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之主的决定
2008年的某个周末,周长友家的客厅里聚集了家中的各位成员。家具摆放整齐,窗帘半拉,阳光斜射进屋内。周长友坐在长沙发的一端,手里紧握着几页医院的诊断报告。房间里除了时钟的滴答声外,几乎可以听到针掉落的声音。
周长友站起身,将医院的报告平铺在茶几上。他用手指轻轻地拨弄着那些文件,然后直视每一个家庭成员,开始陈述妻子刘爱慧的病情和医生的诊断。
周长友的大儿子提出了查询更多治疗选项的建议,包括国内外的新疗法。他拿出笔记本,记录下了要联系的医院和专家的名单。周长友的女儿则询问关于改善生活质量的措施,如何调整饮食和日常护理,以减轻刘爱慧的痛苦。
家庭会议上还讨论了经济问题,因为高额的医疗费用对于一个普通家庭来说是一笔不小的开销。周长友的妻子是家庭的经济支柱,而治疗费用将极有可能耗尽家中所有的积蓄。然而,周长友坚持要尝试一切可能的治疗方法,即使是最昂贵的治疗方案。
全力以赴的治疗历程
治疗方案的选择非常广泛,从传统的中医药到现代的医疗措施,他们几乎尝试了所有可行的选项。家中长辈特地从东北采购了大量的冬虫夏草,这种被誉为能增强体质和抗病能力的珍贵补品。
除了传统补品,刘爱慧的饮食习惯也经过了全面调整。家里清淡的饮食成了常态,高脂肪、高糖分的食物被严格限制。每顿饭都精心准备,确保营养均衡,容易消化,且能够为她的身体提供足够的能量和所需的营养素。
在探索现代医疗方案的同时,周家不断寻访全国各地的肿瘤科医院。从北京的顶级医院到广州的专业肿瘤治疗中心,周长友和他的儿子几乎跑遍了中国的南北。每到一地,都要与当地的专家进行深入的交流,详细讨论刘爱慧的病情,希望能找到更有效的治疗方法。
这些行动需要巨大的时间和精力投入,每次前往医院或是药店,都是一场与时间的赛跑。周家的侄子经常驱车数小时,只为采购到更纯正的药材或将刘爱慧及时送达远处的医疗机构。在外地医院的候诊室中,周长友和家人常常一坐就是整个下午。他们始终保持着对治愈的信念,即便面对医生们时常不那么乐观的预后。
病情恶化与最后的努力
随着时间的流逝,刘爱慧的身体逐渐出现医生预告的各种症状,尤其是水肿日渐明显。每当家人们帮她更换衣物或进行日常护理时,都会发现她的手脚肿胀,皮肤变得紧绷,行动也愈发不便。家人们看在眼里,心中难免沉重,但每个人都默默地加倍照顾她,细心地为她擦拭身体,帮助她减轻不适。周长友为了让刘爱慧的身体感觉舒服一点,想到了自制冰袋为她降温。
他在家中找来一些布料和针线,认真地裁剪并缝制冰袋。每一针一线都缝得细致而牢固,确保冰袋不会漏水。他小心翼翼地将冰块装入袋中,再用软布将冰袋包裹好,然后轻轻放在刘爱慧的手脚上,帮助她缓解水肿带来的不适。每隔一段时间,周长友便会重新制作新的冰袋,保持冰块的温度,让刘爱慧能够得到持续的降温。
然而,随着病情的加重,刘爱慧的身体逐渐虚弱,呼吸也越来越浅。周家人一刻不离地守在她的病床旁,默默地为她祈祷着。2018年6月16日晚,刘爱慧的呼吸逐渐变得微弱,心电图上的波动逐渐平缓,最终变成了一条直线,宣告了她生命的终结。
科技与希望的边界
在医生正式宣布刘爱慧临床死亡几分钟后,银丰研究院的专家团队迅速开始准备低温保存的复杂过程。团队由阿伦·德雷克领衔,这位专家与他的团队成员早已在门外待命,确认死亡后便立即进入病房。
阿伦·德雷克带领的专家团队首先为刘爱慧注射了保护药物。这些药物的作用是延缓细胞和器官的损伤,以便在冷冻过程中的保存效果最佳。阿伦手持注射器,动作稳而精准,确保药物准确进入她的血管。与此同时,麻醉专家侯悦东一旁准备着麻醉设备,随时关注刘爱慧的身体状态,确保体内反应稳定。其他团队成员则陆续将各类设备摆放在病床两侧,排列井然有序,快速连接相关仪器。
