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深山小村里，家家户户视男孩如命的地方。
我的姐姐却生活的十分滋润。
不用干活，不用挨打挨骂。
甚至弟弟都不敢来招惹她。
可是，这一切都在姐姐成年那天变了。
1
今天是姐姐成年的日子，娘早早的就起来收拾屋子，满脸藏不住的高兴。
娘说，“女孩子家家的，就得好好养着，这水灵的谁不喜欢。”
阿姐生的确实好看，皮肤白里透红，那一双大眼睛水汪汪的。
明明是一个娘生的，阿姐跟我黑瘦的脸，枯黄的头发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阿姐说，我生下来的时候娘大出血，这才导致娘不怎么喜欢我。
不过，阿姐爱我就够了。
最值得一说的还是阿姐那俏人的身段。
阿姐生的前凸后翘，尤其是那一对傲人的双峰更是惹得村里的姑娘们羡慕。
村口的孙二婶尤其好奇，每天恨不得追在娘的屁股后面问阿姐的身子是怎么养的。
娘每次都摆摆手，留下一脸不悦的孙二婶。
阿姐今天早早地洗了澡，院子里都漂荡着香香的气味。
娘今天一天倒是招待了不少人，我家的门口来来往往了好多人。
甚至连村长家的蛮横儿子都来了。
他儿子长的满脸痤疮，一口黄牙似乎老远都能闻见味。
他们站在门口，那双眼睛不安分的瞄着阿姐的身上，色眯眯的盯着阿姐的胸口。
我气呼呼的把他们赶走，娘却急急忙忙的跑来，笑眯眯的招待他们。
“滚边去，死小妮子，耽误了我的好事。”
“大丫，快换好新衣服出来，跟娘来招待客人。”
娘又这么呼喊了好多遍，可阿姐就是待在屋子里不肯出来。
娘的声音逐渐染上了怒气，听的我腿一下子就软了。
平常听到这个声音可就意味着娘的棍子马上就要落下来了。
我急得团团转，伸手扯着阿姐。
可阿姐满脸羞愤，一把将我推倒在地。
我这才透过缝隙看见，阿姐穿的简直跟村口窑子里那些女人一模一样。
淡粉的纱紧紧的裹着阿姐，傲人身材泄露了大半。
阿姐死死咬着唇，不肯踏出门帘半步，就连娘过来，阿姐都不肯走出。
突然，一声清脆的巴掌声想起，阿姐的脸迅速的变红，高高的肿起。
“贱蹄子，没看见来客人了吗，这么不懂事，喊了你几遍了。今天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蛰伏在门口许久未动的弟弟猛的冲来，将阿姐抱了起来，走向娘的屋子。
明明就比我小一岁的弟弟，身形上可比我高大了许多，扛着阿姐更是不费一点力气。
我扑着想让他们放下阿姐，娘抄起笤帚拦下了我。
棒子落在身上一片红肿。
“呸，什么东西坏我的好事，你要是给我耽搁了，看我不打死你。”
娘把我绑在了屋子正对面的树上，让我听着阿姐的嚎叫声。
从门外又进来了许多人，无一例外，看着都像是一副有钱的样子。
2
他们进进出出阿姐的屋子，阿姐的呜咽声开始变为一种难以言说的喘息声。
“不要碰我的阿姐。”我呜咽着，却没有人管我，出来的男人们每个脸上都挂着满足的笑容。
屋内的人渐渐散去，只剩下我们一家。
屋内，阿姐瘫倒在地，浑身青紫，整个屋子弥漫着一股奇怪的味道。
“阿姐。”我想去碰碰阿姐，可是阿姐疯了似的打掉我的手，瑟缩的躲在一边。
娘和弟弟掐着阿姐的腿，死死的看着阿姐的下面。
“好哇，老小，你这法子可不赖，又收了钱，还能让你姐怀孕，简直就是一举两得啊。”
