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同窗好友出手

翱翔评小说 2024-04-26 00:46:26

明朝初年,渭州府南边有一个名叫瓦罐村的村庄,这瓦罐村从远古至今,都是以烧制陶瓷器具谋生,这也是瓦罐村名字的由来。

其烧制加工的各种瓷具远销周边各州县,要说当时烧制陶瓷器具手艺比较高的人,非一个名叫袁养民的人莫属,袁养民是位秀才,他亦曾想在功名仕途上有所建树,但屡试榜上无名,后跟人学会了陶瓷制做的技术谋生,他不仅手艺比较好,且头脑灵活,有一定经商的天赋。

所以,袁养民在瓦罐村烧制的陶器具质量就比较好,销路也就比较好,不少贩卖陶瓷器具的二道贩子,都会来找他拉货。也为此,袁养民相对村里其他人来说,赚的钱就比较多一点,但他家里人手有限,烧制加工的陶瓷数量自然也就有限了。

此前,瓦罐村的人几乎是家家户户在单干,规模小,销路不畅,颇有经商头脑的袁养民经过一段时间的观察后,他分析认为造成这种销路不畅的局面,是大家都在盲目跟风。

比如尿盆在一段时间,特别是到了冬天就比较畅销,于是家家户户都一股风地加班加点地生产尿盆,但市场对尿盆的需求量有限,很快就会形成供大于求的局面,导致大量尿盆堆积如山在村里。

而到了冬天,尿盆的销量之所以增大,是因天冷,气温低,人们体内的水分不易蒸发,体内的水分只有通过尿道来排泄。

但又因天冷,睡梦中的人大多数是不愿起床到茅坑方便的,会将尿盆塞进被窝里方便的,方便完,再挪出来,放在一边。

因数千年不变的这一生活习俗,所以,关中地带一些地方的人们,到了冬季,就对陶瓷尿盆的需求量就会变大。

到了收麦子的夏季,人们对贮存麦粒和面粉大缸和装面粉的缸的需求,又会增加,但村里不少人因不大考虑这些,才导致产品过剩,要避免这一现象,必须针对市场的需求再进行加工生产。可因是单干,大家的思想不统一,各干各的,这一不科学的生产加工乱象较难得到有效遏制。

而这一不大科学的生产加工方式,降低了对资源的有效利用,并减少了大家有效的经济收益。

于是,袁养民就有加大生产加工场地,变为规模化,对陶瓷器具进行有计划地烧制加工,降低大家的损失。

袁养民将他的想法对另外几户人家讲了出来,大家认为袁养民说的有道理,愿意与他合伙,并推选袁养民为厂长,而袁养民是个说干就干的人。

要干,首先得选择一个取黄土方便,地方又相对宽广的地方,最后袁养民将位置选在村北两公里的地方,这片地是东西方向,靠近官路,地势呈西低东高,是烧制陶瓷器具提取黄土比较理想的地方。

但这片土地的主人是村里一个姓田,名叫田金钱的人,田金钱的父亲曾在县衙为官多年,其大儿子如今亦在县衙当主簿,这样的人家,其家底自然不小,可说是家财万贯。家里有500多亩千字一号的良田,除雇有不少长工,还将不少地租给了一些佃户种。

这田金钱的信念是:“七十二行,庄稼为王。”不怎么看好烧制陶瓷的这个行业,村里一些以烧陶瓷糊口谋生的人家,多年都没有翻身,这让田金钱更加坚信了他的看法是正确的。

于是,租他家种的人,只能种五谷杂粮,不许挖土烧制加工陶瓷,因他认为烧制加工陶瓷会影响土质,日后就不再适合种五谷杂粮了。

话说袁养民看上了这片土地后,就拎了几样礼品,到田金钱家商谈这事儿,袁养民答应给多出一般佃户交租三倍的高价,并保证日后就算不再烧陶瓷,他也会让土地恢复先前的肥沃土质,这才让田金钱心动而答应了。

