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帝哥想来说说胡耀邦和警卫员李柱之间的故事。
1921年,李柱出生于陕西省延川县,他在少年时就参加了革命。1935年秋天,中央红军在吴起镇和陕北红十五军团会师后,李柱被分配给时任少共中央组织部副部长的胡耀邦当警卫员。
当时胡耀邦只有20岁,李柱刚见到他时,发现他的个头很矮小,由于营养不良,脸色青黄,身体很弱,但看上去很有精神。胡耀邦给李柱的第一印象是待人和气,关心人。
胡耀邦
当时陕北的生活条件十分恶劣,连中央机关的领导人也只能吃小米和高粱掺合在一起的“二米饭”,像胡耀邦和李柱这些正在长身体的青少年,更是感到吃了上顿管不到下顿,肚里常是空落落的。有一天晚上,胡耀邦在看文件时,感到饿极了,他便拿出2角钱边币,让李柱去给他买点羊肉蒸饺来吃。
李柱拿着这2角钱,买了10个蒸饺回来,胡耀邦把10个蒸饺一分为二,他和李柱一人5个,李柱推辞说:“我不吃。”
胡耀邦却说:“一人一半,都要吃。”
李柱后来才知道,这份蒸饺用掉了胡耀邦一个月三分之二的津贴,这也是在那几个月里,胡耀邦唯一一次买的吃的东西。
有一天,胡耀邦说自己身上很痒,想洗个澡,李柱便给他烧了两桶热水。李柱在给胡耀邦擦背时,发现他的右臀部有一块半个巴掌大的疤,他便问胡耀邦:“这里长过疮吗?”
延安时的胡耀邦
胡耀邦解释说:“这是飞机炸的,那是在长征的时候,红军夺取娄山关后,红三军团挺进遵义,我跟随部队在城外等候,此时国民党的飞机丢下炸弹,使我受了伤。”李柱听后肃然起敬。
1936年初,红军部分主力东渡黄河进行东征,李富春担任部队的后勤负责人,他将后勤人员划分为12个区,到不同的地区扩红筹款征粮,胡耀邦是其中一个区的负责人。
胡耀邦到达指定的区后,指挥人员积极没收地主的财产,开展分粮斗争。有一天,李柱在一个地主家里找到了许多旧衣服、布匹、羊皮大衣和毛巾,便拿了几块布、皮大衣和毛巾,打算为胡耀邦换两件衣服。
胡耀邦得知此事后,生气地对李柱说:“我们是共产党,不是发财党!这些东西是地主剥削人民的血汗,应该还给人民,马上把这些东西送到区政府去!”
李柱只好把这些物资都送到了区政府,但他的心里还是有些不痛快,他心想:“自己没有衣服穿,留点布做衣服都不行吗?”直到很久以后,李柱才完全理解了胡耀邦。
东征部队进入山西两个多月以后,胡耀邦由于劳累过度病倒了,他不仅发了高烧,还大口大口地吐血,李柱急得直哭,马上去区政府请医生来给胡耀邦看病。
医生给胡耀邦开了一些止血的药,但他服下以后仍未见效。当天下午4点,医生再次过来查看胡耀邦的病情,他对李柱说:“这个人时间不多了,你现在用被子把他的头蒙住,隔会儿就给他换换气,看还能活多久。”
医生走了以后,李柱一边哭一边照着医生的吩咐,用被子蒙住胡耀邦的头让他发汗,就这样一直坚持到了晚上6点,终于等到军医从前方赶回来对胡耀邦展开急救,这才把他救了回来。
1936年4月,中央决定将东征军撤回陕北,此时胡耀邦的病还没完全好,李柱找了两个民工,用一块门板铺上棉被,将他扶了上去,然后跟随部队一起撤退。
胡耀邦(右)和杨勇
部队撤到黄河边上的兴关山顶时,敌人的飞机追过来了,当时兴关山上光秃秃的,没有任何树木的遮掩,李柱和民工连忙把担架弄到一块石头边。此时敌机俯冲了过来,李柱将身子趴伏在胡耀邦的身上,狠狠地咒骂道:“要炸就把我炸死,万万不能炸到胡耀邦首长!我今天要是有一挺高射机枪,非把你这破飞机打下来不可!”
幸亏敌机的炸弹没有炸到胡耀邦,敌机飞走以后,李柱连忙护卫着胡耀邦过了黄河。此后不到半小时,敌人的追兵就赶到了黄河边,如果李柱的动作再慢一点,胡耀邦就被敌人堵住了,那后果不堪设想。
胡耀邦回到陕北后,李柱两次救他的事很快传播开去,不少领导人在给自己的警卫员讲话时,都拿李柱当样板与典范。张闻天还曾摸着李柱的脑袋说:“你这个小鬼不错嘛,你救了胡耀邦的命!”
不久以后,胡耀邦对李柱说:“现在革命形势发展很快,需要培养大批干部,你不能老跟着我,我准备送你去党校学习。”
胡耀邦和妻子李昭
李柱却哭着不愿离开胡耀邦,他甚至连饭也不吃,胡耀邦劝他说:“学校离这里不远,你可以常来看我嘛!”在胡耀邦的再三劝说下,李柱终于同意了。
李柱从党校毕业后,调到延长县警备5团宣传队工作,此后他经过多个岗位的历练,到新中国成立时,已经是西安兵工厂的工会主席了。
1950年10月,李柱从报纸上看到胡耀邦已出任川北行署主任、区党委书记,他便给厂里写了一封信,要求调到川北工作,厂里很快批准了他的请求。不久以后,李柱带着家人来到了川北的南充市。
胡耀邦得知李柱来到南充后,亲切地接见了他,并送给他一条俄国毛毯、一张太平洋床单、一套衬衣、一双皮鞋和30元钱。李柱推辞说:“我们能见一面就很高兴了,干嘛要送我这么多东西?”
胡耀邦笑着说:“当年在山西,要不是你的照顾,我已经死掉了!”
胡耀邦
1989年4月16日,胡耀邦不幸病逝,此时已经离休在家的李柱专门从重庆赶到北京参加他的追悼会。李柱到殡仪馆后,一位女士“咚”地一下跪在他面前,万分感激地说:“李叔叔,我爸说了,没有你,我爸早就死了!”
李柱连忙将这位女士扶了起来,经人介绍后,他才知道对方是胡耀邦的三儿媳妇。
追悼会结束后,胡耀邦的夫人李昭对李柱说:“你这次来,还有个任务,从1935年至1940年,胡耀邦首长的情况,只有你知道,其他人不知道,你来写。如果你写有困难,就由你说,我找人来写。你有病,尽管看,我给你报销。”
李柱回到重庆后,写出了8000字的文章,但此后他因为身体不好,就没有再写了。
李柱曾说:“耀邦同志走了,留下了忠魂丹心。他永远活在我们心中,他是我的老首长,也是我的好老师,是我的好大哥!”
胡耀邦之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