娘的话落在我的耳朵里，我不可置信的盯着娘。
“看什么看，贱蹄子，要不是你长得不如你姐，哪会让你阿姐来。”
一道凌厉的目光扫来，躺在地上的阿姐突然绝望的看着我，嘴里咒骂着想要朝我扑来。
“你，都是你，我才会变成这样的，凭什么是我。”
娘脸上再也没有曾经对阿姐的和善的脸色，又一个巴掌落在了阿姐的脸上。
“老小，绑后院空屋子里去，从今天开始，你就看好了，交钱让男的进去，直到她怀了孕。”
一向不声不响的弟弟像是变了个人似的。
“可算让老子熬到头了，这破活老子早就不想干了。”
阿姐被锁在了空荡荡的屋里，第一天来家里的男人们简直络绎不绝，不乏已经结婚生子的。
阿姐送饭的活交给了我，可是每当我走进那个屋子。
躺在床板上光溜溜的阿姐总会将瓷碗狠狠地摔在我的身上，不过几次，我的脸上身上便布满了细细碎碎的疤痕。
“滚，给我滚出去。”阿姐叫嚣着，换的新碗狠狠的砸在我的额头上。
滚烫的米糊顺着我的额头混着血流下，我躺在地上，疼得直打滚。
娘走来，狠狠地踹向了我，“没用的东西，真是个废物。”
娘向弟弟示意，又重新端来一碗烧的滚烫的米糊。
弟弟掐着阿姐的嘴，娘将米糊硬生生的灌了下去。
“轻点轻点，万一真伤了喉咙，那些男人嫌她叫的不好听怎么办。”
阿姐被灌下满满的一碗米糊，米糊顺着嘴角流下，阿姐白皙的身体上青青紫紫，竟有种别样的美。
但很快持续了一周，娘便不再让任何男人进到家里了，掏多少钱都不允许。
村口的有钱的二流子翻我家的院门想要一亲阿姐的芳泽，都被弟弟打了回去。
很快，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就传遍了村里。
阿姐居然怀孕了。
村里的赤脚医生把着脉，不住说着娘算的真准，要是一周之前不停那荒唐活动，这孩子可保不住。
消息出来，村里有家室的男人都慌了神，这孩子是谁的啊?
3
阿姐麻木的躺在床上，眼神空洞。
“我拿我的生命诅咒你们，这孩子的爹不得好死，你们也都不得好死。”
“呸，不干不净的，老娘活得好好的，等你下了崽老娘可是要赚大钱的。”
从阿姐怀了孕后，娘日日夜夜的在后院里挖着大坑。
娘细细的理着大坑多出来的地方，给坑里砌上了砖，做好了围栏。
“死丫头，这神像放坑底正中间给我埋好了，点我给你标好了。”
神像不知道什么金属做的，拎起来沉甸甸的。
我好奇的翻着看着，却突然发现手里神像没有脸。
本该是脸的位置一片平整，我翻看着，在脚底摸到了一块凸起。
果然，在神像的脚底，那张脸被细细的勾勒出来。
娘抬起手冲着我的脑瓜子就来了一下，“看什么看，快点去，把东西埋对了。”
娘转身就走，末了又冲我嚷嚷着，“别拿工具，把东西装在我给你放好的柳树匣子里，埋十公分深，别拿任何东西，拿你的手给我挖。”
神像放进柳木盒子的一刹那，背后像是有什么似的冷嗖嗖的。
我才挖了不过五公分，十个手指沾满了血，挖出的泥土都变得血红。
我挖好后，娘隔好远看着地上新翻出的土，这才满意的点点头。
娘把这块坑地改成了一个鱼塘，买来了好多又大又肥的鲫鱼。
从那之后，我的任务又多了一项，喂鲫鱼。
“二丫，过来。”娘在屋头喊我，我从鱼塘边急急忙忙的朝屋里跑。
跑进屋内，明晃晃的刀和摆在面前的碗让我突然害怕起来。
我朝后退着就想跑，娘向我冲来，死死的摁着我。
刀尖划破我的胳膊，血汩汩的流了出来。
