发言中强调要与北约国家“一起进入、一起调整、一起撤出”。
但这种跨大西洋裂痕并非完全消失,只能说在军事层面得到修复,经济等其他领域让欧洲所有国家一边倒或选边站还不现实。
二是标志着军事行动层面美国和以美国为核心的北约的战略重心的正式转移。
美国务卿布林肯毫不讳言,表示阿富汗行动的结束将使美国军队和北约盟国能够关注未来其他更危险的威胁:特别是中国和俄罗斯。
尽管在政策层面美国早已转向,但阿富汗撤军的标志意义在于使得从物理层面美国能够真正腾出手来心无杂念一心一意专心对付中国。当然,对于整个北约尤其大西洋对岸的美北约盟国而言,其应对的重心应当仍是俄罗斯,因此应对俄罗斯最近增兵乌克兰边境成为会议讨论的一个重点,而中国只是被提及。当然,美国也会不断施压要求北约支持其针对中国的遏制。
三是标志着阿富汗在安全稳定、经济发展等方面再次陷入不确定性的开端。美国和其他北约盟国撤军后,谁来填补作为最实质军事存在撤出带来的权力真空?塔利班和阿富汗临时政府能否和平相处实现和解?美北约撤军违反原来与5月1日前撤出承诺塔利班会否报复以及引起美北约的反报复——美北约已经发出警告如果撤出过程中造塔利班袭击将加倍报复?这些问题为阿富汗安全稳定带来很大不确定性。
此外,在政治和解和经济民生发展方面,阿富汗的经济包括相当一部分属于驻军经济,军队撤离后也必将引起当地的民生和就业问题。尽管美别约承诺将继续向阿富汗提供援助,但军队在于不在是完全不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