随后,袁养民和田金钱签下了10年的合同,并提前交纳了十年的租金。接下来,筹集资金建起了厂,手下的员工多为没有了土地的佃农。

袁养民等多户人家合伙后,不再盲目加工生产,因人手的增加,改变了先前的,先生产加工,然后再抽时间去销售的原始方法。

袁养民采用的是生产和销售同时进行的办法。

也就是说生产加工的一帮人专负责生产加工,负责销售的人,就及时赶上马车拉货到外面销售,对各种陶瓷器具都是先生产一部分,贮存在几面大窑洞里,那类陶瓷器具存货不足时,再适量生产加工一部分,这样避免了一类陶瓷器具的大量堆积。

同时,他又在塬下渭北一带一些人口比较集中的大镇大村里,租房开设各类陶瓷专卖店,并不再发货给那些赶上马车走村串巷的二道贩子发货,走村串巷售货的人全由本村的合伙人。

这样,就能做到对不同季节所需求的陶瓷器具比较快的衔接,亦可避免了盲目生产加工。

事实证明,袁养民的这种做法是正确的,跟他干的人收益都有了大幅度的提升,而做为投资股份大又是厂长的他,收益自然不低。不到两年时,他家就盖起了一大栋古色古香,青砖碧瓦的大房,显得威风而气派。在财富上,完全有碾压本村大户田金钱的气势。

袁养民在赚到钱后,给村里几个没儿没女的孤寡老人送去了油盐酱醋和白面,还给几个老人买了几套衣服鞋袜,并叮嘱老人今后到了开饭时间,可到他的陶瓷厂的伙房里吃免费饭,谁有头疼脑热,可告诉他,诊疗费他全包。

袁养民短时间內的这巨变,让一直自视在瓦罐村独一无二的大户田金钱心里失衡,田金钱坐不住了。

田金钱这天,手端黄铜水烟袋,边咕咕噜噜地吸着水烟,边走到袁养民的家里,袁养民一看田金钱大驾光临,忙惊诧地上前迎接,让椅子沏茶,亲热地说:“田叔啊!您老今天咋得闲呢?快坐下喝茶……”

田金钱皮笑肉不笑坐在椅子,将黄铜水烟锅朝桌子上一放,抬手抹把嘴,说:“贤侄呀!叔今天来,就不给你藏着掖着了,是这样,我也想与你合伙干呢,你给的订金叔退给你……”

听田金钱这么说,让袁养民一时不知道如何是好,他有点蒙圈了,他犹豫了一下说:“这……这……”

田金钱的这一番话,是让袁养民事先没有预料到的。

但袁养民立时明白了田金钱的用意,这片土地的原主人是他田金钱,好在他袁养民签有十年的合同,在合同的期限内,还是他袁养民说了算。若他现在答应田金钱的入伙,退还租金,就等于他这十年合同白签了,也就是说陶瓷厂真正的主人,就会变更成田金钱。

这田金钱的为人品行,他袁养民太了解了,是个典型的见钱眼开的人,为了钱,他什么事都做的出来,现今见他袁养民的陶瓷厂赚钱,就想插上一脚。

袁养民自然不会答应,但他是用委婉的口气拒绝的,他说:“田叔啊,您这是在开玩笑呢,这么辛苦的工,您怎么吃的消呢!我们这厂可是从上到下,包括我在内,都要亲自干工呢,您享了大半生的福,怎么吃得了这种苦……”

田金钱从袁养民看似关切的话语中,感受到了拒绝,就没好气地,说:“养民啊!这地可是你叔我的地噢!”

袁养民就针尖对麦芒,针锋相对地说:“这事,你侄子我清楚,可你侄子我与你可是签了十年的合同呢,这白纸黑字可是写的明明白白……”

田金钱一听,冷冷一笑,不满地说:“那合同费纸一张,你别忘了我儿子可是在县衙当主簿的,你觉得你的官司能打赢?”

袁养民不服地说:“能不能赢,那要见了官才知道呢!”