弟弟拿着碗接着，我的眼前越来越黑，感觉身体越来越没有劲。
直到娘接了满满一碗，才让弟弟收手。
娘随手扯下一块布条把我的伤口草草包扎，将碗里的血和豆腐混合抓碎。
“二丫头，提着这一大盆，把鲫鱼喂了。”
那一大盆特殊的饲料少说有二十斤，我缓缓的提起，踉踉跄跄的朝鱼塘走去。
“敢撒了看我不打死你。”弟弟在身后叫嚣着，我却不想搭理。
桶里血腥味传来，引得人作呕。
阿姐的肚子已经显怀了，娘也让阿姐自己在院里走走了。
也就不过几天不见阿姐，阿姐瘦的骨头都根根分明。
阿姐在鱼塘边站着，我怎么说话都不理我。
我将桶里的东西尽数倒入池塘，池里的鱼像是突然炸了锅似的疯抢起来。
整个池塘一片猩红，不知道是饲料还是鱼打斗留下的。
阿姐扑哧一声突然笑了出来，冰冷的指尖拂过我的脸颊。
“二丫啊，快跑啊，她们都不是好人。”
不等我反应，阿姐像是变了个人似的，指尖狠狠地在我脸上刮下。
脸上一阵刺痛，几道血印浮现出来。
阿姐的眼睛变得猩红，鱼塘里的鱼也吃的双眼猩红。
我刚想拉醒阿姐，娘便出来将阿姐连拖带拽的拉走了。
我的阿姐，到底怎么了?
4
鱼塘的鱼三天一喂血，那鱼几乎是成倍成倍的长大。
等到阿姐肚子变的滚圆的时候，鲫鱼差不多都有成人小臂那么长。
阿姐的脾气越来越好了，肚子越大，打我打得越少。
甚至晚上起来上厕所都能看到阿姐扶着肚子在喂鱼。
娘等不及让阿姐怀孕怀到足月，才堪堪八个月的时候，娘一碗药让阿姐生了孩子。
阿姐在屋内哀嚎着，一盆盆的血水被端出来，娘在门外着急得团团转。
“佛祖保佑啊，马上到最后一步了，可不能让我姑娘出事啊。”
突然阿姐的屋内爆发出一阵尖锐的喊声，原本大亮的天空一下子阴沉下来。
空中似乎还有雷声阵阵作响，黑漆漆的天空压的人直喘不过气。
突然，一声雷响，阿姐凄厉的喊声停止了。
接生婆兴奋地跑来，抱着一个破布裹着的干干瘦瘦的小婴儿。
娘看都不看一眼，直直的将手放在阿姐的鼻子下，“好好好，还活着，活着就好。”
可是在院子里的我隐隐约约听见村里好像传来一阵哭丧声。
阿姐生完孩子的第二天，娘就捞出一条大鱼炖成了香喷喷的鲫鱼豆腐汤。
汤冒着热气，翠绿的葱花在奶白的汤底下显得格外的诱人。
诱人的香味勾的人嗓子直痒痒。
“滚一边去，别把你那脏兮兮的手伸进去了，这可是只给你阿姐喝的。”
弟弟的眼里冒着嘴馋的光，“乖儿，这可不能吃，给你阿姐灌下去，娘给你炖肉吃。”
炖肉，那可是逢年过节才吃得到一星半点的。
“我去吧阿娘，我去给阿姐送。”
不等娘拒绝，我接过汤碗，颠颠的就要给阿姐送过去。
“阿姐，快喝汤吧，快把身子补补。”
我将汤端到阿姐嘴边，阿姐轻轻抿了一口，可是奇怪的是，屋内没有一丝婴儿的啼哭声。
阿姐刚生下来的婴儿不见了。
“二丫啊，这段时间受苦了吧，阿姐给你盛出来一点，你就在阿姐这偷偷的喝。”
阿姐的小碗盛出来了许多，还带着大块白嫩嫩的鲫鱼肉。
我的喉咙不自觉的咽着口水，手不知怎么端起了小碗。
碗刚送到嘴边，一颗石子从门外打来将瓷碗击碎。
我呆愣愣的看着碎掉的碗和满地的汤，门外的弟弟迎着阳光满脸恶气。
“什么东西，喝个屁，我不喝你也不能喝，再让我看见，我连你俩一起打。”
这是我头一次愤怒冲上了大脑，我从后面扑倒弟弟，狠狠地咬上了弟弟的脖颈。
一片鲜血流出，娘的笤帚落在身上，可是无论打的多狠多疼我都不放嘴。
