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我妈相依为命，但她却拿走我的学费并害我背上百万赌债。
妈妈拿着钱肆意狂欢时，我被债主凌虐至死。
恨意难解，灵魂重返人间。
却看到妈妈一步一叩首，愿以她死换我生。
1.
刚高考完，我开心的走出考场。
走到巷子口的时候，我一下子就被两个粗壮大汉给架了起来。
我第一时间想到了人贩子。
我拼命大喊救命，腿脚并用地疯狂挣扎。
然而，这里本就学校的后巷子，平时都很少人走，我也是为了走近路回家，才走的。
现在的我，无比懊恼自己怎么就那么傻，选择了走近路。
挣扎无果，我的双眼被罩在一个黑色头套里，仅露出一个鼻孔呼气。
像条肉粽子一样，我被一把扔到了会移动的空间内。
我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我被人捆走绑到车上了。
“你们是谁？我不认识你们，我妈还在家等我吃饭，一会不见人她就会报警的！”
我慌乱的眼泪都掉了下来，我撒了谎，我妈成天在外面忙活，家里肯定是没人的。
我心里祈祷着我妈早点回家，能早点发现我的失踪。
但是，匪徒下一秒的喊叫，让我浑身陷入了冰冷。
他嗤笑说道：“还你妈在家？要不是你妈那婊子欠钱不还自己逃了，叫我们抓你，我们会大费周章绑你一小丫头？”
我不敢置信，颤抖着双唇，下意识反驳：“这不可能！我妈不可能把我给卖了！”
对啊，我妈前两天才笑着跟我说：【等你高考完了，我们去海市玩一玩。】
当时听得我可高兴了，十几年来，我除了小时候我爸还在世那会去过，我一次都没出过远门。
我的世界里只剩妈妈了，我一直跟她相依为命，她从小就教导我，赚钱是很艰难的。
她早出晚归给我赚钱已经很辛苦了，所以我拼命努力学习争取出人头地，这样她就不用那么辛苦了。
当其他同学穿着名牌鞋子的时候，我穿着二十块一双的破烂帆布鞋，我都没有难受过。
我从没担心过我妈会抛弃我，在最艰难的时候，我们睡在天桥底，她兜里只剩十块钱，她还是给我买了几个大馒头，明明我都看到她吞咽口水了，她愣是一口都没吃，都给我了。
她是怎么说的，她说，再苦也不能苦了囡囡。
我一直深信不疑，直到今天，我的信仰崩塌了。
我低声抽泣，车不知道驶向何方。
等到车停下了，我感觉到一阵绝望。
我将要面临的是什么？我不是傻子，我知道这种歹徒是很可怕的。
我身上没有钱，那么是会折磨死我的。
一股力量扯着我下车，不知道路上绊倒了什么，我整个人摔在地上。
我感觉有什么尖锐物划过我的脚踝，液体在肆意的流淌。
但是没有人关心我的伤口，我被绑在一个凳子上。
然后，我听到了两个粗壮大汉恭敬的喊了句。
“文哥，人带到了。臭娘们的女儿倒是挺乖，不过，三百万的赌债……”
接着，我的面罩被掀开了。
我看到了一个更加粗壮高大的男人。
他的一条刀疤横生在眉骨，他的骨相不丑，只是看着很凶悍。
我哪有见过这种场面，我眼神里充满着畏惧。
三百万？我上哪去还三百万？就算卖了我，也不值三百万。
我哭着哀求：“文哥，我妈欠你钱，你找我妈去。我是真的没有钱，你放了我。”
谁知道文哥挑了挑眉，手指轻轻点在我的下颌。
他阴森的侧脸噙着一抹怪笑。
“你是没有钱，但你还有一点姿色。”
我吓得脸色苍白，眼泪哗啦啦直流。
我忙不迭的晃动着椅子，径直跪了下来。
“文哥……你给我一点时间，我去筹钱。”
文哥的表情很微妙，他似乎听到什么可笑的笑话。
他笑着，下一瞬就恢复了冷色。
“我放了你，你去报警怎么办？我又不傻！”
我顾不得狼狈，额头死命磕着肮脏的水泥地。
“文哥，我不敢的，你给我一点时间。”
两个小弟似乎懒得听我废话，想要来抓我。
文哥摆摆手，他挑起我的下巴。
随手从一旁的桌上拿起一张纸，抵在我的面前。
薄薄的一张纸，赫然写着不平等的契约，我别无选择。
包养合约，为期三年，合约期间满足债主的任何要求。
我血液在这瞬停滞，面对突如其来的噩耗，手脚冰凉，根本无法思考。
此时此刻，我再也无法为我妈找借口，她是真真切切的卖了我，也害了我。
我本该高考完拥有一个美好的人生，现在，我的一切都被毁了。
2.
