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让白月光消气,郁荷将我送进牢里五年。
我受尽凌辱,忍不住对她求救。
她大发慈悲的将我放出来,条件是回到她身边,重新做一个半死不活的金丝雀。
我不愿意,却怎么也逃不出去。
最后一次被她抓回来时,她恶狠狠地对我说:“沈厉,就算是死,你也得死在我身边。”
我想,我不会让她如愿的。
我会好好的活,看着她死。
1
在牢里出来那天,是个大晴天。
郁荷叼着根烟在外面等我,手指懒洋洋地搭在车上。
“嗨。”
她跟六年前一样向我打招呼,我只想吐。
“怎么样,太阳是不是很好?”
我蜷缩在一旁,手指相互绞在一起。
“沈厉,你哑巴了!”
她一把将我拽过去,恶狠狠地掰我的脸。
“别打我!”
我颤抖着举起手,“别打我,别打我……我会听话的。”
我颤颤巍巍地伸出手去拉她的手。
“郁姐,我真的会听你的话,别送我回去……”
“沈厉!”
她甩开我的手,像看垃圾一样看着我。
“你发什么神经。”
我恨不得跪下来求她。
“不要不要我,不要推开我,求求你郁姐,你让我做什么我都会做的。”
我早不是五年前的我了,那时候郁荷宠着我,几乎把我捧上了天。
整个c城都知道,郁荷身边有个心尖尖一样的男人。
没人告诉我,那是因为我长得很像梁宽。
郁荷真正的白月光。
他一回来,就完全替代了我在郁荷身边的位置。
“你叫沈厉?”
他用他那漂亮的手指划过我的脸,嘴上蕴着几分笑意。
“真的挺像我的。”
“可惜了,还是个赝品。”
我被他话里的讽刺激得浑身发抖。
“你才是个赝品!”
我狠狠将他推倒在地,带倒了一个花瓶,碎片划破了他的手。
下一秒钟,郁荷的声音就在我身后响起。
“江!青!”
“小荷,我就是来看看他,我想跟他和平共处的,可是他……”
梁宽哭得梨花带雨,像只在风中摇摇欲坠的花儿。
我的身子直发抖,“我……”
“沈厉,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
郁荷冷冰冰的看着我。
“你是该长几分教训的。”
我被以窃取商业机密为名送进大牢,过了暗无天日的五年。
直到在小黑屋里又见到郁荷。
她蹲下来笑着问我:“沈厉,你知不知错?”
我想我没错,但我还是忍着颤抖,跪着走过去抱上她的腰。
“我知道错了,郁姐。”
她心满意足地拍拍我的脸。
“乖,只要你听话,我们和以前一样。”
车子停在别墅前。
是我没见过的房子。
我站在门口,等着她从车上下来。
“小荷……”
梁宽从另一辆车上下来,显然是等了一阵子。
“他怎么在这!”他伸出手就要来拉我,我吓得后退几步,跌在郁荷的怀里。
“小宽,差不多行了。”
梁宽气得跳脚,“你不想结婚就把他接出来气我!”
他恼火地说:“郁荷,咱们这么多年,你一句不婚主义就想着这么算了?”
“爸妈都在家里等着呢,你这是什么意思啊!”
我沉默的站在身后,想这才是郁荷接我出来的根本原因。
梁宽想要个名分,郁荷被他逼烦了,就接我这个赝品出来挡枪。
我是她用的趁手的工具。
郁荷把玩着我的手指,“啧,难看死了。”
我看着梁宽的那双手想,当然难看了,在监狱做了五年活的人跟你养在手心里的人当然不一样。
“郁荷!”
梁宽气得要死,指着我骂:“你个不要脸的贱货,信不信我再把你送进去。”
我的身子又抖起来,心脏不受控制的紧缩起来。
“郁姐……”
郁荷狠狠瞪了他一眼,“你适可而止!”
2
梁宽不能接受跟我生活在同一屋檐下,郁荷只好把我安置在另一套房子里。
我站在屋里,还是很不能适应。
哪怕这里的装潢都没有变过,只有镜中的人,满眼死气。
“沈厉。”
我的脚一缩,有些茫然的看她,“郁姐……”
她皱起眉,“你干什么呢?”
我根据她的表情判断她的意图,很轻易地就被她带到床上。
她伸出两根手指插进我的口中,“我还真挺想你的,沈厉。”
我红着眼睛对她笑,“我也想你,郁姐。”
她有些不满意的拍我的脸,“你叫我什么?”
我瞪大眼睛,“郁姐……”
她脸色阴沉下来。
“不对。”
“郁总……”
“不对。”
“郁……郁老板。”
她脸色难看,“沈厉,你想死吗?”
“小荷……”
她低下头吻我,“行,算乖。”
我偏头躲过了。
我从高空落下,粉身碎骨。
郁荷洗漱出来,站在床边看我。
我扯着被子看她,“怎么了?”
