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宝玉的奶妈李嬷嬷遭人嫌,而贾政的奶妈赖嬷嬷却被奉为上宾。这是为什么?
在《红楼梦》中,少爷小姐们都有奶妈,但众多奶妈中,赖嬷嬷的风光体面却是独一份的。这是为什么呢?
原因之一,就是赖嬷嬷的“府中老人”的身份。赖嬷嬷是服侍过贾府的老主子,又是贾政的奶妈,在书中明确说到,“贾府风俗,年高服侍过父母的家人,比年轻的主子还有体面”,因为资格老,赖嬷嬷自有体面。
原因之二,赖嬷嬷家里三代人逐步发迹。赖嬷嬷虽然还是“奶妈”,但到了儿子一辈,大儿子二儿子分别是荣、宁二府的大管家。特别是大儿子赖大,荣国府建元妃省亲的大观园,他一个人身兼数职,又是筹划,又是管账,又是监工,又是定点人丁……可谓是“位高权重”。而到了第三代人赖尚荣,干脆脱了奴身当上了父母官。这样的身份转变,难怪全府都要对赖嬷嬷高看一眼。
原因之三,正是赖嬷嬷的为人之道,管家之道。老嬷嬷虽然有了体面,但仍旧举止有度,将自己的地位放得很低。家里有大事小情,都要向贾母来诉说一番,家里孩子当官,前来报喜,也要夸是贾府的帮衬。府邸里有小花园,也要欢天喜地迎了贾母等众人去游玩,而自己则全程陪伴、伺候,这一份低姿态,可不是非常令人点赞吗?
而赖嬷嬷一家为何只通过三代人就实现了“阶层跨越”呢?其实,这不仅是受了贾府的荫庇,还因为赖嬷嬷一家的“作风”。
赖嬷嬷很会做人,这一份处世之道,不仅仅在“伏低做小”,而是眼光很好,手段很硬、格局很大。
首先,就是眼光很好。例如,书中有这样一段,周家小子在凤姐生日宴会上屡次造次,凤姐一怒之下要撵他出去,不许两府里收留他。周瑞家的跪下求情都不行。赖嬷嬷真是不简单,一般人谁敢碰王熙凤,可是赖嬷嬷就是管了。
赖嬷嬷问明原委,对凤姐说了:"奶奶听我说,他犯了错,打他骂他都行,就是不能撵。他不是咱们家的家生奴才,是太太王夫人的陪房,你撵出去,伤的是太太的脸。你留着他,不是看他娘周瑞家的,是看太太。"
一番话点明利害,说得凤姐回心转意,周瑞家的当场给赖嬷嬷磕头,老太太眼界格局大,事情讲在理上就很轻易的化解矛盾。这就是她的高明之处了。
另外,就是手段很硬。这就体现在赖嬷嬷的管家之才。《红楼梦》第五十五回,探春、宝钗、李纨三人成为荣国府的代理管家。期间最令人赞叹的,正好是探春提出的“承包制度”。而这个制度,正是参考了赖嬷嬷家的模式。赖嬷嬷家的花园远远比不上大观园,但因为实行了区域承包制,一年下来,竟能获得两百两银子的收益……这样一看,就知道赖嬷嬷的管家才能了。
还有一点,就是格局很大。
她没有只顾眼前的管家肥差,而是让孙子再进贾府当接班奴才,而是供他从小读书识字,孙子能念书,她说:一落娘胞胎,主子恩典,放你出来,也是公子哥儿一样的读书。孙子捐了前程,她说:"到二十岁上,蒙主子恩典,许你捐个前程在身上。你看那正根正苗的忍饥挨饿的有多少?"
赖尚荣捐了个州县官儿当,赖嬷嬷也不是让孙子赶快“回本”,而是这样教育:"县官儿虽小,事情却大,为那一州的州官,就是那一方的父母。你不安分守己,尽忠报国,只怕天也不容你。"
一句话就显出了老太太的格局。
如此看来,赖嬷嬷一家实现阶层跨越,是该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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