被扔回自己家的巷子，我像一条死尸，摸了摸额头凝滞的血迹。
我推开我们地下室的小家，里面的东西被洗劫一空。
房东大妈从我身后出现，她一巴掌扇在我的脸上。
“死丫头，我好心两百块租给你们娘俩，现在搞得我这里乌烟瘴气，你赔不赔？”
我满脑子都是我妈把我扔下，让我背上百万赌债的噩梦。
所以，房东大妈这一巴掌，显得格外无力，无法让我。
我低着头，不断给房东大妈道歉。
“对不起……但是我没有钱！”
我全身都抠不出一分钱，早上我妈说替我将积攒了许久的学费存起来。
我怎么可能会对她起疑心？
但是，我现在光想想她整日早出晚归，却苦着脸跟我说。
【抱歉，妈妈赚不到钱，是妈妈没用。】
我只觉得她的借口错漏百出，合着她是去赌钱了吧？
是我傻，根本没有发现，还觉得自己一百块吃一个月还不够省。
房东大妈本就不是善茬，她破口大骂。
“没有钱？没有钱就去死！”
我的眼泪啪嗒直往下掉。
怎么会这样？为什么突然全世界突然就不友善了！
当时冰天雪地，我妈带着我跪在房东大妈房前，她可是红着眼让我妈带着我住下的。
我像宣泄一般怒吼回去。
“谁欠你的你找谁去，你骂我干什么？”
房东大妈怔了下，复而用尖酸刻薄的嘴脸继续辱骂。
“你妈可跟我说了，要不是你小小年纪不好好读书，学坏了，她都不用掏空家底替你还债。你在这跟我装什么呢？”
我妈，居然这样跟房东大妈这样说我？
怪不得我好几次跟她打招呼，她都是臭脸相迎。
我哭着向房东大妈辩解。
“不是这样的，我妈撒谎！”
房东大妈鄙弃的吐了一口唾沫。
“没有哪个妈不爱自己的孩子，一定是你无药可救了，你妈才跑了。”
房东大妈从一堆废墟里，拣出来几件还算完好的衣服，扔到我脸上。
她晦气的说道：“拿上东西给我滚！不想再看到你这个晦气玩意！”
我从地上扒拉了个垃圾袋，哭着走出大楼。
天色渐暗，我不断拨打着我妈的电话。
无人接听，无论怎么样，都联系不上。
为什么？
为什么我妈要这样对我？
看着暗下去的屏幕和夜色。
我感到前所未有的绝望。
不是说妈妈都爱自己的孩子吗？
为什么我拼命学习，我妈还要抛弃我？
3.
我不甘心，我一定要弄清楚。
我像个疯子似的冲进了我妈的工作地方。
一个灯红酒绿的洗脚城。
我被拦在外面。
两个侍应生拦住了我。
“你是干嘛的？”
我狼狈不堪的说。
“我要找张红，我要找我妈。”
两个侍应生眉头一皱，飞快的说。
“这里没有这个人！赶紧走！”
我不断哭求着。
“求求你们了，让我进去找我妈吧。”
这时候一个女人刚好走了下来。
她朝我看了两眼，啧啧两声。
“你不是张红那倒霉蛋女儿？”
我像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一般，我紧紧抓住她的手腕。
“阿姨，你知道我妈上哪去了吗？”
女人露出一个讥笑。
“你还害你妈不够吗？她为了给你凑钱，都不知道跟多少个男人睡了！”
我只觉得脑袋嗡嗡作响，我妈疯了吗？
她为什么要一直美化自己？反而将我塑造成一个叛逆不乖到处惹是生非的女儿？
我死命扯着女人，我再也受不了了，我嘶吼着嗓子，冲她吼道。
“不是这样的，我妈是个骗子，是她拿走了我的学费还让我背负上百万的赌债！求求你了，告诉我妈会在哪里吧！”
女人宛如听到什么好笑的笑话，她一口烟雾吐到我的脸上。
“你妈说了，你就爱撒谎，少在这里装疯卖傻了！”
说罢，女人用烟头烫在我抓住她的手腕。
我吃痛放开了她的手，另外两个侍应生也对我露出鄙弃的神色。
这一刻，我觉得抛弃我的不止是我妈，仿佛是整个世界。
十八岁，本该是青春靓丽的年纪。
我，却像被囚牢困住的兽，张牙舞爪着，试图挣脱束缚，却被拉到更深的地狱。
4.
渴了我就喝公共场所的水，饿了我就喝便利店的过期商品。
我一天打三份工，累得被送进了医院。
我眼底满是青灰一片，感觉随时都能见到死神。
我累死累活硬是凑出一万块，但是，不够。
距离三百万的赌债，怎么样都不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