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山轶事8-2

凝丝看小说 2024-05-25 22:24:37

为行路方便,穆桂英是一身男子打扮:头扎黄绸四周巾,身上一套黄绸紧身衣裤,脚穿高鞠黑革软靴,潇洒利落。穆桂英胯下的桃红马是一匹宝马良驹,平日里金鞍玉辔,此时也换成革鞍丝缰。

  穆桂英伴做一个公子模样,跨上宝马扬鞭策马,向西而去。

  这匹混红马跑起来追风躜月,两头见日可行千里,穆桂英伏于马背之上,任凭风吹玉貌、沙打花颜,全然不顾,心急更觉马蹄缓,情迫愈感日光疾。

  这一天傍晚,日夕暮薄,正是宿鸟归飞时分,穆桂英策马来到一座雄伟挺拔的大山脚下。远远望去:夕阳点染苍山翠,晚霞尽照峻岭微。半山坡上有一座小庙,山林掩映之间,却见几处黄瓦灰墙。

  穆桂英顺大道放眼前方,不见有镇店村落,眼看天色已 晚,投宿无处,穆桂英决定到山上庙宇之中,聊度一宵。好在自 已身着男装。如若不然,怕是今夜真要无处栖身了。

  主意已定,桂英打马上山,来到寺庙门前。门额之上有三个字:宝禅寺。门两边有一幅对联:

  云游游去凡尘远。

  水荡荡来佛心禅。

  穆桂英抬手叩了叩门环,庙门“吱呀”一声打开,一个小陀 头走出来,双手合十,口中喝诺:

  “阿弥陀佛。施主因何事叩我山门?”

  “小师父,我乃离乡游子,在外与人合伙做点生意,离家过 久,思亲情重,特取道还家,拜望老娘慈颜。今行至山脚下,时 光将晚,此地前无村,后无店,小生无处栖身,特来宝寺讨扰,求乞宝寺容小生在此暂宿一夜。”

  “施主稍候片刻,容我禅堂回禀住持。”

  穆桂英在庙门前等了不多时,小陀头跑回对穆桂英说:

  “住持请施主禅堂会面。”

  小陀头前边带路。先把马在院中拴好,又把穆桂英领到大殿门前。宝禅寺住持,从殿门疾步而出,降阶相迎,就见这个和尚,三十七八岁的年纪,高挑个,长脸型,面白如脂,一双细眉,吊稍凤眼,目似深潭,一件黄色袈裟随风飘洒。

  小陀头站在一旁对穆桂英说:“这就是我寺住持云水大 师。”

  穆桂英连忙疾步上前,深施一礼:“小生扬英桂,还家探母,行至山下,天色将晚,无处栖身,特来宝寺讨扰,不知法师能否容得小生在此暂宿一夜?”

  云水和尚一直在上下打量眼前这个投宿公子,见这位公子中等身材,面如姣月,日似朗星,眉宇问透出一团英气,心下觉得这决非一个等闲之辈,待慢不得。听得穆桂英话音落,云水和尚忙接上说:“小寺地处荒山鄙野,难得一见山外之士,今有贵客临门,却是给小寺增辉,贫僧喜之不及,何言讨扰?蒙公子不弃,可否先到堂上小叙?”

  “承蒙厚待,多谢了!”

  “请。”

  “请。”

  穆桂英随云水和尚来到禅堂之上。禅堂不大,纤尘不染,陈置素雅,正中供案旁,木架上架着一只禅杖,这禅杖通体金黄,霞光烂烂,一看便知是一件宝物。

  落座寒暄过后.穆桂英指着那禅杖问云水和尚:“小生也曾云游拜谒过几处山门宝刹,从未见到过这般光亮的宝物,敢问大师,这禅杖唤做何名,有甚来历?望大师讲讲,也让小生开开眼界,长长见识。”

  云水和尚尬尴一笑:“嗬嗬,嗬嗬,嗳!实不相瞒,这禅杖唤做何名,有甚来历,贫僧也俱不知晓,自十年前入寺之时这禅杖就安放于此,那时我也曾问过老住持,怎奈他对这禅杖之事也不知根由,只是说,自从有这座寺院时,便有这只禅杖,不知有几百年了,而且历届住持都告戒说,任何人不准拿此禅杖。所以寺中无人知晓这禅杖的来历。以贫僧之见,这座寺院倒是随这禅杖而来。”

  穆桂英笑问;“哦?此话怎讲?望大师赐教。”

  云水和尚还以一笑:“本寺名日‘宝禅寺’,就是说,正由于有了这只宝贝禅杖,才修此庙宇,故而名曰‘宝禅寺’。”

  “法师之言甚为有理,‘宝禅’所指定是这只禅杖了。”

  说着话,云水和尚就觉着眼前这位公子谈吐之声清新悦耳,如石上流泉,似莺喉百转,云水和尚不由得又把眼睛占盯视穆桂英的脸庞。

  穆佳英察觉了和尚的眼神.不禁心头一跳,暗悔自己不该只顾谈宝.忘记了‘言多语失’之训。忙把头略低了低,深怕和尚识破自己的乔装。

  云水和尚见“杨公子”突然打住话头,便说:“杨公子一路鞍马至此,想必是腹中饥喝。”未等穆桂英搭话,云水和尚命道:“来人哪,速速去给杨公子准备斋饭!”

