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8年,历经风雨洗礼的华夏大地,像刚从漫长冬眠里懵懵懂懂醒来的大熊,瞧哪儿都透着股百废待兴的劲儿。就在这时候,中国那扇紧闭许久的国门,被轻轻撬开了一条缝,跟个好奇宝宝似的,小心翼翼地瞅瞅外面的世界。

5月,太阳热辣辣地烤着大地,从没跨出过国门的国务院副总理谷牧,带着一群特殊的“探险家”,一头扎进了西欧五国的考察之行。这可是新中国成立后,中央派去西方国家的第一个政府经济代表团,那阵仗,就像一群怀揣着梦想的开拓者,满脑子都是对外面世界的好奇,还扛着给国家找发展新路子的“重担”。你能想象吗?代表团里,从谷牧副总理到几位省部级干部,全是出国“小白”,第一次和外面的花花世界打交道,那新奇劲儿就甭提了。
刚到欧洲,面对这完全不一样的世界,就算是见过大世面的中央官员,也闹出了不少让人笑掉大牙的事儿。团里有个同志,看到餐桌上精致的冰淇淋,眼睛瞪得溜圆,愣是不敢下嘴。别人问为啥,他一脸严肃地说:“我怕冷。”旁边有人开玩笑:“嘿,那你把它放锅里热一热再吃呗!”大家笑得前仰后合。

那时候国内房子少见玻璃门,可在欧洲,玻璃门跟不要钱似的,到处都是,宾馆、商场、政府大楼还有写字楼,放眼望去,全是亮晶晶的玻璃门。出国前,外交部礼宾司司长扯着嗓子反复叮嘱:“大伙都给我听好了,那些看着没门,其实是玻璃门,可千万小心,别一头撞上去,脑袋开花可就丢人啦!”
结果呢,意外就像个调皮鬼,专挑人不注意的时候捣乱。每次进出大楼,大家都跟踩钢丝似的,小心翼翼。可还是挡不住小插曲一个接一个。礼宾司司长忙得像个陀螺,一门心思照顾大家,自己反而把这个问题忘到九霄云外了。在法国马赛的一家宾馆,他风风火火地往外冲,“砰”的一声,结结实实地撞在了玻璃门上,那狼狈样,把大伙笑得肚子都疼了。
一走出国门,代表团就像刘姥姥进了大观园,眼睛都看直了。面前是一座座现代化大都市,高楼大厦跟雨后春笋似的,密密麻麻。街道上车水马龙,热闹得不行。

先进的工厂里,机器嗡嗡响,好像在演奏一首激情澎湃的发展之歌。人们走路都带风,脸上还挂着幸福的笑容。工人住的别墅那叫一个漂亮,院子里停着小汽车,屋里电器应有尽有。就算不小心失业了,也不怕饿肚子,人家完善的社会保障体系,能把你照顾得妥妥当当。居民收入高得让人眼红,福利待遇好得没话说,社会安定得像泰山一样。好多企业还搞出了工人参股的新鲜玩意儿,让工人也能参与企业管理和分红。
就说联邦德国赫斯特化工公司,好家伙,46万股东,没一个能当“老大”的,股份最多的也不超过总股份的1%,全公司8万工人,一半都拿着股份。这可把代表团成员惊得下巴都快掉了,嘴里不停地嘟囔:“哎呀妈呀,这可真是做梦都没想到啊!”城市居民人均住房面积有20到30平方米,城乡差别小得都快看不见了,农民的生产和收入水平跟城里人没啥两样,简直太让人吃惊了。

不过,代表团在日常生活里也碰上了不少麻烦事。在国内,上厕所那都是免费的“午餐”,可到了国外,上厕所还得掏钱,这可把大家难住了,毕竟谁也没这方面经验。参观凡尔赛宫的时候,几个同志突然感觉肚子里翻江倒海,火急火燎地找到厕所,结果看到收费的牌子,瞬间傻眼了。几个人站在门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跟被点了穴似的,不知道咋办才好,那场面,尴尬得能抠出三室一厅。
那时候,西方国家早就被电子计算机“占领”了,原子能电站、钢铁企业、汽车制造厂、机场、地铁这些地方,全实现自动化了。再看看咱们国家同行业、同类型的企业,生产效率的差距大得能装下一个太平洋。1977年,联邦德国褐煤产量1.23亿吨,职工才2万人;来因—威斯特伐利亚电力公司那个露天矿,年产褐煤5000万吨,职工就2000人。

咱国家露天煤矿年产5000万吨,得要16万工人,人数是德国的80倍,全世界其他国家煤炭工人加起来,都没咱国家多。法国马赛的索尔梅尔钢铁厂,年产350万吨,工人7000人;咱武汉钢铁公司,年产钢230万吨,职工却有67000人。瑞士伯尔尼公司一个水力发电站,装机容量2.5万千瓦,职工12人;咱江西省江口水电站,装机容量2.6万千瓦,职工却有298人。这差距,简直让人欲哭无泪,心都凉了半截。
从5月1日到6月上旬,这场经济考察活动就像一场紧张刺激的冒险,马不停蹄地跑了西欧五六个国家。一路上,代表团成员们一边走一边看,一边讨论一边思考,学习人家的长处,反省自己的不足。
这趟旅程,就像一把神奇的钥匙,“咔嚓”一声,打开了他们视野的大门,让他们见识大增,思想也活跃起来。更重要的是,让他们对中国改革开放的紧迫性,有了特别直观、特别强烈的感受。就好像在心里种下了一颗渴望变革、努力追赶的种子,激励着这片古老的土地,甩开膀子,朝着现代化的方向,大步流星地往前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