终于，我的嘴麻了，这才松了口。
娘的棍子和弟弟的拳脚落在身上，打的我趴在地上一点也起不来。
娘和弟弟打够了，便走了，留下我和满地的血渍。
这时一阵剧烈地敲门声响起，悲凉的唢呐声透过木门响起。
“红白一事啊，一来一往啊……”
悲凉的号子声随着唢呐声响彻天际。
“开门，给我开门。”门外的人粗暴的拍着门，好像下一秒门就要倒下。
祭奠的白黄纸飘洒在院子里。
门砰的一声被撞开。
5
“哪个不要脸的大胆敢来闯我家门。”娘提着刀骂骂咧咧走来。
哭丧的队伍冲进家里，一具黑漆漆的棺材抬进院子。
为首的大汉撬开棺材，漏出了面色青紫、干瘦如柴的一具尸体。
这具尸体正是村长家的二儿子，如今正狰狞的躺在棺材里。
“遭天杀的哟，我家男人被你忽悠来这个女人的床上，从那之后茶饭不思的。如今那鬼娃子刚生下来，我这苦命的男人就断了气呦。”
娘听着一副被气笑的样子。
“什么好坏事都来我家，你家男人自个不行，还想着我姑娘的身子，这死了怎么能怪得上我家呢。”
“大仙可是算过了，说这是亏空了阳气啊。”
“呸。”
娘一口唾沫唾在女人脸上，“怎么着，你家男人就只上了我家姑娘的床?你自己克夫甭赖我家。”
娘和女人争执着，可实在是对方人太多，我家也只剩下了一个男丁。
最后，村长二儿子的棺材一直被停在院里，女人也是三番五次的就闹着来要钱。
阿姐生了孩子后就开始产奶，可是阿姐的孩子早已不知去向。
神奇的是，阿姐产出的奶奇香无比，白的看不见一点杂质。
娘将阿姐挤出的第一包奶细细的放在火上煮着，隐约间好像看见，娘往里加了些什么东西。
煮好的奶更是奶香扑鼻。
娘把煮好的奶端给了弟弟，弟弟一饮而尽，又贪婪的舔着碗边。
娘给阿姐的胸上放了个不知道什么东西，像是一点点抽取着阿姐胸里的奶。
阿姐明明那么干瘦，那对胸却反而生了孩子后越来越大了，奶水像是源源不尽似的。
“多喝点，多喝点，我的宝贝。这可是好东西，尤其是新煮的第一碗，等娘把这些卖了，就给你装修房子、买新衣服。”
池塘里的鱼越来越大了，曾经满满一碗的血也满足不了这群鱼了。
而且似乎之前地上没有这个方块形的木板门。
正当我喂鱼的时候，家里的大门又被砰砰的剧烈敲着。
“老婶老婶不好了，老小死了，老小从山上下来摔死了。”
娘满脸不可置信，跌跌撞撞的就要往门外冲去。
门外，三个大汉抬着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走了进来。
本来还不愿相信，可是那身衣服赫然就是弟弟今天穿的那身。
放下后，男人们不住的叹息。“太可惜了，爹死得早就算了，连儿子还这么早的就没了。”
娘瘫倒在地，踉踉跄跄的去揭开了盖着头的麻布。
可是头早已血肉迷糊，根本分不清，也只能依稀的看着。
我叹了口气，将弟弟的尸体抱起。
我的好弟弟啊，你可安心的去吧。
6
我总觉得娘看我的眼神越来越不对劲了。
而且也奇怪得很，每次我深夜起来，总发现鱼塘边的那个地下室，好像悠悠的亮着灯。
我鼓起勇气，凑近地下室。
地下室里昏黄的灯光照着。
“这是什么时候建的，我怎么一直没见过。”
走进去，四周空荡荡的，只有一个高高的平台摆放在中间，上面似乎还摆着什么东西。
我悄悄过去朝里望去，只一眼就被吓得跌坐在了地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