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李志强，今年四十八岁，出生在山东一个偏远的农村。
我们村依山傍水，过去交通闭塞，农田是主要的经济来源。
我是家里最小的孩子，上头有两个哥哥和一个姐姐。
小时候父母常说，我是“意外的惊喜”，可这更多像是一种无奈的调侃。
家里穷，哥哥姐姐们初中没读完就辍学务农，我是唯一一个读到高中毕业的。
后来靠着村里人帮忙，我在县城的砖厂里找了份工作，离开了那个贫瘠却充满回忆的家。
成年后，我娶了县里的一个姑娘——王梅。
她是个性格温和的人，对家里人也特别上心。
我们有两个孩子，一个儿子一个女儿。
如今儿子在外地读大学，女儿还在上初中。
日子过得平淡，但也算安稳。
家族的关系却在这几年逐渐变得复杂，尤其是今年元旦回家上坟发生的事，让我至今心寒。
我的父母早在十年前相继去世，留下了老家的那座土房和一块小菜地。
父母生前最看重的是家里的团圆，每年春节，我们兄妹四人都会带着家人回老屋吃一顿饭。
这是大哥李志忠定下的规矩，也是父母去世后家族延续的一种仪式感。
大哥是家里的顶梁柱，做事雷厉风行，小时候我挨了不少他的训斥，但也知道他是真心为这个家付出。
今年元旦之后，大哥突然宣布取消春节聚餐，还解散了家族群。
这一切像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风雨，把我们这个看似和睦的大家庭彻底撕开了口子。
元旦回家那天，天灰蒙蒙的，像是要下雪。
我和王梅早上六点就起床，开车回老家上坟。
老家的路虽然修好了，但山里的寒风刺骨，车窗上还有一层薄薄的霜。
到了村口，我看到大哥已经站在路边等我们。
他的身影看起来比往年更佝偻了些，脸上满是岁月的痕迹。
“大哥，等久了吧？”我下车后赶紧迎上去。
“没事，天冷，早来活动活动。”大哥拍了拍我的肩膀，嘴角有点僵硬的笑意。
我隐约觉得他有心事，但也没多问。等二哥李志成和姐姐李志芳一家人到了，我们一起拿着祭品上了山。山路依旧难走，父母的坟头已经被风吹雨打得有些塌陷，大哥蹲下身子，一边压土一边叹了口气。
“爸妈在的时候，多热闹啊……现在人是越来越多了，心却越来越散了。”他喃喃道。
祭拜结束后，我们回到村里的老屋。坐下来吃饭时，大哥忽然放下筷子，语气沉重地说：“今年春节的聚餐取消吧。”
这句话像石头一样砸进了平静的水面，所有人都愣住了。
“哥，怎么突然说这个？”二哥皱着眉头，放下了筷子。
“今年元旦这几天，我想了很多。”大哥抬起头，目光扫过我们，“咱们这个家，看起来人挺多的，可真正的亲情，已经越来越淡了。每年聚餐，大家都在应付，吃完饭就各回各家。更别提平时的日子了，谁还把这个家当回事？”
二哥急了：“哥，你说这话就不对了。咱们兄妹四个，大事小情不都是你拿主意吗？就算平时没怎么走动，可大家心里都是有这个家的！”
大哥摇了摇头，眼里透着失望：“有这个家？那你们告诉我，这些年爸妈的坟头是怎么塌的？屋的瓦是怎么漏的？就连去年冬天村里评低保名额，我跑断了腿去问，你们谁帮过我？你们心里有这个家，可嘴上说得比谁都好听，真做事的时候呢？”
这话一出口，气氛一下子僵住了。我低着头，不知道该说什么。大哥的话像针一样扎在我心里，他说得没错。父母去世后，村里的事一直是他在操心，我们这些做弟弟做妹妹的，常常以“忙”“没时间”为借口，一推再推。
姐姐忍不住开口了：“大哥，你别这么说。前年我还给你转了两千块钱修老房子呢！你不能把什么责任都往自己身上揽。”
“钱？修房子的钱是够了，可光有钱能解决问题吗？”大哥的声音陡然提高，“你转钱的时候问过我一句，老房子到底修成什么样？坟头的事谁去管了吗？你们都觉得给点钱就完了，可我李志忠是你们大哥，不是咱爸咱妈！”
我抬起头，看到大哥的眼眶已经红了。他的声音在空荡荡的老屋里回响，带着几分压抑的怒火。那顿饭吃得无比沉重，谁也没再说话。临走时，大哥拉住了我。
“志强，咱们兄弟俩最小，我知道你也有你的难处。可你记住，家不是靠聚餐来维系的。亲情这东西，得用心去守住。”
回到家后，我一直在想大哥的话。他解散家族群的消息，是第二天早上看到的。当时我愣了好久，点开群聊记录，发现里面的最后一条消息，正是大哥发的。
“从今天起，这个群解散了。大家各自安好，过年不用再聚餐了。”
消息下面没有人回复，像一片死寂。
我心里五味杂陈，想给大哥打个电话，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元旦之后的几天，我一直在回忆我们小时候的日子。
那时候的家，虽然穷，可一家人围在一起，吃一顿热乎乎的饭，心里是满的。
大哥是家里的顶梁柱，二哥是那个爱开玩笑的人，姐姐总是护着我这个小弟。
可如今，我们都变了。
我想起去年春节聚餐的情景。
那天大哥做了一桌子菜，可大家吃饭的时候都在低头玩手机。
二哥的儿子还嫌菜不好吃，嚷嚷着要去镇上吃火锅。
大哥喝了几杯酒后，默默地去了厨房，一个人坐在小凳子上抽烟。
那一幕，我当时没怎么注意，如今回想起来，心里却像被针扎了一样疼。
今年春节，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个破碎的家。王梅劝我：“要不咱们买点东西，年三十去看看你大哥吧。他一个人过年，心里肯定不好受。”
我点点头，心里却没底。我不知道大哥会不会接受我们的到来，也不知道，这个家还有没有再次团聚的可能。
亲情这东西，真的是一场漫长的修行。它需要时间，也需要彼此的用心。我不知道未来会怎样，但我想试着去修补这段关系。大哥说得对，家不是靠聚餐维系的，可亲情也不该因为聚餐的取消而彻底断裂。
或许，这次过年，我会试着和大哥坐下来，好好谈一谈。即便再难，我也不想让父母留下的这个家，真的散了。
肃静
父母在尚有来处，父母去只剩归途。父母都不在了兄弟姊妹们就别硬搞在一起了，兄弟还好说，嫂子弟妹妯娌之间的破事太多了。个过个的，挺好。
凉山鹰
父母在，那是兄弟，父母不在了，就剩亲戚。总是要走散的，割断亲情的，可能就是几间破屋，一点存款
Ｖ胖子Ｖ
元旦上坟！你们高兴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