她掀开被子,掐着我的腰说:“瘦的跟骨头似的,抱着不舒服。”
我点点头,光着脚下地,“我去做饭。”
郁荷以前很爱吃我做的饭,我们也曾经享受过像普通情侣一样的日子。
哪怕后来梁宽回国,她也常常回我们的家,来吃我做的饭。
我也曾经以为,她是更喜欢我的。
后来才知道,她只是不想梁宽的手沾水。
“那可是画画的手,怎么能做饭呢。”
“这种粗活还是让沈厉做比较好。”
我站在门外,极力忍着才没冲进去对着她大吼。
我想没关系的,起码她还爱吃我做的饭。
现在想想,简直是个笑话。
郁荷皱着眉看我,“穿鞋。”
我又小跑着折返,穿上拖鞋就往厨房跑。
“糖醋排骨、油焖大虾、麻婆豆腐、再要一个玉米虾仁。”
郁荷点完餐也不走,就在身后看着我。
以往我肯定要抱怨这么多我做不完,现在我只是沉默着将她想要的食物都准备出来,放在手边。
“沈厉,你学乖了。”
我想我当然会乖,因为郁荷是没有心的。
刚被关进去的时候我以为她会心软,我总是恳求监狱的人帮我带一句话,求求她放我出来。
可没有人理我,我总是做比别人更多的活儿。
吃比别人更少的饭。
监狱里的人不好相处,他们捏着我的脸问:“你就是郁大老板养的金丝雀?”
“怎么沦落到这种地步?”
我一开始总是反抗,就常常被关禁闭。
那里特别黑,我总是告诉自己。
没关系,郁荷不会丢下我不管的。
这都是一场噩梦。
可噩梦迟迟没有结束,直到今天。
3
郁荷看了半天,哪怕我已经动作很快了她还是说慢。
我只好回过身来恳求她。
“马上就好了,你要不要……先吃点水果。”
郁荷阴沉着脸问我:“沈厉,你在闹脾气。”
我不敢推她,只能小声地说:“我没有。”
“你以为我会愧疚吗?”
我使劲摇头,手臂在空中乱飞。
“咳咳咳咳咳……”
郁荷终于放开我,任由我趴在地上像狗一样喘息。
“沈厉,你让我很不高兴。”
我爬过来去够她的皮带,被她踹翻在地。
“放松,不然就去金窟学学规矩。”
金窟,有钱人的娱乐场所,不听话的情人会被送进去,出来的时候都没了半条命。
我很珍惜我的这半条命,不想去送死。
我艰难地对着她说:“别……别把我送出去。”
我抱住她,“会乖。”
郁荷还是没吃上那顿饭,她接了个电话就急匆匆地往外走。
我趴在地上,昏昏沉沉。
“沈厉,在我回来之前把这弄干净。”
她拎起钥匙,轻声说:“包括你。”
“脏死了。”
我有些茫然地想,是谁把我弄得这么脏?
不论是在监狱里的日子,还是现在,都是拜谁所赐。
我要离开这里。
只要能离开这里,去哪里都可以。
这是我抱紧郁荷时,唯一的想法。
我不会再等到她对我厌烦,不会再让她把我像物品一样丢来丢去,我要离开。
我费力的穿好衣服,找到自己的身份证,又数了数身上的零钱。
先逃到临市,再转水路,最后去南方一些的地方。
总有办法的。
握紧门把手的时候,我的心脏在狂跳。
如果被郁荷发现,我就是死路一条。
但我没得选。
我打开门,奔向为我自己选的生路。
“去火车站。”
我克制着自己声音里的颤抖,双手压在胸口暗暗祈祷。
飞机太久,我等不及。
只要买到一张最快出发的火车票就行了。
但天总是不遂人愿。
“沈厉,你要去哪儿?”
3
我看着挡在车前的男女,心里止不住地发颤。
“小荷,我就说,这男人就是利用你,哪有真心反悔啊。”
梁宽挎着郁荷的胳膊,笑着说:“小荷,白眼狼是养不熟的,要不还是把他送回去吧,不是还差两年吗?”
我的牙齿都在“咯咯”作响,身子像是不听使唤一样的软下去。
我逃不出去。
郁荷站在我的门前。
“三个数,不然我就把这门卸掉。”
司机也没见过这样的场面,转过头来跟我商量。
“钱我不要了,你快下车啊。”
我死命地摇头。
“砰!”
车窗瞬间碎裂。
郁荷扔掉手中的工具,轻而易举地打开了车门,命令人抓住我不断向后的脚踝。
“沈厉,你真是找死!”
我奋力地拍打着,“放开我!”
“放开我!”
梁宽满意地抱胸站着。
“小荷,不如我帮你……”
“不用!”
郁荷转过身看着她,“阿宽,我们之间婚约取消,如果你家还想要在后续合作中占点,就按我说的做。”
“你我和以前一样。”
梁宽的脸都变得扭曲起来。
“郁荷,为了这么个想要离开你的人,你要取消跟我的婚约?”
郁荷不理他,只将我丢在车里。
“你想清楚了给我打电话。”
“开车。”
郁荷带着我回了家。
我全程都在反抗。
“放开我!”
门被她重重合上,我毫不畏惧地直视着她。
“沈厉,不装了?”
