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丨师利国

川剧变脸是中国文化的一大特色，变脸不只是杂技，更有丰富的文化意蕴。就像中国的国粹京剧一样，虽然很多年轻人不喜欢看，也看不懂，细细品味京剧演绎的是一场人生大戏，寓意深刻，创意独特，与我们的生活息息相关。

其实我们都是戏中人，扮演着“生旦净末丑”的角色。这让我想起来前几天到农村送礼，与大家一起闲聊时所听到的故事，也许是说者无意，但勾起了我的思考。

我和几位长者围坐在小院里聊天，赵老板走过来给我们打招呼。我问老李：“赵老板做什么生意的”？老李说：“他是个孤儿，吃百家饭长大的，别看他没读多少书，但敢闯敢干，人也很仗义，听说是做钢材生意的”。

老李接着说：“二十年前，跟他表哥一起到河南煤矿打工，一走就是五年，失去联系，大家都认为他失踪了。有人说他没有挣到钱，不好意思回来，还有的说他在外面成家了，也有人说他给老板看厂子，也就是当打手，犯罪进监狱了，传得神乎其神。当年他已经是大院的一个反面教材”。

第六年他回来了，大家见了他就像见怪物一样，像躲瘟神一样。赵老板觉得也很奇怪，大家像不认识自己一样。经过打听才知道原因，这不是造谣吗？其实他是在河南煤矿挖煤，由于年龄太小，工作太辛苦，况且危险性极大。一年后就离开了煤矿。

后来经人介绍，有国外打工四年，所以才没有联系。我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主，没有更多的牵挂，想多挣点钱，改善自己的生活。这次回来想盖几间新房。

开始大家还有些半信半疑，但通过了解他的所作所为，认为他不像是犯过罪的人。后来开过饭店，包点小工程，现在做建材生意。大家有什么困难，他能帮的尽全力支持。虽然他住在城里，老家有大事小情，他都积极参加。如今又是成功人士的典范。

我们正聊得来劲时，一位三十出头的周女士向我们走来，向我们打招呼。一起聊天的老胡说：“小周这孩子可是个孝顺姑娘，父母都是纯朴农民。高中毕业与同班同学小伍到上海打工，每个月按时给母亲寄钱，五年前拆旧房盖新房。在城里安家，日子过得红红火火，可不比男孩子差，小周成了女孩子的榜样”。

同班同学小伍混的就很一般，为此小伍父母十分生气，在小伍面前总拿小周比较，小伍十分恼火。有一次父亲问女儿：“你们一起出去打工，为什小周这么有出息？小伍也找不出理由。”

小伍问父亲：“你是希望我向小周学习吗？她的那一套我学不来，也丢不起那个人，我不想为老伍家抹黑。难道你们也希望女儿像她一样吃青春饭吗？”

小伍的说辞明显是带刺的，父母也不想再听下去。但此话很快在院子里传开了，周姑娘是一个不检点的人，难怪能挣那么多钱。小周父母听到后十分恼火，我相信自己的女儿不会做见不得人的事。但风言风语十分扎心，说的有鼻子有眼，简直就是亲眼所见。此话也传到小周耳朵里，但她也很快了解到此话是同学所为，她这纯是为自己懒惰找理由。身正不怕影子邪。

小周给父母讲：“当初到上海人生地不熟，找份工作十分艰难。等工作稳定后，我一天打两份工。两年后我承包了一个小食堂，可以说一个人顶三个人用。同学小伍，三天打鱼两天晒网，这山望到那山高，不是嫌工作累，就是嫌工资少。先后去过昆山，苏州，南京，广州，从事不同的工作，最后回到县城。这哪里是找工作？纯属是旅游去了。你说这样的能存到钱吗？我的丈夫就是当初一起进工厂的人，他可以为我作证”。

小周的父亲告诉女儿：“人多嘴杂，上下两张皮，随他们说去。以后的路还很长，希望你走好每一步，老爸相信你。”

我们聊的正起劲时，在县城上班，今年刚退休的老梁，手拿一柄大约有6寸长的红鞭炮，大摇大摆的走过来。

老秦问老梁：“今天怎么有时间回来？”

老梁说：“哥哥乔迁肯定要回来祝贺”。

老秦说：“我们身上的烟抽完了，你给我们上一只”。

老梁说：“我今天也没带烟”。

老秦说：“你戒烟了吗”？

老梁说：“今天走的急忘记拿烟，你们聊我去上礼去了”。

老全说：“老梁什么时候给别人上个烟，他是个抽烟从不买烟的人。美其名曰回来放炮，他也拿得出手，估计也就是十元钱一封，也好意思大白天来”。

大家都在小声议论老梁，太抠门。也有人说，老梁已经很不错了，大院里大事小情，他又参加了几次呢？

其实拿东西多少，是每个人的选择，也不应该背后议论。但大家就是看不惯这种人。

老高讲：“大家曾经往在一个大院，谁家有事帮个忙，撑个面子是应该的，谁也不在乎东西多少。可我们有些人，明知道邻居家有喜事，他就是装迷糊，假装不知道，甚至到亲戚家里躲避。回来后还埋怨主人为什么不通知自己？”。

老田讲：“早上出去遛弯，走到一农户家，主人正在喂鸡。从外表看一定是土鸡，我问主人这鸡卖吗？”。

主人说：“我这是喂着自己吃的，你们城里人喜欢，其实我们农村人也喜欢”。

老田心想，你这人说话怎么带枪带把呢？我也没有惹你，不卖就算了，也不想跟这种人交流，转身就要离开。

主人说：“我是想卖，可儿子说他可以找人，35元一斤，一次性收购”。

老田回到家后说起此事，别人给老田说，这个人我认识，他就是这样，只是告诉你一斤多少钱，你坚持要买，他肯定卖。现在散养的价格是20到25一斤，买了你就亏。老田心想，这简直是套路，不卖是假，要价高是真。

来院子里的车越来越多，很多家门前小院已经停满了，唯独一家门前没有停车。老高问老古：“这一家门前为什么没人停车。”

老古笑着说：“这家门前有定时炸弹，谁敢停。你看到了吗？路口摆放的不是木头就是石头，根本进不去。”

老高说：“大家都是邻居，何必这样”。

老古说：“这一家人基本上与世隔绝，很少和院子里的人交流，也没人到他家里去。姑娘出嫁几天了，左邻右舍才知道。”

我只是听众，没有发言，也不想发表自己的言论。因为我担心那一句讲不好就会惹麻烦。由于站的角度不同，思维方式各异，本来讲的是道理，也许被人误解。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舞台，自己的生活方式。无论你是怎么个扮相，这场戏还是要继续演下去。

人性如镜，既能映照出真善美的光辉，也能反映出贪婪邪恶的阴影。

岁月悠悠，如同流水般悄然逝去，留下的唯有那份深沉的涵养与无尽的思考。

2024.10.24十堰

☆ 作者简介：师利国，1957年出生，1976年入伍，1993年转业回湖北十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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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易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