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这么漂亮的大姑娘,竟然要挨枪子,真是可惜呀!”
1925年1月9日,长春宽城子刑场被挤得水泄不通,就是为了围观一个漂亮姑娘的死刑场面。
在此之前,东北两大军阀都来电要求见她一见,可抓获这名女子的长春戒严司令李杜,宁可得罪两个大佬,也要将其就地正法。
李杜为何要这么做?这个女子又做了什么,竟然上至军阀下至百姓都对其如此关注呢?
这女子名叫张素贞,1901年出生在辽宁省辽阳县,家里十分贫穷。
张素贞出生没多久,母亲就病死了,只剩下父女二人相依为命,饥一顿饱一顿的。
张素贞虽然消瘦,却是个美人胚子,眉清目秀的,白里透红的脸蛋上总是闪着一对水汪汪的大眼睛。
这样的美女少不了人惦记,父亲也只能尽力将她保护好。
然而16岁时,张素贞情窦初开,被一个外来打工的年轻人迷住了。
这个年轻人叫于志和,最擅长花言巧语,将单纯的张素贞迷得神魂颠倒,没多久又以老母病重为由,骗得张素贞跟他私奔而走。
可让张素贞没想到的是,于志和只是个跳大神的神棍,要了她身子之后,直接就将她卖到了妓院中。
张素贞誓死不从,老鸨子很快就让她见识到了人性的险恶,各种手段轮着在她身上用了一遍。
张素贞屈服了,开始了自己的另一种人生,她花名“翠喜儿”,经过培训之后,既擅长唱曲儿,又能抓住客人的心,很快就成了妓院里的头牌。
在那段日子里,张素贞如同行尸走肉一般,每天不停地替老鸨接客赚钱。
照这样发展,张素贞用不了多久,这辈子就该到头了,可王福堂的出现,却让这一切发生了转机。
从清末到民国这段时期,局势十分混乱,不仅各路军阀趁机割据,许多土匪也趁势而起,以乱世枭雄自居。其实他们大多都是打着“救世”的幌子,暗地里打家劫舍,祸害老百姓。
可那时候的政府自己都顾不上,根本没有精力去收拾这些人,导致土匪越来越猖獗。
当时在长春一带就有一伙名叫“仁义军”的土匪,他们的头目就是王福堂,绰号“大龙”。
有一次王福堂来妓院找乐子,一眼就相中了张素贞。
经过一夜的交流,王福堂竟被张素贞深深吸引,打算娶她做压寨夫人。
张素贞虽然知道那里是土匪窝,可觉得怎么也比妓院强,就一口答应,表示愿意跟着王福堂走。
赎身费相当昂贵,可王福堂是个不走寻常路的人,他趁着老鸨子忙进忙出地招揽客人,直接用蒙汗药绑走了她的儿子,留下口信让她用“翠喜儿”来交换。
虽然“翠喜儿”是老鸨子的摇钱树,但她也不能舍命不舍财,这笔交易就这样“愉快”的达成了。
张素贞就这样走出了魔窟,又进了土匪窝。
不过王福堂虽然是个土匪,对张素贞却是真心实意,他将山寨收拾干净,又派人下山抢劫了结婚所需的一切物品,给张素贞风风光光地娶进了门。
张素贞也知道自己找到个好的归宿,可是这里并不是寻常百姓家,土匪们不会因为名分而尊重你。
要想在这里混下去,靠的不是“技术”,而是实力。
张素贞跟了王福堂之后,并没有相夫教子,而是拿起了手枪,跨上了战马,甚至连土匪的黑话都烂熟于心。
张素贞还给王福堂出谋划策,抢劫了几个大户,吞并了周围的小山头,将人马扩充了一倍多。
张素贞得到土匪们真心的拥戴,由于她善用双枪,还得了个“双枪驼龙”的绰号。
两口子一个叫“大龙”一个叫“驼龙”,这“双龙”的名号一报出,“仁义军”的威势更壮,当地的各路土匪纷纷传话,要以“双龙”马首是瞻。
张素贞顺理成章地成为山寨二当家的,在张、王二人的带领下,“仁义军”不断地打家劫舍、烧杀抢掠,当地百姓倍受欺辱。
更可怕的是,“仁义军”的猖狂煽动了其他土匪的情绪,这帮人更加肆无忌惮地打劫、抢人,来扩充自己的势力。
当时,担任长春戒严司令的李杜也曾出兵缴过几次匪,但由于“仁义军”多达2000余人,又有周围土匪的配合,所以收效甚微。
官府管不了,就得民间自己想办法,老百姓虽然无可奈何,可有钱的大户却不好惹。
为了避免土匪袭扰,有钱人都将院墙建的又厚又高,院中还有瞭望塔、射击孔、炮台,养着不少枪手。
土匪管这样的大户叫做“窑”,“砸窑”是黑话,就是要攻打这家大户的意思。
1923年10月,为了继续扩大实力,“仁义军”决定干一票大的,将目光认准了吉林德惠县老纪家。
可没想到,这次“砸窑”却遇到了“硬窑”。
老纪家是当地最大的地主,靠收租为生,经过几代人的经营,实力不可小视。
“双龙”二人虽然知道纪家必有防备,但他家底厚实,打劫一次可以抢到供山寨使用几个月的粮饷,还是值得冒险一试。
“双龙”不敢明目张胆地攻打县城,只能挑选精兵强将暗中聚集,给纪家大院来个突然袭击,速战速决。
可没想到他们这次遇到了“硬窑”,纪家虽然护卫只有几十人,却有非常猛地火力,不但拥有好几挺机枪,还有两门迫击炮和一门土炮。
王福堂本来已经买通了纪家一个护卫,可这小子临时逃跑,王福堂只能带人硬冲,没想到在纪家大院遇到了顽强抵抗,攻了半小时都没能进门。
王福堂有撤退的心思,可当地保卫团和长春保安队的人马接连赶到,竟将“仁义军”夹在其中。
在里应外合之下,“仁义军”被打的措手不及,连王福堂都身受重伤而死。
在临死前,王福堂命令张素贞赶紧撤退,张素贞含泪带队杀出,损失惨重。
回到山寨后,张素贞为丈夫和死去的兄弟举行了隆重的葬礼,被拥立为山寨之主。
此时张素贞无心考虑别的,她当众起誓,要重整旗鼓,为夫报仇!
