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浪汉给中国城市打分,长沙第一!

冷眼观片 2024-12-16 15:11:05

今天要介绍的片子,是一名大三学生拍摄的纪录片,而且这仅仅只是他们的一个作业。

但这部作品,获得了第二十届北京大学生电影节原创影片大赛“最佳纪录长片”、纪录片单元“最佳摄影奖”、第十一届北京国际大学生影视展“评委会特别奖”。它就是纪录片《边城》,拍摄的是2013年春节期间,长沙火车站流浪者的故事。

一、影片的开头,一个中年男人身穿病号服,跪在长沙闹市里乞讨。他声泪俱下的告诉众人,自己身患重病,却无钱医治,如果再交不上医药费,很有可能就要被赶出医院。来往路人见他可怜,纷纷伸出援手。

可没过一会儿,他便换了身行头,跑到小卖部里买了烟和酒。这个男人叫肖良忠,乞讨是他赚钱的一个手段。他是长沙火车站里的一个流浪汉,身上的病号服是他借来的,装钱的箱子是他从便利店里顺的。导演不明白,他年纪轻轻,有手有脚,为什么不能找一份工作养活自己?肖良忠对此无法苟同,在他看来,跪地乞讨也是职业之一,他一没偷二没抢,得来的钱也是凭自己本事所挣。对此当导演竟无力反驳。而肖良忠则是故技重施,又来到了一处天桥上开始了自己的乞讨工作。这一次他摇身一变成为了大孝子,身前一张白纸上写满了他凄惨的身世:身患恶疾,多年积蓄都送进了医院,可病情却没有任何好转。更不幸的是,相依为命多年的奶奶如今也卧床不起,他希望好心人能给他凑一张回家的车票。

肖良忠言辞恳切,眼眶通红,路过的人无一不被这个凄惨的故事打动。然而曾多次见过肖良忠跪地乞讨的环卫大爷,却当面拆穿了他的谎言。如果他真的只是想回家,那么箱子里的钱足以买两张火车票,为什么还要一直跪在这里不肯离开?

肖良忠嘴硬说车票钱还不够,但又怕要饭的生意被戳破,只能当众数钱。谁知这一数竟然有200多块,肖良忠立马见好就收,离开了现场。这一大叠钱仅仅是他半天的收入,而那张写满苦命身世的纸没了利用价值,也成了马路上的垃圾。

他经常说的一句话是“我不骗人”,他似乎想用这种方式证明自己是个好人,偶尔做一些违背良心的事也是迫于无奈。导演问他有钱为什么不买票回家?肖良忠表示自己的身份证很早之前就丢了,没有身份证根本买不到火车票。为了证明自己没有说谎,他还煞有其事的去派出所补办身份证,可是根据他提供的信息,户籍系统内并没有找到与他身份相符的人。肖良忠在镜头前表现得相当无奈,认为肯定是民警不愿给他办身份证,不然他一个活生生的人, 户籍信息里怎么可能查不到?

消失了几天后,肖良忠又出现在了镜头里。当天是大年初一,火车站行人寥寥,并不是乞讨的好时机。但肖良忠却研究出了新的赚钱法子,那就是去拜年。他低价购买了一沓财神画像,挨家找那些还开着的店铺“送财神”。大过年的,为了讨个好彩头,大部分老板们都会掏出钱来。于是,肖良忠又赚了个钱包鼓鼓。

可他坑蒙拐骗的行为,却引起了一位流浪老太太的反感,指着他的鼻子数落他:“别人愿意帮助我,我感激到不行,我记在心里,但是我不跪在外面讨钱,我不伸出手来讨钱。”

本以为肖良忠至少会反驳一下,不曾想他竟真的悔过道歉,羞愧的低下了头。也不知道是不是真心悔过,毕竟他平时总把“演员”挂在嘴边,但老太太指责他的语气明显软了下来。二、这个老太太叫邓银香,已经63岁了,是长沙本地人,有两个女儿和一个儿子。两个女儿认为她从小重男轻女,那她的养老就应该由儿子来负责。儿子又因为犯错被抓了进去。

