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腊梅花,夏天石榴花……我们武汉伢,正盼落梅花

刘大爷杂谈 2023-01-14 22:12:04

晴川阁前花再开时,我们的武汉该是痊愈了吧。

导读:

昨晚,一首武汉民谣《汉阳门的花园》,把我这个武汉伢真的听哭了哦!

此时此刻,身在武汉,闻此楚腔汉调,千言万语,竟无语凝噎。心中的悲痛只化为了一句哭喊——我们的武汉哇……

“冬天蜡梅花,夏天石榴花……过路的看风景,住家的卖清茶……”

想我的家乡——

云梦大泽,曲水流觞。苍生如流,三镇即岸。

千百年来,只觞片帆,汇集于斯。喧嚣也罢,平淡亦真。生生不息铸就的正是江城不屈的魂灵。

“晴天都是人,雨天都是伢……”云梦泽畔千帆过,芸芸众生竟风流,那一草一木,还真就是属于我们这些住家的人……

今夜汉腔再起,更是潸然泪下,为家乡父老痛哭……

仅以此文,铭记我的家乡。并为生于斯,长于斯,并奋斗于此的苍生和黎民祈福,愿苍天好生,盼青梅再香,望春天重临……

青梅香时,大约是四五月份的时侯,那时,我家乡的病该好了吧。

城下沧江水,江边黄鹤楼。

武汉伢眼里的长江天际流,父老乡亲心里的空余黄鹤楼。

说起家乡武汉,似乎总能闻到梅子的清香。

梅花是武汉的市花,中国梅花研究中心在武汉,东湖梅园也是全国最大的梅园之一。

我记忆里,武汉不仅有梅香,还有那青梅酒的味道。只要抿一口这青梅酒,心底便会弥漫起挥之不去的乡愁。

梅花落时,青梅就该长出来了。

虽然,我是不怎么喝酒的,但唯有外婆泡制的青梅酒例外。

小时侯,外婆家院子里那棵梅树就是我的整个童年。

而用这梅树的梅子泡制的青梅酒,便是让我能重温童年的通灵之物。

小院梅开,青梅酒香。

初春时节,粉白的梅花开满枝头,像极了雪。

引来成群蜜蜂嗡嗡,小时侯的我,爱爬到树上,看那蜜蜂在花蕊上跳舞;

初夏时分,青涩的梅子挂满枝丫,我仰头看时常会不由自主的流下口水……

青梅酒就是用这样的青梅泡出来的。

啥时侯才能变黄啊!一想到那梅子熟透后的酸甜,该死的口水似乎就再也止不住。但偏在这样的时侯,外婆总爱把青梅摘下大半,惹得我不停抗议:别摘了,多留点,长黄了好吃!

外婆总爱笑笑,捏下我的脸蛋说:好吃佬,树上那多还不够你吃的,不摘拿什么泡酒,你还喝不喝梅子酒了。

想想也是,我只好不再吭声,将注意力转到梅子酒上,那酒自是极香的,又不辣口呛喉,还特别甜。

酒梅酒不就是美好生活的象征么。

喝它的时侯,就是过年!

