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天朝万顺”?
还是“天神千万”?
——契丹文钱币杂项考之六
刘源内蒙古巴林左旗辽上京博物馆收藏一枚银质契丹大字钱币,一面阳文,一面阴文。此钱直径40豪米,厚2毫米,重21克,于1977年发现于辽上京遗址城西的耕地里。有人认为其阴文属契丹小字,笔者认为还属契丹大字,只不过是大字上下组合而已,其结构类似契丹小字。在辽代墓志碑刻中也出现过两个契丹大字上下组合拼读一个汉字的样式。
图1、银质、辽上京博物馆藏上海博物馆藏有一枚同版式铜质平背钱,直径39毫米。五代时期花钱多见有平背样式。图2、铜质、上海博物馆藏嘉德拍卖公司曾上拍过一枚同版式铜质平背钱,直径38.5毫米。图3、铜质、嘉德拍品此版契丹大字钱文以前被释为“天朝万顺”,此说流传甚广,至今仍为泉界主流释读观点。究其考证源头,尚显论据不足。上字释为“天”、右字释为“万”,在契丹大字研究中没有争议;下字释为“朝”、左字释为“顺”或“岁”有争议。早在2010年,《宋史研究论丛》发表了中国史学家、语言学家乌拉熙春博士的文章《“天朝万顺(岁)”臆解可休矣—辽上京出土契丹大字银币新释》,文中回顾了“天朝万顺”说的来源,并严谨的提出了此钱契丹大字应释为“天神千万”的新观点。笔者甚为钦佩乌拉熙春博士严谨考证的学风,堪为泉界学风之楷模。可能由于该刊物专业性过强,“天神千万”相关考证并未在钱币界引起足够的重视,笔者将乌拉熙春博士文章的主要观点转摘于此,希望借互联网之便利再传播。一、“天朝万顺”说之滥觞1979年《文物通讯》中,王晴发表《辽上京出土契丹银币释文》一文,释为“天朝万岁”,其中“朝”和“岁”是借助女真文对比推断。1981年《文物》中,刘凤翥、王晴发表《辽上京出土契丹大字银币》一文,释为“天朝万顺”,也是借助女真文的字形和读音推断。1988年刘风翥云:“天朝万顺”是源于1973年得到金启孮先生寄赠的币面契丹大字摹本后由自己首先提出。二、乌拉熙春博士释为“天神千万”1、上字释为汉字“天”,拟音为“au”,是契丹语“天”的读音,而非汉字“天”的读音,属表意。2、右字释为汉字“神”,拟音为“∫in”,属表音。另此字为契丹大字“神册”一词的首字,也可推证此字为汉字“神”。图4、乌拉熙春文章截图
3、下字释为汉字“千”,拟音为“miη”,此字可表意也可表音,表意时释为汉字数词“千”。
图5、乌拉熙春文章截图4、左字释为汉字“万”,与汉字相同,属表意。此钱“万”字第二横出头的写法,在五代、辽的千秋万岁花钱中经常能见到。图6、玄商拍客图按照古代钱文顺时针旋读的顺序,此钱释为“天神千万”。通过乌拉熙春博士的考证,不难看出哪种观点更有说服力了。花钱界以讹传讹之例不在少数,智者不可不察。例如麻姑献寿、老子讲经之流,这类臆说与“天朝万顺”考证不同,刘凤翥、王晴前辈具备深厚的专业学识,专家之间观点不同实属正常。而麻姑献寿之类则属于望图生义,至今讹传甚广,令人唏嘘。笔者虽力主更正为星官之解,奈何影响甚微。笔者虽出身草根,仍不量螳臂之力,倡导弘扬严谨考证之风。本文主义为乌拉熙春博士观点,摘借传播,亦属功德。谨以此系列小文,向乌拉熙春博士等契丹文及相关钱币研究、传播的先贤、学者致敬!2024年10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