我一口咬上她的手腕,下了狠力,直到口腔中充满铁锈味才被她甩开。
“有本事你就杀了我。”
郁荷笑了一下,像是逗小孩一样拍了拍我。
“胡说八道什么呢,我可喜欢你呢,舍不得你死。”
“不过你是真的学不乖。”
她让保镖将我拉到二楼,用了些力将我推进一间卧室。
“郁荷,你王八蛋!”
她笑,“我喜欢听你骂人。”
“但不是现在。”
她狠狠将我推倒在地,手上干脆利索的给我套上了脚链。
然后起身,关上了门。
屋里瞬间一片漆黑。
“郁荷……”
我起身去摸开关,却这么也摸不到。
“别找了,这个屋子没有灯。”
“也没有窗。”
耳膜开始一股一股的跳动,郁荷的声音像是从海平面上飘过来。
她说:“这个房间是我为你准备的。”
“听说只有在禁闭室的时候,你才会乖一点。”
窒息感一点点的涌上来,我的口腔,我的鼻子,我的眼睛,都慢慢的沉浸在海水中。
我仿佛不能呼吸了。
我很怕黑。
“郁荷,放我出去……”
我跪起来,摸索着找到墙面,用力拍打着。
“放我出去!”
很小的时候,我就怕黑。
那时候我家有一间小小的阁楼,像是专门为我而建造的。
那里漆黑一片,有无数的恶魔都想要吃掉我。
我总是拍打着门窗,期待有人来救我。
但一次也没有过。
现在也一样。
4
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外才透出一丝光亮。
“沈厉,学乖了吗?”
我趴在地上,伸出抓住她的裤脚。
“郁荷,你到底要我怎么样?”
被她的人压上公堂之后,我也问过她这种问题。
想我怎么样呢?
那时候她勾着梁宽的发丝,轻飘飘地说:“你给阿宽认个错就行。”
现在呢?
想我怎么样?
她蹲下来,还是用轻飘飘的语气说:“吻我。”
“呕!”
我吐了。
“我呸!”
郁荷恼火起来,她拎走带给我的饭,重新关上了门。
我又陷入窒息的黑暗里。
吐过的衣服湿哒哒的粘在我身上,让我更想吐。
郁荷进来过一次,她缩短了脚链的长度。
我打了她两巴掌。
她也不恼,只看着我问了一遍。
“沈厉,吻我,就到此为止。”
我说:“郁荷,你真让我恶心。”
郁荷显而易见地被我激怒了,那扇门再打开的时候,我甚至觉得自己已经死去了。
她握住手中细小的针管,冷静地站在我身边。
“我也不想这么对你的,可你总是不乖的。”
“呜呜呜呜呜!”我死命地摇头,嘴却被郁荷牢牢塞住。
“你猜,这里面是什么东西。”
我仰着头抗拒,却依旧不能阻止郁荷将针头推进我的皮肤。
浑身像被火烧一样的热起来,像是有细小的虫子也皮肤里爬,我像是行走在沙漠中,迫切的想要一些水。
郁荷站着看了我很久,弯腰将我嘴里的布扯出去。
“沈厉,你的骨头有多硬呢?”
我浑身发软,嘴唇颤抖着说不出来一句话。
郁荷打开手机,坐在我身边。
梁宽的声音从对面传来,“你到底什么时候来?”
“关于结婚的事情,我们再聊一聊。”
她好整以暇地看着我,漫不经心地回:“没什么好再聊的了,就这样。”
“郁荷,你是不是跟沈厉在一起!”
郁荷“啪”得一声挂了电话。
“沈厉,求我。”
我的意识开始涣散,嘴还死死咬着不肯泻出一点声音。
“该咬破了。”
郁荷伸出手指解救我的嘴唇,她拍拍我的脸,笑了一下。
“沈厉,你比我想的,有意思多了。”
身体得到解放的那一刻,我狠狠咬上她的肩头,直到在那里生生撕下一块肉来。
床上血迹斑斑。
郁荷还是笑,她掏出另一只针管,压着我的胳膊推进去。
“沈厉,你真的学不乖。”
这个疯子。
我整日被她关在屋里,脚链的长度只够到厕所,屋子里什么都没有,只有头顶上的监控代表着这里不是全然封闭的。
我缩在床上,每天唯一的事情就是等她回来。
我还是避开她的吻。
得到一只无法抗拒的药。
不知道时间如何流逝,我在某一天昏昏沉沉地抱住她。
“郁姐,我好难受……”
郁荷笑起来。
“沈厉,吻我。”
我摸索着去吻她,像是不得要领一般,轻轻咬住她的唇又放开。
“小荷……”
她深深地看着我,像是在我身上寻找谁的影子。
好半晌她才笑起来,“行,算乖。”
她解开我的脚镣,留着圆环,拉着我出了门。
我们获得短暂的安宁。
我每天可以在房间里活动,郁荷不再用我做饭,她只要求我跟她上床。
在床上叫她的名字,然后吻她。
好像我们真的是一对爱侣。
但很明显,我们不是。
梁宽找上门来的时候,郁荷不在。
我喝着她早上留下来的汤,看着梁宽疯了一样地冲起来。
“沈厉,我小看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