  此时穆桂英确实饥肠辘辘,便未做推辞。不一时,斋饭摆上,不外是一些蔬菜、豆腐之类,穆桂英一边吃着饭,一边与和尚随便地闲聊,只是话语不再多了。

  这之间,云水和尚的一双眼一直没有离开穆桂英的脸。猛然间,云水和尚眼珠一亮,心头一紧,他把眼睛使劲眨了眨,再次定睛看去——,“呀!”和尚险些叫出声来。他看到什么了?他看到了穆桂英那细如脂玉般的耳廓下端的穿缀耳坠的耳朵眼儿!

  和尚明白,只有女人才扎耳朵眼儿。他看着穆桂英的容貌.听着穆桂英的声音,心中早就有点生疑,这下看清眼前之人扎着耳朵眼儿,便心下断定对面坐着的,不是什么公子,而是一位年轻貌美的女人。

  这云水和尚自从到这深山小寺出家起就再未见到过女人,现在发现跟前坐着的,是一位如花似玉的女子,原本就心性不稳的云水和尚,眼下只觉得,心鼓不止,二目迷乱,周身劲涌,血撞心头,已是稳不住心了。

  穆桂英早把这和尚脸上的态易神变看到眼,心头也是一慌:自己孤身一人流落荒庙,乔装被人识破,这和尚已露不义之态,自己要用心提防,想自己的一身武艺,或许还能防得不使那和尚近身,只是今晚怕是难以睡上安稳觉了。

  再说穆桂英在和尚给安排好的紧靠禅堂的一间厢房里和衣而卧,又把随身的宝剑抱在怀中。桂英微合二目,时时告诫自己;不能睡去,不能睡去!权当在此稍歇一下筋骨。如此直至深夜,不见云水和尚有何动静,桂英心头稍一松懈,一阵睡意袭来,许是鞍马劳顿,许是天意安排,只觉心头一迷,桂英竟然合目睡去。

  却说云水和尚将穆桂英送去体息后,便心烦意乱,别说诵经修性,连坐都坐不安稳,时时从蒲团站起,在禅堂烦躁踱步。直到深夜,和尚再也按捺不住从心底冒出的那股邪心淫念,他偷偷潜出禅堂,来到穆桂英下榻的厢房窗前,侧耳细听,未听见动静,便蹑手蹑脚来到门前,从腰里取出一把戒刀,插进门缝去拨那门栓——这位云水和尚,到这“宝禅寺”之前,曾做过几年“云水僧”,也叫“行脚僧”,所以后来才取了个法号叫“云水”。那时这种事他没少干,所以今天做起来,也是轻车熟路——片刻之时,他将门栓拨开,闪身进屋扑向在床上和衣而眠的穆桂英。孰不知,这一扑就注定了云水和尚后半生修禅之苦。不过,这倒也成全了他,听说他后来真修成了正果。

  再说穆桂英本是没有睡得太实,蒙胧之中猛然觉得被人按住了双臂,穆桂英稍惊过后,心中明白,果然是那淫僧动了邪念。穆桂英并未睁眼,脚下暗暗躜劲,蓦地突发右脚,正中和尚左肋,和尚未加防备,被踢得倒退数步,撞在墙上,穆桂英虽是躺在床上,这一脚之力也非同小可,和尚只觉左肋下一阵钻心刺骨之痛,他咬咬牙,没哼出声,稳神运气,再次扑了过来。

  桂英见这和尚肋中一脚后,仍能上前,心中暗想:这和尚有些武功,居然能吃得住我那一脚。并且还敢上前,看来是个对手!穆桂英哪里知道,这叫“色胆包天”。

  穆桂英不敢怠慢,一个“鹞子翻身”从床上滚翻落地“呛啷”一声亮出了利剑,随即使出一个“巧女穿针”之势,剑锋直指和尚咽喉。

  和尚暗叫一声“不好!”忙一侧身让过剑锋。桂英回手一个“白鹤亮翅”向和尚背后劈去,和尚屈腰团身又躲一剑,桂英旋即转身又发一剑,“泰山压顶”朝和尚当头劈去,和尚慌忙闪身向旁一跳,只听“喇啦一声袈裟已被剐开一条尺余长的口子。

  和尚见对手转瞬之间连发三剑,如同电光石火,疾不可防,便知这女子武艺非凡,自己赤手空拳,是万难匹敌。和尚觑个空隙,抽身逃出房门。穆桂英高呼一声:

  “哪里逃?”紧跟急迫而去。

  云水和尚出得门来,逃进禅堂,反手刚把门关上,“当!”门外的穆桂英飞起一脚将门踹开,和尚“噔噔噔噔”向后倒退,正撞在木架架着的禅杖之上,他回身探臂将禅杖取下,平端掌中。穆桂英执剑当面而立。和尚发狠,抡起禅杖向穆桂英拦腰打去,桂英连忙转腕压锋向外磕,剑杖相接,只听当啷一声响亮,但见万道霞光耀眼,桂英就觉掌中宝剑如同无物,并末把禅杖磕开,桂英忙向后纵身让开禅杖。待耀眼霞光过后,再看桂英掌中之剑,早已化为一滩铁水,只留剑柄尚在手中。“哎呀!”穆桂英此惊非小,惊骇之时,云水和尚又一杖打来,桂英侧身欲躲,晚了!就听震山撼岳一声响,这一杖正打在穆桂英的背上,一时间满室金光,令人难以开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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