看外婆泡酒也是一大乐事。在小河边将青梅洗净后,外婆总是要将青梅泡上半天再捞起晾干。

这个时侯,我通常是会偷偷挑几颗稍黄的梅子解馋。

每次我被酸得龇牙咧嘴之时,便会惹得外婆偷笑,末了她再疼爱地拿出颗冰糖来,让我含着解去苦涩。

再辣的酒经过青梅泡制也会甜丝丝的,还不怎么醉人。

那酒通常是用父母送来的好酒泡制的。

外公走后,外婆家是没人喝酒的,但年节之时,晚辈们照例是要送汉汾的,那酒是当时最好的了,外婆于是照例会拿来泡制梅子酒。

青梅酒的色泽多是金黄色的。

青梅酒泡上的时侯,我便知道,夏天要来了。

要不了多久,不光有熟透的梅子可吃,而且只要我听话,还会有酸梅汤可喝。

碰上梅子结的多的时侯,外婆还能腌制出我最爱吃的化梅,那真是个口水泛滥的童年。

青梅黄时,就不酸了。

院子里的那棵梅树,成了我整个童年的重要载体,而那罐梅子酒,则是记载着四季流转的沙漏,流动着我整个童年的时光。

看着青梅泡在酒里,泛出琥珀光泽之时,我便知道秋天要来了。

而能闻到酒香梅香,喝到青梅酒的时侯,总会是在放鞭炮,穿新衣的时节。

在时光的流转里,一家人如愿团聚,密封罐里的发酵香气随着开盖一刻喷薄而出,整个屋里顿时梅香四溢……

那时节,真是“煮酒青梅次第尝,麦熟村村捣麦香。”梅子酒香,醉的是大人们,但香甜的,却是我们这群孩童。

那年月,年复一年酿制青梅酒的传统就这样被传承下来,成了这个家庭最为独特的记忆。

今年格外期盼着能再泡上一桶梅子酒,

只是沧海桑田……

年少无知,不懂得沧海,老了无味,见不得花落。

外婆走后,我已多年不知梅子香,只到许多年后,偶然在一家日料店里,再次与青梅酒相遇。

那一刻,那份甘甜和清香便迅速击中了我的味蕾,突然间就泪如雨下,泪光里,我恍惚又看到了外婆轻捏我脸蛋时慈祥疼爱的目光。

走出酒楼,那天正是梅花芬芳,我暗下决心,我得延续下这份美好的味道,因为,它曾经是我生命的明证,亦是我们世代的传承。

眼下,武汉梅花正放,只是无心再赏,只盼着梅黄时节,早日来临。

初夏,寻一梅园,我郑重摘下一袋青梅,尽管我从没有做过青梅酒,但我并不担心,因为记忆中的每一步都从未忘记。

将青梅一个个冲洗干净再浸泡半天,然后学着外婆的样子,一颗颗将青梅的蒂巴挑去……做这些时,仿佛还在和外婆对话,甚至还能听到她在说话——小乖乖,这蒂巴不挑干净,酒一泡就会脱落浮起来,蒂巴一烂,这酒就不好喝了哦。

挑完青梅,把青梅平铺在通风处晾干,耳边又想起外婆的唠叨——不能见太阳,也不能过夜哦,要干透,湿梅子泡酒会坏的哦。

青梅酒泡制并不复杂,只是需要一份美好的心境。

待将晾干的梅子和冰糖一层层装入酒坛后,我郑重地将几瓶黄鹤楼酒倒入其中,密封好后,毕恭毕敬地放在了书架上最显眼的位置。

就像是完成了一个重大的仪式,那一瞬,我似乎瞥见了地老天荒。我曾无数次将它流露于笔间,浸渍在脑海,但千言万语都不如将其密藏于目光所及之处,让它陪伴在身旁。

家乡青梅香,人间再团圆。

从此后,只要抬头看到那罐晶莹剔透的梅子酒。我总在想,有些花事飘落,肯定不只是为了凋零,有些亲人故去,也许就从未曾远离。

往事虽已尘封,但那些曾经的温暖和疼爱,依然就在那里,而那汉汾酒里的梅子清香,也一定会愈久弥香!

漫长的等待过后,我再次掬起这梅子酒,还是熟悉的味道,仍是幽幽的清香,用黄鹤楼泡出的梅子酒果然比日料店里的强得太多。

有了梅子的中和,黄鹤楼酒便少了些刺激,多了份柔和;没有了辛辣,少了点凛冽,有的是清爽,更多的是果香。白酒和梅汁、冰糖的交融,酝酿出的果然是世间最为丰富的滋味,而其中最厚的,则是那浓得化不开的亲情和乡愁。

梅花落时,青梅黄,青梅酒里亲情长。

把盏怀乡,不知怎的就想起这句: 一为迁客去长沙,西望长安不见家。红尘滚滚,聚散离合大抵如此吧;

想我的家乡,当高山流水在这片土地上奏响的那一刻,武汉就注定了她的不凡。

江汉关上威斯敏斯特的钟声,述说着这城市的广袤,而琴台古音里传递的,则是这一城秀水的不屈与沧桑。

微醺沉吟,竟脱口而出:黄鹤楼中吹玉笛,江城五月落梅花。

如果阴晴圆缺难免,但求梅花再落时,家乡的青梅酒能依旧飘香。如此,我便有梅香可待,我就有归途可期。

黄鹤楼上的晴川历历。

愿江城武汉早日迎来明媚的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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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大爷杂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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