田金钱起身站起,从桌子上拿起桌子上的黄铜水烟袋,临走搁下一句:“那你娃子等着瞧。”尔后,迈着八字步,气吭吭地走了。

望着田金钱远去的背影,袁养民的心沉甸甸的,他虽然占着理,但他心里确实没有把握能赢了官司,毕竟对方的儿子是县衙的主簿。

但袁养民亦非等闲之辈,他有一个同窗好友,名叫田保平,是个秀才,文笔如刀,但却因朝廷无人,家里又没钱为他上下打点,为此,田保平就多年和他一样,类试不中。后对功名仕途心灰意冷,就做起了民间讼师。

做为讼师,少不了要和社会上各种各样的人打交道,曾以他三寸不烂之舌,为一个被有钱人诬陷为土匪名叫吝黑运的汉子洗清了冤屈而声明大振。

另外,这田保平还有一个本领,那就是他跟一个修为颇深的老道人学了一门法术,出门办事都是三个小鬼抬轿送他去的,可在眨眼功夫,就消失的无踪无影。但有关田保平的一些诡异而传奇的能力,人们只是口头相传,却没有人亲眼目睹过他的本领。

因袁养民与田保平是多年的同窗,又皆是多年屡试不中的秀才,为此,两人的关系一直不错,隔三差五就会聚在一起到菜馆饮酒聊天。

这也是袁养民不怎么惧怕财大气粗的田金钱的底气。

随后袁养民拿着他与田金钱签的合同,把曾经的同窗好友田保平请到一家菜馆,俩人边饮酒,边请教他与田金钱的官司该如何打?

饮了几杯酒的田保平在阅读了袁养民与田金钱签的合同后,说:“怕他个鸟,他田金钱不就是有个儿子在县衙当主簿嘛!有啥了不起的,俱我所了解,咱县的雷知县还是一个比较清廉的官,他向来是向理不向人的,再说了,凭你与他签的这份合同,这官司咱赢定了,他儿子是主簿又能怎么样,难道大明王朝就没有王法了,老同学你尽管放心,有我呢……”

听同窗好友田保平这么说,袁养民心里就有了底气。

可令袁养民万万没有料到的是为人奸诈的田金钱却是剑走偏锋。

大概是在半个月后的一天夜半时分,袁养民的陶瓷加工厂突然来了一帮骑着马的土匪,当时厂里只有一个看门口的田秦观老汉,这帮土匪一进厂,就先捆绑了田秦观老汉的手脚,又用手绢塞了老汉的嘴。

尔后,又将厂院内一排排还没完全晒干的泥陶瓷推倒,接着又用炸药炸塌了三面贮存着各类已烧好的陶瓷器具。

因一时间,到处是破碎的陶瓷器具的碎片,于是,瓦罐村的人们,心痛地给这片地方起名叫“瓦碎壕”,以直流传至今。

随后,这帮土匪逃之夭夭。

与此同时,袁养民开设在渭北多个镇多个村的陶瓷器具经销店,亦遭到了多名身份不明人物的打砸抢。让袁养民一下子遭遇了数千两银子的损失。袁养民断定是田金钱暗中使人所为,就到县衙击鼓告状。

雷知县升堂后,袁养民并没有下跪,因袁养民有秀才功名的身分,见了知县不用下跪,雷知县瞅着袁养民问:“你有何冤屈,状告何人?”

袁养民瞅着坐在雷知县旁边的田主簿一眼,说:“雷老爷,学生请求田主簿回避一下,因我状告的就是他的父亲。”雷知县与田主簿对视一眼,说:“你告他父亲什么,说出来听听,若需要回避,本老爷会让田大人回避的。”

袁养民便将他租地办陶瓷厂的前因后果说了出来,雷知县便说:“田大人他父亲已对你说明了他是要和你打官司,但他一直没有状告你,若他在与你签了合同之后反悔,来本老爷这里状告你,就算他是田大人的父亲,本老爷依大明律条审案,也是不会判他赢的,因为你与他签的合同就是证据,但你今天状告的是田大人他父亲指示他人毁坏你的陶瓷厂,你可有人证物证?”