接着,降温措施正式开始。专家们用专门的冷却设备将刘爱慧的体温一点点降低。他们使用的降温装置类似于一套冷却毯,能够均匀地覆盖她的全身,以保证温度降得平稳而有效。随着冷却装置的启动,毯子上的冷却液逐渐流动,控制在低温环境下逐步降低温度。病房内的温度也开始下降,设备低沉的运作声在寂静的病房里回响。
与此同时,另一位团队成员赵芬负责操作体外循环设备。体外循环机被启动起来,发出轻微的嗡嗡声,代替心脏和肺的功能,帮助她的体内循环保持运作。赵芬一丝不苟地观察仪器的各项指标,记录数据,确保体外循环的流量和压力适中,以便维持稳定的循环
在降温和循环稳定的过程中,阿伦·德雷克的团队又开始进行了人工心肺复苏。体外循环机在一旁辅助循环,团队成员轮流用手轻轻按压她的胸口,进行有节奏的心肺复苏操作。每次按压后,机器上的数据都会有所波动,阿伦和团队成员配合得默契无比,他们的动作严格按照节奏进行,维持着体内的血液流动,确保药物持续作用。
直至凌晨3点半,降温、药物注射、体外循环、心肺复苏等步骤全部完成,阿伦和团队成员交换了眼神,确认所有指标都在正常范围内。赵芬操作的体外循环设备缓缓停下,显示出完成标志,随后阿伦亲自检查了她身体的温度,确认已降至所需的极低温度。整个团队有条不紊地准备进行最后一步:将她的身体移至零下196度的液氮罐中。
几个团队成员小心地抬起她的身体,将她缓缓移向放置在房间角落的液氮罐。罐体硕大而厚重,冷却液在其中发出微弱的流动声。阿伦带领团队,将她安置妥当后,逐一检查罐体的密封性与液氮的流量,确认无误后,才缓缓松开手。
伦理、技术与未来的探索
低温医学作为一门尚未成熟的前沿技术,从一开始便带有浓厚的科幻色彩。在许多人的印象中,这种技术似乎只存在于小说或电影中,人类的复生似乎是一种大胆甚至超现实的幻想。科学家们最初提出这一设想时,不少业内人士对此不屑一顾,认为这是不切实际的空想。然而,随着科学技术的进步,这项技术逐渐在实验室中找到了一席之地,实际的低温保存设备也相继问世。
尽管低温技术的潜力逐渐被认可,但它的应用却面临巨大的伦理争议。按照现行法律规定,低温保存只能在生命体被宣布死亡之后进行,这是因为法律严格禁止在未确认死亡的情况下实施任何可能导致生命终止的措施。这一规定使得低温医学的实际应用极为受限,也限制了其在生命延续方面的潜力。许多专家认为,若能在生命终止之前实施低温保存,保存效果会更好,但这却直接违背了现行法律。
此外,低温保存本身只是过程的一半,如何复苏这些保存的生命体才是最终目标。然而,这个“复活”过程远比冷冻本身更加复杂。现有的技术能够将人体逐步降温至零下196度,达到液氮的超低温状态,从而有效地防止细胞组织的进一步衰败。然而,在超低温状态下,细胞内的水分会完全冻结成冰晶,这些冰晶对细胞膜和组织具有破坏性,难以避免地会造成损伤。即使这些冰晶对组织破坏的范围很小,但当整个身体被解冻后,这些损伤可能仍会导致功能性障碍。目前,还没有一种技术能够完全修复这些微小的损伤,这也是低温医学面临的一大技术挑战。
由于缺乏有效的解冻技术,现阶段的人体低温保存只能暂时保存生命体的组织状态,却无法真正实现“复活”。科学家们在实验室中对小型生物组织进行了解冻实验,但大规模的解冻人体组织仍然是一个无法攻克的难题。解冻时,细胞中的水分子会从冰晶状态转为液态,如果转变不均匀,很容易造成细胞破裂或死亡,这个过程的精细度远超冷冻的难度。现有的解冻技术尚无法解决这一问题,因此低温保存的身体一旦解冻,依旧是无生命体征的状态。
参考资料:[1]黄泽洲.人体冷冻胚胎的法律属性及其处置规则[J].西部学刊,2024(11):54-5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