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疫,给一方百姓带来毁灭性灾难。——编者。
荒芜
隔离所里的患者病情日益加重,横田次郎终于要用药了,这时候人们才知道他的葫芦里装的是什么“药”,原来就是来苏水!
这种药水注入病人体内,病人的血液停止流动,一瞬间就会死亡。所以老百姓管这种药水称之为“催命水”或“绝命水”。
病人死亡以后,鼠疫防治科强迫村民用爬犁把死尸拉走,要求深埋。
起初,人们还能尽力地举哀,像样地埋葬;
后来,人越死越多,那就连口棺材都混不上了,有的用柜子,有的用席筒,马马虎虎地入土为安;
再到后来,连找个人往外抬都找不到了,因为这种病具有传染性,一听说抬这种死人都不寒而栗,找不来人,只好用牛往外拖。拖到坟茔地,连坑也顾不上挖,就地往上扔土,一埋了之。
老百姓知道了进“隔离所”并非防治结合,根本就不给治,而是等死,速死,甚至开胸剖腹,摘走患者的心脏,说是送到研究部门去化验研究,其情其景惨不忍睹,无异于草菅人命,所以,谁家也不再往里送了。
“隔离所”有“所”没人,岂不“失业”?他们就强迫村民把患者往里送。村民明知道进去就没有好,所以,有病也就自己想办法,隐瞒着不报告了。
鼠疫的恐怖笼罩着郭尔罗斯前旗,老百姓朝不保夕惴惴不安。
这一带的乡村,除了烧香拜佛以外,也流传着一些驱赶瘟疫的办法。
一种是阴历七月十五过个“年”,全屯子吃饺子、贴对联、放鞭炮,尽量地表现出吉庆有余的喜庆劲儿来,用喜庆劲儿把瘟疫的晦气冲一冲,就能把“瘟神”冲跑。
可是,眼下离五月初五端午节还有七八天呢,等到七月十五啥都不赶趟了。
另一种是求大仙赶走瘟疫。
郭旗街西北的努很格勒村发生了瘟疫,最先染上这种病的是村子东头的董恩贵家,他家的闺女玉环开始只是发烧,别人问她大腿里子起没起疙瘩,一个闺女家咋好意思说,跑回家去再也不出来了,没出10天董家就给这个闺女出了殡。
接着就是今天这个病明天那个死,挺大一家子没出一个月竟然死得就剩一只猫了。大伙还在可怜这一家呢,全屯子就接二连三地泛滥起来了。
村中有位德高望重的杨华喜大爷,尽管腿脚有点儿瘸,对大伙的事情却很热心,亲自到外县去请来了大仙。
大仙让各家各户都去买黄纸,亲自挥毫给画了一幅孙膑骑牛图,随后他就领着村中的一帮童男童女驱赶起来。孩子们手拿皮鞭,皮鞭头上还拴个乾隆大钱;
他手提大刀,头戴神帽,挨家挨户地驱赶瘟神。其中有一个孩子向屋子里撒五谷粮,其余的孩子扬起皮鞭向空中抽打。
那大仙口中振振有词,用手一指,喝道:“瘟神哪里走!”孩子们就朝他指的地方抽打。闹腾了大半天,大仙说:“瘟神已被赶走了,从此太平无事了。”可是,他前脚走,后脚就又传出死了人的哭声。
努很格勒村民去郭旗街买黄纸的事被海利平看见了。
这海利平就跟了上来,见人就问:“我这里有特效药,你买不买?”
杨华喜大爷问:“什么药?”
“跟你明说吧,就是大烟土”。
“什么价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