袁养民一听,说:“学生虽没有人证物证,但我敢肯定是田大人的父亲所为。”

雷知县面无表情,一敲惊堂木,说:“退掌。”

田主簿狠狠瞪了袁养民一眼,随雷县退堂。

……

更令袁养民没有想到的是,当他头重脚轻地在离开县衙,在返回途中的半塬坡的小路上时,突然从路旁的草丛中冲出三个蒙面人,几棍将他打倒在地,尔后打他的三个蒙面人迅速消失在山林中。

等路过的几个热心人将他抬送回家,他一进门就连吐几大口殷红的血,妻子吝氏和几个儿女忙哭着请来郎中为他诊治,可袁养民后来还是含恨走了。袁养民18岁正在县城一家书院读书,准备迎接乡试的大儿子袁棠梨,忙将父亲的不幸告知父亲的同窗好友田保平。

田保平来到袁养民家,瞅着长眠不醒的好友大放悲声,边哭边说:“袁兄讶!我知道你死的冤屈,我会……”

袁养民的几个儿女,亦啼哭着劝田保平节哀。

田保平哭了一会,站起身擦把泪,对袁养民的三个儿女说:“我知道你父亲是被谁害死的,你们想不想给你父亲报仇?”

三个儿女异口同声地说:“杀父大仇企有不报,枉为人子了。”

“好!”田保平抬起一支手,在袁养民的长子袁棠梨的肩膀上拍了拍说:“算我老同学没有白养你们几个,让你父亲入土为安之后,你们几个到叔家里来找叔,商议如何为你父亲报仇的事……”

在让父亲袁养民入土为安之后,袁养民的三个儿女这天就来到田保平家。

田保平让他们分别走到三个不同的地方,盘腿而坐,随后田保平心平气和地说:

“这几天,我采用了我一直甚少施展的隐身法术明察暗访,获悉了你父亲的死因,田金钱妄想不劳而获占有你父亲的陶瓷厂,而其在县衙供职的儿子田主簿,不满你父亲状告其父亲田金钱,就指示几个心腹蒙面在半路对你父亲下了毒手,为给你父亲报仇,我今天破例传授你们三个法术……”

田保平说完,转身从内室拿出三个小纸人,又拿出三张隐身符咒贴在纸人的眼上,尔后,微闭双眼,嘴里念念有诗,接下来,点燃三个纸人,等纸人燃尽,室内便一阵阴风嗖嗖。

随机,田保就让袁养民的两儿一女,分别服下纸人灰后,说:“在七七四十九天内,你们干什么事,别人都会看不见,包括为你父亲报仇的事……”

袁养民的两儿一女,跪地叩谢。田保平扶他们起来,让他们退后坐在椅子上,稍等一会别吭声。

接下来,田保平走出家门,唤来两位邻居,指着三兄妹,问邻居屋内几个人,两位邻居不解地说:“田讼师可否又饮醉了酒?你这屋里除了我俩个和你之外,还有何人啊……”

田保平这才抱歉地说:“不好意思,两眼昏花,打搅了,两位慢走。”

送走两位邻居,田保平这才转身对三兄妹说:“你兄妹三个可以走了。”

……

几天后,田金钱自己拿着一条绳子,来到袁养民陶瓷厂大院中间的一棵大柿子树下,哈哈大笑着,脚踩在一个碎了一半的瓦罐上吊自杀了。而其儿子田主簿在返回为其父亲办殡葬仪式时,坐的马车在上塬的途中,马儿突然受惊,撒腿狂奔,为他赶马车的车夫和两个随从,却跳车逃生,而坐在马车内的的田主簿却随马车翻进了山涧,一命呜呼……

针对这个故事,笔者的观点是人不要作恶,田金钱父子的下场,验证了:“人在做,天在看。”这句古话。

(故事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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