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年的冬天特别冷,我正冒着寒风在山城某菜市场卖卤菜。这时却突然接到了邻居的电话:“晓兰,快回来吧,你老公又开始发疯了!”我顾不得多想,连忙匆匆推着车子回到家。
还没有进家门,就看到女儿正坐在门口楼梯上哭泣,而我的衣服、鞋子正横七竖八地扔在公共走廊上。我连忙搂住女儿,柔声安慰她。我明白,老公因为钱的事情,又开始作妖了。
我叫徐晓兰,今年37岁,有一个六岁的女儿。而她的爸爸,在十年前,是我的未来公公。
这一切缘于一场网恋。
我的家住在农村,按农村的习惯,十八九岁的年纪已经是孩子的妈了。许多与我同龄的小姐妹,都按部就班的依照父母的安排相亲结婚再继续着打工的生涯。他们甚至没有品尝到爱情的甜美就已为人父人母。但是我不愿意过这样的生活。在大城市打工的经历让我懂得人应该追求本心来活着。
父母看我每次下班回家就上网聊天或者打游戏,气就不打一处来。天天催着我去相亲,但是他们却不知道。那时我正在与一个网名叫“悍将”的男网友浓情蜜意,“悍将”真名叫胡华杰,母亲早逝,现在与父亲同住。他只比我大几个月,在一家汽车4S店做销售。当然,这一切的资料都是他告诉我的。他甚至还将自已的身份证晒了出来,看着“悍将”年轻帅气的脸庞,我满心欢喜。而且他告诉我他是城市户口,家里有两套房子。自已一个月工资也不算低,如果结婚女方可以当全职太太先带大孩子再去上班。
我看“悍将”的条件还不错,而父母为我的婚姻如此焦灼,我打算让他和家人出来与我父母见个面,尽快确定关系。而他也爽快地答应了。果然父母一听我在网上找了个男朋友就说什么也不同意,认为不是知根知底的人根本靠不住,我理解他们的想法,只好百般解劝,鼓动他们去和华杰和他父亲见面。
父母坳不过我,只好勉强同意。于是我高兴地和华杰在镇上一家酒楼订了包房。两家坐下来商量结婚的事情。胡华杰的父亲名叫胡金铨,看样子四十多岁年纪,虽然鬓边微见白发,但挺直的腰板显得颇有气度。相较于我的父母,他显得健谈得多。吃完了饭,我爸提出要去他家看看,胡金铨很爽快地答应了。
父母到胡家看了一圈,总体表示还算满意。出门时碰见邻居一位中年女子,我微笑示意,对方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胡家父子,眼神中透露出异样的神色便匆匆离去。当时我只觉得她太过无礼,直到后来,我才知道这一切都是有原因的。
而那时的我正陶醉在与胡华杰共同开始新生活的甜蜜梦境里,对这一切并没有多想。不久后我换了工作,就在离胡家不远的主城区一家酒楼上班。顺理成章地住进了胡家,而父母也在张罗着在老家摆酒,老家的规矩是摆了酒就算是完婚,而扯证往往不受重视。我有许多同学在孩子几岁了才与老公领的结婚证。
在老家摆酒后,我与胡华杰开始了新的生活。住在了一起我才发现,华杰是那种油瓶倒了都不扶的性子。他虽说干的是销售,但大部分时间都呆在家里。只偶尔出去几次。我下班回来经常发现他正在家里呼呼大睡,但到了晚上,他反而频繁地和客户出去喝酒 ,虽说喝酒,但回来也没有闻到他身上的酒味。我也曾经问过他,他说自已主要的任务是陪好侍候好客户,当然不会喝什么酒。只要客户高兴了才会乐意签单。到了月底,华杰也会将工资转给我,自已留几百元抽烟啥的。当时我心里想,华杰就是人懒点,总还算顾家。两口子过日子只能慢慢引导他学会分担家务和责任。
但不久后发生的一件事情,彻底摧毁了我对他的幻想。
那天是周末我正好在家,突然响起了急促的敲门声。我打开门见是几个邻居,看样子是几家人。虽然平时没有打招呼,但成天在小区里面晃,多少也认得面孔。一个中年女人径直就往卧室里走,我连忙拦住她:“出了什么事?有你这样闯门的吗?”她一把推开我,满脸全是鄙夷之色,“你家做了啥事自己不知道?”这时两个小伙子已经闯进了卧室一把从床上把华杰拎起来,二话不说就给了一个脆亮的耳光“把东西交出来!不然去派出所!”一伙人围着他嘶吼着。那个中年女人脸上露了讥笑的神色,她指着华杰说:“你是他媳妇,他成天家在外面偷鸡摸狗你不知道?大家都知道他就是个贼娃子!把东西交出来!”
这话让我如五雷轰顶,不敢相信也不愿相信。这时华杰已经被几个小伙子打得口吐鲜血了,哑着嗓子吼:“别打啦 ,东西·····我我卖了。”这话更引起了众人的怒火,我冲过去,疯狂地摇着他的肩膀,“你怎能做这样的事情?”华杰低下头,闪躲着我的眼神。我一下瘫坐在地,眼看着众人把他推出家门。
华杰很快就被刑事拘留了,从警察口中,我才得知,华杰原来是个盗窃惯犯,也算是这一带在派出所“挂号”的人物了。原来他所谓的“销售工作”都是假的,我心乱如麻,恍恍惚惚地回到了家。这可怎么办呢?我六神无主,也没顾得上多想,打电话把这事情告诉了父母。
爸爸在电话里简单要气得背过气去。他骂我网上的东西就是靠不住!还说这是骗婚!要我马上回家,立马离胡家远远的!我泪眼婆挲地开始收拾起了衣服什物,准备打包好放进行李箱。这时胡金铨来了,他说:“华杰很喜欢你,你是知道的。两个人相识也不容易,年轻人不懂事都要走点弯路,你不如给他一次机会嘛。”
一想到往昔相处的柔情蜜意,我真是肝肠寸断。我对胡金铨说,你回去吧,我要好好考虑一下。胡金铨告诉我,华杰托人带话,喊你一定要去看他。
思来想去,我还是去看守所见了他一面。华杰人瘦了一大圈,他一见我就急切地说:“晓兰,你一定要相信我!我一定会改的!你等着我,等我出来我们就扯证····”。谈了半小时,基本都是华杰在说,他要我一定等她,他在里面待不了多久。他还告诉我,等他一出来,就把我们住的那套房子过户给我。我心里一动,我知道盗窃判不了多久的刑期,可是华杰真的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吗?一时间我心乱如麻,想到自己清清白白跟着他已非完璧之身,也不愿意就这么放手。在外面打工几年,但我的思想还是比较保守,我知道男人嘴上不在乎女人的第一次,但实际上心里最在乎那个。我已经是华杰的人了,以后也不好再跟别人了。尽管我知道外面的世界很开放,很多女人根本不在乎这种事,但我始终过不去自己心里的那道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