老太太算是长沙流浪汉圈子里为数不多的骨气人,即使有上顿没下顿,只能躺在水泥地上就着冷风入睡,老人也从未想过要乞讨。因为她觉得她是本地人,她不能丢了这个城市的脸面。她靠自己的双手捡拾废旧塑料瓶养活自己。但捡瓶子这项工作在流浪汉群体中竞争非常大,有时候她跑一整天却只能换来几块钱的收入。

因为没有身份证,老太太连低保也没法申请。最终在导演的帮助下,她去办理了身份证。有好心的公职人员主动提出,想接她去养老院安度晚年,至少有瓦遮头、能吃饱穿暖。可令人意外的是,老太太想都没想就拒绝了。因为她害怕儿子出来以后找不到自己。三、这些流浪汉在长沙这座繁华的大都市里迷失,却也在这座充满人情味的城市里感受着志愿者们的无限善意。除夕夜这天,志愿者们为流浪者们送上了热腾腾的饺子,还有衣服和红包。一位老大爷表示,这待遇甚至好过首都,别的地方没有这样的事。

这位老大爷叫刘昌,已经80岁了。他所言并非空穴来风,与别的流浪汉被迫流浪不一样,刘大爷是主动加入这个阵营,并深切热爱这一行的人。他儿女健在,也有落脚的家,但他却觉得家里不自由。与其待在冷清的家里,不如多出来走走,把年轻时没转过的地方都去个遍。

看到这,你肯定会以为老大爷财力不一般,否则怎么可能随时就来个说走就走的旅行呢?然而你可能不会想到,刘大爷骗钱的业务能力并不比肖良忠低,甚至更胜一筹。每个城市都有一个专门的救助站,就是为了给回不起家的流浪者提供援助的地方。而刘大爷则是这里的常客,他每次都会大摇大摆的走进去,然后颐指气使的命令工作人员,给自己买上一张去往不同地方的车票。

因为他年纪大,基本没有人敢杠他。但救助站近年推出了新的规矩,对于刘大爷这样的高龄老人,需要由工作人员护送回家。刘大爷却说什么都不肯,只要一张车票,不需要人陪同护送。看他耍疯闹事的模样,工作人员心知肚明,可担心刘大爷身体状况,并不敢拆穿。

就这样,刘大爷不仅拿到了车票,还顺便薅了救助站几桶方便面。出门他就立马去了火车站,把车票退了50块钱。这就是他坚持要车票的原因。随后刘大爷买了一大锅炖肉,请流浪帮的兄弟们大吃一顿,事后还不忘给长沙给予最高的评价:“长沙的老百姓对这些流浪汉还挺关心,这是我亲眼看到的。”刘大爷基本全国流浪了个遍。等过完年,他打算去再拉萨混一混,反正买票都是0元购。四、春节过后,之前被老太太教育过后的肖良忠,不知是不是诚心悔过,跑去之前开除过他的厂子求情,想重新回去干。最终肖良忠留了下来,每月2200块的工资虽然不多,但也足够维持他的一日三餐。

而肖良忠也信誓旦旦的在镜头前保证,自己绝不再喝酒误事,他是真的不会骗人的了。可是这话前脚刚说完,肖良忠后脚又去买了一瓶酒,美名其曰庆祝自己找到了新工作。导演也不知道他能坚持多久,他的无数次悔过也成了这部纪录片最大的谜。

长沙火车站外聚集了众多无家可归的人群,他们每个人都有着不能回家的理由。有个流浪汉,说自己跟妻子离了婚,整整8年都没从打击中走出来,一蹶不振的他,选择继续在流浪中醉生梦死。有一个父亲,说是为了供儿子在国外读书,不得已卖了房子,只能四处流浪。还有一些人,因为没有混出名堂,不敢回家,逃避现实。他们都选择了在一个没有人给他压力的陌生城市,一天天的过着心理上更舒服一点的生活。而他们之所以选择留在长沙,是因为长沙对他们这样的边缘人物,更加有包容性。这些人各有各的难处,虽然一些做法不能苟同,但从各自的生命轨迹看,这一切都能够被理解。如今多年过去,希望他们都等到了思念的人,也能如愿踏上回家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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