1924年,张素贞嫁给了王福堂的弟弟“九龙”,二人为了快速扩充实力,放任部下肆意劫掠,人数快速扩充到几千人。
当时正是奉系第二次开战的时候,很多护卫县城的兵力都调到了前线。
张素贞抓住机会,趁着夜色悄悄包围纪家大院,突然发起了攻击。
纪家人提前没有得到消息,被打了个措手不及,防线迅速崩溃,但却无处可逃。
张素贞手持双枪杀红了眼,不但灭了全部家丁,还将纪家一家老小全部打死,将纪家及周边商铺洗劫一空。
张素贞还是不解恨,她想起自己年轻时的遭遇,悄悄潜入长春,来到了妓院老鸨子的房间。
老鸨子半夜惊醒,发现床边站着个人,仔细一看竟然是她曾经的摇钱树“翠喜儿”,可还没来得吃惊,“翠喜儿”的双枪就响了。
张素贞大仇得报,开始越发嚣张,走一路、抢一路、杀一路,闹得百姓苦不堪言。
一次,“仁义军”杀了几个日本关东军,闯下了大祸。
张作霖听说后大怒,为了不得罪日本人,赶紧给李杜下命令,让他不惜一切代价剿灭这支土匪。
李杜带领2万人马,开始围剿“仁义军”。
张素贞一看打不过,赶紧命令手下人四散突围,能活一个算一个。
眼看李杜紧追不放,张素贞只好秘密逃到公主岭一带藏了起来。
这时候张素贞已经非常被动,李杜一亮出白花花的现大洋,她藏在妓院中的消息立马就被人举报了。
为了不打草惊蛇,李杜派出“老白龙”,假装嫖客走进了妓院。
“老白龙”是当年李杜剿匪时收服的一个小头目,他进妓院住了几天就找到了张素贞。
“老白龙”表明来意,用枪指着张素贞,要求她俯首听命。
张素贞没说什么,只请求让她换件衣服,可“老白龙”知道她的实力,直接拒绝了。
果然,在最后搜查张素贞的箱子时,发现里面放着两把上了膛的德国“镜面匣子”。
女悍匪“双枪驼龙”就这样落入了李杜手中,可李杜还没来得及高兴,就同时收到了两份电报,让他不知如何是好。
就在李杜刚抓到张素贞时,张作霖就发来电报:将张素贞解往沈阳。
而与此同时,奉系的另一位头目吴俊升也发来电报:将张素贞解往八面城!
李杜慌了,这两个大佬他谁也惹不起,只要他将张素贞送到其中一个人的地盘,立马就会得罪另一个,只要人家动动小指头,他就得灰飞烟灭。
况且,这两个大佬的目的也挺明显,万一张素贞东山再起,那必将自己视为眼中钉肉中刺。
考虑再三,李杜决定来个先斩后奏,只要杀了张素贞,自己就什么事儿都没有了。
张素贞得知自己要被处决,只提了一个要求:“我要穿得漂亮点……”
1925年1月9日,李杜让人给张素贞拍了两张相片,分别寄往沈阳和八面城,然后将张素贞押往宽城子刑场。
刑场中早就被挤得水泄不通,老百姓都要看看这有名的“女艳匪”究竟长什么样。
张素贞就这样结束了自己24岁的一生,她虽然被民间传说成“劫富济贫的女侠客”,但做的都是土匪的恶事,确实死有余辜。
但其实她当初只不过是一个农村的小姑娘,单纯、善良。
究竟是什么原因,让她变成一个无恶不作的人呢?
【参考资料】:
《民国女匪首绝命照背后的故事》作者:薛立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